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的决定 第二天也没去学校,就因为听教眼前这三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的话,或许是认错, 或许是表态,还是有心无意间的沉默,谁都不知道,因为彼此间心里都默默承受着 无形的压力。 天灰沉沉的,远方大片大片的云朵挤压在一齐,慢慢地向这边浮游,就好象千 军万马迎着旋风呼啸而来。 空旋而来的凉风扫去了这些日子来的阴霾与闷热的气息,几片落叶纷飞在天与 地之间,仿佛几个快乐的芭蕾舞者跳跃着轻盈的舞姿,自然而安宁。 几滴豆大的雨点落在窗外那汽车玻璃上,先是几滴而后是噼噼啪啪一连串,挡 也挡不住。 天地仿佛又回到了最原始的美与和谐。 海馨最喜欢下雨的天气,不管是否给自己带来清凉的感觉,还是像聆听摇篮曲 般的旋律,它就像来自于大自然最纯真的眼泪,或者是人类的哭泣,一切在此时都 显得惟美…… 四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块,海馨的旁边是韩哲宇,对面是董彦斌和欧阳威。 而欧阳威却仿佛变了个模样,只见眼角乌黑微肿,还有嘴角边也有淤青的痕迹, 很明显被人打过,或者是打别人而被打,虽然两者看似没什么区别,但对于这个身 强力壮的男人而言,打架有时候则是一种生活。 “阳威,你这是怎么了?”海馨关切地问道,忍不住用手轻抚他的眼角,而他 则下意识地因为疼痛而退缩。 “他还能怎么,招人不顺眼,被人打咯。”韩哲宇很自然地扬了下眉毛。 “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成天只会打架!”海馨好气的无奈摇 头。 “我……”欧阳威抬头急着想说些什么,看了眼身旁的两个兄弟,又把嘴口的 话吞了下去,快速低下头。 董彦斌则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 “以后做事情前想清楚了在做,我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没人再可以原谅各自 犯下的错误。”海馨苦口婆心般地说道,看似对着欧阳威教育,其实也是对着他们 以及自己说。 “哦……”欧阳威则把头垂得更低了。 而他们两个也相对的沉默着,好似在咀嚼着她说的话。 “几位要喝点什么?”这时走来漂亮的女服务员,热情地招呼道。 “KreisKaffee 咖啡一杯,谢谢!”海馨首先要求,刚开口一阵呕吐感顿时倾 入心头,她赶紧捂住嘴巴,将头侧向一边。 “还是别喝咖啡了,对胎儿不好。”董彦斌赶紧回绝,担忧地望着海馨,对服 务员说道:“就来四杯香奶吧,一杯放些酸奶。” 这家名为心情小栈的咖啡厅是他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不管谈事还是分享彼此间 的秘密,这里几乎都成了他们最为轻妙的放松场所。 咖啡厅里飘荡着熟悉tamaswells的歌曲,这是海馨喜欢的一个歌手,一个来自 于澳大利亚男人的品调,为什么着重要强调他是个男人,是因为他的歌曲让人听不 清到底是发自于男声还是女声。那天籁般的嗓音,总有种浑然天成的格调,清新又 自然,忧愁又不失格调,身上的感官神经总会随着曲子慢慢跳动,心旷神怡。 而现在,仿佛一切都变得如此尴尬,歌曲仿佛在牙齿缝里来回穿梭,好似一阵 风忽闪而过。 服务员端来四杯奶茶,浓浓的奶香味让人顿时有种饥涩的欲望。 四个人一直静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晓得该从何说起,生怕一开口就破 坏了这氛围。 欧阳威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四人想着各自要说但又不想随便开口的意境,保持 ——成了这个时段最美妙的感觉。 海馨则看着窗外稀里哗啦下个不停的大雨,忍不住饮了口酸奶,酸酸浓浓的, 但却甜在心里,把几欲呕吐感压了回去,感觉很舒服。 “还是去医院把孩子流了吧,这样对你们也没什么负担。”海馨缓缓地吐出一 口气,“毕竟我们现在都还年轻,不适合要孩子。”从一开始就仔细考虑过这个问 题,现在答案已经逐渐浮出水面。 “不行!”三个男人几乎同一时拒绝,却没面面相觑,镇定地自然。 “为什么?既然不知道我怀的是谁的孩子,完全没必要给你们添烦恼,我是为 你们考虑。”海馨惊讶地看着他们各自的表情,深思熟虑的他们就像要赶赴战场的 勇士。 “馨儿,你不喜欢孩子吗?”欧阳威认真地看着她,眼角的神经忍不住一揪。 “我……说不上不喜欢,只是太突然,来不及接受。”小孩子是大多数女性都 喜欢的宠爱,也许是出于母性情怀。 “接受下来,你会慢慢的喜欢,而我们也是。”身旁的韩哲宇温情脉脉地看着 她,轻柔地说道。 “我们?”海馨感觉这个词听着有点便扭,很是费解。 “我们决定了,不管孩子生下来到底是谁的,我们都当他的父亲。”董彦斌郑 重地说道,眼神里流露出的坚定让她没任何可以怀疑的余地。 “都当父亲?”海馨听着感觉有点可笑,恐怕只是他们安慰自己罢了。 “等孩子一出世,你就会终生嫁给我们当中的一个,不管是谁,我们都会祝福。” 董彦斌手指他们三人,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他们两个也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真会这么去履行承诺。 “到时候你们真不会怪怨任何一个?也不会相互闹矛盾?”海馨皱了皱眉,仔 细看着他们。 “我们是男人,当然说话算话。做了事,也得负起责任。”韩哲宇笑盈盈地看 着她。 “其实我们都已经在私底下商量好了,馨儿你不用担心了。”欧阳威笑着露出 一口洁白的牙齿,而青肿的眼角让人感觉他有点像熊猫。 听到这些话,心头的石头仿佛在一瞬间掉了下来,轻松许多,海馨忍不住微微 吟了声。 不过有一点就不明白,对于才二十多来岁的男性而言,孩子对于现在的他们根 本就是禁忌且无聊的话题,或是一种累赘,只有到了一定年龄,结了婚才不得不有 孩子和成家这个问题,关于这点海馨笃定清楚男人的心理。 “阿馨,我们已经决定,让你去我们三家各住一段日子。”董彦斌像是征求着 海馨的答复,诚挚地看着她。 那双忧郁的眼睛此时仿佛又染上了魔力,不得不眨上几眼,“为什么?”海馨 理所当然地问道。 “让你体会,也让你肚子里的Baby体会我们各个老爸的魅力与价值。”啜了口 奶茶,韩哲宇风趣地说道。 “魅力与价值?”海馨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让你去我们各自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好好体会一下我们对你的关怀和 照顾,同时也负责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欧阳威白了一眼韩哲宇,这个家伙真让 任何人都费解,他详细而又诚恳地阐述一遍观点。 “同意吗?”董彦斌认真地看着她问道。 既然盛情邀请,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面对他们各自的父母会不会有些尴 尬和难堪…… “有一点你放心,我们父母都不在。”韩哲宇看出了她的犹豫,果断地说道。 踌躇了一会,海馨点了点头,“那好吧。”呆在家里反而不自在。 “既然阿馨同意了,我们再商量下一阶段。”董彦斌直言无讳地对他们两个说 道。 “下一阶段?”海馨紧锁眉头,怎么听着感觉要把自己给卖了似的。 “去那边说吧。”董彦斌示意他们两个走出座位到另一侧座椅上谈话,转过头 又对海馨说道,“阿馨,你先等会我们。” 看着三个男人在一边窃窃私语,自己就感觉像是被人卖了也不知道。不知为什 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男人背对着女人谈话的时候,其结果就一定没什么好 事。 “我们已经决定了。”三个高大的男人相商后,意气风发地走到她身旁。 “把我卖了?”海馨很自然地接上话茬。 “……”三人一阵发愣,而后忍俊不禁地发笑。 “说的什么话呀。”欧阳威好笑地扑哧一声。 “尽会胡扯!”董彦斌也感觉好气又好笑。 “馨馨啊,这首先段的日子你得和我住一块了,让我们好好的分享俩人世界吧。” 韩哲宇兴致盎然地轻展肢腰,微打哈欠,一副翁中捉鳖的神态。 “什么?”海馨听着吓了一跳。 “要是你敢对馨儿动手动脚,我一拳扁了你。”欧阳威看不惯,忍不住上前吓 唬着他。 “少来,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韩哲宇不以为然地吹了口气,提起 右手,弯腰做出一副优雅的姿势,“美丽的馨馨小姐,可以随本王子一同回宫了吗?” 海馨茫然地张着嘴,眨眨眼皮。 “带着你的嫁妆,唱着你的歌儿,赶着我那保时捷来。”韩哲宇不顾颜面,轻 快地低声吟唱起来。 “好了,别逗了。”董彦斌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先让阿馨回家收拾衣服吧。” “馨儿,可别被这个大灰狼给迷惑了。”欧阳威醋溜溜地鼓了鼓嘴。 海馨透过韩哲宇的背后,看到董彦斌忧郁的表情更加的忧郁,而欧阳威的脸上 则写满了一脸的落寞与懊恼。 雨一直在下,当他们两个目送韩哲宇开着车子和海馨离开那家心情小栈的咖啡 厅,他们依旧恋恋不舍的坐在里面,不知是在品位还是在怀旧。 海馨决定先到家收拾一些衣服再走,只好让韩哲宇也一同到家,他就坐在客厅 里,老妈热情似火地招待着这个是不是未来女婿的大男孩。 “姐,怎么就哲宇哥和你回来啊?”妹妹因为贪懒而没去学校上课,手里拿着 个漂亮的陶瓷茶杯,里面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还时不时美味地嘬了一口。 远远的就能闻到那茶杯里散出的古怪气味,“你喝的什么呀,气味难闻死了。” 忍不住皱眉,更有种恶心的感觉。 “人参啊,他们送的礼包。”海林手指外面,“而且还是千年的哦。”她心旷 神怡地品味着。 “我看你是快成精了,当心补死你啊。”海馨在床边折叠着衣服,轻轻地放进 包里。 “尝过千年人参,死得了吗。”海林兴奋地扬扬眉梢,小心地端着杯子走过来, 轻声问道,“姐,现在知道谁才是你肚子里孩子他爸了吗?” “你要是成精了,倒可以帮我算算。”浓烈的人参味直逼肺腑,想吐的感觉加 重,海馨赶紧挥手让她走远点。 “我想了很久,得出一个最好的点子。”海林在电脑旁的位子坐下,自信地再 饮一口参茶。 “什么?”海馨斜眼一睨,把几件轻便的衣服实实地充塞进包里,拉上拉链。 “最简单的就是,询问谁还是不是处男,问题马上解决。”海林漂亮地打了个 指拍。 “你去问他们啊。”海馨先是一怔,后是唐突地窘笑,听到这个答案有点诧异 惊,“他们马上给你三百八十个耳瓜子。”海馨好笑地给她做了扇耳光的手势。 “我要是早出生几年,姐,你可就没有三个帅男挑选的机会了。要是我早就玩 死他们,哪还像你到现在还玩王子与公主的游戏,真要命!”海林嗲声地假声尖叫, 大为失望地表现出一副天摇地动的神态。 “馨馨,好了没?”外面,韩哲宇焦急地呼唤着。 “快了。”海馨朝门口一声答复。“你这个傻妹妹,不和你说了,你要是到时 候真找不到好男儿,姐就算上刀山也会替你拽回一个。”海馨走过去开心地拍了拍 她肩膀,这个妹妹老是一副杞人忧天但又不顾结果的单纯。 “姐,你要住多少时间才回来啊?”海林激动地起身看着她。 “不晓得,看情况而定吧,反正这永远是我的家,即使是嫁出去的女儿,哪有 不回娘家的道理。”海馨提起背包,给她抛了个酷笑。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