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完的故事,走不完的路 作者:二般人 之一 已近午夜,我却怎么也不肯睡去,窗外的灯光打在地板上,泛起一层冷辉。 看着手中的照片,我竟有些“醉”了。那是我和一个叫“云”的女孩的合影, 照片上的我们脸上扬溢着幸福的微笑,簇拥在一起,夕阳把我们年轻而纯真的面庞 映的通红通红. ..... 那是多年前的故事了,每次不经意的想起,所有的伤感与记 忆就一并袭来。 “她”的话是古旧的,老讲着同一个故事。那时我远离家乡在北京的一所学院 学中文,来北京的第二年的元旦,学院组织了场舞会,舞会迷离的光柱横七竖八的 划来划去。有个女孩倚着墙壁,她的个子高高的,腿长长的,扎着马尾辩,一脸的 洁净。 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鼓起勇气,脚步僵硬的挪到她面前,只记得周身的血液 全涌到了脸上,甚至听得到血管里稀里哗啦的轰鸣。我们在舒缓的曲子中挪着脚步。 她得手软软的,握在我的手中,就象牵动一缕清清爽爽的风。 从那之后,她便成了我的女友,她象个孩子般的无忧无虑,象孩子般的纯真而 童稚,有时,她打赌输了,我会拉着她的耳朵不放,她象孩子般的淘气和活泼,一 切都象孩子般的吸引我,我们相处的很快乐。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浪漫的告别了最快活的校园生活,各自踏上了 不同的人生路,“云”去了一家合资公司。而我没有特殊的理由是留不到北京的。 但为了能和“云”在一起,我留在了北京,为此连保证我未来生活的工职也丧失了, 做出这样决定的勇气究竟来自什么地方,我至今也说不清楚。为了生活,我去家餐 厅打工,餐厅的位置在市郊,吃饭的大多是些爆发户。他们会呼哧吸面条,咕咚喝 汤响齿嚼菜,或吃的汁水四溅双腮奇鼓,他们如醉如痴的唱卡拉O K ,任凄历的歌 声把你折腾的“求死不能”。而最难忍受的是那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轻视与不 屑。月末,第一次攥着自己用劳动换来的钱,激动的眼泪只往肚里流,那晚我和 “云” 去看了午夜场。 在餐厅工作二个月后,我到一家公司做业务,每天中午,她都象个妇人般做好 饭站在门口等我回来,当我第一次到南方出差,到目的地后,写信报了平安。 半月后归来,她依旧留着那封信,而她也明显的瘦了许多,她坐在床上,收拾 我出差归来的物品,现在每每想起,眼泪就不听话的流下来。 时光如水,一天天的流逝,我们开始想家庭与各自的事业。而此时,“云” 怀孕了,我却没有勇气去承担这一切,我自私了,退怯了。而因为失去我们第 一个孩子,“云”几乎哭得昏了过去。 她的工作渐繁忙,我尽力去做洗衣做饭之类的家务,一个男人整天做些这类的 事情,也许太不象男人了,我变是开始婆婆妈妈,而她应酬也渐多,从前极力反对 吸烟的她,不知何时指间也夹起了香烟. ..... 终于,我们开始有了争吵。 不经意的发现,她开始躲避我,有时,夜半方回。我问她是不是很忙,她说有 点,她的话依旧柔柔的,但我发现在尽量避免刺伤我。五月的一个晚上,她走了, 并取消了我们的婚约,她爱上了一个姓曹的部门经理。我不相信从前每天上班,象 鸟儿般啄我一下的她会弃我而去,不相信从前的种种诺言就那么的不堪一击。我找 了曹,他是个已经成家的男人, 成熟而老练,而吸引“云”的也恰是这点。我与 他四目相对坐在空旷的房间里,他给我看了“云”在出差时给他写的信,信中充满 相思与牵挂的字眼象沾满冷漠的刀戳在我的心上。不久的一个下午,她取走了她的 物品与我们的合影,看着我们从前的照片,我们都哭了,我与“云”的一切就象朦 胧的花蕾,在无以描述的绝美的瞬间绽放而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一切裹走。所有的浪 漫与誓言先后褪色,而太多的记忆无数次在夜半让我醒来,我变的消极而颓废,我 喜欢坐在洒满阳光的马路旁,阳光总是让人感到温暖而忧伤,许多往事变得清晰而 朦胧。看着马路上熙熙攘攘得人群,不免涌起了一种做人的悲哀,而“云”浅浅的 笑容在记忆中依旧灿烂如花,使我凄冷的心里得到些温暖的安慰, 在一个下雪的 冬日,我逃离了北京,从此与“云”再没有了联系。 又一年的五月,我和朋友的公司开业。我为成功而努力拼搏,渐渐的毁灭了一 切努力带来得快乐,变成了对金钱的贪婪。而所有逝去的浪漫成了我孤寂日子无尽 的相思,让我在清清浅浅的往事中迷失了自己,我沉浸在我的记忆中,变的挑剔, 害怕别人笑我痴,害怕受到种种始料不及的伤害,我怕极了这现实的粗俗与无聊. ..... 时光如水,渐渐的将一切冲淡,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苦的不在苦,甜的 不在甜。人生只是升升落落更迭轮回的日月罢了,湿漉漉的从海底钻出来,晾了一 天后,再湿漉漉的从海底钻出来,晾了一天后,再湿漉漉的钻回去,想想这些,人 生也就无所谓升沉和新旧了,珍藏爱情是一种折磨,而最要命的是沉溺于中实在无 济于事,每个人的成熟都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感情经历和生活挫折,我又何必耿耿于 怀,倘一定“投之以桃,极之以李,”那就庸人自扰了。 眼中的泪水终于滚涌而出,是的,无论我,还是你,都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多保重,我的朋友!路还要继续走下去。写到这,已是满心的倦意,窗外的天空虽 然飘着一层薄薄的云,但月色异常皎洁,微白的天空云飘渺,仿佛在天真的梦境里。 回头看看,妻已睡熟,睡态可憨,灯光打在她的手臂上。 2000.8.4. 于石家庄 好了故事讲完了,这是一段伤感的记忆,是一段基本真实的经历。和现实不同 的地方是我毕业后去了一家新闻单位,后离职。现经商。而我向往的婚姻仍没有到 来。 一直固执的认为在网上聊天是特年轻的事,而年轻离我很远。我聊天不想找美 眉。发生啥艳遇。我只想找在现实世界找不到的一种“寄托”。而所有的事已经让 我心神憔悴,甚至面孔也憔悴不堪。 之二 今天是国庆节,穿着半袖衬衣的我走在马路上,不免有些凉意。这是一个阴沉 的秋日,马路上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可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昨夜喝过的酒,让我的胃里一阵的灼痛,更让我的脚步有些跌跌撞撞,不想回 家,又没有合适的去处,和朋友阿文打过电话后,决定去他那。 在他凌乱的小屋里,我们两个无聊的男人,吸着烟,空气中弥漫着浓密的烟气 和铿锵有力的音乐声。就这样我们无语。音乐声小下来,我和阿文并排坐在床上, 倚着墙壁说着自己各自的打算。过完春节,他就走了。生活的挫折让他缺乏不少的 斗志,人如我一样多少有些颓废。我们谈论了很多在报社工作的事情,毕竟我们原 来在那工作过,而后一起离开。谈话间,他让我看了他的影集,里边有他在祖国各 地风景区的影子,也是他工作的“记录”。间或有几张和“名人”的合影,譬如说 “孔令辉”“刘国良”之流。对往日的漂泊生活仍不由自主的表露出留恋和向往, 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他说做生意赚钱。而我?自从和“云”分手后,开了自己 的公司,做着自己违心的生意。是否要做下去?自己也不知道! 回到家,心情有些莫名的慌乱,躺在床上,无法睡去,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多少个为了赚钱放弃自己行业的朋友去经商了,包括我自己。我活的快乐吗? 似乎只是为了一个证明,证明自己除了坐办公室外,经商也不比别人差,更何况成 功的商人还可以在这个现实世界享用大量的货币所带来的快乐。现在,和“云” 真的分手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的努力也变的无力而没有意义,我只想 过一种平静的生活,钱财非我所求,我决定放弃。为了快乐! 和“云”刚刚分开的日子,没有了睡眠......没有了一切,去很多的地方去玩 牌,不在乎输多少钱,只想快点打发这无法睡去的日日夜夜。甚至在半夜,一个念 头就再无法留在石家庄,最后一次去北京是一个夏天的夜里,我去了我和“云”从 前住的地方,那是一个朋友留在北京的老房子,有点象现在拆掉的筒子楼,朋友去 新西兰了,走了就没有再回来,那所房子就一直没有人住,屋子里积了一层尘土, 甚至墙上也如此。落满灰尘的窗台上的“云”留下的玻璃瓶,依旧有很多彩色的玻 璃球,而浸泡它们的水早已经干枯了,思念日子里充满相思的字眼还留在墙壁上。 只是人去楼空了,那晚,我因为“云”又掉眼泪了,但是最后一次。 朋友和亲戚开始为我介绍女友,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这种方式很老套,大家彼此 用一种很现实的也很世故的眼光去看对方,所以总觉得象是多少缺乏点感情成分的 一个婚姻交易。沉闷了许久,日子也一天天的过去,心情也渐平静,遂接受了亲戚 介绍的一个女孩。她是一个护士,独生女,她家的经济条件不错,她父亲是一个私 营业主。我在一个冬日的下午见的她,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孩, 我没有什么感觉, 只觉得自己也许就和对方生活一辈子,心里怪怪的。我们在介绍人的介绍下,点头 寒暄,介绍人象所有影视作品中一样,片刻就离开了,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似乎空 气也沉闷起来,我先将介绍人说过的个人情况又说了一遍,她也如此。我无心再继 续下去,决定今天先到这。二天后从介绍人那得知,她愿意和我交往下去。那女孩 说不上叫人喜欢或讨厌,我只是觉得年纪到了应该结婚的时候了。那是9 9 年3 月 的事,一个月后我与她谈到了婚姻,甚至还决定五月结婚。我爱她吗?不知道?! 在一个醉酒的晚上,朋友劝我别拿婚姻做游戏。四月初,她的父母想见见我,我放 弃了,与她再没有了联系。这次是我辜负了别人。这之后我又陆续见了几个女孩, 很麻木,我知道我还没有忘记“云”。 好了,该说说我的妻了,她也是一个护士,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皮肤很白 净,甚至可以说娇嫩,很浓密的头发扎成一个粗粗的辫子。眼睛很亮,尤其在黑夜 里,发着熠熠的光。我不知疲倦的和她在每一个晚上聊天直至深夜。如同孩童。不 想让这么好的女孩从自己的身边溜走。 在半年后,她要和我分手,因为她的父母不希望和一个没有正规工作的人生活 在一起。我没有说什么。而其中的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次我就想,如果是这样, 我就好好的去挣钱,再不谈及感情。没有她的消息,一天,二天. ......觉得没有 了一切,看着马路上的一对对男男女女,特失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从身边划过, 潦草很没有痕迹。她把我送她的呼机还给了我,一天有人呼她,我把这个消息告诉 她,就这样我又有了一次和她见面的机会。一直到现在,事后谈起此事,她说我出 奇的冷漠。我笑言,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滋味。 她的老家在石家庄附近的一个县城。下边还有一个上学的弟弟和妹妹。她的父 母年纪大了,她想回去照顾她的父母。那我呢?我该怎么办?我为什么经商? 只是为了告诉“云”,我可以做好办公室,也可以做一个好商人,现在还有继 续下去的必要吗?我不知道。我从单位出来就没有退路可走。 现在,她回到了县医院继续做护士。我把石家庄的公司放弃了,因为我爱她, 走了很久才发现其实很多东西没有必要去争,人的一生太短暂了,我更注重精神上 的享受,物质上的很多真的如古人说的如过眼烟云,何必呢?不如活的自由自在, 我们一起回到她生活的村子,那是一个经济条件很落后的地方,比我想象中的要苦, 根本就不象电视中描写的中国农村。没有水,只是在每天5 点钟才供应,我们要拿 大桶去接水。没有有线电视,没有很多我觉得应该有的东西。而她因为要和我在一 起便天天回家,第二天再用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县城上班,我们觉得很幸福,因为 我们彼此可以和爱人在一起。没有在农村住过,见到了很多觉得新鲜的事物。村子 里的大猪会领着好几只小猪若无其事的在小路上溜达. ......农村的小路上堆积了 很多的秸杆,在每一个的清晨会发出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农村的田野才可以真正感 到鸟语花香。这里有很多我以为没有的东西。这里的人很厚道,交往不用很吃力。 总之我在这里一起都好,我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过再没有穿过皮鞋~ ~~~.我 们过着一种近似世外桃源的生活。谁说爱情不可以是精神贵族?我在村子里开了一 家小卖铺。卖一些烟酒糖茶之类的,没有多少收入,更没有员工让我支配。我很满 足。我找到了自己的爱情。这比什么都值得!我们过的很幸福。 “云”后来回到了石家庄。她还是和原来一样,做了几个牌子的化妆品代理, 每天忙碌她的生意。那个姓“曹”的经理没有了下落。“云”也曾经找过男朋友, 最终没有了结果。现在她的经济条件不错。看来她要做女强人。 朋友文没有去北京,去了上海。做药品。已经有了自己的车和房。 而原来报社的同时们,大部分还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努力工作。当然也有一二 个和我或文一样去经商的,那我祝他们好运一路走好。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