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情人 记的我曾经和一个哥们调侃。他说:要想让一个女孩儿记你一辈子就得努力争 取做她的初恋情人,因为每一个女人对她的第一次都是无法忘记的。我说:想做到 这点恐怕很难,现在大多数女孩的初恋开始于她的童年,想做初恋情人只有到幼儿 园去找了。还有弗洛伊德曾说过,女人们都有很严重的恋父情结,以至于她们在找 男朋友时也是按照父亲的标准寻觅的。这样看来,去幼儿园找的也不保险,想当初 恋情人,或许只有自己生个了。 这句话说过很久,一天又突然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应当找一个初恋情人来添补 一下记忆中那块荒了好长时间的感情自留地了。可惜的是我过了初恋的年际,因为 我早就在幼儿园毕业了,残存的便只剩下了小学的那段时光,很有些味道,霉味, 感情的味儿就是这样,陆游和唐婉的故事都几千年了,今天不照例被人谈起,情这 东西如酒,胡适不是说过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的话吗?酒当然还是沉的香 了。 真的,不信你也拿出小学毕业时的那张合影,现在仍能叫出名字的女同学,绝 对就是你潜意思里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你千万别以为低于十岁的小孩子不知道什么 叫做性别差异,其实他们分的比成年人还要细,所以他们的玩伴通常都是同性的。 这倒使我想起了《圣经》中的亚当和夏娃,他们是在犯了原罪以后,才想起用树叶 来遮挡身体的。我想人的确是动物,不过不是一种,而是两种,男人是狼,女人是 羊。狼又可以分为"才狼"和"色狼",我当然是应该被划在"才狼"之例的,之所以这 么说自然是有根据的,这源于最近在我家出土的一件极其珍贵的历史文物,那是我 小学二年级时写的一篇日记,上面有首诗:远看像座山,近看不是山,是山不是山, 假山!怎么样?不比甘罗、李贺,孔融那点让梨之才我想还是有的。既然是狼便注 定要吃羊的,所以总是狼主动来追羊,是啊!如果一只狼老是没的吃,他会饿的。 《狼来了》的故事里压根儿就不该怪那说谎的孩子,要怪就怪他放的是一群羊而不 是一群狼。 我初恋情人的长相已经和我的初恋一样朦胧了,不过我仍然记得她很漂亮,我 想很多男人的初恋情人都和我的一样有避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这是很正常 的,想要了解一个人,前题是得先认识这个人,而要认识一个人就必须从脸开始。 我的初恋便是从认识她那张脸开始的,如果今天你问我她到底美在哪里,我真是说 不清,一个真正美丽的人你很难说她是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还是鼻子高高的, 因为美是一个整体,你不能只说她皮肤白或是眉毛细,总知在我的印象中她是最最 好看的女人。她长我一岁,刚好是属羊的。如果可以把美国人缩写成"美人"的话, 那么我初恋情人就是个"羊妞"。我敢说从她第一次踏进我们班起,我就开始注意她 了,当然不只是我这一只狼发现了这只小羊羔,几乎是班里所有的男生看到她都射 出了道道绿光。我们都期待着那条老"牧羊犬"能把她安排在自己身旁("护花使者" 这个职位安排给一只狼当然很不合适,所以老师自然成了看管这群"小羊"们的"牧羊 犬"。),可惜的是"牧羊犬"狡猾,竟然把她安排在另一只"小羊"的身边,"羊群"的 力量当然是强大的,所以我们这些"狼"们,只好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一步。 后来总算有了一个可以借她半块橡皮的机会,老"牧羊犬"也许是想借她来刺激 一下我们班这群"狼"的学习积极性,所以许下了个诺言,这次期中考试按名次排座! 她那时是我们班的尖子,每次都考第一,毫无疑问只要我考第二就可以做她同桌的 你了,于是我天天苦读诗书,第一次体味到了"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的道理。"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愿望还真让我达到了,而且一个没留神竟抢了她 第一的宝座,兴高采烈的坐在她旁边,才发觉自己忽然掉进了狼窝,终于想起了那 句古文"何异以孤羊投群狼",从那时起,我才意思到自己的责任,我再也不是什么 "狼"了,而是一条地地道道的"狗",一条可以看家把门的"狗"。于是老"牧羊犬"那 儿经常有我出没的身影,谁谁上课和我同桌说话,谁谁又偷偷揪我同桌的辫子…… 渐渐的她周围的"狼"们一个一个的被老"牧羊犬"叫去训话,后来,大家得了个共识, 她不是什么"羊",而是一只"刺猬",谁碰了她都会被扎的,所以她的朋友只剩了我 一个。 日子还是那样的过,不过感情却在不断积累,终于有一天,她邀请我和她一起 出去玩了。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正放暑假,环境嘛!和我梦里想的差不多,只不过 满天的风筝变成了五颜六色的垃圾袋,潺潺的小溪换作了下水道的废水,唯一还没 有走样的是她的美丽。那天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如今大部份都想不起来了,只记 得她最后对我说:你上课为什么总是不好好看黑板,看我干什么?一盘菜看久了, 你也不觉得腻?"而我只说了一句:"还没吃到嘴里呢!"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惹得 她生气,反正她的脸红了,没理我,一个人跑开了,我想如果现在她问我,我绝不 会说的那么直白,我会为她背诗: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 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愿 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悲佳人之屡沐,从白水而枯煎!愿在眉而为黛,随瞻 视以闲扬;悲脂粉之尚鲜,或取毁于华妆……可是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而我却连半块橡皮也没送给她,上天再没有给 我这样一次机会,开学不久她就转校了,再见她是六年以后的事了,她还是那么美, 只是我再也不能离她那么近的看个仔细了,随后又一年高考,我考上了长春的一所 大学,去年回家过年的时候,听人家说她去了成都念书,怕是准备做川妹子了。成 都?!那么远,我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或者再过几年她嫁了人,"新狼"却不 是我。也许初恋原本就是这样没有结局的。没有结局的故事多少有些伤感,但伤感 的故事却更容易刻骨铭心,因为这个世界上眼泪始终要比笑容少,而且越少的东西 往往越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