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屈辱 我需要时间沉淀我的思绪。在我刚刚整理好我的情绪时,我到了咖啡厅,还 在想着刚刚的事,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我循声望去,那个消失了多日的 女人又出现在了我眼前,她的旁边还有个年轻的男生,看上去有点眼熟,两人谈 笑风生,十分亲密,这个男孩是谁?突然我的脑中像电光闪过似的,从我关注那 个女人以来,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海洋,我的同母异父的弟弟。难道这个人是他吗? 我掩饰着自己的激动走过去。 “您好。”我努力挤出笑容递上咖啡单。眼角偷偷看了那个男孩两眼,虽然 他对着这个女人很亲,可是他的眉宇间对旁人又流露出一丝冷酷和高傲,不像其 他同龄的孩子那样阳光和青春,举手投足间透露着稳重和淡然,让人不可接近, 可是,为什么又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真的是海洋吗,所以我才会觉得似曾相识? 又好象不是这种感觉。我凝神陷入在了疑惑中。 “喂,在干什么,我说话你没听到吗?怎么还没长进啊。”那个女人挑剔地 说着,我回过神来,低低地道歉:“对不起。”顺便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他只似 有若无地扫了我一眼,旁若无人似的。 “又是你,现在的年轻人做事真是不认真,老板白发你们工钱了。”那个女 人黑着脸把咖啡单丢给我:“摩卡。”转而又笑脸迎向那个男孩:“思维?你喝 什么?” “美式咖啡。”淡淡的四个字从那个叫“思维”的男孩子嘴里轻吐而出。我 却在想,他不叫海洋,既然他不叫海洋,那么他就不是我弟弟了,也许只是一个 亲戚朋友的孩子。这样想着,我心里好受多了,我可不希望在我眼里一直可爱纯 真的弟弟变成了一个被奢侈浸泡得目空一切,傲慢冷酷的人。 我一边干活一边悄悄观察着那个女人和男孩,虽然我在心里否定了他是海洋 的想法,可是却还是觉得不放心,那个男孩究竟是谁?他给我的记忆不是很久前 见过,而是不久前见过,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他看上去和晓淙年龄差不多,晓 淙,晓淙,我想起来了,上次在游乐园和晓淙在一起的同学,就是这个冷酷的眼 神,高傲的身影,他是晓淙的同学,他姓什么来着,好象是姓王,还和那个女人 在一起,难道真的是海洋? 我听不清他们的谈话,这让我很心急。他们好象也要走了,起身的时候突然 几个女人进来了,她们很高兴地跟她打了招呼,我认得她们,就是以前经常一起 来喝咖啡的几个女人,还有那个最刁蛮的张太太,就数她声音最尖最大,听声音 就知道是个刻薄的人。 “思琴,哟,回来也不见见我们,太不够意思了,哟,这不是思维嘛,原来 是要先和儿子见面啊,难怪不见我们。” “我不是跟你们打了电话的吗?平时他住校,我也没怎么见他。” “给我们带礼物了没有啊?” “当然带了。”那个女人转而对思维说:“你先回去,我跟几个阿姨聊聊。” 思维走了,留下我愣在这里,原来王思维真的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那他就是 海洋罗?也许那个男人给他改了名字,这样看来,他看上去还真有点像海洋小时 候的模样,这个发现让我震动无比。 我跑到洗手间去,心里激动无比,久久不能平静下来,那就是海洋吗?真的 是我弟弟吗?我在洗手间里发愣,那个女人和那个刻薄的张姓女人进来了,我有 些慌乱,赶紧转身出去了。 我回到更衣室换衣服,因为我要下班了。我正要走的时候,那个张姓女人拉 着那个女人带着她的那一票朋友突然冲进来,抓住我就嚷道:“快把钱包拿出来。” 我懵了:“您说什么呢?” “还装糊涂,刚才在洗手间里就鬼鬼祟祟的,看见我们就跑出去了,肯定是 把钱包拿了。”张姓女人尖着嗓子叫道。 我挣开她的手:“不带您这样侮辱人的,找茬也得有个根据吧。” 那个女人旁边劝她:“是啊,张惠,我把钱包掉在那儿的时候她已经出去了, 也许不是她。”我惊愕地望着这个女人,原来她怀疑我偷了她的钱包,我心里像 被刀砍了一样疼。 “你傻啊,怎么还替别人说话?肯定是她,当时就她一人在那儿,看这丫头 片子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多钱在那里她不拿还不成了傻子。”张姓女人刻薄地 说,我真恨不得抽她两耳光。她哪里是贵妇,整个一泼妇。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 你凭什么在这里强出头。 “您说话客气点,不要以为有两个钱就了不起。”我压抑着怒火。 “那就让我搜,我就不信搜不出来,看看,连衣服都换了,准备销赃了不是。” 她一把打开我的储物柜,要搜我的东西。我一巴掌猛地把柜门拍上,她的手被柜 门狠狠地打了,瞬间红肿了。我觉得很痛快。 “哎哟,我的手,我的手……”她哭着叫唤着。 容颜跑进来了:“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容颜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雇的什么员工,这么野蛮,我的手被她弄成这 样了。”张泼妇把手伸到容颜面前向她哭诉。 容颜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承认我下手重了点,我没当众给她两耳光就算给她 面子了。 容颜厉声问我:“你怎么能把客人伤成这样?” “您问她吧,反正不是我的错。如果事情查清楚了,我还要告她侵犯人权呢。” 我冷冷地说道。 “你……”容颜偷偷揪了我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叫一声,脸上突然挨了一耳 光,顿时耳朵嗡嗡作响,我第一反应是我要失聪了。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像连 澈说的那样,我是个记仇的人,我确实是个记仇的人,我可以一直记得十三年前 的怨恨,也记得这一耳光的屈辱。脸上是一个人的自尊所在,你可以用拳头打我, 但是不能扇我耳光,在她的手还没落下前,我已经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所有人都在沉浸在我被打的震惊中时又瞬间被我的举动震惊了。那个女人张 打了嘴看着我,难以置信。我是个可以忍辱负重的人,但绝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张泼妇在被我还了一个耳光之后,愣了两秒钟,放声大哭起来,围上来的员 工都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在他们眼里,一定认为即使再怎么委屈也不应该对客人 动手脚吧。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容颜劝慰了张泼妇半天,承诺一定给她个结果,可是张泼妇不依不饶,那个 女人本来还一直在劝阻张泼妇无理取闹,但是见我居然还手打了她朋友,也怒气 冲冲地看着我。 哼,你们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吗? 为了不让容颜难堪,我让容颜搜身了,当容颜把我的钱包搜出来时,我心慌 了一下,我怕被那个女人看见,我瞅了一眼那个女人,她好像没认出来。容颜看 了一眼我的钱包见是空的要放回去时,突然看到了那张照片,我紧张地看着她, 她没说什么把钱包默默放回去了。我的东西都给容颜搜遍了,没有搜出什么来。 张泼妇还是不依不饶,硬说我藏在什么地方了,我怒不可遏,强烈压制着自己的 愤怒,脸色铁青,我想如果我再在这里多呆一秒钟的话,我就要爆发了。这事如 果落在萧萧头上,估计她就要大开杀戒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男服务员拧着打扫厕所的大婶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钱 包,张泼妇一看那钱包,傻在那儿。我当时真是觉得我如果不把她打死天理难容。 事情水落石出了,那个女人羞愧难当,跟容颜说了几句客套话拉着张泼妇要走, 张泼妇还嘴硬,大声叫嚷着说:“别以为你没偷钱包就没事了,我手上的伤还有 那一耳光还没跟你算呢……”旁边围观的人都鄙夷的横了她一眼散掉了,容颜也 侧过头露出了恼恨的表情。 那个女人在旁边愧得满脸通红,拉着她,说:“走吧,既然没事了,就快走 吧。”张泼妇还想说什么,我狠狠地瞪她,握紧了拳头,她一看这架势终于灰溜 溜地走了。 容颜转身摸摸我的脸,说:“让你受委屈了,脸没事吧。” 我笑了一下说:“我当时以为我要失聪了呢。”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我请你吃饭吧。”我受宠若惊:“不用了。” “那怎么可以,我让我的员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我 先出去,你快收拾一下,出来吧。” 我感动得都快落泪了,临走前,她朝我说了一句话,把我逗笑了,她说: “幸亏你打了她一巴掌,要不可真冤死了。” 在餐桌上,容颜一直跟我聊些有的没的,她是个很乐观的人,也很幽默,经 常说得我笑起来,我觉得她一点也没有老板的架子,和她在一起就像朋友一样轻 松。席间她丝毫没有问我那张照片的事,我心里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 -------- 努努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