一封情书 作者:若冰 又是九月飞花的日子,天变得凉凉的,不时秋风扫过,掀起行路人的衣襟。 我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反觉的身上更加冷,其实是我的心冷! 寒潇的夜空忽然传来泣笛的撕鸣,我忽然又想起记忆里想摸去又丝毫未褪消 的你的身影。 记得我问你:“你会吹笛子?”你扬了扬头发优雅地说:“会吹一点。”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能吹出曲调来吗?”当时我很兴奋。 “我高中开始学的,自己买笛子,买书,吹吹就会了。”你说 我醒悟地说:“这么简单吗?我也要买笛子自己学着吹。” 不久我真得买了书,买了笛子,自己也学着吹起来,现在每每看到笛子就会 想起那个晚会,你说:“你会吹笛子!” 已经几年了,我该学会吹了才是,可是室友们都说我吹得很难听,想鬼哭狼 嚎,悠悠咽咽泣不成声。我想我确实还没学会吹,因为没你教我。 你是个忧郁的浪子,是的,我看得出,从你的眼睛里,从你消瘦的脸上,忧 郁、躲闪又清雅的表情。 有人曾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回答说:“我喜欢比较内敛、忧郁的男生,讨厌那些性格张扬、自视清高 的男生。”其实我时常问自己,到底是因为忧郁才喜欢你,还是因为你才喜欢上 忧郁! 你的表情清瑟落寞,像个背着吉他四处流浪的诗人,时不时捻来诗歌轻声吟 唱别人不懂的词句。是的,别人不懂的,就连我也琢磨不透你,我只能隔着墙来 揣测修竹何以这般忧伤!虽然我不能明其根由,但我却能感受得到你那种感觉, 因为我时常也会被莫名的感伤所侵扰。 你喜欢写诗,而我原先不大写的,现在也尝试着写写,虽然不及你好。 你的笔名叫若水,别人说像个女孩子的名字,我也觉得,我常常揣测你何以 取笔名为若水。 水,清净明泽,无求寡欲,不过它该是忧郁的,“人生常恨水长东。” 我想你家附近该有条河,你或许就是在水里泡大的。你心若止水,视俗尘如 云烟,只是离得太远了,反被云霭遮了颜容,看不清你的本来面目。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自那日你惆怅地说:“现在 真正纯正的东西不多了,文学这东西真正执爱的人也少了。”或是那一声长长的 叹息和忧郁的眼神,落寞又凄凉! 以后的日子是自己虐待自己的日子吧!明明是喜欢你的,却装出一副冷漠淡 然的表情,明明是眷恋着你的,我却对自己说那不过是欣赏,不算是喜欢!而每 每你把背影留给我的时候,我心恨恨的,你是故意躲开我吗?于是我也学着把背 影留给你,然而转身离你而去时我心却是揪心的疼,只怕你永远不会明白。 我翻得最多的一本书就是《红楼梦》,我最怜惜的人物也就是书中的绛珠仙 子,绛珠草为报神瑛甘露之恩,愿来生以泪相还。梦断魂离,泪尽心竭,一腔痴 情也随了玉体香消损,而恨恨悲歌只惹得观者泪光涟涟。 柔弱之躯泪做而成,每每吟起黛玉葬花词就引来无限凄情,你可还记得我那 首《冷月葬花魂》? 温柔的晓风 抹不去 昨夜她相思的泪痕 点点的玉露 倾注了她剪不断的一往深情 独爱那一湾碧水…… “银汉”之遥 遥遥不过几丈,几尺,几寸 却让她望穿了秋水 望断了青春 形残了,色褪了,花凋了 只得扬扬作雪飞! 那第一次的亲吻 那最后一次的拥抱 瞬间的柔情 却化做孤独的飘零 心碎了 魂消了 魄散了 独有 冷月葬花魂 其实我想我就是那落花,你便是那流水,奈何流水不识落花意,空付流水一 片心。 于是我想我该明智地走开才对,我对自己说,其实你并不完美的,你放浪形 骸,你言而无信,优柔寡断又独擅其行。 “愁看残红乱舞,忆花底初度逢,难禁垂头泪涌,此际幸月朦胧……”这是 陈百强的歌,听着这歌,我写下这首诗: 泪 憔然地坠落 已是莺飞雁过 霜打秋荷 突兀地在风中哆嗦 问讯儿不得 我说 是不是明日就成了冰魄? 赔了这么多 你得到什么? 潇湘竹苑 是否还残有我的冰哥哥 我确实倦了,累了,我选择了离开,离开的理由是什么?当时你问我:“你 为什么要走,是觉得我做得太少了吗?你的压力太大了吗?你知道我一直在忙着 整理社刊。” 我回答道:“我走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问 “因为你……”其实我想说因为你不懂我的感受,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的, 可是你不明白,或装作不明白,留在这里只会让我陷得更深,而另一方面你在处 理社务方面又实在让人失望,既爱又恨的感觉你如何能体会!你当能不会明白, 也不可能明白我心中的苦,而摆脱这种苦我想就是我离开。 在爱恨交织的情感里我已经困顿了两年,我还想再困顿下去吗? 最后我离开了,你也离开了,也算得上同进同出,唯一的遗憾是没有把我们 那本期刊弄出来,我知道你发了很多时间在那上面,我也很希望把它出出来,为 了完成我们共同的心愿,也因为上面会有两个署名,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 你曾经说我们俩换个位置,我莞尔拒绝,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只想作个助手, 作你的助手。虽然在一起时,我这个助手做得不好,离开了,我却坚定地要把期 刊弄出来。 以后一个来月,我像只苍蝇,忙着编排期刊。我从网上下载图片,用photoshop 编辑图片,改了再删,删了再改,眼睛弄迷糊了,饭也顾不上吃。最后终于要出 稿了,拿了盘去拷,盘不够又去买了一个,拿去打印居然打不开,又拿去拷。第 一本期刊打出来已将近12点,宿舍铁门已关了,没想到第一次爬铁门居然是为了 这本期刊。 期刊弄出来了,我终究没能给你。我是在逃避着什么。 你“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我们擦身而过,落叶沙沙,铺满远行的古道, 乔木凄凄,装点秋的娥眉。我把一切交给时间,以为时间会把一切冲淡。然而时 间却给我开玩笑,你的颜容却被时间描摹得更加浓重。 喜欢听《望忧草》,却终究摆脱不了烦忧。我想有些人是这样的脆弱,脆弱 的如透明的薄膜,一触即破。海子去了,三毛走了,爱上流浪的人放纵一颗流浪 的心,在都市喧哗的街头搜寻清净澄明的原野或是大海,只是望穿了秋水也不过 是脑海里的蜃楼,梦里的天堂。尘世里连落日、浮云也都蒙了尘垢,难见真颜! 我想我是坚强的,因为心里还有亲情,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你也该坚强 的,虽然尘世里有清平和不如意,但毕竟心里还有梦,还有追求! 有时我会把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写在纸上,我发现我的姓和你的姓拆开来只 差一横,不过这一横却足以隔离我们,让我们一个在天之崖,一个在地之角。别 笑我好吗?我知道我很傻,你也许一点也不在乎,我不介怀。我这样做只是为了 释怀,我不想再执迷下去! 再相见必定是无语,我们向来是熟悉的陌生人。我从不信来生的,但我却想 对你说:“若有来生,希望遇见你是在我最美丽的时候,你也能执爱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