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选 振普喝了几杯酒后,突然问及这话,响气始料未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为好, 其他弟兄也面面相觑,不知该从那里说起。 怔了半晌,响气才说:“全村跟着我干,惟有我做了村长,但要想一下子致富 也是很难的——我总不能把自己挣到的钱平分给大家吧?” “是呀是呀。”众人附和到。 “可以想其他的办法嘛,”振普一笑道,“也别说,要想全村致富,你还真的 要做个村长的。但是仅凭你的鱼塘不行,要考虑其他方面的开发前景。‘ “嘿。”有人不愿意了,别看振普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但跑了题,再好的文采 也没什么用的了,“鱼塘不行?我们几个兄弟都跟着沾光了。” “是呀。你们过年不愁了。”振普说,“村内的大部分村民呢?他们可是过年 就成了问题的啊!” 见众人不再做声,振普接着说:“响气哥要带全村人富起来的理想是好的,但 首先要成为我们村的村长,这样才有机会一展抱负的。” “算了吧,别谈全村富裕了。”有人泄气道,“金华不是例子吗?混好了,有 钱了,村人开始糟蹋人家了!” 这是个大问题,响气也想到了——可能不久,也有人故意散他们的气呢! “这就是村人的仇富心理使然。”振普解释道,“一旦家家都达到小康水平了, 也就不会有人有这种想法了。” “大哥,你就竞选村长吧!”众人都这样对响气说。 “不瞒各位,我早有此意。”响气说,“只是咱们还太年轻啊,村民们会相信 我们吗?” 余下的就是细节问题了,喝着酒,七嘴八舌的献着策,响气的心渐渐的明朗了 起来。 直到下午四点多,酒席才散,一箱酒竟然被喝了个精光。振普醉醺醺的拎着两 条鱼回去了,其他人也都带了几条鱼歪歪扭扭的走了。响气往床上一躺,再醒来已 是次日早上了。 玉凤和弟妹的关系处理的很好,像个大姐姐一样的照顾着他们,这点让响气很 是满意。这不,适逢今日最后一个集了,玉凤便张罗着上街给二人各买身衣服。响 气也带了五千元去了城里,过年的总要添个坐骑吧?他计划买辆摩托车的。玉凤没 有反对,她可不愿做个管家婆。只要响气花钱合理,她就从不在意的。待到响气坐 上了车,玉凤就带着小红和安生上街走去。 晚上玉凤他们回来,响气已骑着摩托到家了。 “响气,还有谁家没去送鱼?”翠枝问道。 “我记着呢。”响气支好摩托回道,“明天不是大年三十吗?我上午就给他们 送去。 次日,响气又送了几条鱼给老富贵等近邻。 “赚了多少啊?响气?”老富贵问道,“你长生哥还捎信问你的情况呢!” 响气把自己大半年的情况给老富贵叙述了一遍。“好呀娃子。”老富贵叫好到, “你长生哥说了,你在正道混也必定是好样的。” 响气心里没说,要不马四他们帮忙,还真够自己忙活一阵了。就着话音,响气 谈了自己的看法:“我是个人富起来了,跟我的兄弟们也凑合吧,我想带领全村人 共同富裕,咋样?” “好呀。”老富贵赞赏道,“你长生哥就要你这个消息呢。别的不说了,再换 村长我就选你了。” 响气感觉有戏,就撂下鱼告辞了。他走了不久,老富贵就到村委给长生打电话 了。接待的自然是老韩头。 “大叔,有事呀?”老韩头问道。 “嗯,”老富贵简单的应道,“我给长生打个电话。” 把老韩头只开,老富贵就给长生讲了响气年内的表现。“真的有本事的,”老 富贵说,“人家不赌博了,养塘鱼也赚了四五万呢。” 长生那边听着很满意。 “老韩头不行了,你给乡里说说,就让响气做咱村的村长吧。”老富贵这么说, 等于是下死命令。长生犯难了,“爹,我说说可以,但现在是要选举的,你让响气 多活动下吧。”老富贵要的就是这句话,末了又提到响气给他送鱼的事,自己对人 家的恩惠好像全忘了,只念得别人对他的好。长生嘴里没说,心里埋怨到。殊不知, 也正因为这,老富贵在乡邻里才得以被敬重的。 除夕夜,一家围聚在一起,响气就把自己来年要竞选村长的事给大家说了。响 气把兄弟,兄妹关系处理的很好,毕竟父亲去世的早,虽说长兄如父,但响气也不 愿太过武断,家庭的事情总是和弟,妹商量一下,让他们自幼参与家事,也是对他 们一个锻炼吧。有时一些绝妙的主意就是由他们提出的。小红已是师范生了,有点 见识了,就接过话茬儿说:“既然是选举,先征得村民的认可与支持还是很有必要 的。”“对。”安生插嘴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对自己和对方都要有了解 的。”“我可以参与吗?”玉凤跳开门帘问,接着说道,“要给村民承诺,譬如想 法给他们提高收入了,这样就能博得村民的支持。”几人正在讨论着,五毛,老冤 等来拜年了,响气马上让母亲做了几个小菜,几个人人喝起酒来,其间,响气谈了 自己的想法。 “咱稳操胜券大哥。”五毛说,“老韩头没有给村民什么实惠,名声因为艳春 的事也坏透了,再瞧他近几年捞了多少油水?没有人会选他的!” “但也不能疏忽大意。”响气说道,“明天大伙出去拜年时就事先摸下口风, 随便把我们的鱼塘的事说下,承诺我要带大伙一起致富。” 大伙都答应了。 次日,响气和几个弟兄就趁拜年时机,给大伙儿晓明了利害。 一个春节热热闹闹的过去了,一场竞选村长的活动也拉开了帷幕。 春节过后不久,就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了,在乡政府的组织下,各村委都 开始着手准备下一任村长的选举工作了。乡长许国强似乎对白石村特别重视,派乡 秘书田宏伟亲自来主持选举。 村办公室前的空地上已堆满了人。田宏伟叉着腰对人们大声说:“各位乡亲, 为了响应省政府的号召,根据县政府的部署要求,为了今后的工作更好的开展,咱 们进行民主选举下一任村长。下一任村长的职责就是要带领全村人民走上致富道路, 宣传党的富民政策,做好党的基层管理,竭心全力,为党为民。好,下面介绍两位 村长候选人!” 田宏伟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先介绍老村长韩福生,俗称老韩 头。在任十来年中,清正廉洁,大公无私,是人民的好勤务员” “哼!”下面有人嗤之以鼻,站起来的是老冤,“韩村长毫不利人专门利己的 精神着实让人佩服,但是否让韩村长讲清一下我们大队的集体财产哪里去了?” 人们的目光一下子聚到了老韩头的身上。 老冤接着说:“韩村长光明磊落,请把公社撤销后我们大队的集体财产的去向 介绍清楚吧,否则,如何对待起投票给你的乡亲父老呢?” 下面有人回想后,便跟着叫嚷道:“是呀,得讲清楚,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呢!” 田宏伟把目光移到老韩头的脸上,问:“老韩,你看呢?” “好吧!”老韩头答应了一声,面对大家高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韩某 人于心无愧,决不会贪污集体一分钱的,我这就给大家讲清楚。当时村公社院内也 没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一些门窗木材石料之类的东西。平分给大伙吧也不好分, 便卖给了岗西的一个人。卖得的钱随即作为平整村里的道路的开销。这点当时的村 委会的成员都可以作证的。” “听说买主是你的亲戚,这你又该怎么解释呢?”老冤又追问到。 老韩头一怔,旋即就说道:“当时没有人愿意购买,只有他没意见,所以就卖 给他了。我决不拿群众的利益,集体的财产开玩笑的!” 台下一片哄笑声。说哭人们也不会相信他岗西的怎么会得到消息而本村的村民 却压根不知道,骗鬼去吧! 老韩头默不作声,站在人们面前局促不安起来。 五毛又询问道:“听说盖咱村委办公室的时候砖买了两次,水泥也买了两次。 我们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希望你也给大伙说个清楚。” “第一批砖和别人换了水泥。没吃亏吧?”老韩头说。 “那为何还要买水泥?”五毛追问到。 “因管理不善,水泥变质。不能用了,于是就另购了砖和水泥。要不,怎能建 得如此牢固的房屋呢?”老韩头解释到。 “水泥变质?是你的小舅子搞的鬼吧?”五毛讥讽道。 下面一片议论声。老韩头一阵眩晕,胡子气得翘了起来,但也是干生气没办法。 然后田宏伟又介绍了响气说:“另位候选人是刘立伟,绰号响气。年轻有为, 敢闯敢干。是全乡的致富能手,去年养鱼就赚了三四万呢!他的想法就是要带全村 一起走上致富道路。下面谁有问题就问一下吧!” 这边就有人问响气了,说:“你是赚到钱了,是不是让全村人都学你去养鱼?” “那不可能!”响气回答道,“没有那么多的鱼塘。这不现实。但我会想方设 法增加村民的收入的。” 又有人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田宏伟见状,忙招呼到:“好,今天就到这里吧,明个儿正式选举。”言毕, 和老韩头进了村委办公室。 田宏伟安慰老韩头说:“老韩,不中算了,你年纪一大把了,再干几年还不退 休啊?你想想看呗,别村长一职没有竞选上,在村里也树敌一干子,到最后两头不 落一头!” 老韩头忿忿不平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他们有点欺人太甚了。田秘书,这你 都看到了吧?” 田宏伟推出车子,说:“我主持村里的选举,就起个监督的作用。说句公道话, 响气他们采用的方法是有点过火,但也没有违犯竞选条例呀?不就是在和谐下求斗 争嘛。你说,该拿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况且又不能证明是响气主使的。” 老韩头见田宏伟推车要走,忙招呼到:“田秘书,你这是到哪里去?” “我的回去给许乡长回报一下情况。”田宏伟答着,然后就要起脚上车。 老韩头马上拉着了车子后尾座,说:“那着什么急呢?到家吃过饭再走吧。” 田秘书站定婉言谢绝道:“不行不行,现在你们在选举,我去你那里吃饭影响不好。 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田秘书骑着车子走了,唯留下老韩头依着门框怅然不知所措。 老韩头把事情料理完毕,已是傍晚时分了。老伴见老韩头回来了,忙给他沏了 杯热茶,问道:“怎么样?” “好极了。”老韩头神采奕奕的说,“开心极了。”说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然后点燃一根烟,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吞云吐雾起来。 老伴见老韩头精神不错,非常高兴,晚饭也准备的很是丰盛。老韩头兴奋之余, 又喝了二两小酒。待二人躺到床上后,老韩头破天荒的提出了要和老伴办那事儿, 让老伴着实吃了一惊: “老头子,几年没做了,你今个咋想起来了?” “我不打算连任了,无官一身轻嘛。当村长十几年来,我们是捞了不少好处, 但明显的我们都老了许多。从今以后,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欢愉的生活 了,所以要追寻曾经失去的幸福嘛,知道吗?我高兴的就是这个,你也要适应的。” 老韩头解释到。 老伴想了想说:“我简直习以为常,没一点兴趣了,不知道还行不行?” 这是数年来老韩头夫妇的初次交合,其实顺利的很。老韩头还没折腾几下,老 伴的下体就湿润了,老韩头很顺利的就进入了老伴的体内,接着就不紧不慢的抽送 起来。一连抽插了上百下,也还没有泄。老伴惊喜的说:“老头子,你厉害多了呀!” “那是。”老韩头得意洋洋的说,“你想想积攒多久了?”接着更卖力的运动 起来。又是上百下,才把火气完全注入到老伴的体内。灯下看老伴时,面色红润, 绽着笑容,眼角却滚下了泪花。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卧,睡得很是香甜。 次日一早,田宏伟就及时的赶到了。大会接着召开,各家的长者担心又是瞎呆 一天净耽误活计,结果大多都派来了年轻的代表。年龄上响气占了优势。老韩头笑 眯眯的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选举开始。”田宏伟宣布道,“现在开始投票。一家一票,要认真填写。” “不识字,不会填咋办?”下面有人问道,接着就是七嘴八舌的响应。 “那好。”田宏伟摆摆手说,“就捏黄豆,准备一碗黄豆,两个干净的碗。青 碗的是选老韩的,细碗的是选响气的。每家派一个代表,只准投一粒黄豆。听明白 了吗?现在开始!” 有人记录着,有人叫喊着。下面的人陆续上台了。响气碗中的黄豆渐渐高起来, 老韩头碗中的黄豆也有很多,选他的几乎全是他的家族以及一些上了年纪的有些守 旧的长者。最后统计结果,响气得票数较多,被田宏伟当场宣布为下任村长。 老韩头很是激动,从自己碗中的黄豆来看,自己在村民中的地位还是不错的, 说不定,后来还能成为村中的脸面人物呢。老韩头走到响气身边,把早已准备好的 钥匙交给响气,说:“好好干吧,咱村以后就看你的了。村里无外债也无盈余,各 分材料都在档案柜里放着呢,你慢慢的收拾吧。”响气接过钥匙,装进了口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