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盾计划 此话一出,众人莫不相顾失色。听听邹司令员的口气,他一口气大得可以吞下 一只象呢!到目前为止,众人已听出邹司令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金盾计划不 过是战场“指挥、控制、通信、情报”的自动化:以自动化的情报搜集手段,将情 报自动输入计算机,由计算机研析、决策,再以自动的方式传到作战部队,指挥三 军瞬间出动,分别攻击最有价值的军事目标。 ◆中南海夜半谈心西元一九八七年六月十一日晚间八时三十二分 北京 中南海 新月如钩,不见一丝云的夜空繁星满天,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月光如一道婆 娑生姿的银线,星光似熠熠闪光的鳞片,从天际连到湖面是无尽的闪烁明灭。站着 痴望,久了,真让人有股置身银河、飞身天际的错觉。 难怪这儿是中国的权力中心,中南海的夜,竟比别处都美。 解放军北海舰队旅顺基地司令员,海军少将邹新在两位武警伴护下精神而来, 他们整齐的步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橐橐作响,给寂静的夜增添几许严肃的气氛。 武警伴护邹司令员到达接待室外。接待室内,两位毛装中年男子机警起身,一 位恭敬地接过邹司令员的军帽,另一位步履轻盈地进入主席休息室。须臾后者复出, 面露微笑轻声道。 “主席请您进去。” 刹那间,邹司令员目光如炬,低头整理已够笔挺的军服,始靴声橐橐地精神而 入。 “郭叔叔好。”跨入主席休息室,邹司令员毕恭毕敬地问候。 从邹新踏入书房的刹那,中央军委主席郭兴中禁不住张大了他那双鹰眼,以利 如匕首的目光来回在邹新脸上扫动。眼前的邹新,让他看得目瞪口呆。须知,遭逢 巨变的邹新,呕心泣血地思考如何复仇,想得他发根都白了;加以他日日愁眉蹙宇, 以致眼角布满了鱼尾纹。 外貌骤然的转变尚在其次,阅人无数的郭,更惊讶邹神态的改变。他从小看着 邹长大,对这泼猴的顽性拿捏十分准确。往常邹见到他就魂不守舍,讲话言词闪烁、 眼神不定。今日邹虽显得苍老了,可是剑眉虎目一派英武之气,举止不卑不亢,很 有一股凛然的英雄气概。 (这是泼猴吗?) 原本准备好好教训泼猴的郭,这一刻,惊讶地把教训摔到爪哇国了。 “怎么啦,老了这么多?”郭诧异地问。 “最近我在专心研究‘国家防卫战法’,伍子胥一夜愁白了发,我苦思近月, 容貌难免变了。”邹神色坦然、语调从容、眼神镇定。 郭不相信眼前这人是往日的泼猴。他鹰眼再次扫向邹,目光细细剖析邹的神态, 可是,他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邹新,一个泰然自若、充满自信、散发智慧的邹新。 (这泼猴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说你在研究什么?” “国家防卫战法。” “国家防卫战法?” “是的,郭叔叔,这就是侄儿今天要向您汇报的事。” 郭是何等人物,他的脑袋稍微一转,就联想到邹此行的目的是藉国家防卫战法 之名,推销某军火商的产品。 (哼,狗改不了吃屎?想利用我收商人回扣。这泼猴劣性不改,以前只敢在下 面打着总理名号胡搞,现在脑筋居然动到我身上了。) “你说来听听看。”郭的声音变得冷漠。 要是以前邹听到郭这种声音,早已吓得三缄其口。今天例外,他不仅滔滔不绝 地发表高见,而且,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从古代、近代、现代,口若悬河地 一路说到未来,钜细靡遗地分析他心目中理想的国家防卫战法。 郭听得非常用心、非常仔细,他国字脸上的肌肉逐渐松弛,鹰眼慢慢放出温暖 的光。偶尔他会站起来踱着方步沉思,轻声问几个小问题,而问题也掌握了战法的 重点,此都证明郭在听,而且听懂了。此举,益发激起邹高谈的兴致。 两人聊到凌晨,郭忘神地吸了近一包纸菸,两人今晚所谈,超过以往五十余年 的总和。末了,郭起身,双手背在腰后,来回在书房内踱着方步,极力思考邹的建 言: “邹新啊,你说的很专业,我是老喽,有些搞不通啊。我看这样,近期内我召 集中央军委,由你在会中汇报,我看,说干就干,明天下午可不可以?”郭是军人 急性子,多等一天也不成。 明天下午!说正确点,此刻已超过凌晨,应该是今天下午,邹准备时间还不及 半日呢。 “可以。” “嗯,是嘛,这才像军人,总理能看到今天,会高兴的。”郭握着邹的手,国 字脸露出感慰的笑容。 “谢谢郭叔叔这些年来的教训。” 教训两字提醒了郭,今天原本要好好教训邹的,尤其是上月发生的意外事件, 现在,还有必要吗? “素馨是辛苦的,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是,我以前对不起她,以后,我一定弥补。”邹神态诚恳,双脚一并,鞋根 咯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笔挺地行了个举手礼。 以前郭“教训”邹的话加起来超过一火车,对邹而言只是一火车的废话。今日 只有一句话,一句话洞鉴万里之言,其中包含郭多少的容忍与鼓励。郭感慰地点头, 拍了拍邹臂膀,算是教训了。 ◆愤怒的山本大臣 邹新与主席谈话结束的早上,十时四十二分,日本东京外务省办公大楼也有两 个人在剖心密谈。 “确定小林死了?”外务省大臣山本平八郎黑得深不见底的瞳孔闪着愤怒的火 花。 “确定,我亲自要他们查证,费了好大力气才证实。”外务省亚洲事务局局长 森幸正夫不忘强调自己所付出的努力。 “什么原因?” “中国封锁所有新闻,我们经过多重管道,‘据说’,是警卫企图非礼小林, 小林抵死不从,被警卫开枪打死了。大臣……” “八格雅鲁,企图非礼的警卫呢?” “大臣,‘据说’,这也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刺探到的,两个警卫当场就 被司令员打死了。” “八格雅鲁,还不明显吗?警卫怎么敢非礼司令员的朋友?岂有此理,一定是 邹新那个畜牲企图非礼小林,被警卫撞见,一不作二不休,全都打死啦。哼,我当 初说的没错,这个共产党是披着人皮的色狼、畜牲,八格雅鲁。” “大臣,您精剖的分析很有道理噢。”森幸张眼故做恍然大悟状,“我们是不 是应该把消息透露给报界?” “你都是‘据说’,‘据说’错了怎么办?你好好找证据,只要证实是真的, 这个混蛋共产党,我要他死。” ◆中央军委紧急会议 在山本大臣发誓“我要他死”的下午,中南海中央办公厅北侧休息室,十八位 中央警卫团服务人员忙成一团。南侧会议室,阳光照在不锈钢铁窗反射出耀眼的闪 光,闪光后,是中南海雅致的湖光山色。旅顺基地司令员邹新并不了解山本大臣欲 置他于死的誓言,因为他此刻正孤独地坐在会议室最尾端,忙到无暇欣赏窗外美景, 只能专注于桌上的汇报资料。预定两点开始的汇报由解放军最高领导人郭兴中主持, 肯定这将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汇报。 愈是迫近汇报开始的时间,会议室隔壁休息室的人群愈是多。陆续到达的来宾 基本上可区分成两类。其一为中央高阶首长,如中央军委会副主席,总参、总政、 总后,以及国防科工委首长。其二为科技专家,如一机部、二机部的首席工程师, 北京航天学院、北京大学自动控制与计算机教授。 汇报开始前九分钟,中央军委会主席郭兴中提前步入休息室,主席一一与休息 室的来宾寒暄握手,随后招呼大家坐下。 休息室里,三十六张沙发上坐了三十一位来宾。 “对不起,同志们。”主席说道:“紧急把各位同志请来,是为了请大家共同 思考国家未来的防卫工作。会议开始前我特别要求大家,待会儿大家要站在反对的 立场,尽一切抓出汇报的问题。如果汇报内容有问题,我希望各位同志要毫不留情 地抓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请了这么多科技专家参加今天的会议,你们要站在专家 的立场抓问题,事先抓出问题,事后才能少犯错误,是不是,各位?” “是。”众人如切菜般似猛点头。 主席会前提示是非常重要的。中国官式会议,没有强势主会者示意,与会人员 鲜敢提出异议。如今主席既有明确的指示,待会会议的讨论精彩可期。 ◆人民解放军能打赢这一仗吗? 主席提示后,众人鱼贯进入会场。 最后进入会场的是主席郭兴中,他瞟了眼会场,只见会议桌尾端的邹新仍埋首 资料间。 (这么短的时间,他来得及准备吗?) “邹司令员,开始吧。”透过扬音器,主席的声音格外有精神。 “是。”邹起身,他神色自若地走到右前方讲台,用感性的语调说道:“主席、 副主席、各位委员,各位同志,身为这一代中国人,我们是非常幸运的。我们目睹 了,也参与了人类历史变化最剧烈的一页。 “从全世界的角度看,这五十年是变化最激烈的五十年。计算机(电脑)、微 电子的发明与应用,实现了千百年来我们祖先从来不敢妄想的梦。例如登陆月球、 以超过声音的速度在天空飞行、彩电的普及等等,这些,无不改变了人类的生活。 “从中国人的角度看,我们脱离了五千年的帝制、摆脱了近百年来帝国主义的 侵略、社会由封建进入民主,中国人从被压迫到建立了一个独立、自主、富强的国 家。 “再从我们军人的眼光看,战具武器的革新,这五十年也是历史上最剧烈的五 十年。核弹、喷气机、核潜艇、洲际导弹相继出现,完全改变了战争的模式。 “世界在巨幅进步,我们这一代有幸见证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变迁。在历史巨变 中,我们为身处历史的关键时刻而感到骄傲。然而,骄傲之外,历史还给了我们什 么启示?” 邹环顾四望,众人俱无声息,由于到目前为止,大家还听不出他汇报的主题, 自然而然,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也没人提问题。(M&M长篇连载mm.netbig.com) “各位,骄傲之外,历史加在我们身上的是无限的责任与使命。是的,无限的 责任与使命,我们的责任是延续各位前辈写下的光荣历史,我们的使命是为我们子 孙开创更幸福、更安全的生活环境。各位,这责任和使命就落在我们的身上,我们, 也就是在座各位,你与我的身上。 “所以,我们不得不问:我们能接受历史的挑战,承担这责任、完成这使命吗? 回答这些问题以前,我们首先应思考,我们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挑战? “中国四面环绕的都是潜在的敌人,北方有苏联、东边是我们的宿敌日本,日 本人正从经济巨人跃升为军事霸权。惩越战争结束没几年,我国与印度的边界至今 纠缠不清,我们也终究要面对菲律宾、越南、印尼,解决南沙群岛主权。至于国内, 香港、台湾、西藏、内蒙、新疆,多少地方阴谋闹独立?我们可以预见的,中国的 未来是危机四伏。邻国在窥探、异议分子在等待。因此,中国随时都可能爆发区域 性的战斗。 “面对这种高度潜在的危机,我们如何能完成历史交给我们的使命?我们又拥 有什么样的能力保障我们子孙的安全,确保他们能免于恐惧,过着幸福、安定的日 子?或是,当战争无法避免时,我们能确保中国在最短时间之内结束战争,使得中 国人的损害减至最低? “要想回答这些问题,我们首需搞通两个问题。第一,我们要知道未来的战争 是什么样的战争。第二,人民解放军能不能面对未来战争的挑战,打赢这一仗? “未来的战争是什么样的战争?以现今世界发展来看,未来的战争将是‘少数 人的高科技战争’。几千年来人类的历史说来是悲哀的,科技带给人类最大的改变 居然是战争。古时在战场上武士要费尽气力搏斗,才可能杀伤一个士兵。今天,敌 人还没看到,坐在冷气房内轻轻压下按钮就可能杀死几百万人。科技带给战争的改 变令人类叹为观止。而前面我也报告过,这中间最大的变化就在最近五十年。 “未来的战争是少数人的高科技战争,各位,人民解放军能打赢这一仗吗?在 最近五十年当世界巨幅变迁之际,人民解放军是否随同这巨变的历史成长?我要非 常不客气地指出,这五十年来人民解放军的数量是可观的,但我们的战舰、潜艇、 战机、坦克,都是老旧的、落后的。武器精度差,计算机、指挥、控制、通信、情 报的C4I网路与技术遥遥落在世界先进国家水平之后。根据《詹氏年监》(世界 权威军事杂志)对我国所做的评估,人民解放军使用的装备大部分是七十年代的科 技。所以,如果现在爆发一场战争,人民解放军只能打一场七0年代的战争。果若 未来的战争是少数人的高科技战争,科技停留在七十年代的人民解放军,可能赢得 未来的战争,完成历史交付给我们的使命吗?” ◆甲午海战的经验 邹先前的言论尚能获得与会人员的共鸣,但最后这句话却颇值得商榷。照他的 论点岂不否定现场许多前辈的努力?当然,“人民解放军能否打一场现代化的战争” 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下去是争不完的。加以邹又提出 《詹氏年监》为立论依据,若要反驳他也必须拿出一些有力佐证,所以仓促间反驳 邹司令员是不容易的,但这股怨气实在难吞。尤其是国防部长赵桦忍不下这口气, 他冷冷地看着邹,无法想像往日机灵狡猾的邹,今天居然人模人样地汇报这么一段 严肃的主题,话讲得又这么难听。 “邹同志,人民解放军使用的装备是老了、是旧了、是落伍了,你知不知道全 面更换解放军的装备需要多少钱啊?”赵部长问到这略一顿,他眼角扫向主席,旦 见主席面露笑容,受此鼓励,他接续问道:“国家现在有这笔钱吗?你知不知道国 家现在抓的政策是什么?是改革开放啊。我们可不可能因为全面更换人民解放军的 装备,就放弃了经济改革呢?” “当然不可能,”邹断然摇头:“这也是我今天汇报的重点:是不是存在一个 方法,不全面更换人民解放军老旧的装备,也能大幅提升我们的战力?” 这问题问得好,现场没人能够回答,众人都在纳闷。 (不全面更换人民解放军老旧的装备,也能大幅提升战力!) 要马儿肥,又不让马儿吃草,这怎么可能?可是,听邹司令员问话的口气,他 一定有一个方法。 (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赵桦虽不服,但他忍着没有追问,仅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重点,等待下一个更 佳的时机一次算总帐。 邹看似结束第一阶段汇报,他抿了口茶,熟练地操作讲台上的按钮。两侧厚重 窗帘合起,室内光线变暗,同时亮起两盏聚光灯,一盏由上往下照在讲台,另一盏 由会议室中央射向前方白色屏幕。相对于聚光灯照射的明亮部份,会议室其它部分 令人感觉愈益黑暗,因而投射在屏幕上的“国家防卫体系”六个大字,就分外刺眼 了。 “为了提升我们的国防科技,使人民解放军能应付未来的战争,我今天向各位 同志汇报的主题是‘国家防卫体系’。重点说,就是如何改进我们国家的防卫能力。” 邹操作按钮,屏幕上换成第二张投影。作战的三个阶段: 一、情报搜集二、决心下达 三、执行任务 “无论战场多复杂,战斗的形势多混乱,作战,大体上可区分成三个阶段。 “第一,情报搜集:也就是掌握敌人以及我军的动态,这包含部队的位置、火 力、数量、意图。唯有知己知彼,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有了充足且正确的情报信息,我们才能进入作战的第二阶段:下达决心。这 包含战或不战?如果战,要如何战?如果退,要如何退?相信各位同志都了解,战 场指挥官迅速、正确地下达决心,是作战胜败的关键。 “决心下达了,剩下的,就是作战的第三阶段:执行任务。也就指派任务部队 迅速依决心运动,如果决心是战,这就包含由谁、在何时、到何地、使用什么武器、 攻击什么目标。 “各位同志,世间的道理只有一个,从我们的老祖宗赤手空拳打架开始,在那 古老的年代也是遵循相同的战争阶段:第一,情报搜集,他们用眼睛寻找目标;第 二,决心下达,他们用脑筋思考要不要打、拿什么打;以及第三,他们用拳头执行 作战的任务,或用脚,抽腿就跑。” 邹再次操作按键,屏幕上换成第三张投影: 作战决胜的关键: 一、速度 二、火力 “同样的,战争决胜的关键,千百年来的道理也没有变。举例来看,百年前甲 午海战就输在速度和火力,当时北洋水师……”云云。 “等一下。”国防部长赵桦挥手打断邹司令员的报告,他早就厌烦邹这套乏味 的道理,此刻听出邹话中有隙,决定给他来个当头棒喝:“对,你说得都对。你先 头说‘不全面更换解放军老旧的装备,也能大幅提升解放军的战力’,你现在又说 要改进解放军的速度与火力,才能增加解放军的战力。邹同志,你知不知道增加飞 机、战舰的速度和火力是多么困难的工作?那是‘全新’的设计,你知道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中央首长和科技专家们听得皆默然点头。 “是的,部长同志指出了重点,对单一架飞机或是单一艘军舰,增加它们的速 度和火力,的确是全新的设计。不过,从现代战争的眼光来看,速度和火力都不在 追求单一作战体的速度或一枚导弹的摧毁力。今天的速度着重在‘整体动员的速度’, 火力则是强调‘集体的火力’。我举一个例子。如果现在,就是今天,我们和日本 爆发冲突,我们可不可能在十分钟之内出动上千架战轰机,有秩序地、按部就班地、 同时攻击日本境内最有价值的军事目标?而且,数千架飞机不会重复攻击而浪费弹 药,或是因行前任务指示不明确而错攻目标?” 众人听迷糊了,稍涉军事知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当大家茫然地相 互看时,却发现主席面带微笑——这微笑无异告诉他们,这问题是有答案的。 没人敢回答,大家都在等待答案。 “赵同志,”主席笑着说道:“你问的问题,现在邹同志反问你,你怎么回答 啊?” 主席指示,赵同志不敢不照办,他迟疑片刻说道: “你说十分钟之内?” “是的。” “同时在天空飞行?” “同时在天空飞行。” “之前没有任何警讯?” “没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桦猛然摇头,“别说是十分钟,十小时也不行。” ◆全自动化电子战场 “是的,部长同志,当然不可能。大家都清楚,上千架飞机的空管、任务下达 都是问题。不要说是我们,全世界都一样,没有一个国家做得到在没有预警的情况 下,短短十分钟之内正确地通知数千位飞行员‘何时、何地、使用什么武器、攻击 什么目标’,更何况上千架飞机还要能适切地分火,各别正确地攻击上千个最具战 略价值的目标。不过,不管我们如何做,假使我们做得到,是不是我们整体动员的 速度快了?集体的火力强了?假使我们做得到,请问各位同志,以我们现有的装备, 是不是能够大幅提升解放军的战力?” 主席仍然是那张微笑,可是众人的眉头都快挤到一团了。 “你如何做?”赵同志问。 邹再一次操作按键,屏幕换成第四张投影: 金盾计划:全自动化电子战场 “我今天要向各位长官汇报的构想,是一个不大幅更换人民解放军武器与装备, 却可以大幅提升人民解放军战力的‘金盾计划’。金盾计划粗略的构想是将战争的 三个阶段:“情报搜集、决心下达、执行任务’全部自动化,再简单的说,就是战 场指挥控制的全自动化,透过超级计算机自动控制,建立三度空间的电子防卫网, 织成一张如‘金’一样密实的‘盾牌’,牢牢地保护祖国,所以我称它‘金盾’计 划。如果我们能够实现金盾计划,未来的战争,我们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动员庞大 的三军,同时指挥所有机动的水面舰、潜艇、战斗机、地面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 到达最适切的地点,攻击最有价值的战略目标。” 此语一出,众人莫不相顾失色。听听邹司令员的口气,他口气大得可以吞下一 只象呢!到目前为止,众人已听出邹司令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金盾计划不过 是战场“指挥、控制、通信、情报”的自动化:用自动化的情报搜集手段,将情报 自动输入计算机,由计算机研析、决策,再自动化地传到作战部队,指挥三军瞬间 出动,分别攻击最有价值的军事目标。果若金盾计划能够实现,人民解放军即使以 现阶段的老旧装备,在刹那间发动奇袭,全体总动员分进合击,这种蚂蚁雄兵、聚 沙成塔的攻击力,自然谁也挡不住。如此一来,也就满足了邹司令员所言:不全面 更换军队老旧的装备,也能大幅提升军队的战力。 这观念说起来简单,可是瞬间指挥上百万的大军、数以千计的战轰机、数以百 计的舰艇,是他讲一讲就做得到的吗? “请问司令员同志,解放军全面自动化所要投入的代价,这应该……,不会太 低吧?”一机部北京自动化工程研究所所长李百扬同志表示疑议。 邹司令员在桌上挑了张投影片,重新打上。此时屏幕出现新的投影: 金盾计划的三大组件: 一、感测器:搜集情报 二、超级计算机:指挥决策 三、任务指示器:执行命令 “金盾计划的三大组件,请各位同志回头想想,就是战争的三个阶段。也就是 一、情报搜集;二、决心下达;三、执行任务。 “首先我说明第二项,以超级计算机担任作战指挥系统的决策核心。我们可以 在祖国的中心地带,例如四川,建立一座牢不可破的地下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装设 超级计算机处理所有情报信息,并能依据分析结果,立即建议指战员决策。除此以 外,它能在瞬间决定所有作战单位的任务。而我所说的作战单位,对空军而言是一 架飞机,对海军是一艘军舰、潜艇,或快艇,对陆军,则是一个营或一个连。 “其次我说明各作战单位的任务指示器:每一个单位各拥有一部类似微计算机 的任务指示器,它可以接收指挥中心发出的无线电讯号,经由解码,在数据库中找 到预先设定的作战命令。所谓预先设定的作战命令,简单的看就是‘何时、到何处、 使用什么武器、攻击什么目标’。 “第三,也是金盾计划最因难的部分,是感测器。感测系统包含感测器、中继 传送器,以及中继转送站;感测器有各式各样的形式与大小,以现有的装备而言, 各作战单位都是感测器的一环,举凡飞机舰船的雷达、声纳、电侦装备,雷达站、 间谍卫星,或甚至海防的卫哨,全都可以纳入金盾计划的感测器。而长远的规划, 我们更要研发各式各样,各种布放方法的感测器。例如,陆军在丛林作战区很难追 踪一支打游击战的步兵部队,针对这困难,我们可以制造一种外形像枯枝,可以感 应人体红外线的小型感测器,使用火箭在高空爆炸投射,一枚火箭能够对广大的丛 林区同时布放数千枚感测器,经由红外线感测器将感应信号传给附近的中继传送器, 中继传送器再将信号转发给更远的中继转送站,中继转送站经过处理转发给指挥中 心,指挥中心就可以详实地掌握敌人行纵。 “各位,作战指挥中心的‘超级计算机’,指挥各作战单位的‘任务指示器’, 配合布放在外的‘感测器’,就形成我今天汇报最重要的主题:金盾计划——建立 一个全自动的电子战场,全面强化人民解放军的机动力,使我们能以现有的装备, 在最短的时间,对敌人发动最致命的打击;这不就改进了解放军的速度与火力?” ’会场响起一阵唏唏唆唆的讨论声,人人交头接耳、个个一脸狐疑,每个人都有 一肚子的问题。 “邹司令员,”国防部长赵桦再度发问:“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你别讲 理论了,你用实例来说明好不好?我看这样,就用你刚才举的例子。你说,怎么做 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出动上千架战机,攻击日本境内最有价值的战略目标?” 周胸有成竹点头答道: “首先,我们必须有‘攻日作战计划’,这计划详细列出爆发中日冲突时,日 本境内所有值得攻击的目标,例如发电站、机场、水坝、港口、雷达站、指挥所, 并依作战效益排出攻击的优先顺序。这些‘战略目标’情报必须存放在超级计算机 的数据库中。其次,超级计算机随时经由感测系统回报的‘作战单位现况’,随时 了解‘能够在十分钟之内动员的作战兵力’;当党中央下达对日攻击决心,超级计 算机立即依据‘现有兵力’到‘战略目标’文件中,以事先排定的顺序发送攻击命 令。攻击命令经由通信网路送到各作战单位,作战单位依攻击命令出动攻击。这种 作战构想,足以在十分钟之内动员所有机动的战轰机、舰船,或是战术、战略导弹。” “不,这不太可能。”一机部李百扬所长是科学家,科学家对不合科学的理论 向来是不妥协的,“通信就是问题,几千个作战命令如何同时下达?通信网路的负 载必然饱和。而且就算解决了通信问题,上千架飞机的‘空管’如何解决?别忘了, ‘空管’也是通讯的一种,再加上飞行员状况回报,那又是另一种通讯需求。同一 时间要发射、接收那么多通讯,做不到。” “以传统的通讯方法当然做不到,但是金盾计划的架构是树状的,除了位于四 川的指挥中心,各军区有军区的‘次指挥中心’,军区之下尚有‘次次指挥中心’, 层层向下分担通讯的工作。而每一个纳管在金盾计划内的指挥中心都有完整的‘攻 日作战计划’,而且一架飞机的任务指示器也内存了一套完整的作战命令格式库, 所以各单位转发的‘作战命令’祗是极少量的密码,经解码到数据库中搜寻详细的 作战命令,也就是‘何时、经由何种路径、到何地、攻击何目标’”。 “邹同志,照你的构想,你预估过整个计划要化多少钱吗?”总参谋长陆军上 将金梧生问道。 “是的。金盾计划分成三个部份——感测器、超级计算机,以及任务指示器。 我们一样一样看,先从价格低的谈起。 “第一,指挥中心的超级计算机:拿现今的价码来说,一台超级计算机的价钱 低于一架战斗机的价钱。 “第二,任务指示器。它类似单一功能的专用型微计算机,由于它的功能单纯, 价格自然比功能完整的微机便宜许多。由我们自己大量生产,一台造价不会超过千 元人民币,全国配发十万台不会超过一亿元。至于它的通信网路,我们可以使用解 放军现成的网路。 “第三是感测器。这部分很难预估,感测器的价格随计划的规模而变。最保守 的方式是结合解放军现有作战中心的信息,各地区作战中心的情报则由各在航机、 在航舰,以及附近雷达站、卫星提供。如果计划规模扩大,我们可以布设海底听音 器,改进各战斗舰和战斗机的数据链系统,或甚至研发新式感测器,全面强化金盾 计划的情报搜集能力。” ◆成长型超级计算机 “照你这么说,金盾计划很价廉啊!”总参谋长金梧生揶揄道:“既然这么好, 老美为什么不搞一套?” “两个原因。”邹简要回答: “第一是价格。金盾计划依赖的是电子材料,电子材料在最近几年才有突破性 的改进,它的体积缩小、功能增强、单价大幅下降。同样的观念在五年前,单是价 格乙项就不可能实现。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看得到,也做得到。 “第二是人工智慧。金盾计划最困难的部分是超级计算机的软件(软体),作 战是艺术,很难将大型战役的决策‘程序化’,别说是今天,即使未来十年也很难 做到。” “等等。”金梧生以嘲笑的口气问道:“你这不是前后矛盾,一方面支持金盾 计划,一方面说未来十年也不可能做到?” “没错,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在十年内做得到,除了中国,而且要在十年之后。 金盾计划的计算机软件极度复杂,计算机软件就是将作战的专业知识以逻辑、数学 的形式表现在程序上。关于这一点,我想在坐各位都应该非常骄傲:中国人的思维、 逻辑、数学能力举世无匹。如果中国人做不到,全世界没有一个民族做得到。” 讲到中国人的优越性,在座中国人怎会有异议?不过,为什么要等十年呢?未 等众人发问,邹司令员继续解释道: “各位同志,你们可曾想过‘一个战术专家’的成长?他从出生、牙牙学语、 会爬、会走,到识字读书、研究战术战法,他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成为一个战术专家? 可是,我们可曾有相同的耐性去慢慢等一台超级计算机的成长?不要多,如果我门 让计算机慢慢学十年,我们集合一百位战术专家教导这台计算机,换个说法,就是 让这台计算机累积一百位战术专家的经验。各位同志,这台超级计算机,我给它命 名‘成长型超级计算机’,十年之后它会成为多伟大的战术专家?” 又一次,没人回答,众人在静静思考邹司令员提出的问题。主席郭兴中同志不 怕问题,他就怕没问题。 “各位学自动控制、计算机的专家同志们,谁有意见?”主席问。 众专家相互礼让了一下,既然主席明示了,怎能不发表点高见呢? “请问司令员同志,计算机的自动控制有它的优点,但相对于自动化也存在缺 点。例如保密问题,每一架飞机的任务指示器都储存了完整的作战计划,一旦飞机 被敌人俘获,作战计划岂不是落入敌人手中?除此以外,愈是自动化,亦愈表示 ‘人为因素’降低,于是产生责任归属的问题;此问题对作战指挥尤其严重。例如 指战员依系统建议调动部队还是战败了,或是万一系统故障、系统人为操作错误造 成军事行动的失败,这又该由谁负责?还有,诚如您刚才的说明,现今计算机软件 仍然无法突破许多困境,这不是一句‘中国人的思维、逻辑,或数学能力举世无双’ 就能解决的,对于这困境,您是否有具体解决的手段?” 这问题抓到重点,主席微笑问道: “这位同志,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好吗?” “报告主席同志,我是北京大学教授王森,三横一竖王,森林的森。” “你在北大教什么?” “报告主席,自动控制。” “很好。”主席点头嘉许,“邹同志,王教授的问题你怎么回答?” “自动化系统的缺点远超过王教授所提出的,他刚才只是列举一、二。但是也 别忘了,自动化系统有一大特色——如果设计者能预想到系统可能存在某一项缺点, 设计者就能规划预防的方法。即使不能完全杜绝,也能将缺点所造成的影响降到最 低。例如保密问题,各作战单位虽然拥有全套作战计划,可是我们可以设计一种 ‘自毁装置’,当敌人或间谍企图读取计算机数据时,计算机可以自动清除数据库 内容。” “等等。”总参谋长金梧生再次打断邹的汇报,“你能设计一种自毁装置,敌 人是不是也能找到一种克制的方法?还有,你一再强调各作战单位都存放了一整套 作战计划,单单是‘攻日计划’就可能存在几千种,再加上攻台、攻韩、攻越、攻 苏、攻美,这一连串下来,全中国可能预拟的作战计划何止千万个,一架飞机的任 务指示器,它只是一台微机,它的数据库装得下吗?” “对不起,王教授,我先回答总参同志的问题。自毁装置就如同一把锁,它的 功能是防止宵小。没错,世界上没有小偷破解不了的锁,即使银行的保险柜也不是 绝对的。但是反过来看,就算我们的作战计划只以书本的形式存在各作战中心,请 问,敌人就偷不去吗?不,它仍然有被敌人窃取的可能。因此,锁的关键在破解的 困难度,自毁装置也是一样,我们可以把它设计的很难、很复杂,提高破解的困难 度。 “其次谈到作战计划‘量’的问题。简单的看,一项军事行动对执行单位而言, 不外以下几个考量:“何时、以什么路径、到何地、使用什么武器、攻击什么目标’。 作战执行单位不必了解全盘作战构想。如此一来,数据量是有限的。而且现今科技 的进步远超过我们的需求,以现在的技术,一个拳头大小的硬式磁盘可储存三百六 十MEGABYTE的数据,如果换算成中国字的字数,超过于一亿八千万字节。 我们再用三十万字一册推算,一个拳头大的磁碟可以存放六百本三十万字的手册。 报告总参谋长,我们所有作战计划以执行单位的层级来看,它可不可能超过六百巨 册?” 总参谋长的脸色不太好,这问题如同在他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讥讽他不了 解先进的科技,问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M&M长篇连载mm.netbig.com) “接下来我继续回答王教授的问题。战场责任的归属,毫无疑问,是战场指战 员完全的责任;计算机、作战参谋的建议都只是‘建议’,最后的决定权在指战员, 不管什么原因,战败责任永远属于作战指战员。 “至于计算机软件的研发问题,我已经说过,那是金盾计划最困难,也是计划 的成败关键。针对这问题,我建议以下几个方法: “第一,使用成长型超级计算机,这部分我已经解释过。 “第二,许多‘作战系统’的失败在于计算机专家不懂战术、战术专家不懂计 算机。这项缺点使计算机专家和战术专家无法建立共识,自然,他们研究出来的成 品有问题。我建议金盾计划的软件研发工作开始以前,先不讨论战术软件的研发, 所有专家先一同坐下来共同学习,战术专家要具备软件的写作能力,计算机专家也 要有战术思想,两者统一思想,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问题。 “第三,除了在国内找寻一流人才,杰出华裔科学家也是我们争取的对象。不 计代价、不管出身,我们要成立世界第一流的软件研究所。 “第四,我们一定要有耐心,慢慢等超级计算机成长,经由仿真到沙盘演示, 以及最后进入实兵演习,反覆验证它的正确性。不管它需要十年、二十年,我们一 直让超级计算机累积一流专家的经验,各位同志,想想看,超级计算机学它个几十 年,它还会失败吗?” ◆大计底定 这一番解释原本就充满“专家”讨论的空间,再加上众专家方才受主席夸赞王 教授的鼓励,这一来是风起云涌,问题如排山倒海般提出。众专家你一言我一语, 有的问题由邹司令员解答,有的问题由专家抢着解答,汇报,变成了一“高水平的 学术研讨会。 众中央首长、解放军高阶将领亦表现出颇高的兴趣,时时插口询问不解之处, 两点开始的汇报,晚餐时仍结束不了。主席兴致高昂地交待休息室准备饭包,众人 在会议室边吃边干,大家披星戴月也要干下去。 晚间九点,开国元老们虽略显疲态,然主席仍精神奕奕。众人明显感觉主席今 天特别愉快,还用说吗,一定是主席乐闻金盾计划。 其实未必尽然,郭兴中喜孜孜地看着邹新,极是欣慰这孙猴子的改变,他刻意 找了一群专家参加会议,为了是严格考验邹。专家问得越难、邹答得越好,他也越 得意、越欣慰。此刻他看着邹,内心激动地思忖: (总理啊,您看到了吗?您交办的事,兴中达成啦。) “金梧生同志,你是总参谋长,你觉得金盾计划可行吗?”主席笑问。 “报告主席同志,相当有建设性,值得干。”总参谋长答。 “赵桦同志,你说呢?” “报告主席同志,好。” “王教授,你的意见呢?” “报告主席同志,挑战总是存在的,但总的讲,可行。” “嗯。”主席郭兴中精神起身,鹰眼闪着灼热的目光,“金盾计划是独特而且 空前的,如果计划成功,这将是中国人继孙子兵法、火药以后对战争最伟大的贡献。 我以中央军委主席身份,对今天讨论有以下三点指示: “第一,金盾计划不单要执行,而且计划规模要大、理想要高、眼光要远,不 可受财力局限。人民解放军要干,就要放手去干。 “第二,中央军委、国防部、总参务必全力支持金盾计划。为了让超级计算机 正确的成长,金盾计划有动员人民解放军的权力。 “第三,金盾计划要干,立刻干。总参明天就要成立金盾计划办公室,由邹司 令员担任专案办公室主任,积极推展金盾计划工作,我希望在廿一世纪的开头,人 类战争史上最伟大的金盾系统能够加入解放军,承担保祖国的神圣使命。” ◆翻山倒海也要查清楚西元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上午八时十 七分日本 本州 东京 外务省办公大楼 “你这家伙,查了这么久只查到这点情报?”一心不忘为小林木斋子复仇的山 本大臣板着脸问道。 “大臣,中国方面消息封锁得非常严密啊,能查到这些情报,已经非常不容易 喽。”外务省亚洲事务局局长森幸正夫涎着一张脸笑。 “命案现场的那位老头呢?” “大臣,他回到庙里就归西啦。” “什么!” “大臣,他高龄快一百岁喽。” “这么说,没有任何人证啦?” “没了。” “八格雅鲁,我不信他不露一点破绽。” “是啊,大臣,最可疑的是成都军区,这些情报、相片,都是我们花了好大的 功夫才搜集到的。”森幸没有忘记强调自己的努力。 山本大臣微蹙着双眉,俊眼看起来又深又远,不难想见,他心里在诧异。 “一位海军出身的将领,到陆军统辖的成都军区,而且是远离海岸线的四川成 都,幸森,你说得对,是可疑。他们在军区内动员大大的人力日夜赶工,表示大大 的重要;设施在山洞里,是为了防范战时敌人攻击;郭兴中亲自召见多次,征调他 的亲信邹新,以海军身份到陆军军区负责这工程。森幸,你认为他们在做什么?” “大臣,很难判断,山区都封锁了,你看,这几张相片很不容易才拿到的。” 山本大臣仔细端详桌上的相片,张数虽然不多,大臣却察看良久。 “这张是北边建筑地,这张是南边的,两地相距大约十公里,每天运出的废土 超过三百卡车。这张是人民解放军驻扎区,他们负责工事建筑,我们估计,他们至 少动员了一万七千人。”森幸正夫仔细解释。 “就这几张?”大臣并不满意。 “大臣,在军事管制区,这几张大大的不容易哦。你看,这三张都在十三集团 军军区里面照的。这些身分不明的人,人数大约有两百人,进出都有专车接送,集 中住在军团司令部西边营区,好几道关卡、重重警卫保护噢。” 大臣“嗯”了一声,又仔细端详半晌,疑惑地说道: “不像军人。” “大臣,您眼光真准啊!七成不是军人,可是全都在军区里面,天天聚在一起, 连续开几个月的会呢。” “森幸,他们会议在讨论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们在继续追查。” “森幸,翻山倒海也要查清楚。派一流的人到成都,想尽办法渗透到军区,不 计代价吸收他们的人。还有,在工地进出必经之地二十四小时好好盯住,记录每一 辆进出的车子,运出多少辆废土,运进多少辆水泥、钢筋,或是运了什么特殊工具。 工程结束的时候,我们可以依据这些资料,请建筑专家推算两个山洞的规模。如果 有密闭大卡车运了不明装备进入山洞,要一路追察卡车来路,由卡车来路研究运了 什么装备进入山洞,这样,不就能判断山洞的用途了?” “是啊,大臣,您……” 甭听了,还是那一套,尽是些好听的词啦。若干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