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连澈 我想只要和连澈在一起,我可以忘了所有的苦闷,但是他虽然看上去和以前 一样欢快明朗,可是脸上仍然是遮不住的苍白,我想起萧萧说的他的身体最近不 太好,每次问他他都说没事,只是天气太冷了,血液循环不流畅的缘故。我想也 是,他这么不爱运动,血液就是想跑也跑不动啊。 我决定带着他去运动,冬天运动对身体最有好处了,空气清新,即使不能每 天都下雪,也能在风中闻到雪的气味。而且哪有男生不运动的道理,这样看来我 不就成了男人婆了。本来面对他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孔,我就觉得心虚,如果我 成了男人婆,我岂不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晚上他送我到出租屋的时候,欲言又止,他可从来没这样过,我纳闷,拍了 他一巴掌:“有什么话就说嘛,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婆婆妈妈的。” 他本来还要说的,听我这么一说,居然郁闷地说:“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别人 婆婆妈妈的,不知道谁比较婆婆妈妈。”我郁结,我说话确实没有他直爽。 “那你就吞到肚子里好了,反正你知道我好奇心没那么强。”这我倒是说了 个实在话,我的好奇心简直低到了零点,他要是想在我面前卖个关子就甭想说出 来了。 “哎,等等,你这人怎么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啊?”他急得拉住我。 我没心没肺地说:“你跟我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发现吗?” “哎,好了,好了,算我败给你了。”他终于服软了,却侧过头去恨恨地咕 哝了一句:“哼,还没有女生这么对待过我。”我听见了偷笑了一下没有表现出 来。 “我想……” 他刚要说,我打断了他,刚才吵架忘了说,我怕一会儿又忘了说:“哦,对 了,明天早上起早点儿。” “为什么?”他一脸迷茫。 “晨跑啊,看看你那身板,比我还薄。”我没好气地说。 一听我说要运动,他马上哭丧个脸,眨巴着大眼睛,每当这时我真庆幸我也 有双大眼睛,虽然没他大,没他好看,但是至少不会让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说:“啊?,还要跑步啊,可不可以不要跑,我最近很虚弱。”然后他摆了个 病态给我看。 我提留着他的耳朵,他直叫唤,我听得乐藤,说:“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 要你锻炼的,好了,你明天起不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会打电话找你的。” 放下他的耳朵,我说:“你可以接着说刚才的事了,说吧。” 他揉了揉耳朵,噘着嘴气愤地说:“现在谁还有心情说那事呀。” “到底什么事嘛,现在我求你,你可以说了吧。”我对他摆个讨好的笑脸。 他看着我,估计思索了一下,说:“唉,没心情说了,我回去了。”真是把 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我拉住他,威胁道:“到底说是不说?” 他气愤地瞟了瞟我,说:“呜,你这人真是……”又突然提高嗓门嚷道: “我问你可不可以啵啵,真扫兴。”力量之大,口水都喷到我脸上了,说完就甩 开我的手走了,然后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擦了擦他留在我脸上 的口水。等到他走远了,我醒过来,后悔得要死,让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折腾到天亮,我刚刚有了睡意,突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了。 “喂。”闭着眼睛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电话,我懒洋洋地接道。 电话那边像放鞭炮一样劈头盖脸地朝我骂道:“喂,你居然还在睡呢,为了 你昨天的指示我一晚上没睡好觉一大早就爬起来等你电话你居然还在睡觉你对不 对得起我呀电话半天也不接早知道我就不等你好了知道我现在多憔悴吗我黑眼圈 都出来了皮肤也没水分了最重要的是居然长了两颗粉刺。” “……” “说话呀,你有在听没,别告诉我又睡着了?” “知道了,我以为你没说完呢,这就起来了。”我懒洋洋地爬起来。在他来 电话前,我早就忘了昨天对他说的话了,脑子里净是昨天后悔的事。 “快点,我已经在去你那儿的路上了,挂了。”电话来得猛烈,结束得也迅 速,真是雷厉风行啊。我唾弃地瞥了瞥电话,突然想起来,这个是晓淙送给我的, 那现在我要不要还给他? 真累啊,好想睡觉,要不然跟连澈说今天不去了,不过,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我慢悠悠地收拾好自己,没一会儿,他就到了,我打开门的时候,差点没把他一 脚踹出去,他居然穿了一套黑西装出来,还戴着墨镜和口罩,除了没打领带。乍 一看,我还以为是什么黑社会的人,拳脚都伸出来了,看清楚是他以后,我简直 没吐血。 “你怎么穿这样出来了?没有警察抓你吗?”我极度鄙视地望着他。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看看。”他摘下墨镜和口罩,把脸凑过来给我看: “我黑眼圈和粉刺都出来了,多毁形象啊。”我真是血压高加偏头痛。 “不过你为什么也有黑眼圈啊?”他眨巴着眼睛仔细研究着我的脸。我怕他 这样看着我,心脏承受不了。 我一巴掌拨过他的头,教顺他道:“黑眼圈是你的专利吗,再说了,你戴墨 镜和口罩就算了,还穿西装出来,你是不是还想勾引什么女孩子啊?”我这么一 说,他就疲软了下来,不再盯着我的眼睛不放。如果让他知道他只是为了要锻炼 没有睡好觉,而我是为了没能啵啵没有睡好觉,我会被他笑死的。 可是不知不觉老是想起他昨天晚上说的话,眼睛不留神就转悠到他嘴上去了, 他的嘴唇很饱满,红润,尤其从侧面弧度也很完美,老天太不公平了,把一个男 人生得这么美。我这么不自觉地盯着他的嘴唇看,他似乎也发觉了,抚着我的头, 带着一丝深情又玩味地笑,说:“怎么,是不是在想我昨天说的话啊?”说完还 诱惑地做了个表情。 “你想死啊。”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暴打了他一顿,打完后,又后悔了。 前两天下了一场小雪,今天的空气特别新鲜,我跑了一会儿,精神顿觉清爽 了许多,而连澈像个老头子一样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赶着,他那速度就跟我走路一 样快。 我折回去,拍拍他的背:“哟,怎么,穿靴子的猫也有跑不动的时候啊。” 他紧咬着嘴唇不说话,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脸色苍白,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不再打趣他关切地问。 “没有,大概是西服勒得太紧了。”他傻笑了一下,不舒服还会开玩笑。 “到那边去坐一下吧。”我扶着他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坐下去的时候他 趔趄了一下,似乎有晕眩的感觉。他的手冰凉,冷得我的心也跟着掉到了冰窖。 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拼命搓,不停地呼气,想要让他暖和一点。 “呀,你真奇怪,别人到了冬天都冰冰凉的,怎么你的手那么热?”他笑说 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身体冷得发抖,我的手永远是热的,如果冷了的 话,把手插口袋里捂一会儿就热了。”我边认真地搓他的手边说。 他突然抱住我,认真地说:“对不起,这个时候应该是我来温暖你的。”我 心里没来由地一热,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幸好他看不见。这家伙要么就虐待我, 要么就突然感动我一下,我还真是没有抵抗能力。 “没关系。”我说:“只要你健健康康地在我身边就好了,我的身体像狗一 样健康,你就要像头牛一样壮硕知道吗?”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感觉得到他笑 了。 他松开我,说:“再过几天就是大年夜了,我们和容颜一起过年吧。”他嬉 闹时很阳光很调皮,认真时又像个成熟的男人一样让人觉得可以依靠,他的脸就 是个极品,笑的时候很妖艳,认真的时候又很坚毅,一点也没有娘娘腔的感觉。 我常常在想,造物主怎么生了这么个妖孽,可以如女人般漂亮,也有男人般刚强。 “你们不和家人团圆吗?”我低下头说。 “容颜和我的爸妈都在国外呢。”连澈说。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我问道。 “你也没问过我呀。”他噘着嘴说。 我突然想起了萧萧,她现在在哪儿呢?以前过年的时候总是我们两个在一起, 互相温暖着依靠着,现在,她是一个人吗?她一定很孤单。我觉得很难过,她现 在是我心里唯一放不下的人。 晚上连澈送我回来的时候,我没想到晓淙居然等在那里,我们都愣住了。晓 淙先反应过来,冲过来激动地说:“原来你说的都是借口,你是因为又和他在一 起了才要和我分手是不是?”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是和他在一起了,但是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和你分开 的。”我想要解释,但是晓淙很激动:“你骗我,还编一个那么荒唐的理由。” “我没有骗你。”我大声喊道,而且比他更生气:“你总是长不大,总是依 赖我,我确实是把你当作弟弟了,那个时候我蒙蔽了眼睛,没有看清楚自己的感 情,所以造成了今天的错误,所以我现在醒悟了,你明白吗?难道因为这个我就 不能再和别人在一起吗?” 我把手机还给了他,他愣愣地看了手机半天,突然奋力一摔,跑走了。 我把晓淙气跑了,我故意说那么重的话,就是想让他彻底死心,看他那么伤 心我的心也在滴血,可是我怎么能开口跟他说我们是亲姐弟呢。 手机被摔成了两半,我捡起来,努力想要拼好它却怎么也拼不回去了,眼泪 不争气地掉下来,我想我和晓淙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连澈握住我的手连同残破 的手机,我扑到他怀里哭了。 -------- 努努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