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职业是作家 “21点一刻。。。”我看了看表,觉得肚子有点饿。一天没吃东西了。翻着旁 边的食品袋,只剩下一根火腿肠,看来得起床了。穿好衣服洗完脸,我带上门出去。 外面在下着小雨。我找到了那个卖牛肉粉丝的摊子,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粉丝 加猪脚么?”老板问我。“是啊,你记的倒还清楚。”我说。“有多久没来了?” “快要一个礼拜了吧。” 也许今天生意不怎么好,旁边卖羊肉串的摊子也没摆出来。 老板似乎想找我当打发时间的聊天对象。“最近可还行?”他问。“一般吧。 反正生活就是这样,平淡而又无趣。”“你是做什么的?听你讲话文绉绉的。” “写文章的。”每次对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大学毕业之后离开家乡想过独立的生活,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想实现自己的梦 想。 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作家,我曾经这样和自己说。听我妈妈讲,我抓周的时候舍 弃了很多足够让婴儿眼花缭乱的东西而抓了一支钢笔。到了现在这就成了我的精神 信念。如果没有这个念头,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 的。一次又一次的被退稿,我渐渐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 粉丝和往常一样,很好吃。但是我总是心不在焉的在想东西。桌上爬过来一只 蚂蚁,湿嗒嗒的。从相对于本身体型的速度和力量来讲,蚂蚁和人类比起来应该算 是超人了。可是它的体型却又是这么的渺小,生命总是有许多并不被它本身所了解 的悲哀。而且这些悲哀被局限在了生命本身中,只能去发现它,但是不能改变它。 我继续想着思琳自杀的那段情节。思琳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在我的故事里, 她是一个寂寞到骨子里的女孩子。聪明的头脑使她懂得了比普通人更多的悲哀,却 又无力去改变。一起相恋,一起共患难的武成却又被物欲所引诱而离她而去。也许 我只能让她自杀,因为多愁善感的女子通常都不是坚强的。 吃完了粉丝我在旁边的地摊上买了把水果刀。只有亲身体会那样的感觉,写出 来才会比较真实。我一直都那样想。即使我成不了作家,在我死的时候,我也能为 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到安慰。回到房间里我开始拿出水果刀。武侠小说上描写刀怎 样怎样锋利都会以青芒来做形容词,这把刀没有,但是我感到我的心在跳。我本来 以为我会象想象中一样,很平淡的完成整个体验过程。可是我的心脏很不争气的在 跳,而且跳的很快。 应该……会很痛吧。我又想起第一次被刀割伤手的时候,根据我妈妈说,那时 候可是哭的死去活来的。因为一直都受家庭的照顾,所以我很少受伤也没受过什么 苦。可能真的是很痛。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抱着自杀的念头,所以才会犹豫呢?我开始想着思琳。她的 心到了最后第二节的时候,应该是完全死了的。很象那种漫画情节里,一下子被极 度零点的低温所凝固住,然后稍微一碰就碎成了碎片。哀莫大于心死,我不能体会。 我只是凭空想象那个灵魂的世界。 拿刀的手有点尴尬的僵硬在那里,慢慢的等候我思想的僵持能打破平衡。还是 割不下去,连体验自杀的勇气我都没有,思琳的自杀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我颓然的把刀放下,缩成一团挤在床上的一角。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