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眼 散步的鱼(10月18日16:18) 推开临街的窗一些昏黄的浮尘在往来的行人头上氤氤。那些人有着相似的灰蒙 的面容。踱在这样的街巷你轻易就淹入盲乐师的二胡流烁缅怀发黑的故事。孩子们 已经老了。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 它失却爱情。 象怀念六岁的情人。 这个秋天的下午。这个秋天下午的阳光里我们灰头土脸。女孩佩饰祖母的镂银 扁镯。一些苍蝇嘤嘤飞舞。 手指的划痕在空气里溶解。它唤起甜杏仁的肉香。 灰败的街巷里游走的女人都面带水色。 临街的窗开着女孩蜷在我怀里。她更象一只发红的小蛇。红光将点燃喑哑的房 间。透过楼板的间隙祖母在腐败的地板上来去。颤颤微微。那是一只惊疑的老猫。 她的目光穿透稀薄的木板直指女孩的背心。我是一只鱼游过女孩的身体。女孩在鱼 的点啄里看见房间一渐一次飘浮。 这是夜晚。临街的窗开着。有一些风和二胡。 猫的喘息。 那些水色的女人都围在祖母的身边。 女孩倚在临街的窗前。 女人的笑象惊飞的鸟群。 一些鸟群在蔓延。 发黄的竹器。先人们的脸在竹器上哭泣。他们苍老。他们难看。灰败的街巷有 许多先人。他们终日苍老和哭泣。 把忌日的诅咒与祈福连在一起。 祖母的威严口齿断续难接随时有咽气的可能。它们在夕阳滞止的余光里浮蠕。 我们干点什么吧。 女孩已经很少来到临街的窗了。女孩在吱哑的地板上匐伏。 地板的下面有一窝白蚁。它们在生活。 我站在临街的窗前。 那是一扇窄窗。 在湿润的空气里追忆一株植物。它根植于肉体深处。绵长曲折有着冰凉的触觉。 它散发潮气饱含水份。迷路的植物。 你看见女孩心底扯紧温柔的牵痛。 一只猫在窗外绝望嘶叫。 你看见植物的藤蔓开始规律抖动。 你看见植物的藤蔓开始规律抖动。 你看见植物的藤蔓开始规律抖动。 红光在临街的窗前无所定着一闪一逝。它们在女孩的皮肤上弹奏。先人们开始 歌唱。他们拥挤在一起哭泣。 女孩的手中握着一把新鲜的干草。你不知道这些干草从何而来。它们在女孩的 手中流出腥香的汁液。 临街的窗浮在水中。 女孩的三个死胎被祖母封在三个小泥坛里。 它们将随着祖母的手式漂流。 在植物的叶脉里流淌。 临街的窗没有野眼可看。那是一些灰败的街巷。 灰败的街巷里游走的女人都面带水色。 她们中间没有佩饰祖母镂银扁镯的女孩。 我是一个行人在临街的窗外行走。 那是一扇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