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大理石加工小作坊不久就开业了。村里的人陆续被组织到了那里去忙活,自带 家具,需要干什么的带什么:凿子,锤子,麻绳,木棒……接着村里就能清楚的听 到炸药爆破产生的巨大的声响,那是在炸去表层的没用的岩石,露出的就是大理石 料了。在两个技师的指导下,顺着天然的纹理,把凿子对准那里,“叮叮当当”的 均匀而有节奏的敲上一通,一大块大理石料就被剥离了出来。“赶快招呼着!”有 人这么一吆喝,就围上来一群人,抬的抬,支的支,拿绳子绑的,拿木棍顶的,结 果是人挤人,人碰人,乱作了一团。都忙活了一身汗,石头还呆在那里没挪窝呢! 这怎么行呢?忙乱无功的阵势让人们又好气又好笑。在响气的授意下,两位技师专 一对村民进行了培训,示范,然后作了分组分工,一个礼拜后,采矿与加工才逐渐 步入了正轨。 响气看秩序井然了,便去了趟瑰华家,要瑰华携丈夫林枫也来加工厂上班,瑰 华负责做饭,林枫负责记工。这样也算是对他们的照顾吧!瑰华一家很是感激,无 论如何,总有份工作了,也总有份收入了,当即就答应了响气的要求,马上安排好 了家事,来到了加工厂。 一切开始转入正轨,矿石接二连三的从岭上运下来,两位专业技师只负责加工 制作,于是不断有成品出来了。响气回报到乡政府,许国强也很高兴,专程带人来 参观指导工作,回去便凭借自己的关系联系买家,于是就有大卡车开进来,把成品 的大理石装走了。这时,林枫又兼了份工作,就是算账收账,做了加工厂的财务总 管。因为以前做过买卖,这样的活计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精打细算的,也没出现 一丝纰漏。响气终于可以腾出身来,不再天天呆在那里守着了。 碎石越积越多,慢慢的也要成座小山。现在手里已经有了钱,响气准备落实下 一步计划了。又拉来了砖石,在邻近建了座小型碎石加工厂,只需一台碎石机就行 了。这不需要什么技术,只要机器打开,不断的往里面放入大块的石头就行了,有 力气的人都可以干的。线路接好后,碎石机开始轰鸣了,一条龙加工线终于实现了。 响气长舒了口气,才想到要回家和玉凤亲热亲热了,几个月来一直把心放在了 加工厂,他几乎就很少回家,即便到了家,也是累的像一头驴,头一沾枕头就鼾声 如雷了。冷落了玉凤,忽略了家庭,虽然母亲没说他什么,玉凤没怨他什么,但他 心里明白,那是村人的兴奋与满足在宽慰着她们——谁愿意自己的儿子和丈夫老在 外忙碌而对家庭不顾不问呢? 今晚要在家吃晚饭了!翠枝连忙进厨房做了两个菜,玉凤则在一旁关切的问询 厂子的生产情况。不大会儿,饭就端上来了,一家人围在了一起,好不容易吃上一 顿团圆饭。响气打开电视,边吃边看。真是新闻联播,好久没有看新闻了,响气不 明白,北京的学生不知怎么了,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到广场里面静坐个什么?还有 些学生打着标语在游行,喊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的口号。现在的日子不好吗?你们还 闹腾什么呀?响气感到迷惑不解。 “闹腾很久了。”翠枝说,“不上学,在大街上瞎折腾啥呢!” “振普也在北京呢!”响气问,“他不会也昏了头吧?” “就是的,考上个学容易吗?”翠枝说,“国家还什么都管,这些年轻人,真 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快看,那个人像不像振普?”玉凤突然指着电视说。 镜头只是一闪,但响气和翠枝也看到了,那个走在游行队伍前面,举着宣传标 语的,的确很像是振普。“真的有点像是他!”翠枝说道,“你说这孩子学傻了吗? 跟着他们胡跑个啥呀?响气,你打电话说说他吧!” “咱能管得了吗?”响气摇摇头说,“再说振普已经是大学生了,见识比咱多, 就是说也未必听呢!” “唉!”翠枝叹口气,说,“这要是你奉一叔知道了,不知该怎么想呢!” 他们不知道,那次闹腾的何止只是北京的学生,全国大部分高校的学生都有所 动作;他们还不知道,这些学生都是受到了内部敌人及外来势力的蛊惑,才做出了 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我们的党有什么不好吗?是她解放了劳苦大众,解决了温 饱问题,正奔向小康生活。是她使人民更加富裕,国家更加富强。人们为什么不念 及政府的好,还要做出这些有悖于常理的事儿呢? 响气说是不再管振普了,但从小玩到大的感情令他又不得不顾,和玉凤温存了 一会儿,待玉凤睡熟后,他悄悄的披衣下床,不料还是被玉凤察觉了,“你这是要 去哪儿?”她慵懒的问道。 “去给振普写封信,要他不要参与这样的事儿,我们老百姓的,管那么多事儿 干什么?”响气回到,“忘恩负义怎么行呢?” “哦,那去吧!”玉凤很大方的应允了。 响气深夜来到了村办公室,坐下来准备给振普写封信。摊开了稿纸,却感觉无 从下笔,不知道该从哪里谈起,谈及国家政策及社会大事,他还没人家懂的多呢, 怎么能劝导别人呢?或许振普是不满意年内瑰华姐一家的处理结果吧,但客观的讲, 责任也不全在人家呀!唉,从哪里写起呢?响气思索着,就谈及了白石岭的开发情 况,乡里及金华的支持,现在的发展状况,全村人的热情参与,最后他总结,功劳 全靠党和政府,相信这样的旁侧敲击,会使振普有所察觉。尤其是谈到了瑰华和林 枫的现状。他不是自己在自我表功,让别人对己感恩涕零,目的要让振普放心,家 里的情况并非想他所想象的那么糟糕。 结尾,他又拼凑了一首小诗:风雨飘摇中\ 你出生在南湖\ 饱经蹂躏的母亲\ 因你看到了曙光 你想要茁壮成长\ 四周却砌满无形的墙\ 你在夹缝中生存\ 花香早已溢满了四 方 在祖国母亲最不堪时\ 是你振臂高呼\ 那铿锵有力的声音\ 沸腾了多少华夏儿 女的胸膛 你的晨光渐渐把天幕划亮\ 你的光芒渐渐把胜利导航\ 你青春正茂时\ 我们终 于战胜了蛮夷列强 你要建立民主社会\ 使每个人都可畅谈理想\ 在被逼无奈之下\ 伟大的中国傲 然挺立于东方 谁曾想再不历经饥荒\ 谁曾想家家住进新房\ 谁曾想挣钱就在家门口\ 谁曾想 都在幸福的大路上 多少的天方夜谭\ 多少的遥远梦想\ 但是你所在的今天\ 一起都不再是想象 党啊,我亲爱的党\ 是你燃起了民族复兴的希望\ 在你的领导下\ 我们终于民 富国强 党啊,我亲爱的党\ 你的恩泽华夏民族终难忘\ 我们也祝愿你\ 一路健康茁壮 成长 写完他又看了一遍,自我感觉还好吧,便署上自己的名字,折叠好装进了信封。 把封面内容填充完毕,用浆糊粘合了封口,伸个懒腰时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走出办公室,点燃一根烟,看着东方遥远的天际亮堂堂的一片,但太阳却在一块 乌云下,还没有完全跳出来,乌云也不再那么暗了,四周还被镶上了一道金边。乌 云是遮不住太阳的,响气自语道,振普怎么就被蒙蔽了双眼呢? 该变天了,响气想到一句俗语:日头钻云肚,早晚踩泥路。得赶快把信发出去, 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自己所能预料的了,然后还要赶回加工厂看看呢!回屋把 信装进口袋,锁上门,响气向家走去。 振普始终没有回信。 放假一月了,振普还没回来,奉一老两口有点担心了,这是最后一期,等着振 普分配工作的好消息呢,但直到现在,好消息坏消息什么都没有,老两口有点着急 了,一起来到了村办公室,要打电话问问情况。响气也感觉有些问题,但却没把在 电视里看到的振普参与学潮的事告诉他们,只是依照奉一老汉提供的号码,把电话 拨通了交给了他。 “振普啊,怎么还不回来呢?工作安排好了没?”奉一老汉关切的问,老伴则 在一旁紧张的听着。 “还没有呢,我就在等候分配呢!”振普回到,“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有点不正常了。依照惯例,这边学生还未毕业,那边的工作政府早已给安排好 了的,但今天是怎么回事呢?奉一老两口迷惑不解。响气心里有数,民不爱国,自 然国不爱民了,政府会信任青睐一个反对自己的人吗?纵使你是天之骄子! “你问问学校领导呗!”奉一老汉说道,“你的同学安排好了没有啊?” “问了,让我再等等。”振普回到,“有的已经去上班了,有的回家等候分配 了,我再等等看吧!” “哦,没钱了给家里捎信啊!”奉一老汉又叮嘱了一番,就失望的挂了电话。 像是对响气说,也像是对老伴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到底是咋回事呢?国家怎么 把他们撂在一边儿不管不问了呢?说着,沮丧的和老伴离去了。响气送他们到外面, 轻轻的叹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该说什么好呢? 半月后,振普回来了,看上去有点灰头灰脸的,没有了往时在村人面前的骄傲 与神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袋烟的功夫,大伙儿都知道振普的学白上了, 四年的苦读,到头来还要回到农村来修地球,这算是哪门子儿事儿嘛!各种猜测都 有,大都认为是在校犯校规校纪被开除了。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其实,奉一老汉 老两口还不知道实情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了?他们为什么不给你安排工作?”奉一老汉质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振普一脸委屈,争辩道,“他们没有说不给我安排工作啊, 只是让我等等,说还没联系好呢。我也着急啊!” “你在学校犯了什么严重错误没有?”奉一老汉终究还是不放心,追问道。 “没有啊。”振普掏出一个红本本递给奉一老汉说,“瞧,毕业证就给我发了 的。” 奉一老汉大字不识一个,能看明白个什么?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就又交给了 儿子,心稍稍放宽了一些,神情缓和了许多,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问:“那你回来 他们给你说什么了吗?” “说了呀,要我在家等候通知啊。”振普答道,“最迟也就在这月底吧!” 这句话很是关键,奉一老汉老两口算吃了颗定心丸,悬着的心终于又放进了肚 子里了。老伴围裙一系,去灶房给振普做好吃的去了。 果然,不到半月,振普的派遣证下来了,被分配到邻县的县政府工作。原先质 疑的人改为用羡慕的眼神目送着振普提着行囊去报到上班了。奉一老汉老两口的腰 杆一下子也挺直了,自己的儿子一下子就成了县里的干部,起点不低,学历不低, 年龄不大,如果工作再干出成绩的话,混到像长生一样的地位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儿的,那时,自己岂不也像老富贵一样,被县里乡里像神仙一般的敬奉着?老两口 越想越美,一瞬间感觉年轻了许多,走路也觉得轻飘飘的,甚至还不由自主的哼上 一段《小寡妇上坟》呢! 响气看到加工厂里有结余的钱了,一时也不需要再添加什么设备了,就思忖着 还上金华一部分钱,毕竟一下子凑够五万不是很容易,但分上两三次去偿还就轻而 易举了。响气从厂里取出了两万元,准备给金华汇去。晚上,他拨通了金华的电话, 通了,很久却没人接。挂了再拨,还是没人接?怎么了?难道金华忙到现在还没下 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响气开始犯臆测起来。人往往就是这样的,一旦胡思 乱想,还往往要朝着坏的方向去想,愈想愈担心,愈担心愈想。其结果是所挂念的 人安然无恙,自己倒先心力交瘁了。 响气打给了哈包,哈包倒是很利索,才听到“滴滴”的两声,哈包的声音便传 过来了:“响气哥,最近忙吗?白石岭开发了吗?” 连珠炮似的问题出来了,响气想问的话到了嘴边也要暂且放下了。“还不错, 已经有收益了。所以寻思着先还金华一部分钱,但电话就是没人接,怎么回事呢?” “哦,你问金华啊?”哈包回到,“她早回台湾了,还不到临产期,就被台湾 的公公婆婆催回去了,现在小孩应该已经出生了吧!”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响气说道,“看来金华终于有了个幸福的归宿 了。她回来了你给我说下啊!” 哈包答应了下来,要响气可以先把钱存起来,等钱数凑够了,金华也联系上了 好一并打过去。响气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又闲聊了几句,便互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金华其实也感到挺满足的,阿信花花公子指望不住吧,但公公婆婆对自己还是 不错的,尤其是婆婆,自己到广州后是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问候,嘘寒问暖的关怀 得无微不至的,让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不,怀上才五六个月,肚子也才刚见隆 起,婆婆的电话就更多了,一个劲儿的催她回台湾待产,金华略显迟疑,老太太就 着急了,威胁要跑到大陆来强迫她回去,金华没办法了,只好依命行事,把公司事 务交接了一下,就匆匆的飞回台湾去了。 婆婆还真的把她当做宝贝对待了,专一请了个医生来指导金华的孕期护理,每 顿饭该吃什么,每天什么时间休息,什么时间活动,什么时间体检都要遵照医嘱。 金华自由支配时间惯了,猛的过一切行动听别人的指挥,虽在外人眼里过的是养尊 处优的生活,但自己就是感觉不太自然:还没感觉饿呢,饭菜就给你端来了;想上 床躺躺吧,女佣又来要伴着你散步了;才坐下歇歇吧,医生又来问这问那,体检一 番了总之感到闹心。但值得欣慰的是,胎儿的发育很好,生下来一定是白白胖胖的 孩子。往往想到这里,初为人母的喜悦便填满了整个心胸,那些不快与不解也就不 翼而飞了。 临产期一到,金华就被送进了妇幼保健院,还是专门的病房,专业护士护理, 婆婆也跑前跑后的张罗着,着实让金华感动,但唯一不快的地方,就是不常见到自 己的丈夫阿信,唉,自己的老婆要生产了,他还不知在搂着哪个小妞寻欢作乐呢! 这样的男人,金华真的有点对他死了心。可惜,这样的富家子弟的这样的荒唐行为 却能被大家所接受,所认可,好像不在外有些狐朋狗友,灯红酒绿,就不正常了似 的。金华鄙视这样的纨绔子弟,但也不能改变现实,唯一能做的无法是改变自己, 不在生气,不在郁闷,随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自己也睁只眼闭只眼得了,另外 一点就是,金华下定了决心,自己的孩子则一定要管教好,子不教,母之过呀! 看来,做好早期孕期护理还是很有成效的啊。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闯了一遭鬼 门关,但金华却没那么感觉,三天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金华的孩子 呱呱落地了,是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而金华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等睁开眼女儿已 经躺在自己身旁了。 “多么漂亮的宝宝啊!”身边的医护人员夸赞到。“是吗?”金华微笑着,侧 身在女儿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接着说到,“来,让奶奶也看看吧。” “好了,你就躺好了啊。”婆婆说道,“我先回去了啊。”说完,就走出了房 间。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是个女孩儿呢? 阿信呢?现在在什么地方呢?金华想起他就有点伤心,自己的孩子出世了,她 的爸爸竟然不来看看她抱抱她亲亲她,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不知道,阿信现在正带了个女子在家里和父母谈判呢。 “阿信,你是不是太不像话了?”董事长指责到,“你在外面怎么胡来我都可 以不管,但你怎么能把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子领到家里来呢?” “什么不三不四?我要和她结婚!”阿信说。 “金华呢?你把金华放到什么位置?你马上给把她给我哄出去!”董事长呵斥 到。 “我和金华离婚不就行了吗?”阿信不屑的说,“一个乡下人吧,还有一身臭 脾气,我早就烦了呢。” “你休想!”董事长怒斥到,“你要离婚,就净身从家里滚出去,祖上定下的 规矩你该知道吧?” “爸爸,你怎么就那么死板呢?你可以改规矩的啊!”阿信央求到,“再说, 那东西立下了几百年了,现在还适合不适合呢?” “坚决不行。”董事长一摆手说,“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她已经怀上我的孩子了啊。”阿信哭丧着脸请求道,“爸爸,你能 忍下心不管吗?” “你自己看着处理吧!”董事长冷冷的说,“家里是不允许呆的。” 阿信无奈,只好沮丧的拉着女孩的手去了。 等金华的婆婆,董事长的夫人回到家,见自己的丈夫正一脸怒容的坐在廊檐下 那里生闷气呢。“怎么了这是?生谁的气了?”走到他身边柔声的问道。 “是阿信呢,从不寻思着往正道上走,今天有领回来一个不三不四的女孩,闹 着要跟人家结婚,太不像话了!” “这孩子怎么这样呢?太让人失望了!”董事长夫人也叹息到。 “这还不说,还说那个女孩怀孕了,你说气不气人啊?”董事长话题一转,问, “你怎么回来了,金华生产了吗?” “是啊。是个女孩儿。” “怎么是个女孩儿呢?”董事长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起身走入了房间。 董事长夫人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到了前院便安排了位下人去寻他们的少爷去 了,让他捎话给阿信说,夫人要见他。说道这个字时,董事长夫人加重了语气,意 思无非在提醒下人:她只要少爷一个人回来。 阿信乖乖的回来了,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阿华虽是乡下人,但漂亮,能干,又有气质,你为什么不爱她,还在外面拈 花惹草呢?”母亲慈爱的责备他,“现在她生产了,你也不去看一下,多伤她的心 呢。” “我”阿信知道自己做的确实过火了,不知该怎么说,“爱能说清楚吗?她对 我管得也太严了,我烦死了。” “那个做妻子的不希望丈夫争气呢?那个愿意看到丈夫在外面还爱着别人呢?” 母亲继续劝解到,“她现在不是不再怪你了吗?你怎么还不知足呢?” “那,那个女孩怎么办?她怀孕了啊!” “现在外面给她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吧,是我们家的骨肉,我们当然会要的。孩 子是无辜的,但那个女人坚决不能领到领会家里的,知道吗?” “嗯,我记下了。” “什么时间去看看阿华啊?” “我下午就去。” 阿信走了,董事长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世代上演的悲剧吗?自己为这个家 业立下了多大的功勋啊,但遗憾的是就是没能完成传宗接代的伟大而神圣的任务。 结果也是丈夫在外养了一房,有儿有女的。自己虽名为一家之主,表面风光无限, 内心的痛苦与辛酸又有谁知道呢?现在金华也要重滔自己的覆辙,为什么要生个女 孩儿呢?这不是给阿信提供了在外风流的借口吗?唉,可怜的金华啊! 金华现在还蒙在鼓里,真若知道了一切,依她的个性,该会怎么做呢? 时间真的过的挺快的,不知不觉间,又到了年末。加工厂要停工了,工人的工 资也要结算了,林枫把账册整理了一下,收入开支一分为二,井井有条,一目了然。 响气一看,结余好几万呢,给工人们结清了工资,还余下大几千呢。响气把五千元 装在一个信封里,骑车去乡政府给许乡长送去了。 “许乡长,这是今年的红利,你收下吧。”响气很感激许国强的帮忙,只是生 产没有销路的话,看着是钱也不顶用啊,但人家许乡长就是门路广,这边产品一出 来,那边就有买主寻上门来了,基本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就是偶尔有欠账的, 也是累积个一两次就全部如数奉送了。这点就让响气少了很多的麻烦,因为他听林 枫说,做生意的就怕赊账,赊的多了,没有流动资金了,往往要被迫停工,然后是 跑东跑西的去讨债,遇到好说话的,会给你全部或一部分债款,遇到一些无赖,就 是一个劲的拖你,直到你精疲力尽,对他们再不报任何幻想,从心底无力的挤出几 个字:奶奶的,权当喂了狗了!现实中债主就是孙子,欠债的倒成了爷爷了。但即 是许乡长联系的,人家冲的就是他的面子,能赊账吗?再说,一见是许乡长亲自出 面招揽生意,就知道他在里面有猫腻,要么是投了资,要么是参了股,这都是心知 肚明的事儿。否则,会屈尊降贵的为一个村办企业着想揽生意吗? 许国强也不避讳,当着响气的面就打开了信封,点了钱数,脸色有些不快了, 自语道:“就这么些吗?” 响气一看情形不对,忙解释到:“许乡长,这与乡里的投资分红无关,全是给 你的。你虽是乡长,也是加工厂的业务主管啊,这就是你个人的工资。不多,你可 不能拒绝啊!” 许国强听到这些,脸色放开了,温和起来了,忙示意响气坐下,亲切的问加工 厂的一年的效益情况。响气如实作了汇报,只是没有谈及给金华存下的三万元还款 的事儿。最后说道:“许乡长,大伙儿都清楚,这其实全是你的功劳,这点钱与你 的付出真的就不成比例,这全是我的错,是我计划不周啊。原想给你要至少一个整 数的,只是工人工资结算以后,剩下的就不多了。余下的待明年开工后,就尽快给 你送过来。” “行了行了,我不计较的,还不都是为了乡村经济发展吗?”许国强打着哈哈 说道。 “你要怪就怪我啊。明年分季给你分红,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真对不起了。” 响气还是一个劲的解释。 “好了好了,不提了,你记着就行了。”许国强说,“中午别回去了,县里来 了领导,一起去陪陪吧。” “那怎么行呢?我还是回家吃得了。”响气忙推辞到。 “怎么不行呢?”许国强笑着说,“你现在不仅是村长,还是我们乡的致富能 手啊,走吧!”说完,就带着响气去政府食堂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