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作者:softwar 晓凡有一个平凡的家,但有着一个不凡的人生历程. 晓凡看似外表文静,却包 含个性,遇事喜欢用脑,爱交结也挺结人缘. 虽读书不多,却常为嗜书忌食而屡遭 母亲责怪. 青少年时代爱书惜时是晓凡当时的座右铭. 虽有些任性,但办事认真, 有一些拼劲. 要办好的事若不达目的,是不肯善自罢休也不会半途而废的. 十三岁 时,父亲病故辞世,留下母亲和仅三岁的弟弟彼此相依为命--是命吧?是不幸?但 这都给幼年的晓凡碰上了……被这突如其来的灾怨困扰的晓凡,面对的是困苦中的 挣扎,还是缀学在家?晓凡是否能顶住如此暴风雨掠过后找家园和重创后的流血伤 口?对这位从小就有着倔犟性格的晓凡,在沉思后的疼痛中醒来--家不能像以前父 亲在世时那样的宽裕,自己再也不能和别家同龄的孩子在大人面前那样撒娇,依赖 和指望. 甚至还能依偎在大人的怀里娇嗔嚷着:我不吗!我要吗……这一切,都已 随父亲的谢世及家道的清就愈发显得清冷寡落和那无援的哀怜--晓凡在往事的回忆 与沉思中,眼前浮现出自己幼时的一件件,一桩桩,一幕幕--自六岁上学,父亲总 是天天上学去放学接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别人眼里,晓凡什么都好,吃得好,喝得好,穿得也好,所有的关爱她都有 ;所有的幸福她都比别人沾得多;多少梦都以实现,多少关心事都与她有缘……呵, 少年时代是梦幻的时代. 晓凡有着一个金色的童年,有着一个笑口常开的春天! 晓凡是在蜜缸里长大,在甜水里养. 每天早晨的必备餐那是起床后的冲鸡蛋喝 牛奶还有芝麻糊. 对于这些别家的孩子是泣未湛遇边的. 可在未吃之前,晓凡非要 父母亲先吃,她才吃,即便是先尝一点,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吃起来. 从小就养成敬 老爱老不吃独食的好习惯. 经常来邀晓凡上学好友黄奇见此可真羡慕死了. 晓凡的 父亲是在供销社自办的商店里,卖的东西多了,晓凡吃的东西也就多了. 同学经常 笑自然晓凡是个蜜罐子. 九岁那年,邻居家三叔叹息晓凡的父亲太过于操劳,其实 这也是一句本心话呀,但年纪不大的晓凡听起来就不那么顺耳,心却很不自在…… 自此后,晓凡再也不要父亲接送了. 若碰上风雨天父亲执意要接送,可晓凡就不那 么高兴的样子要接送,可晓凡就不那么高兴的样子来邀上学的龚丽笑着说:你们要 小心啦!龚丽常在同学中说:我真的羡慕晓凡呵! 母亲常为女儿在外能“出家”一些,总是想着法儿变换着给晓凡做些当时挺时 兴的花鞋和花衣服. 可偏偏生性不喜欢穿红红绿绿的晓凡,从小就偏爱浅红色或奶 白色的衣裤和白色的网鞋可晓凡这偏执的个性,惹得母亲很不高兴嘴里直叨念着: 哎,真是个不领情的怪孩子. 记得有一次,母亲叫晓凡和黄奇同去给父亲买些猪肝 来,他们边说边笑竟把猪肺给买回来了母亲见此却正在埋怨两个糊涂虫时,父亲回 来了. 见此二话没说,便带着晓凡和黄奇同去换猪肝,父亲笑着在肉案前告诉他们 这是猪肺那才是猪肝呀……此时,晓凡点着头会意的笑了! 一次,父亲因脚受伤叫晓凡把煎好的鱼送去商店,因柜台较高年幼较矮的晓凡 没放稳,哗的一下连鱼带盘子全翻了下来,洒泼到晓凡一头一身. 晓凡此时想到的 就是不敢伸张,吓得出去暂避“灾情”. 可家中急慌了的父母却四处找寻,询亲问 友找遍四邻隔壁,呼喊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昏暗夜色中. 父母亲在焦急中等待,在切 盼中叹息. 在概饿了一整天的晓凡,食肠漉漉地在黄昏后回到家中见父亲搭拉着头 在一旁的凳上坐着,呆望着门外那昏暗不清黝暗直叹着气……忽见晓凡的进门,急 忙起身抱着她说:乖乖,你总算回来了,饿坏了吧?然后用手去理顺晓凡被风吹乱 的头发. 又轻轻地说:傻孩子摔了就算了. 今后要听话呀,做错了事你讲清楚,大 人也不会怪你的,知道吗? 此时的父亲多么想用更好的话去开导自己的女儿那受“委曲”的心呵!站在父 母身旁的晓凡似乎懂得了什么--深悟出父母一片赤心诚意,语轻意切--一丝父母之 爱,骨肉之情,由心里升起含着泪的晓凡望着多么慈祥和蔼关爱自己的父母含着泪 水笑开了…… 不久快过年了. 晓凡和父母亲去集市买年货,高兴的晓凡挽着父母的手. 只见 买肉的队伍排得真够长的,父亲同那个开肉票的人点点头,笑了一下……就看见卖 肉的人把称好的肉放进母亲的篮子里. 而站队的人肉还没买到. 晓凡暗地里佩服父 亲的有能耐. 不一会功夫,什么鱼肉鸡鸭,什么蔬菜干菜全买好了. 父亲提着满满 的篮子走到晓凡和母亲身边. 放下沉甸甸的篮子对母亲说:我在这里等你们,你带 晓凡去商店替她买新衣服新鞋子过年. 她们便往商店那边走去,路上母亲突然呕吐 起来,晓凡挽扶起母亲不知何故地问道:妈,你要不要去医院?母亲忙摇着头说: 没有事. 懂事的晓凡忙掏起一个小手帕替母亲抹去嘴边的唾液. 随后仍不放心的晓 凡就拖着母亲往回走. 妈,你病了,还是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来买吧?执意的晓凡急 着说道母亲轻轻地笑道:真的没事傻孩子. 不由分说的晓凡便挽扶着母亲的手非要 往回走. 在路旁等候的父亲见母女俩空手而归,便惊奇地问母亲:怎么,你们一点 东西都没有买?晓凡便抢着接嘴说:爸爸,妈病了,我们回家吧,等妈病好了再来 买东西好不好? 回到家后,父亲忙着去弄饭晓凡在一边拣菜. 突然,晓凡又望见母亲吐了,急 忙喊着:爸爸,妈妈又吐了,可真的要到医院去吧!父亲赶快端了一碗水来给母亲 嗽口. 见此,晓凡更为不解地说:爸爸,不要再等了,赶快送妈去医院吧……这时, 父母亲都相互地笑起来. 这样岁月如流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晓凡眼中的母亲虽吃什 么真的确实“胖”了很多. 近一段时间,放学回家的晓凡却时时发现母亲在忙着做 娃娃衣服和娃娃鞋子. 记得有一次,晓凡忽然凑到父亲耳边说了句悄悄说:妈没吃 什么饭却还胖了许多?父亲才微笑地答道:傻孩子,你快有弟弟啦!这一似平常的 话,但在晓凡耳边真的非同凡响. 心想,我很快就有一个弟弟呵……. 十岁时,有 次母亲叫晓凡到父亲商店里拿盐和酱油回家弄饭. 可晓凡在引渠上边走边唱着“小 草”这支歌,突然耳边听见“晓凡”喊声,晓凡忙扭头一看,呵,眼前站着的都是 最喜欢最关心晓凡的三位大爷朝她笑着问道:晓凡,你给我们当个向导吧?因天黑 了路不看见走,如碰见不好走的路给我们打个招呼,我们是去看戏的。话音刚落: 行,你们要小心哪:不假思索的晓凡便满口答应。晓凡领着头在前带路,边走边谈 走哇走的,说时迟那时快,已走到渠的涵道口边了,只听“哎”地一声还没喊完, 只见三位大爷便接二连三地像倒砖头一样“扑嗵、扑嗵”地全摔进涵洞内,说也巧 全跌在一起--最上的因个头高脑我就摔个大疮。最下的一个满脸满身活像个泥菩萨 (就只眼会动)。只有中间的那个大爷上有人着下还有人垫着。他倒没有明显的什 么。同时被摔在一旁的晓凡也是个泥菩萨。但她头一个爬出涵洞口,再看看四周寂 静无声。惊恐万状的晓凡此时忐忑不安“呼”一地一声哭起来了……;黝黑的涵洞 内模糊不清,沉寂的旷野愈发显得清冷险森。“哎”洞内传出一声拉长而无力的叹 息。呵,三位大爷都不省人事地在洞内动弹不得……未加思索地晓凡一下滑进涵洞 内,用尽全身气力在泥泞漉漉的坑道内把三位大爷一个个地连扯带拉地搀扶上来… …天更黑了,风更冷了。戏没看上只带着满脸满身的泥水全身颤抖的晓凡和三位大 爷相互对望着,真的笑出了泪,一路跌跌撞撞地摸回家。以致后来常被人们引为笑 谈之资。 几天后,晓凡和龚丽,孙萍,黄奇等同学在笑谈中仍意犹未尽,后由黄奇主笔 画了一幅漫画《最开心的人--笑谈中的故事》这在后来被老师称之为最富想象力的 一幅生活画面,由此让大家作文,命题为:马虎引起的笑话。 初夏早晨,东方刚露出鱼肚色,没起山的太阳仍隐睡在苍茫的云海中,雾状的 云彩在缓缓地浮游空中,像是静湖中装饰多彩的画舫,在优雅轻飘地摇曳着。给人 一种清风拂袖,神清目爽仿如置身于晨雾缭绕林木苍翠的大山的神韵之中……起一 个大早是为去赶集。晓凡他们边走边说地不觉就来到了集市,只见琳琅满目五彩缤 纷的布衣服床垫和各色各样灵巧别致的家庭用品摆放得整齐有致。晓凡是来肥皂的, 大家正在观览挑选之时,一位中等身材的男青年,粗眉大眼脸上露出一种英俊潇洒 的灵秀,他一双像定了珠的眼睛一下不眨地望着孙萍……此时,我们都感到他是大 家都不认识的人,既不是熟人又怎么会这样地看人呢?晓凡他们都十分扫兴……孙 萍当时被大家公认是“班花”呀。晓凡家的爱犬--黑虎也忙起来了,只见它摇头摆 尾地咬着晓凡的衣角往家跑。 大家一起到晓凡家,刚进门就听着晓凡的母亲在房内呼叫着“哎哟”……听起 来是觉得很难受的声音。这时隔壁的二婶在母亲身边急着叫道:晓凡,快去把你爸 爸叫回来!当时,黑虎似乎听懂了什么似的在晓凡的前头跑着。一到商店气喘噓嘘 的晓凡就说:爸,快回去,妈就要生了!父亲二话没讲同晓凡和晓凡和黑虎又急切 地赶往家中。当时看上去母亲的情况很不好,大家都急坏了,父亲当时也急得没个 主张。家中的人也陆续多了,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提议:赶快先送医院。有的说: 或许做做迷信看看如何……这样的折腾,那样的考虑,不觉时间就到晚上了。夜深 已两点,母亲仍不见生。虽很晚但家中的人还是很多。此时,大家心中真的都没个 底呵!在这些焦急地人群里可听见那样轻微的细语:哎,这真的好危险呵,说不定 ……就在这时,父亲请来了当地很出名的接生员陈阿姨和来此蹲点的何医生。她们 一来便给晓凡母亲很快作了一些必要的接生措施。时间随焦急的心情在等待中分分 秒秒地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何医生和陈阿姨双双断定这是尿道的堵 塞,于是采取释放尿道渍水的手术后,“哇”地一声啼哭弟弟才出人世,那已是第 三天了。弟弟出世晓凡高兴得手舞足蹈,每天在家忙出忙进。 为给弟弟做“九周”(一种传统习俗)的喜庆家中摆酒请客,晓凡和几个要好 的同学正忙着在染红鸡蛋,那天来了很多很多客人--有剧团、供销社、测量队的还 有很多亲朋好友大家共聚一堂,共庆共贺晓凡父亲整四十岁中年得子后继有人的心 愿能如愿以偿,又盛赞晓凡父亲的人格、人品和宽以待人的厚道……席间大家酣畅 淋漓,推杯换盏边吃边笑淡着。 晓凡的父亲虽人到中年仍质朴严谨,说话和气得当,做事有能力有魄力,能以 理服人。在当地颇为人敬重,有威信具有男人的气质,这一切都在日常的言行举止 中得以显露。席散后,晓凡父亲起身同所有的客人们都一一道别。可就在此时,父 亲突然喊了一声:晓凡过来!在厨房同伙伴们正忙着染红鸡蛋闻喊声忙跑了过来。 父亲指着身边正要与其道别的一位好姨说道:给亲娘说声再见。晓凡扭过头去笑着 对亲娘说:亲娘好,再见。大概是因晓凡的出现,惹得在场的客人们望着地她全都 哈哈地大笑起来……。 无端的晓凡和黄大笑起来……。 无端的晓凡和黄大人们向她投来莫名其妙的眼光,父亲见此状忙指着晓凡和黄 奇说:你俩的脸都染成红鸡蛋了,说着忙掏出手帕给晓凡和黄奇俩擦干净了脸。然 后,一声“对不起”他俩便相互笑了一下,却很礼貌地对大人说道。 此时,晓凡的亲娘走过来笑笑地问道:晓凡,你累不累呀!回答说:不累。这 位亲娘看上去有很不平常的感觉--高高的个头,白净而红润的脸镶着一双大大的眼 睛,衣着得体。说话谦和检点且具风度,真好像当时电影中看到的那种威风而很有 精神的干部模样……晓凡被眼前的好姨给惊住了……。 这时亲娘接着问晓凡:你愿意到我那儿去读书吗?晓凡没有回答却问道:你家 在哪儿?在那儿念书好吗?亲娘告诉说:我家在武汉,那儿还有个哥哥他会辅导你 的。你现在想去吗?没加思索的晓凡回答说:我不去。说完后见黑虎摇着尾巴过来 了,晓凡就随黑虎走开了。客人走后,父亲晓凡和几个小伙伴们都忙着收拾打扫。 一个月后,父亲右腿突发患起了骨节瘤,多次诊断不见好转,母亲日夜替父亲 煎药护理还要里外操劳,晓凡还要上学,这一切重担全落在母亲一人身上……有时 父亲在半夜叫喊不正被这疼痛难忍的凄惨呼喊惊醒的晓凡深感心痛不已!有时悄悄 地爬起床轻轻地凑到母亲身边去问道:妈,要不要我帮忙?母亲执意地摇头拒绝地 说: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病痛折磨半年的父亲虽不见好转,但还能自理 地咬着牙柱着拐杖一颠一跛地坚持去商店里。 老天爷却偏偏祸不单行!父亲又接着患上了更可怕的肺癌!病魔--这一狂怪的 灾星,整日整夜地折磨着父亲的肌体,催残着父亲的精神,打针、吃药、护理…… 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但见日益消瘦的父亲双眼深陷,那焦黄的脸上甚至带着一种死 灰色,起的体骨瘦削的下巴,看上去已不像晓主的父亲呀……见此,晓凡就愈发哭 得更伤心了! 临终垂危的父亲极其摊软地躺在床上,慢慢地伸出那骨瘦鳞鳞的手无力地拉着 晓凡和三岁的弟弟,无声的泪如泉水涌出挂满了面夹;那无神黯淡的眼带着呆呆地 目光望着憔悴黑了眼圈的母亲,气喘吁吁地极其费力地说道:我死后,把晓凡送到 她亲娘身边去读书,你看怎么样?稍顿一下便接着往下说:你和明明相依度日,你 还年青,不要苦了自己和孩子……就几句话之后,父亲搐动地手再握住了晓凡,僵 化的眼无神地望着晓凡,颤巍巍的头想撑起来但都是作的无举国的努力,嘴似觉是 在微动地开合着,但已是僵硬的喉咙现在发不出声来,只似乎觉得:“你,你……” 就双眼未合的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不足十四岁的女儿和不足三岁的儿子。父亲是含 着不忍心,不放心的泪极不情愿地上路了,他根本舍不得离开这个幸福温馨的又是 这样过早地离去这个家呵……晓凡和弟弟围着父亲的床大声地嚎哭着:爸爸,爸爸, 你醒醒呵,你不能死啊,我们离不开您啊……鼻涕眼泪横溢,都拼命地跺着脚双双 哭成个泪人儿,简直是大汗淋漓湿透衣衫!这哭声哀动四邻,大家都过来为这突然 地不幸,为这留下的孤儿寡母的悲凄而暗自叹息落泪。母亲在搂抱着父亲,双手在 激烈颤抖,嘴干焦唇边已裂开血痕,仍在不忍心地,心如刀绞地放着已嘶哑的喉咙 极度悲哀地哭诉着--这痛不欲生,这撕心裂肺地哀痛悲泣,在缭绕的焚香中更显得 昏天盖地,生不如死呵……不多时,已经再也哭不出声的母亲,渐渐地身上冰凉, 极度虚弱的母亲顿时昏了过去……。 父亲的离去,给这个家带来了无尽的悲凄与无助!这样,母亲肩上的担更沉重 了;留给晓凡的不幸也就更多更无奈了。 父亲在临终时的未尽之言“你……就是希望晓凡自己成人,尽力同母亲撑起这 个风雨飘摇的家啊!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与不幸中,未成年的晓凡像在睡梦中醒 来,像被秋雨淋湿后满身的抖瑟和在清冷的秋风中那种无形的尖意孤寂的空旷以及 被人们的突然冷落的凄凉……想到此,父亲生前慈祥常带笑的脸所呈现出的那种无 比的温情,抚爱与体贴,以及他那宽容豁达的待人,体谅且善解人意的耐心和严谨 公正而又平和善良的品德,感化了青少年时代的晓凡--可亲可敬的父亲,是晓凡成 长道路上的启明星和引路人,他是以春天的雨露滋润着和抚育着即将繁茂的枝叶, 他是以园丁的爱心加倍地培土施肥整枝,以竭尽心力的勤劳浇灌着待放的蓓蕾,使 精心育出的秧苗笑迎风雨以待来年萌发绿荫……。 由于父亲的病故,家中仿佛失去了一个主心骨。可怜的母亲大概由于长年累月 的操劳即患上了边瘫症。不久就卧床不起,这样本就惶惑不安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愁衣缺食难温饱。且母亲又不能劳动养家,在床上吃药要钱,看病还须未成年的人 小力薄的晓凡用车拖去医院就治,六十年代就医就够难的了。一次,晓凡独自拖着 母亲从回家的路上,因路基不平突然车翻人仰,母亲已跌到两米多深的田坎下面。 当时晓凡用尽全身气力想了一切办法依然无济于事,只有含着泪的呆坐在路边。可 正在这时,一个好心人路过见此惨状,忙下到坎下用双手使劲托起母亲至路面上, 晓凡忙帮着一起把母亲抬上车送回家中。晓凡一颗颤抖的心在抽泣着,感激得热泪 盈眶只默默无语地目送着这位好心人渐渐地消逝在灰暗的暮色中。 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孩子,已是这个不幸家庭中的生活主人了!除自己上学外, 回家还得照料一老一小。苦,晓凡也能熬得住,累,晓凡也没气馁!饭含在嘴里就 跑着去上学,有时自己看不见染在脸上的烟垢,那些要好的同学见了就帮着她抹去。 放学后,又急跑着回家速抱起柴火一头躜进灶门。就这样地长年累月--对于吃谈不 上好,对于穿只要干净只投个暖和:生米煮成熟饭即便没菜也能凑合一餐。白天忙 着家务还要上学,晚上还得乘瞌睡未来之前抽空看书……可怜仅三岁的弟弟每天就 只能系着绳子把他拴在桌子档上,寻上一点什么吃的摆放在他身边的板凳上;他哭 也罢,想睡也罢那就只能委曲他了,有时鼻涕汗水搅混在一起,甚至靠在凳子边睡 着了……目不忍睹直催人泪下!即便是半夜晓凡也睡不安稳,卧床的母亲要大小便, 孤枕难眠的晓凡还得随时起床,想着心思动着脑地用自己那稚嫩的双肩扛着母亲的 两条腿……此情此景难以想象--一个还是孩子,家,对她来说想要支撑的担子也实 在太重了,父亡母病弟幼这样的困境,这样的考验。不!这是对年幼的晓凡无论是 在精神上和身体上以至学习上无疑都是一种重压和折磨!小小年纪的晓凡又如何经 常性地能受得住过重的压力和磨难?又怎能像个正常家庭中的孩子那样自由自在的 成长?又怎能安心地在学校念书或者能有继续念书的可能? 一年过去了--春来了!当时粮食计划,晓凡像个大人似的盘算着过日子,既能 饱肚子但又能节省用钱。于是,每当放学或节假日之时,晓凡常同好友一起外去几 里的麦稻穗,小伙伴们同进同出,有说有笑把这看作一种乐趣。有时用刀把树枝砍 下来后让它干晒几日后再去收回来。晓凡家有钱才买些煤烧,而大部分靠晓凡及小 伙伴们帮忙解决烧柴煮饭……才使的这个无助之家的以解决吃饭问题。 每逢秋末,晓凡同小伙伴们到坝头荒郊去扫枯树中作引火柴,家中的黑虎也兴 奋地在前跑着带路。晓凡虽是个孩子但想到的是家庭中的经济算盘,她每年都没忘 记把辣椒、豆干和红薯藤等断季节的蔬菜收集晒干储藏起来,等待冬鼹雨雪四野荒 凉时作腌菜或泡菜食用。仅此像大人一样的持家节俭,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的母亲常 为之暗自落泪啊! 难以想象的生活重赋,人见人怜的三人世界,多少个不眠之夜的叹息,多少个 赤日炎夏的烧烤,多少个严冬雨雪的苦熬……不幸与贫穷结伴、病痛与孤独同行! 在这里,一切风浪,一切任命的无怨的折磨,一切伤心的挣扎,晓凡总是在与之倔 犟地抗争中寻求希望,渴望着生机的好转。晓凡那年幼稚嫩的脊梁没有被压弯,而 是在用眼泪与勇气,磨难与自信之中顶过来了,经历过严寒才知道春天的温暖!是 的,春天多么宜人!晓凡看见春的繁茂春的萌生--鸟已在绿枝上啼鸣,花儿已微笑 着在阳光下绽放。蝴蝶带露觅粉,轻风传送着花香土气,不远处可听见阵阵童谣和 悠扬的山歌……啊,可爱的春天轻轻地走近了自己,拥抱绿色的大地,拥抱花一样 的春天!啊,这清新的的春意撩开了晓凡沉睡多时的眷恋,增添了青春萌发的好梦, 脸上荡漾着桃花的笑颜! 不久母亲渐渐能下地了,弟弟也已开始上学了--天亮了,雨也停了,风雨过后 天上云霞蔚春燕绕梁,新的生活在晓凡的笑脸中走来了,铺展开来……人生在于有 考验的实践。是的。人生的路各有不同,全在于各自能经受得住实际生活的考验。 能经得起风霜雨雪考验而能顽强向前走的晓凡,终于冲破晨雾最后沫浴在温暖的阳 光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每个学期晓凡都评为三好学生,成绩也在全班名列前茅。她 不愧是个助老扶幼的持家能手,在校也是个会读书爱学习的好学生。 青春初实的少男少女,他们在学校那块本属自己的小天地里豪情满怀激扬文字, 纵情放歌抒情酬志……恁着天真纯朴的热情并自编自导自演了什么民歌呀,地方戏 呀或是曲艺呀,只要适用便大量收集改创如:湖北大鼓就是自编的新词:如捡麦之 歌属集体创作--通过捡麦活动以体现出大家爱劳动爱集体的优良品质而受到学校的 好评和家长们的夸奖。瞧,台上那热情动情的表演,这本属孩子们的自然天趣,通 过舞台艺术形式的演绎,那情朴意真无华真谛更自然亲切地显露出来……他们跳在 一起,笑在一起,抱在一起,真可谓是声动、心动、情也动呵……全都忘了自己是 男是女和彼此男女有别的意识。在那年代,什么都得有个分寸,对于这群孩子们真 的似乎全忘了! 在演出的行列中被同学们称为大眼睛的姑娘--一对乌黑油亮的辫子又粗又长直 垂腰下面,走起路来在很有节奏地跳跃着,象是翻涌的涛,象是跳动的火把,象是 闪灼的星星……。那姑娘就是晓凡,她衣着干净得体,虽未从师但能弹一手好琵琶, 真是声如其人那样灵动清润雅畅。她虽不是一付她嗓子也能大方沉着地登台献艺。 大家都公认为:人品出众。一段湖北大鼓,音调虽不太高但声色宽厚纯朴透字清楚, 伴着较为得当的动作一曲终罢场时掌声四起……日后还唱到区里,县里去了呢! 台上个个是演员,人人是角色。正在演出之时,谁又能去理会,谁又会细心地 去观察--一支炭笔在白纸上飞动,笔下流淌着灵动的线条,众眼睛定格在舞台动作 的一瞬间,虽不是脸部细节的刻画,但那形神兼备的艺术表现力足以使台上的一抬 手一举足的晓凡那熟练轻巧的动作就如此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眼前,印入人们的脑海 中……这或许是一种更为含蓄地追求!到后来才知道:朋友相处有长有短,交往有 浅有深,这难道就是这属涉世未深的孩子们那种情有独钟的选择吗? 在喧嚷的台下,和晓凡母亲同坐前排的一位发渐雅白行为端庄衣着整洁神态凝 重似乎带着点陌生味的好姨,在鼎佛热腾的场面中独自凝神注目地似乎台上的一切 都会牵动她的神经,也能带去她更深的、更多的眷恋……特别是台上演出的“湖北 大鼓”更令她神牵心动兴奋如潮,如此的感受、如此的激发。那是真情的迸发,爱 心的波动、思绪的扬升啊……。 随着落幕散场了。人群开始从过道大门渐渐流出;不一会人稀可数了。只有那 位好姨在默默地不露声色地守候着,聚精会神地望着由还而近已来到自己身边的晓 凡。好姨一双明眸聪慧的大眼睛始终未停地在专注着,甚至是尝试着--她就是同晓 凡母亲坐在一起又双又离座笑迎晓凡而来的好姨。只见她整洁大方彬彬有礼,看上 去与众不同,举止端庄行为风雅,一头短发和一副圆润白净秀眉杏眼的脸装饰得更 显其精神更具气质,脸上为激情所动而霞飞扬与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交相辉映,在 和晓凡相视的眼神中暗自觉得这位好姨真漂亮呵!又好似曾经在哪儿见过她?晓凡 的母亲从怀中掏出个手帕来轻轻地给晓凡擦去脸上尚未退装的粉脂,一面又带着自 豪的语气说:演得好啊,我看了打心眼儿里高兴!一面又笑着指了指紧随身边的那 位好姨接着说:晓凡,这是你的亲娘啊!接着晓凡再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位很 有风度气质且文静慈祥的好姨,而后,清朗朗地笑着喊道:亲娘好。仅此简短的对 话,此刻成千言万语的无声语言--沉默依然在沉默中打破……。 听见晓凡这样有礼貌且甜甜地一句问候,一言未发的亲娘此时所有的感受,所 有的内心激情只有她知道,唯一只有她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这一前因后果……顿 时日晶莹的泪像不断的流泉,像源源涌出的冰晶雪雨纷纷垂下--亲娘面前的晓凡为 眼前出现的一切给怔住了,亲娘终于伸出双臂抱住了晓凡……在场的人为此而惊讶 愕然。被这突如其来而懂茫然的晓凡顿刻乱的心无所施从,心里似乎感到这一切的 产生都带了点神秘感且又似事先有安排而导演出来的一幕……。 毕竟还是年青人的晓凡,那青年人不经意的马虎与好奇怎能领悟或是观察得到 大人们此时此刻各自的言行举止?又怎能刻意地去捕捉得到大人们各自的心理变化 和心态感觉呢? 亲娘、晓凡和母亲一路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地就到家了。一进谦虚就见到弟弟被 委曲地用绳子拴在堂屋一个大饭桌的木档上。那黑黑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满头满 脸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使人见之显得更稚气更心酸,真是人见人怜啊……这时, 额头上还冒着热气的弟弟见到母亲和姐姐回来了,高兴得直蹦乱跳起来一边乖巧可 爱地喊着:姐姐…姐姐…那喜出望外的神情,见到怎不叫人伤心呢?由此不难想到 晓凡的母亲带着这一大一小的家该是何等的清苦和凄楚啊……。 眼前的这一幕直摧人泪下。含辛茹苦的母亲为晓凡和弟弟真是操碎了心啊,她 既作父又作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那大病刚愈的憔悴,那额上岁月留下无情的 皱痕,那蓬乱渐白的头发,那手上粗糙的厚茧及那连日劳碌难伸直的腰背……这足 以证实母亲肩负的生活上的重压和精神上承受的孤独苦闷。 晓凡端着一碗泡了糖的茶,很礼貌地放在堂前桌边坐着的亲娘面前,并轻轻地 说了声:亲娘请用茶。然后带着弟弟一道玩耍。这时,母亲坐下来同亲娘说道:晓 凡的父亲临终时嘱托,希望晓凡到亲娘身边去念书。本就为之感动的亲娘,双眼噙 着泪强忍着地说:你还年青可别苦了自己,是不是找个人家也方便了孩子啊!晓凡 的母亲忙接着说:我还没这个主意,要不等晓凡初中毕业再说吧,她已读初二了。 本想再说下去的亲娘此时话到嘴边也难也口,震撼的心如江河翻涌,为之激奋的心 在极力克制自己,那已快说出的话在此顿刻中也烟销云散了……。 亲娘原打算是想晓凡的母亲朝前走一脚,让这眼前的困境能改变为安定的现实, 同时就此也能抚养晓凡的弟弟成人。这样晓凡就可到自己的身边去念书--这不是一 箭双雕两全其美之举!因为亲娘是在武汉市,城市大见识也就多。加之,亲娘身边 还有个哥哥他可以辅助晓凡的功课。 谈话终于在亲娘那无奈的放弃而又毫无结果之中结束了。亲娘内心百感交集神 情不安地从衣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放在桌上,作为母亲的生活来源之用。晓凡母亲说 什么也不肯接收忙推辞地说:我这里生活还能过得去。亲娘见此执意不收又接着说: 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以后在生活上我能津贴你一点,晓凡之事,待初中毕业 后我们再作商议。停顿片刻之后,亲娘又试图想为母亲请个保姆带明明,然后让晓 凡转学去武汉念书。听到亲娘的话之后,晓凡母亲漠然了……伤心和无奈一起纠缠 着母亲那颗孤独悲凉的心,极不自然地伸出那几近麻木的手抚摸着晓凡的头,那流 血的心在颤抖着,想不表露出来的脸上依然可以看到挂着很多的伤感和无限的凄情 --呵,母亲那可怜的心再不能雪上加霜了--丈夫的离世加上才三岁的儿子,这厄运 太突然了以至显得自己过于的孤枕难眠了……若是晓凡的离开,就连个说话的人也 没有了。不敢再想下去的母亲眼湿润了,颤抖的手一直不停地摸着晓凡的头--啊, 她太舍不得了……。 一旁的亲娘只呆呆地立着难以割舍地叹息着,这时思绪万千,左右为难尴尬得 无所施从,心中一直想到的是让晓凡能到自己身边念书,即便请保姆或每月寄钱来 ……一切条件都能答应也能付之实际。总之一句话:只为晓凡来到自己的身边。这 样作出的种种努力最终仍未果--后来以至成为亲娘没有动摇而始终不懈地永生努力 呀! 整整一天心裂肺的磨牙,整整一天的长短交涉,这一切的原委来龙去脉,晓凡 始终没猜透出什么事,心中啥个底也没有哇……也只在这一气氛的薰陶下红红的脸 蛋上时不时地微露出一些莫名的笑来。那天来邀晓凡上学的龚丽,孙萍和黄奇都没 去上课。在这个意外的人生课堂上他们才真的感到出自晓凡本身的不少奇闻故事-- 被大人们的对话和冷场,被这些时冷时热的感情交结弄呆了,弄了,这样对于懂事 的和不太懂的生活现实也都统统地让他们被动的接受了……真的,他们时而在倾听 着,时而帮着母亲为留下好友晓凡在据理力争,只有晓凡的亲娘在力排众议地孤军 作战。 这一夜,母亲,亲娘,晓凡都未曾合眼,望着不亮的灯,想着白天的话。时间 象流水一样地消逝,乱麻乱丝缠绕理不清的脑,鼓涨涨的头如千斤之重,那沉寂闷 的空气愈发显得压抑凝重,没有可以丝毫能够松动的调剂呀--无言的夜确实是太长 了,辗转翻侧的晓凡思虑重重,她也撤夜未眠! 天还未亮,辗转在床上的晓凡此时觉得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抚摸着自己,装着熟 睡的晓凡耳边听见象是亲娘在小声的嘱咐,我的好女儿,我真得舍不得离去,我的 心象碎了一样,你知道吗?你是我的骨肉啊……没等晓凡起床就极其艰难地象是拔 不动脚地离开了,甚至还可以听到她与母亲告别时,那硬咽着的喉咙象被什么堵塞 着,一言未发地默默道别了……不露声色的晓凡轻轻地起床来匆忙地套上一件衣服 连扣都扣错了,平时爱整洁的她只为了亲娘刚才的一句话想问个明白也就顾不上那 么多了!可一到大门,只见门口的母亲和亲娘正在相互拥抱中告别。见此,晓凡急 缩回身来。亲娘执意不要母亲去送自己,是怕明明醒了。随即机灵的晓凡就尾随在 亲娘不远的身后,一步上趋地跟着,只见亲娘迈着沉重的步子,一路上还像是在掉 着泪……。 到了车站,亲娘已上了即将开往武汉的班车。一旁晓凡隐蔽在树后两眼悄悄地 盯着亲娘。直到车已发动时,急不可待的晓凡这才忍不住地叫了一声:亲娘,被这 突如其来的叫声震惊了的亲娘便二话没说走下车来。一见面就双手抱住了晓凡问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接着又问,冷吧?好孩子。说罢就热泪盈眶……激动中母女俩双 双无语:时间在沉默中悄悄地溜走……此时,晓凡也不知何故尾随亲娘而来?想问 什么?想说什么?还是想亲一下?濛昽中的晓凡可什么也说不清啊! 送信正路过车站的邮递员小涂见此便吃惊地停下自行车来说道:晓凡,一大早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为这一声喊叫惊醒了的亲娘忙放开怀抱里的晓凡,并催促地对 她说:呵,快上学了吧!衣服穿少了是会着凉的……很不情愿又十分难舍的亲娘无 奈地说着。这时,司机又再一次鸣笛催促着。“亲娘再见”晓凡在车下眨巴着泪眼 与车上的亲娘挥手道别。含笑两眼噙泪的亲娘在缓缓行进的车上探出头下向晓凡挥 挥手说:再见……邮递员小涂骑自行车将晓凡带回家来。 几天后,乖巧的晓凡瞅准一个机会亲热地挨进母亲的身边轻声细气地问:妈, 我是你生的还是你养的?半天未应地母亲被这一不经意地问话给问住了。随后缓缓 气地平和地反问道:你听谁说的?一旁的晓凡那双眼在滴溜溜地转,不满意的心象 是没听见似地接着说:不是听别人讲的,是你在同亲娘的对话中我觉察到的,说罢, 在等待着并神秘地观察母亲的脸神。这时,只见母亲说话不出而脸顿似火一样的红 了起来……恰逢黑虎过来了,明明也跑过来,一边在喊着姐姐…姐姐…这不巧的意 外,把深思多时的问话给扰了……自此后,晓凡再没有向母亲提起自己的身世,带 着不解其故的心,晓凡比原来看似沉默了一些。 星期五下午放学后,黄奇告诉晓凡说自己的父母从西安来信了。并约她明天到 他家里去有要事相告。晚上,母亲带着明明从商店回家来,看见晓凡正在家忙着家 务便对她说道:晓凡,你带弟弟出去玩一下吧,家里的事我来做。晓凡牵着明明, 黑虎也跟来凑热闹。 一会就来到一片绿草茵茵的草坪上,晓凡扶着弟弟坐了下来, 当她抬头仰望深邃而湛蓝的星空,带着兴奋的晓凡开怀抒情地吟涌起来:星空的辽 阔象大海的怀抱,星星又象大海的眼睛,如同宫殿中那闪烁的灯盏;大海如同知识 的宝库!拥有了知识就可以在知识的海洋里邀游荡漾。青春是腾飞的翅膀,在充满 活力的世界里,青春与知识的航船永向前方! 不多一会,就听见母亲在喊着“晓凡回家吃饭了!”吃完饭的晓凡又去商店包 扎白糖、冰糖、蜜枣、红枣什么的……因弟弟淘气只有母亲留下来带他。 在店里,年纪虽不大的晓凡真的象个小大人呀!每逢星期天或放学后晓凡常带 着弟弟在店做作业或与同学们聊天谈笑。虽是个女孩子,但晓凡却挺爱动着脑去想 办法,有时想出的法子还真叫大人们大吃一惊呢。家中的一些大小事晓凡常与母亲 商量拿出主意来。店里的生意也挺大旺的。一些大人们常在母亲耳边夸奖起晓凡的 能干有能耐,是个有用的好女儿啊!这样一来,母亲可以腾出空闲忙别的活儿了… …这真是穷人的孩子是当家! 第二天,晓凡竟把黄奇约她去家中的事早忘了。可巧,龚丽来家是为邀晓凡去 黄奇家中做作业。被此一提才恍然大悟的晓凡顿时才记起黄奇昨天的相约。便火急 地同龚丽赶去黄奇家中。一进门就见焦急等候的黄奇“哎”地一声说道:你们总算 来了。黄奇的外婆见她俩来了,满脸堆笑地牵着晓凡和龚丽的手说:坐吧,喝茶吧。 晓凡笑着回答说:不喝了,谢谢婆婆。这位老人家虽已年过七旬,但仍耳聪目明, 她在慈祥和蔼的脸上常挂着笑:缕缕的银丝梳洗得干净整洁,衣着也很朴实大方, 走路稳健双眼双耳都很灵透敏悦,给人一种宁静、清素、健康可亲可敬的长辈…… 聊上一会后,黄奇把晓凡和龚丽让进他的书房,房内四壁挂满了人物肖像和速写风 景,有用笔简炼独到传神的人物及风景速写;有笔精细致入微的人物肖像画。一个 栩栩如生的人物那就是晓凡舞台上的艺术形象,--传神的一双大眼加上一对又乌又 粗的长辫,是艺术的构思,是形象思维更完整的刻画……壁上也挂着几幅书法作品, 笔韵流畅,布局有序且能合乎法度。由此可见其颇具功力……。 黄奇出自很有教养的家庭,虽不能以此论定,可其受父母影响而能自觉成才的 过程足以确立其日后成功的奠基。其父亲在西安某工程学院任教授,母亲也在某西 安大学任教。因其父母工作繁忙,从小的黄奇就开始在外婆家读书生活。少年时代 的黄奇性格较低内向,讲话不太多,但能明辨是非;他个头不算高但衣着整齐得体, 待人诚实处事冷静,能乐于助人善思考,成绩也在全班靠前……晓凡和龚丽把作业 做完后,沉默好一会的黄奇才觉心思重重,不忍出口地说道:父母亲来信说外婆已 经老了,怕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定要我和外婆同去西安,还要办好转学手续 ……呵,这几年的同窗,这几年的相伴好友;这些岁月的流逝,诚挚的友谊仍贯穿 始终--这些已迸发出的激情意象春天萌发的绿枝,在春风中绽放开怀;又象是融融 的冰雪在朗朗的春日中点点无声……此时,沉稳平静的黄奇对这些同窗好友中的既 灵活又有个性;既刻苦又求上进的晓凡有着一种从心底收藏得深深地而未表白的好 感……。 他们在这里谈论着各自的理想和愿望,畅述各自的前途等话题。晓凡和龚丽在 黄奇家整整地耗上了一天。待黄昏掌灯之时仍意犹未尽的互送中各自回家了……平 时很少外出玩的晓凡只怕拚母亲的骂,一到家中便赶快烧火做饭。饭刚弄好晓凡准 备送去商店,只见母亲带着明明,自己到商店去值班。大概因过于劳累睡得太熟吧, 就是这一觉--让贼光顾,让耗尽心血的店铺开门,让这妇幼无靠的家从此走向深渊, 走向绝境……全家那悲惨无助的哭声振动四邻。 晓凡家的被窃、全家生计深遭劫难之苦。无奈的母亲心神不定憔悴万分,情不 自禁的泪水常挂眼边--心中感到的总是孤独的空虚,是灾星的降临,是命中的注定 --晓凡家的被窃、在龚丽、孙萍、黄奇还有邵华的心中甚为不安--正因贪玩而遭致 的后患!以致造成这无法挽回的损失--他们在沉痛和无奈中自责,好友们都不约而 同地想到必须帮助晓凡支撑起这个痛肉加针苦不堪言的家呵!都能意识到是自己的 责任是真正的友谊,也是朋友间最诚挚的报答……。 一到过年,这些很要好的小伙伴们齐聚到晓凡家中帮着张罗年饭,东一下西一 下的忙个不停,脸上衣服上都弄脏了,相互看着看着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友们还 会送些小时候穿的衣服给明明……虽是孩子们,但彼此谈笑风趣,瞧那份自由天真 劲儿,把晓凡的一切忧愁全忘了。说真的在晓凡当时的心里,还真的感受到过年的 那份热闹气氛呀!别家燃放的大鞭炮只映得满天通红。可正在这时,邮递员小涂在 门外大声喊着:晓凡,你家有人来信啦!呵,这节骨眼上,这样特殊时刻,是亲娘 的来信并寄来一百块钱--这对晓凡的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呀……晓凡迅疾买了 对爆竹燃放后,响声震耳,火光映红了晓凡开心的笑脸。 年已过新学期开始了。学校费使得晓凡过年时留下的开心笑脸收敛了;随之沉 重的心又增添了无比的忧虑和烦恼,喜悦和兴奋已不再属于她了。报名日期已临近, 忧心重重的晓凡天天指望着家中几只母鸡多下几个蛋好去换些钱交学费,也希望母 亲闲那边手边脚去编织些麦草扇和高梁扫帚去集市买点钱……可毕竟还是个孩子的 晓凡天天摆着指头在盘算着……。 几天后当晓凡把好不容易凑齐的一点钱伸向报名处的窗口时,教师笑着对她说: 你已经交了。晓凡闻此不禁大惊心想自己根本没有交呀!怎么说交了呢?这些疑虑 自己却又一无所知呢?在回家的路上,疑惑不解的晓凡边走边望着远处那茫茫的天 际,那漂浮着上下游的彩云,一颗不安定的心在七上八下地涌动……。 上课的那天。晓凡从老师那里才获悉到:由黄奇牵头,龚丽、孙萍和邵华等好 友相互把省下的零用钱凑拢来给自己交上学费的。这些好友从小就养成的默默奉献 精神,是挚友间相互的爱心,相互支助的可贵体现啊……。 任凭命运的不幸,境遇的不堪,无以报答的晓凡一心想到--只有在学习上的努 力,以优异的成绩才是给好友的最好的报答。于是,不甘示弱的晓凡抛开一切的忧 愁和烦恼,一古脑儿的钻进书本里埋头专心学习,不懂就问。为求理解还紧咬牙关 强挤时间,有时到老师家中帮着打扫洗抹或带孩子,为的是让老师更好地辅导她。 晓凡总认为:读书就要读真书,切不可装懂爱慕虚荣--大概出于贫困的生活和与不 幸运抗争的不屈精神--心中却总是始终不渝地燃烧着求知奋斗的欲望,所不不屈服 于自己命运的晓凡胸中怀着的是前进的勇气和诚挚交往的人缘;她可称之为持家的 能手,学习上的模范标兵! 一天,来上学的黄奇忧心重重地本就不太爱说话的他更显得沉默无语了。放学 后在回家的路上,几个特要好的同学过来在关切地询问黄奇,放慢脚步的黄奇站住 后才说:我父母亲最近要来把我和外婆接去西安,并且到学校去办转学好续……听 到黄奇要转学去西安,几乎是一个不小的震动,小伙伴们真的不愿黄奇的转学去西 安;只有邵华一人暗中高兴,因为她妒嫉黄奇素描比自己好,而且成绩也在自己之 上。 记得星期六休息的那天,估计自己得赴西安的黄奇同晓凡去郊外砍了整整一天 的树枝,并把柴禾砍短后捆扎好,以备自己走后象龚丽孙萍都是女孩子有心无力难 付重任啊……今天想起来黄奇的知已知交,以诚待人的高尚品德至今不忘! 一星期之后,黄奇的父母亲自西安来此专是为接黄奇和他的外婆。这天上午,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来送黄奇。特别是龚丽,孙萍等要好的同学都送了不少的纪 念品,大家都在黄奇的周围与他依依不舍的道别……。可黄奇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的样子。两眼却向车站的人群中仔细搜寻着,探听着与之知已的小伙伴--晓凡的身 影……等啊,等啊,不知究竟等了多久。时间随着黄奇那焦灼的心在消逝着!可就 在即将开车仍觉无望之时,喘着长长粗气的晓凡,只见她汗如雨注满脸通红地从人 群中钻了出来,向已经上了车在窗口探出头来的黄奇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我来晚 了。随即递上一本最最简易的练习册(晓凡只能挑最便宜的买)。此时,黄奇那稍 稍湿润的眼有泪光在闪动,他用不大且有些颤抖的声音对晓凡说:但愿相会在梦中 ……仅此一句,那撼心的语言,纯真的表白和坦诚开朗的情感交织!呵,这一切人 和情的碰撞;这一切就此一瞬的离别……难以抑控的晓凡这时眼也湿了! 在已开动颠跛不定的车上,黄奇首先打开的是晓凡送给他的那本练习册,展现 眼前是一枚“四季青”叶子--这一青嫩翠绿的色彩象是青春生命的萌发;是王码电 脑公司软件中心首寄托明天,希望幢景着未来美好的抒情诗;也是青春时代那纯真 与素洁心灵的写照。册页间另附一句--请不要忘记我--这一挚友间的呼喊,是出自 内心的期待,是天使般的对青春的怀想和对美好未来的呤颂……。 初中毕业后。龚丽在其父亲的帮助下走上了老师的行列与学生为伴,教书育人。 孙萍在念完高中后随父亲调离到云南二汽工作。邵华当上了镇委书记后参军回地方 作起了行政工作。晓凡在蚕桑场养蚕,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蚕姑娘”。在此之后, 又做了一名妇女干部。 养蚕虽看似简单。但也是较为复杂细致的工作。在挑选时还要有初中文化,要 年轻且要手脚灵巧做事利索,但重要的要有责任心。被分配而来的晓凡工作踏实认 真。安排的事再晚也要干完。需要干好的事。吃点苦头想些办法也要把事干好。同 事们都挺喜欢她,都称赞她为“蚕姑娘”,常被评为“生产能手”。 养蚕虽工作轻松干净,但晓凡仍不满于现状。常常在休息日。下班之后埋头看 书,抓紧稍纵即逝的青春时光,时而夜深人静独自挑灯夜读,手上常常是一本读书 心得离手,把看到的好内容好题材记录下来或作出读书笔记,或记述着每天的生活 日记……就这样日积月累,积点滴以成江河。母亲常为晓凡这日复一日甚至是废寝 忘食着了迷,以致大发脾气而抱怨不已,有时还把要看的书藏起来,甚或气不过叫 不动时还会把书往水里扔,即便如此仍未动摇晓凡一颗求知欲的心和一个有所追求 有所理想的信心和毅力。 养蚕是个集体的工作,在此期间男女总有些说笑或者工作上的往来。其中邵华 是个挺爱说笑而又会逗人取乐的小伙子。他高高的个头,虽皮肤不大白看上去还象 个男子汉,他爱上了有个叫“姜蘭”的姑娘。而这个姜蘭跟晓凡又挺要好的,彼此 说话投机性情也相合。晓凡每当嘱咐的事,姜蘭也二话没说地去把它做好。为了晓 凡能多看点书,多写点笔记,要好的姜蘭总是任劳任怨,一肩挑起两肩的担……。 为此,晓凡常觉内心不过意,深感朋友的真情可爱……在工作之余,邵华常邀 姜蘭去看电影或出外玩,可姜蘭总把晓凡视为知已一起同去,另外还有邮电局的小 涂。记得当初看的电影是《第二次握手》。回来后常为这个高尚情操的女性(女主 人公)丁业成而深为感叹,为其学有所成于社会有益,成为一个有素养有学识的职 业女性而由衷崇敬……为此引起内心不平静的晓凡,此时深为远在西安难以谋面的 黄奇--他心中是否还留住自己的影子,还留下在相别时自己的赠言?可爱的晓凡心 中深深地在为他祈祷祝福,祝福远方的他身心愉快,学有所成……“喂开饭了”! 邵华的一声喊打破了晓凡久久的深思。在沉思中醒来的大家庭之中。饭后常怀揣不 安心情的晓凡对不涂问道:有没有我的信?可小涂却总是不屑一顾这在晓凡看来似 乎是诡橘的一笑。摆着头说:没有哇,是的,明知没有又何必多问人呢?日复一日, 月复一月,晓凡心中不免留下一点失望后的冷落和无须再问的羞惭……。 深秋的一天,阳光仍然那样充沛,霜露融化后的草木,更显葱茏,景色别致, 溪流边鸟儿在跳跃中欢唱,草色仍旧青翠齐嫩,树上未枯黄的中子在风中飘飞。深 秋,开野寥廓;深秋,放眼暇思--这个季节描绘着万籁的凝重,抒写着深沉更具抒 的诗意篇章。也正是在此时,那包含秋霜的落叶或许能寄托对昔日往事的情感…… 这是大自然赋予人们的成熟和收获;是那沉凝朴茂的大舞台那褒残心的描绘留给人 们最后的一笔,是呤唱着生命在极盛之后那段最感人的终曲--是诗人笔下极富想象 力的流泉;是对夕阳下宁静山野那充满浑厚天成的和谐的抒情……是的,这季节仍 然绿茵花红,依然惠风丽日,依然是生机一片啊! 晓凡的亲娘问着被称为晓凡的哥哥来了。两人风尘仆仆的带着久别的欣喜;带 着即将见面的期待……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今日在晓凡的眼中:看去象个十分稳 重的读书人且象是出自有教养家庭的--那高个头浓眉大眼的青年人虽不十分英俊瀟 洒;但他那高秃露顶的前额或许是他聪明和成熟的表露。这看上去外表与其年龄不 太相符的特征,但细观其深思熟虑和沉炼地冷静,倒想是一个能挑大梁果敢有能耐 的好青年。身着整素西装,说话平和填谨,举心落落大方故能增添他的庄重和率% ;加上颈脖上系着的深色领带,更能表现出他的沉默少言,认真踏实的印象来。真 的使人能觉察得到他有一种少壮有为的心胸深远而宏博有度的高远气派……在与晓 凡的相遇中,就能显露出一个大城市的读书人那种特有的文明气质和人格风范。可 他对较偏远的城郊小镇却似乎总带着一种好哥的新鲜感,疑惑地问这问那,甚至是 不厌其烦地象是个孩子对不知的或不解的事在切盼着别人的解答那样的乐趣与认真。 心中总是希望凡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谈笑着,象是很投机的朋友很开心的伙伴…… 这一切或许因为他的单纯,或因他是一位来自大城市的大学生偶在异地想作一次自 身的髓验和实习,以其充实自己的实际和社会知识的需求吧…… 时间在快活的时光中逝去,不觉一星期即将过去,没想到晓凡的这位哥哥对此 不适应的环境和生活不但不厌弃。相反地还似留恋不舍呢!每天想着与晓凡还不玩 火柴棒,翻着晓凡的读书笔记,或在讲故事看书。彼此有问有笔的和# 气氛中感到 身心愉快和精神上的欢悦--他真不愿意时间过得这么快呀!心中默默地还在想着找 一点什么事儿耽搁一下,真不想就此不尽兴地离去!他甚至是乐在其中,常称晓凡 有着比大城市女孩子还要快的想象力和灵活性;他对晓凡写作的笔记和日记说是有 新意,但出现不少的错别字。并提出希望今后看书要仔细,多看些写景写情趣味较 好,品味较高的小说和散文等。写作应多以写实为主的写作模式……并以关切和疼 爱的口气常问晓凡:冷不冷,累不累?想吃些什么之类的关爱话儿。这样如此亲切 的热情,还真的象是晓凡的哥哥呀……这七天的时间虽不算太长,可也不算太短呀, 但他始终兴味如初,离走时,他那依依难舍的样子心中好似不愿就此作罢!呵,这 是青年人好哥喜欢的游戏还是一场人生未就的情缘?是靠老天爷的巧缘相遇?还是 由这位亲娘从中的鼎力媒合?当此,在这几天相认相伴的日子里,亲娘也暗暗地询 问了这位年青的哥哥一下渐渐已懂事的晓凡,她回答的是低着头默默地在微笑……。 我真的是你生的吗?或是你把我当作你亲生的;如果是你亲生的,我又怎么会 在这里呢……瞅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心灵乖巧的晓凡暗暗地对着亲娘的耳边悄声问道。 “哎”地一声长叹,亲娘泯着嘴微笑地对晓凡说道:你这个机灵鬼呀!接着抚摸着 晓凡的头随后说:因你母亲当初多年没生孩子啊,这个哥哥的父母亲又在战争中牺 牲了。原来我是带着你和你哥哥三人一起生活的。因我下放到此,见你父亲漆下无 子,就把你抱其脚下作养女,因当时你仅三岁,怎么会知道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呢… …说着说着,喉咙硬咽着的亲娘已说不出话来……见此已流泪的亲娘那份真情亲情 难割的心痛,那再不忍说下去的欠意……聪明明理的晓凡再也知趣地没有问下去-- 这个期望已久的等待在双泪垂下哽塞无声的窘境中结束了,最终还是个没究竟的结 果……多少带着此无奈和惆怅的晓凡苦笑地帮着亲娘擦去脸上滚落的泪水--不无遗 憾地想听清楚属于自己的真实故事。 虽然时间的飞逝这一切已是二十年以前,但晓凡那与日俱增的心理变化,无疑 还是青春年华的她当时的执着追求--甚至是朋友间日益增进的情感的基垫;而在此 环境下生活的晓凡无论是主动的或被动的承受的心也会在相应的反映中而默默潜行。 邮递员小涂对晓凡总怀有一种无以言表却又时而显露出来的情意,小涂常做些 常人不曾想到的事儿,结果往往会使惰性开朗的晓凡真的吃惊不小。若是晓凡想要 的或是想做到的,心细会做事的小涂总是先就领悟到了,一下班就去晓凡家帮着检 修电灯及线路等或是拿起扁担去挑水,再或是忙着其它从不要人来给他吩咐--一句 话,晓凡家的事就是他的事而且总是尽心尽力去把它做好--只是让晓凡知觉感觉到: 这一切都是小涂自己本该做的份内之事。母亲太喜欢小涂了,把他真的当作自家人, 可晓凡总在不太明显的也不会是讨厌的感觉中相互交往,牢守着朋友间的那种互助 --因为晓凡心中还依然留着相距遥远至今仍掂着实际位置的他啊! 一天,邵华来叫晓凡去吃他同姜灡的订婚酒。这时邵华已升任副镇长了。被邀 的还有晓凡的好友龚丽,孙萍和小涂等。因快过春节,所以大家容易聚齐,宴席上 实朋满座,畅叙旧情离意,那语真意切扬溢热闹非凡。席间,小涂格外殷切,对晓 凡他犹为明显,斟酒挟菜举杯祝贺或带晓凡喝酒毫无介意,随声附和奉承有加…… 这一切,都早已被觉察到的龚丽看在眼里,默在心中。席散后,龚丽不由分说地扯 着晓凡在一旁悄声说:你忘掉了黄奇,又喜欢上了小涂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而 顿感意外的晓凡,只随意地答道:这只不过是一般的朋友。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去,春去冬来,又冬去春来,时光悠悠--青春少女有着各种 多情的梦,有着兴味的期望有着寻觅恋情的渴求,有着绚丽多彩的瑕想。春天是寄 情托意的畅怀世界,冬天有着意往情深火热的魂牵绕……久久的心在久久中期待, 又在久久中失望--昔日那浓葱茏的翠绿,逐日渐淡而几近变成迷蒙模糊的幻影,变 成弥障中的雾镜,照不见别人亦难清辨自己--晓凡一颗渴求已久的心始终没收到来 自西安黄奇的只字片纸。从此,天各一方,音讯渺茫。流泪的心在颤抖,思索不定 的心在风中摇摆。 不久,邮局的小涂家已托人来晓凡家说媒了。晓凡的母亲本来就挺喜欢小涂这 孩子的诚实与稳重。在媒人的饶舌下竟然允诺了。但默默无言的晓凡,那沉静而平 稳的心还一直在等待和观望之中。只此一句话:我们都还年青,这事以后再说吧! 无形的时空无时不在逐日地演泽着晓凡的生活或是在无情地改变着晓凡的命运。 三年时间的养蚕生涯,使本就喜欢白净素洁的蚕姑娘--晓凡就离开了相伴的蚕宝, 离开了相处莫逆的好友,被委任以妇女干部的置位。 期间,谁又能理解得到小涂那深埋着的爱心,仍恋情难舍地爱着晓凡呀。就其 家庭来说,小涂的父母都在邮局工作且又是涂家的独苗。就其人品性格也都不错啊, 为啥晓凡至今仍夫口不渝呢?光阴岁月就这样在徬徨中溜走。不能再接受无止境等 待的小涂父母是急于给儿子说媒的。故此,私下里来告诉晓凡说父母亲要给自己定 亲。可未加思索的晓凡欣喜地对小涂说:祝贺你定亲了!若找到一个好的那就是锦 上添花呀!此后,晓凡听朋友讲:小涂真的订亲了--仅此一句,涌动了晓凡那不平 静的心--虽没有更深的情感但始终也是自己心中的那不讨厌的好人呀……失望吗? 伤感吗?痛首吗?顿时,如一根根理不清的乱麻缠绕着。杂乱无章的。晓凡那颗抖 动的心真有点失落感! 在邵华与姜欗的婚宴上,晓凡碰见了小涂。在此热闹好友重聚的场面上,开心 畅谈的伙伴们无所不谈呀。也只有小涂的脸上挂着一种不自然也似不太正常的笑容, 从中可以看到一颗压抑的心带着几分伤感:无神地望着晓凡较为免强地说:晓凡, 你也来了。音调虽不高,但字句清朗亲切。晓凡回眸一笑地说:小涂啊,什么时候 去喝你的喜酒呢……说完后,晓凡起身去洗手间,暗自噙着泪的她在跌撞中不知所 措的。谁知紧随而来的小涂轻轻地俯在晓凡的耳边说道:我感觉到你并不是不喜欢 我。如果你同意我还是可以退婚的!不自觉的晓凡这时稳定了一下也轻轻地说道: 这大概是缘份吧。缘份这东西也不能过分强求……这一切,都被不动声色行踪神秘 的邢非--这个诡密莫测的人物自始至终地窥视着似乎悟出个什么秘密来。 处心积累,言不由衷的邢非,原来虽都是同学,但他一直垂青于晓凡的好友-- 另一位能歌善舞,口伶利齿的漂亮“班花”孙萍,彼此多年相伴知已,无论是灯前 月下,无论柳荫河畔他们看暮霞数星斗相依相恋亲情难舍。怎么一忽儿之间风向大 转,斗转星移,似乎有移情于晓凡之嫌!于是在今日之婚宴上与小涂交往更密更贴 心了,可谓是推心置腹无话不谈。好一个无所不谈,好一个挂心置腹;一直蒙在鼓 里的小涂却只能是肤浅地看到朋友的“互诚互信。”却不知内里这个邢非巧施小计 接触小涂以达其与晓凡亲近的目的,以求移花接木醉翁之意而不在酒……。 在一次四级会议上,有晓凡的发言。此前,是由邢非父亲指定晓凡作一次关于 青年人要求进步的发言。在作好充分的晓凡的这次发,是较为成功的也为人们看书 称赞。不巧,在即将散会之际,忽地雷庭大作,倾盆大雨自天而降,没有带伞的晓 凡在望雨兴叹……此时,小涂打着伞来了,可邢非也随即走了过来。 原来,他们都打着伞来了,因没散会他俩都在大门外等候。待见到晓凡时,他 俩都笑迎而来。此时的晓凡心中想到的是小涂已定了亲,怕惹出什么风言风语之嫌 的事儿来。索性之下便跟着邢非共伞行了。走不多远,待晓凡回头一望时,小涂在 暴风骤雨阵阵的风浪中。依然呆呆地立在那里,凝视着双双远去的背影……这时百 感交集且有着失意的小涂在不解地思索着--晓凡怎么这样不领情,不通情呢?难道 我的一片痴情她都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真的一点都水喜欢我?啊,或许是障于 我已定婚之故罢?不然,怎会这样地不尽人情? 一路上,邢非力尽巧舌之能事说道:你的发言很成功,我听见后真不相信是你 的发言,太精彩了!另外问晓凡:你对小涂的态度怎样?晓凡接嘴说:他已定了亲, 还谈他干什么?这都是用以看似关切实为打探事情真象为目的的动机。路上,邢非 象超越同学间的那种关爱几次地把晓凡往自已挨身拖去。晓凡顿感浑身不自然,心 中不快地她这时倔犟劲儿就上来了,情愿淋着雨朝前走也不迁就地靠近他。 因为失窃丢了钱,隔壁的二婶指责晓凡的弟弟曾到过她的家,并断言明明偷了 她家的钱。从外面回来的母亲见到此便不问青红皂白地操起柳枝条子劈头盖脑地抽 打着,直打得明明皮开肉绽血流不止,在地上失声哭咸着求饶……这寡妇幼子被糊 弄得如此境地,也真够伤心啊。此时,晓凡回来后见到母亲不由分说地边骂边哭地 抽打着弟弟,忙跑上去一把抱住母亲鞭打的手,忙问母亲到底怎么一回事,可母亲 并没回答,口中仍在哭诉着: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孩子!无奈的晓凡即便跪下祈求 母亲道出事由真象,可仍不见回音……一气之下,忍无可忍的她就跑到隔壁二婶家 质问她说:你真的看见我弟弟拿了你家的钱吗?这个无情理的二婶便也没好气地说: 我不和你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会迷人的鬼呀!晓凡听此并不示弱,相反地理直气壮 地大声数落着这二婶一大通。这时,她的儿子回来了,二婶张口便问:你拿了破棉 袄里面的钱吗!顿时,这狡猾的二婶便急忙悟住儿子的嘴说:不要作声,我说是隔 壁的孩子偷去了!二婶如此歹毒的对话,如此心狠手辣的坏心坏肠,恰被门外的晓 凡听个清楚明白。这时气得脸发青的晓凡使尽全身气力一把揪住二婶的衣领拼命地 往外拖,并借助于双脚践着门槛死劲地拖到外面,摆明真情实据让大家来评评理, 好让大家看清楚此人的缺心缺肝缺德性……一场纷争激烈的大论战好不容易地平息 了。这时邢非却暗中告诉其父亲出来评判是非,并说:不要过分欺负寡母幼子,这 不公道的事以后想要通过的话,那首先还得通过我这一关。也不知其究竟邢非为何 鼎力相助,难道出自一种打抱不平……。 邵华与姜欗的接合应该说是般配的。情感也是彼此相互建立起来的,可以说是 自由相爱的结晶,是瓜熟蒂落的硕果。 随着光阴一年年的过去,春去了又来,草绿了又黄,数载春秋后夫妻二人仍是 漆下无子,仅是两人双进双出,这时做婆婆的不只是安心于两夫妻的和睦,而日思 夜盼地是想早日添个孙子以祭祖祠接好邵家的烟火啊!开初,婆婆只是口中带剌地 说:家里养个鸡还会下蛋呀,现在养人连屁都没一个。后来进而骂道:不生孩子的 女人如同是瞥谷占了仓啊……不听则罢,听起来真是呕心沥血!有时,邵华总是抚 慰妻子别听这些剌耳的冷语,说这是老人们多耽的余心。可随流水的日子之后,邵 华也渐渐地听进母亲的话,不平的心中常常因事而气愤得有些发泄,不快的心中象 是觉得妻子姜欗似乎越发的不顺眼,态度也就随之较差也冷漠了……邵华的父亲还 算是个通达的明理人,对儿子和媳妇说:既是这样你们都不要生气,你俩个还是去 医院检查一下吧。经过医院检查男女双方均正常,中医劝其妻子姜欗多吃几包中药, 过一段时间后再来医院检查……一个无形的网笼罩着姜欗那整天不快的精神--一块 千片重石沉压着姜欗那颗无可申诉的心!苦水无处吐,苦情无处诉,可怜的姜欗只 是抽着空间瞅过机会来晓凡家中哭诉这一不孕而遭至冷眼的苦衷……尚未婚的晓凡 听到这些哭诉,而从未经历过的她又怎能说服得了姜欗那急切的渴求!这好友间的 倾诉或许是一个人孤独无以开脱吧!虽纵然无奈也只能以此从中多少获得些宽心与 慰藉……在一旁的晓凡母亲接过话来说:女儿啊,你不要太伤心太耽心了,我同晓 凡的爸爸结婚也多年不生,心情也是一样的。可再过几年之后,就生下了晓凡的弟 弟明明了……晓凡母亲的一席话将已比人的忠告良言,看得出给这个无可奈何的姜 欗那伤悲的心或许带来一线光明,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增添了一定的自信心啊……。 象是有点减轻重负的姜欗路也走得快些。不一会就到了自己家中。看得出她那 急切的心也就真的愉悦起来,迎着在家里的丈夫邵华就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笑着说: 我去晓凡家了,她母亲也同我们一样多年没有生孩子,可再过几年后还是生下了现 在的这个明明呵……瞧,多么兴奋的心啊,象春天绽放的桃花。似乎找到了不孕的 症结答案了。失望而伤感的心多么想一下子就能说服丈夫邵华,婆婆,公公及认识 她的所有的人--以此来证实自己有怀孕生育的能力的好媳妇好妻子呀,因为这对夫 妻必竟是互敬互爱的好夫妻。 可在此之前,隐于幕后的婆婆多次指使儿子和媳妇离区婚。这一切,蒙在鼓里 的姜欗是全然不知的。爱着自己妻子的邵华此时见到回家来又很少这样高兴的姜欗, 心中如热油般翻滚,如伤口疼痛,他真不想在妻子如此高兴的时刻去伤她的心,去 作贱她呀--毕竟自己是爱她的呀!姜欗天生着就是一副惹人爱的像,虽读书不多, 但其外表仍显出清雅端庄的人品,以及朴实稳重的仪表……。当时,这如利箭般的 话没从邵华的口中说出;但难以宽容,难以压抑的邵华母亲公然对儿子说:你同姜 欗离婚的事告诉她了吗?如晴天一声霹雳,如一记沉沉地闷棍,如酷暑天猛地浇上 一桶冰水,顿时从头淋到脚,冷到了心啊!不能控制的姜欗旋风似地跑到房内抱着 被子痛哭起来。跟着进来的邵华走到妻子身边抚摸着妻子的头说:我们气量要放大 一些,眼光放长一些。大人们毕竟都已老了,家中还得靠我们自己过日子呀……。 听到丈夫温柔安慰的话,满脸泪水的姜欗坐起来了搂住了邵华,隈依中的两夫妻都 哭了起来。 一天上午,邵华兴高采烈地来到晓凡家,手上亮出了一个红闪闪的请柬,那是 龚丽托邵华带来她的结婚请柬。看到结婚日期后的晓凡真是盘算着这一天的到来… …。那天场面够热闹的,好友亲朋云集一堂,推杯换盏,笑语盈盈……。一位海军 英资,白净的圆的脸装配着一副清秀端正的五官,头上一顶略略偏斜的双飘带的蓝 色海军帽戴在这个双眼有神精神抖擞的青年人的头上。虽个头不显高大魁梧,但也 能算得上是个英俊潇洒,沉稳坚定的军人……。他表现的恭谦客气,那彬彬有礼的 问候,那畅谈流利的语言,而显得不卑不亢甚为得体。有着当年军人那正规整齐的 军人气质和严谨朴实的风纪风貌。由此可以窥见这个年青军人的心态平和镇定及外 表的风度有致。 婚宴真可是盛况空前,知道的全来了,不知道的也不请自至。酒菜半酣人未醉, 谈笑风生正是时……。此刻间,宴席上客人们的眼睛都似聚焦似地凝视在一起--一 个衣着入时,眉清目秀清朗别致,风度儒雅的知识分子模样的青年正春风满面。神 彩焕发大步流星地垮进门来--啊,这就是晓凡的挚友从相距千里的西安来此探望舅 公的黄奇。他刚到舅公家便打电话给晓凡,可晓凡母亲千之说:龚丽结婚,晓凡去 龚丽家吃喜酒去了。黄奇听到后便二话没说,甩下包裹就风尘仆仆地赶至龚丽家中 ……。这不期而遇的机会,这难以聚首的片刻,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呀!落坐后的 黄奇便从容坦然地与晓凡聊开了。而行踪莫测,巧计万端的邢非却此无端地挥起大 板斧瞎斩乱麻;不是搁腰就是搁头有意打断黄奇与晓凡的交谈。一边又嘻笑献殷勤 地替晓凡挡驾喝酒--人家请晓凡的酒,他全都包抢喝光以此表现慷慨有余,痛惜有 加……席间,一桩桩,一幕幕,甚至是一次问话,一句回答,一个眼神,一个笑意, 都象照像机一样印在黄奇的眼中,铭刻在黄奇的心上……不,他并没有为此面表现 出什么困惑不解,也没有表现出十分难看镜头。而他却显示出自己的心胸开朗眼光 长远,以及和他识面子那种对事情作出番视的思考……。黄奇仪态从容风雅大度地 拿起酒杯走到龚丽与其丈夫的桌旁,语真意切地笑着举杯说道:恭祝你们夫妻美满 到白头,家庭和好情如初。语罢,兴致勃勃地先饮下自己手中的酒。随后,黄奇就 来到晓凡,孙萍,姜欗,小涂还有邢非等要好的同学的酒桌举杯祝酒,大家笑语连 珠,共叙离情别意无拘无束,侃侃而谈。 宴罢席散客人陆续离去。黄奇私下里本想与晓凡多谈些别后之事,畅谈各自的 爱好及现在所思所想的切身问题,彼此知道--见一次面该是何等的不容易啊! 过了些日子。听到黄奇的舅公说:从西安来此是专为晓凡而来的,并带了很多 复习资料,是为辅导并希望去参加高考(那是全国第一次恢复高考)。这样的朋友, 这样的真诚,这样地帮助和鼓励,没有更深的好感作基础是难以想象的……象这样 的知交,象这样一次难以聚首的好机会,本可以促漆深谈,增进友谊,互助互学以 求共创未来;以求相随相依相伴。虽都是同学之间,可邢非的介入真是个意外的多 余--大煞风景,降低那相知相容的气氛和那真情实感交汇的热情场面……。只是一 味地乱插嘴,乱发问。喋喋不休地没个完。只弄得黄奇和晓凡无所施从,只在无可 奈何的叹息中只谈了一些学校和读书之类无关紧要的琐事。 自从黄奇离开到西安的几年中,他给晓凡寄去了一封封的信--一丝丝牵挂,一 声声祝福,一次次鼓励……。春去冬来,寒暑交替,这一点一滴,这千丝万缕,是 恋情的寄托,是两颗温暖的心在碰撞,是在同一节拍上心的律动。总想两地的飞鸿 终会横筑起爱的风雨巣……。可这一切彼此对爱的初衷和烙刻在各自心中的诺言-- 黄奇一封封真爱的情书被匿没了,一份份真爱的祝愿和誓被黑手毁于暗处……。虚 伪被披上光彩的伪装,卑劣在暗处发出的意地狞笑! 故事到此可以推断:邮局的小涂是第一个能见到黄奇给晓凡的来信。他原恋着 的就是晓凡,可见到有写给晓凡的信,他怎能会无动于衷?同时,那个打着晓凡主 意的邢非愈发想着心眼儿接触小涂,其心中盘算着等小涂接婚后当由邢非我属唯一 人啦……。卑劣与伪善同在,相互正在一明一暗地把黄奇和晓凡的一泓清水搅混, 让相距两地难以见面又音信全无,使之让流逝的时空能移情于各自的圆谋! 不知是凑巧甚或天公的有意安排:抱着诚心而来的黄奇,偶见晓凡与邢非那蜜 友般的笑谈,心中就在不安地颤抖--颇有花开花落终有时,月圆月缺任其然的时遇 境迁之感叹!黄奇这颗热忱而来遭意外而归的心呵唯此只能留下自己带来的复习资 料,在未与晓凡的告别即将去了车站,待满头汗淋的晓凡赶至车站时,在已开动的 车窗外,黄奇探出头在与晓凡告别中只说了一句: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直没有生孩子的姜欗,实在无法忍受婆婆的冷言冷语和刃难的嘲讽,那沉痛 的心常在问自己--这难道全是我的错,一颗不平的心太苦闷了。有一天,姜欗悄悄 地对丈夫邵华说道:我想去姑婆家散散心,解觖闷。邵华或许出自同情和怜悯妻子 之心吧,没有更多的话就随即答应了她。姑婆婆家是离此不太远的一个城市里。姜 欗在此住了一段时日仍没回家,姑婆婆看在眼里。于是,给她找到本市一家部队高 干家里做保姆。可是一个多月后,她就有呕吐的现象,女主人带其去医院检查,结 果是姜欗已怀孕了。为此而高兴的姜欗急盼着回家去。但还需等到这个家请到保姆 后方能回家。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了。当姜欗回到家--怀孕对她来说是多么兴奋的 字眼,被压抑太久的心呵顿时可以飞出来了,顾不得多虑的她指望这一特大的喜讯 会给丈夫,特别是婆婆公公能及所有她的熟人王码电脑公司软件中心个震惊,一个 足以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生育能力的人……。 姜欗那无比激奋的心碰到的是热锅上的一瓢冷水,烈火上的一块冰呀!家中一 种不明其故的猜忌在危机中引发……. 不知情的婆婆不问青红皂白出口就说:真是 笑话,一个媳妇在家多年不生人,可这真巧只一出门就怀孕了……. 是真的吧,她 说的全是事实。是冤吧?是苦情?这只有她姜欗一人知晓。于是乎,公家舆论大哗 然--多少新闻好奇地不胫而走纷纷扬扬。两个月以后,可怜的姜欗在家中不明没有 澄清被曲被冤的苦清苦水。而最后等着她的竟是与丈夫的一纸离婚书。 就是这个情理不通恩遇不辨的婆婆--还有那个多心多疑的邵华从中孰促了如此 的结果……。含着泪水的姜欗含着泪水的姜欗含悲受屈地从此离开了这个家! 黄奇同晓凡一样也没有与龚丽告别就匆匆去西安了。可不知底细的龚丽一天与 其丈夫还准备来请黄奇去她家中吃饭呢,先到晓凡家邀她去作陪的。可一听说几天 前黄奇已回西安了。顿时,收住了笑容,不由分说地质问晓凡,你怎么不告诉我一 声,只见她脸色铁青几近生气地说:晓凡你是一个不重情感的人,是一个见异思迁 的人。黄奇对你的一片真切,忠实,说明他是喜欢你的,这一点,你不是不知道哇! 你俩的事从头到尾我都是个知情人。听到此,刷红了脸的晓凡简直气的不出话来。 但她极力地刻制着自己想作出什么解释,但这都被十分激动的龚丽给回绝了……。 之后,龚丽偏要晓凡同去黄奇的舅公家,问明黄奇是怎么走的。老人说:黄奇 临走时留下了辅导资料,没同晓凡告别。当时晓凡也是为辅导才到我家来的。听到 这些真言实语后,愤然的龚丽毫不客气地当着黄奇舅公的面重重地甩出一句:啊, 以为自己现在地位高了,好了不起,真的瞧不起原来的同窗好友了……。随后,龚 丽又主动抱歉地说:错怪你了,晓凡,真的对不起。并告诉晓凡说:黄奇这次回来 很是叹息,说是给晓凡写了那么多信,可她一封也没回。是忘了良友,还是变了心? 听见疑惑不解的话之后晓凡接着说:我没收到黄奇的一封信,又怎么去给他回信呢? 再说吧,现在人家已在读研究生了。那彼此的差距也应在脑中考虑到啊,自己也要 量体裁衣,不可自不量力……。 一直不坑气的龚丽丈夫这时也斜望着自己的爱妻笑着说:你今天怎么啦!发了 疯吧,怎么这样要好的朋友都要各打五十板? 在这时,邵华和邢非两人正笑嘻嘻地向晓凡她们这边走过来。龚丽劈头就说: 你们来得正巧呀!因为此前晓凡就告诉过邵华与姜欗离婚之事。邵华也着说:"正 好你们也巧呵"。龚丽微笑着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等到大家在一处的草 地上坐好后 .龚丽首先对邵华说:你与姜兰是夫妻,既上夫妻理应互相尊重,彼此 信任,她怀的孩子是谁的都不明确就稀里糊涂地离婚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查验血型 呢?若是你的孩子,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即便不是,你也要公平地对待她呀!因为 你们毕竟是夫妻一场,你想到没有?候立一旁平时少言语的小凡也说道:"没弄清 孩子到底是谁的之前,你就千万莫离婚呵!你这样一来,若兰现在的处境你知道吗? 原本和睦的一对夫妻,而今你一阵无情棒便打得鸳鸯多一方呵!俗话说一日夫妻百 日恩,百日夫妻海样深,你难道不知道?“低着头忍着气的邵华这时抬起头来说: 好,请你们不要说了,我心里也挺难受的呀!"沉默中的龚丽丈夫和邢非都站了起 来附和地说道:"我们都很难见一次面,见了面都把一切不愉快的事都忘掉吧!" 不大一会儿,大家都各自回家了。回家后,大概时间太晚, 的母亲责怪起晓凡来。 与晓凡同回家的邢非忙开口解释说:"伯母,不要紧的,我们是几位同学在一起久 未见面所以多谈了我几句"。 抱着还想考试的晓凡,每天只要空余就伏在桌上聚精会神地自学着 带来的辅 助资料。她虽与其他好友一样有着对生活的渴望,有着理想的未来。但她还有着自 力自强的学习精神,认识到知识才是真正的本领。一个人要在青春时代去创造自己。 所以她日夜愤发地、挣分夺秒让自己已空白的大脑多填补一些养料和营养,使之能 去迎接自文革以来第一次高考的挑战……经过约半年的刻苦复习,在无人辅导下的 晓凡始终硬着一股拼劲,自己把握着总舍不得浪费一时一刻,一朝一夕。对于她来 说,成功决定于时间。仅有初中水平的晓凡是难看懂高中的复习资料。好在已读完 高中的原来的同学邢非因家不远,可以常在晓凡家中与晓共同复习黄哥拿来的复习 资料。晓凡按照资料有不懂之处就可问问邢非。两人在一起相互出题、相互问答, 倒也觉得挺轻松、有价值的。晓凡有自知之明于是报考了中专(师范)。这是符合 当时的拨乱反正之后国家急需人才,且更需培养人才的教师……几个月的潜心苦学, 多少个不眠之夜的煎熬。呵,这个被家贫困扰的女孩子,几经曲折、几经浮沉,后 被一师范学校正式录取。 当初为了考试,为了自己水平较低能有一个复习上的好帮手……可这一切明摆 的好事,竟然使邢非的父母亲误认作是同学间的恋爱。所以,他们煞费心机地作出 以牺牲晓凡的前途为代价的卑劣手段!揭榜的时候到了,仍蒙在鼓里的晓凡一无所 知,加之寡妇幼子的穷家,谁还会看得起?已正式上学校,一位知情的熟人问到晓 凡的母亲:"你女儿在哪儿读书,还好吗?"漫不经心的母亲回答说:"我女儿一 直在家中劳动呀!从来没出过门。只这一简短的对话,顿时使双方各自为对方的回 答甚为不解。最后还是这位熟人清楚地告诉晓凡的母亲:"你女儿已被录取,我记 得是某师范录取的。"顿感蹊跷的他又反问道:"你女儿既然录取,怎么还会在家 呢?大惑不解的母亲更是糊涂了,在一旁默默地叹着气。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 原来邢非的父母为成全儿子与晓凡的婚事,在与被录取的学校通电话捏造说:"你 校录取新生晓凡已患精神病!"另一面又在不知内情的晓凡面前唠叨着:"象你这 么大的女孩再读上三年又能怎么样?那一点工资又能养活几个人呢?还不如找个好 人家,有吃有用能享福,给人安排个好工作,那不就是两全齐美?"卑劣的手段终 把晓凡从录取分数线以内给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比晓凡低四分的某书记的儿 子给录取了。当时称为"开后门"之风,在全国第一次恢复高考的良机万不可失之 中更显得它的重要性了…… 就在此后不久,晓凡家隔壁称其为小叔爷的邢非家作媒来了。这位叔爷对母亲 说:"晓凡已不小了,再读几年书那就成了一个大姑娘啦!到那时,人家要找的都 已经找上了。我看,还是找个好人家脚踏实地的过日子,再不要三心两意了。邢非 家父亲有权,家中有钱有势还有个商店。一年到头不愁吃穿,如果双方结了婚晓凡 可在商店里风不吹、雨不打,真是一生享福呵……"晓凡一直是坚守着计划生育的 工作。在宣传计划生育的工作中难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还会碰钉子呀!有一次晓 凡正在给一家动员作计划生育宣传工作之时,对方态度较为生硬地顶撞着她说:" 作我们的计划生育倒这么积极,如果你妈妈那样守寡就好了,什么动员工作都不要 了……听到如此中伤的顶撞,满腔热情的晓凡家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心冰意也凉 了,人也消极了。烦恼和不安的她不久就向上面打了报告,要求调离一下工作。能 够容忍且大度开朗的晓凡虽然碰了些钉子,也曾取得些成绩,但从未向上邀功请赏。 群众工作必须面对的就是群众呵,这些主客观的存在都使的晓凡清楚明白:自己的 母亲和亲娘都是守寡的。大概由于思想态度上的转变,经上面考虑后将其调到商店 工作(事后才知道,这都是邢非的父亲举荐帮忙的)。 有一天,晓凡在商店里看见久未谋面的姜兰,只见她肚子已出怀,她是来走娘 的。从她的嘴中得知:邵华已结了婚。晓凡又问道:"你今后的生活如何?作如何 打算呢?姜兰只笑了笑说:"有人给我提媒,对方是粮食部门的,但我仍没个主意 呵。可就是这个邵华太狠心了!至于以后的生活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呵。我想总 是天无绝人之路吧!"正说着送信的小涂迎面而来,笑嘻嘻地说:"姜兰,你也在 这儿呵?恭喜你快要做妈妈了!要好好地珍惜自己呀!人生的路没有一帆顺的。" 站在一旁不大高兴的晓凡一言未发手上正忙着商店的包扎事儿。小涂见后便主动地 问道:"晓凡,你要我帮忙吗?"晓凡只简短地答道:"谢谢。"正在此时,邢非 和其母亲拉了一车年货已到商店门口。姜兰见此便问晓凡:"你这生意还不错吧? "晓凡答道:"还可以。"这时邢非的母亲笑咪咪地走上前对着姜兰说:"坐吧! "接着又叹息地说:"邵华的母亲不知怎么想的?没有孙子不好,现在有孙子也弄 成这个样子。"一边说着一边眼顾四周望着她的儿子和正忙着包扎的晓凡,象是触 动着神经似地一笑说道:"我如果有这一天添了个孙子那我就喜出望外,高兴万分 呀!"正忙着手上活儿的晓不经意地也随之一笑起来……会错意的邢非母亲,似乎 从中观察到晓凡与邢非现在真的有点相爱了。最后邢非的母亲兴奋地对姜兰呶呶嘴 然后笑着说:"呵,他们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呀!"商店里的生意越做越旺,这一切 都与晓凡的礼貌服务、和气待客、价格公道、保质保量的服务态度分不开的。晓凡 从小就学着父亲经营、算帐、包扎等,就论包扎这一行,她就一个能顶上三人了。 真可谓是手巧心灵,生意上的大好手,经营中的大行家……正是晓凡身上的诸多优 点,恰恰成为邢非一家所珍爱的,称之为"好姑娘"。 春节后,晓凡的亲娘和她的异姓哥哥从武汉来到晓凡家,正碰上晓凡的母为人 家赶做新衣,旁边坐着一位来为邢非说媒的叔爷正讲到:"邢非读了不少书能通情 达理,像貌堂堂,父亲又是国家干部,其母亲和晓凡又同在一个商店里,两人又是 同学相互了解。如果能成功,也自然能照顾到你们的一老一小,这不是两全齐美、 锦上添花的大好事吗?"正忙着裁剪新衣的母却冷静地说:"婚姻大事要晓凡自己 作主。说到此时,晓凡的亲娘便插上一句:"晓凡首先还是要把工作搞好。"这位 叔爷就此直截了当地说:晓凡的工作已稳定,在商店里干得也很了色……"此次而 来的亲娘,心中是专为调动一事,好让晓凡去武汉读书或工作。另则也想撮合晓与 这位异姓哥哥的婚姻大事。这时,亲娘的两重心思都想一次拍板,一次如愿--- 变 成为眼前的现实,以此好了却自己心中久久切盼的最大的顾虑和永远不安的心病--- 更何况这位哥哥还是挺喜欢机灵心巧的晓凡……而这一切,心中有数亲娘早已是耳 濡目染了! 大概来的不是时候吧?碰上这一进退两难的场面,来一次很不容易时的亲娘到 此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还能办成什么事呢?难道这样的不巧真与晓凡无缘?或许将 会注定晓凡的命运吧!亲娘和哥哥来此毕竟还是客吧,一切都陌生的,诚实持重、 不大言语的哥哥,在那里象个很有学问的人端坐着,只在静听着大家的叙谈。这时, 晓凡在忙招待着客人。邢非常来家中帮着干这干那,不管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就 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见啥做啥,无须别人嘱咐和吩咐,那灵活和热情看似真像是晓 凡的知己,意中人哪…… 因为现实与想象之间总还有一段距离民。因为表象一般是靠各种表演来做陪衬 ……事实上无论邢非怎么表现,不管他是出于内心或有装饰的一面;但都不能博得 晓凡的信任和倾情,尽管武汉来的哥哥自始至终地表现出十分沉稳地缄默,但在不 太成熟的晓凡眼里----------那是知识分子的庄重和颇见素质有涵养的特有气质。 他虽说话不多可显出那种文雅和凝重的身份……晓凡是佩服亿的人品和学识;虽然 他没有超人的天份和骄人光彩的像貌。 从不为眼前这花花绿绿的表演喝大彩的晓凡眼中的秋波并没有倾慕于邢非的一 举一动,一言一行。更没为其表像的演绎感叹而往情……因为晓凡在邢非身上发现 的只是外在表像和媚俗------因为生活本身只是生命的演绎过程,而人性和高度思 维的确立才是生命的主体,因为素质和教养乃是人性更高层的领悟,是架固人性桥 梁延伸地基垫…… 晓凡默默地思考着------黄哥的离去,使之构筑双方爱的彩桥可能难以延伸, 论其环境的变化,随之地位的升迁,这都碍于爱情的翅膀能得以如愿地展飞……邢 非的出现,虽仅是同学但没有更多更深的情感交汇;这种平俗中的所闻所见,如生 活海洋中那平淡无奇的风波,在晓凡心中仍未见掀起什么轩然大波。于是乎,留在 自己心中的一个极为平乏且带俗气的信条,那就是:"随缘"二字吧!婚姻男女之 事当应自己做主呀!私下想探探真情虚实的晓凡细问了身边形影相随的邢非。邢非 原与自己的密友萍相好已多年了,可为何一反常态直奔自己而来?晓凡似是地提出 来。可没想到不加思索的邢非,却十分简炼而认真地回答道:"孙萍自认自己长得 漂亮,善交际广接触外面的朋友多,熟人多;孙萍自己又任性又外向有爱表露的虚 荣感……是的,无须再说下去------在邢非的眼里孙萍是一个对爱不太专一且思表 露的女孩,作为一个爱她的人是得不到她的真爱------这些生动具体的谈话,于是 使晓凡对邢非的看法起了一个根本性的改观------心中出现了对邢非的在人格和道 德的信任和同情…… 就在这位说媒的叔爷往往返返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加之邢非姐姐更加殷勤信至 极力撮合之后,母亲晓凡终于同意与邢非订婚。听到晓凡与邢非订婚一事后的龚丽, 急忙来晓凡家问明此事是真的还是个传说。不巧,晓凡外出为商店采购货源。扑了 个空的龚丽不甘心地一个跪到黄哥舅公家,打听到黄哥西安的住址,随后写信给他, 并义正词严地声明:“如对晓凡有意彼此不分门当户对,可速速回信,若有嫌弃就 不需回信。” 信发出后不久,龚丽又第二次来找晓凡,那是在商店里。龚丽不相信自己的眼 睛,但她的眼前确又是事实------商店内晓凡正同邢非说笑自然、和谐、热烈!此 时,龚丽把满腹要说的话咽下去了,把满腔热忱的希望和出自挚友间的真情厚爱, 淹息了,泯灭了…… 一个月后,晓凡与邢非已正式订婚,并请了订婚酒。家中客来客往大摆筵席, 亲朋好友,同窗同学龚丽、孙萍、邵华、小涂等都前来祝贺。气氛热烈,酒香四溢, 笑声飞扬。席上小涂见到了晓凡总好像坐立不安,身心不适;那孙萍见邢非也觉得 心神不定,举止失度。这真是情人反被情人伤,何必当初没把握…… 两个月后,龚丽收到了黄哥的来信,信中说道:“父母认为晓凡是个好姑娘, 但两地相距太远,若婚后又两地分居,想调动又并非容易。晓凡虽是你初中的好友, 难道大学就没有你的知心朋友?正是父母亲的不明确态度,耗费了黄哥长达两个多 月的其父母所作的”开导“。黄哥既已回信,由此可见他对晓凡有真意,或许他父 母的思想也渐有转化吧……信中并已说明:”如果晓凡愿意来西安的话,父母是同 意这门亲事的,但不知晓凡意下如何?请速回信告之。“信虽收到了,龚丽此时心 中真可谓是左右为难,虽都是同学出自其本意是一心想促使 黄哥和晓凡的婚事。 但黄哥作其父母的思想工作过久,以致收信太晚------故而晓凡与邢非已正式订了 婚,而这婚宴龚丽也是个座上宾。两头不讨好的龚丽也只好各打五十大板把心中的 怨气自然而然地发泄在晓凡和 黄哥的身上…… 一天,晓凡去采购货源时在车上偶见久未谋面的姜兰,她已同一位粮食部门的 人结了婚。在好客的姜兰热情地盛邀下晓凡同她一道去了她的家。看到那温馨的家, 晓凡觉得姜兰仍是一个幸福之家,对方也是离了婚的但没有孩子,姜兰生下的女儿 也已两岁了。家中条件较好而且事事都依着她。看到姜兰现在的家,晓凡为她高兴 地说:“你这个家还不错呀!这个人也比邵华好,人和气也挺厚道,还把你安排到 学校工作。我本想来安慰你,没想到我反倒还会羡慕你呀!”这时,品貌端庄、娴 淑雅静的姜兰悄悄地凑到晓凡的耳边说道:“看起来什么都好……然后,长叹一声 地说,作个女人真难呵!” 秋末,叶枯草黄,飕飕凉风荡起水上阵阵涟漪,像一把大扫帚似地卷起满地枯 黄,不远的空中重压的厚云懒游涣散,树上几只长嘴秃兀在残枝上乱叫乱跳,看似 无心觅食,也无意欣赏这眼前的枯黄和沉寂……一天,邢非的父亲和做媒的叔爷来 到晓凡的家,提起晓凡和邢非结婚的日子。在家的晓凡听到这话后,连忙说:“结 婚的事不要这么急呀!”(龚丽曾在私下告诉过她黄哥回信的内容)一心想见到黄 哥的晓凡心中却总是不甘心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晓凡就到商店去了。接着,邢非的 父亲和叔爷都对晓凡的母亲说道:“他们俩都已经不小了,不能再拖了!”迟疑了 一下的母亲对他们说:“这事还是等晓凡回来商量一下再作答复”。可在旁的叔爷 却郑重其事的说:“你们两个大人都在这里可以替他们作主呀!”邢非的父亲接着 说:“现在是我们两个大人作主的时候了。”于是,厚道的母亲就把晓凡的生辰八 字告诉了做媒的叔爷。三天后,邢非家就送来了结婚的日子------冬月初八。为此, 晓凡为此整整哭了一天一夜……她责备母说:“婚姻大事为什么不让我自己作主? 这是新时代呀!看好了日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热心肠的龚丽深感到时间 的紧迫,便即刻写了一封信给黄哥,告之晓凡已与邢非订了婚,见信后的黄哥速与 父母商量,并说自己要去一趟。黄哥父母亲都说:”既是订了婚,那就算了吧!难 道天下就没有你看得中的女人吗?“在龚丽的去信中明明写道:晓凡是愿意到西安 去的,但久久不见你的回信,无奈的晓凡根本摸不清你现在的心思,现在的主意呀 ……你知道吗?在此失望的情况下,才与邢非订的婚! 这字字句句敲击着黄哥的心。使他不能平静,心潮翻涌、辗转反侧终难成眠… …就是晓凡与邢非结婚的前五天(冬月初三)忽然来到------这突如其来给大家全 都是一个大惊讶。当然,龚丽并向即将成婚的邢非提出来:黄哥和你俩个都由晓凡 自己来挑选。但邢非说什么也不同意执着地说:“我家里的请柬都已发出了。时间 都这么久了,当初黄哥又为何不去珍视她呢?在这关键时刻希望玩笑不要开得太大 了!” 黄哥自西安远道而至,邢非与晓凡结婚日期也已敲定。这对四方奔走呼号,极 力费心促成这一婚事的龚无疑是当头一击,心似热锅上的蚂蚁无所施从,不仅黄哥 怪她办事的急躁、马虎------怎么晓凡与邢非正式订婚为何不告诉他?而晓凡也在 责怪龚丽在未与邢非订婚之前,给黄哥的通信为什么不告诉她呢?满脸狐疑的龚丽 瞪着眼对晓凡说:“我来找过你两次,一次是去采货,一次我见你和邢非在一起谈 笑风生,把要告诉你的话我全给咽下去了!”而晓凡此时似气非气地说:“你真的 不知道吗?我俩的订婚酒你不也来了。”哭笑不得的龚丽正面红似火,心血翻涌… …一旁的丈夫也在埋怨龚丽在未征得晓凡的同意之前,就不该给黄哥去信。龚丽满 腹苦水地还想力求解释地说:“那时黄哥的情况到底怎样我也是不清楚的;若有什 么变化,我也不好去告诉晓凡呀,为的是怕伤晓凡的心呵!为了成全他俩的大事, 我真是在挖苦心思作一些试验性的尝试阿……正要结婚的邢非也在抱怨龚说:”大 家都是同学,既然我同晓凡订了婚,你又何必再给黄哥去信呢?“这样一来,心直 口快办事泼辣的龚丽真是好人没不好人做阿……她被深深地陷入四面楚歌之中…… 黄哥这次穿着整齐,一套藏青色西装整烫得线条笔挺,胸前系着一条绒红色的 领带,那白洁、素净的衬衣领与西装的颜色相映成趣。加之黄哥高高的个头、长长 的脖子,举止温文尔雅、朴实平和以此显现出他的伟岸,英姿与文人的豪放、直率 ……谁也不曾想到,谁也不会相信初中时代仅此一句写在赠品上的赠言------请不 要忘记我!册页间镶夹着一枚已发黄的叶子,带着许多年的思念之情,带着执着的 爱恋,带着自身的体温,从黄哥手中接过来的晓凡------顿时情绪难抑,热泪盈眶, 她那难以自控的心阿和那颤抖的身躯终于和黄哥拥抱在一起,依偎在一起------两 人热流翻泛涌溢注全身! 婚期迫近,就象电影《天仙配》中的七姐在玉帝大怒之下令其五时三刻即返天 空,雷霆震作、心潮翻涌、焦急千钧,走到今日的一对有情人晓凡和黄哥瑞没有思 考的余地,再没有周旋的时刻,或许任何对策在此时都等于零,可以说末路穷途在 此一举了!折磨多时的黄哥,满脑子的空白,长叹也无人同情呀…… 事实上,黄哥私下里问了晓凡,晓凡说:“我与邢非虽然已订了婚,但没有打 结婚证”。就是这一句话,使黄哥茅塞顿开地说道:“没打结婚证,人又没去他的 家,无非是赔偿一些用去的开支啊;黄哥又接着说道,我先带你去西安再作打算, 用去多少钱无非是还钱的事吧!并叮嘱晓凡回去,只要和母亲打个招呼就可以离开, 与对方用不着商量。母听见晓凡的话以后,便哭着对晓凡说:”人家势大,你要是 走了,我这孤儿寡母的又怎能得到他的脱身呢?“着了急的母亲见此毫无办法,毫 无主张,在这进退两之际,她便气得往墙上撞去…… 在这万分无奈之际,黄哥急忙上前扶住晓凡的母亲坐下来,安慰她说:"为了 使伯母不受牵累,晓凡,人索性在结婚的那天晚上寻个岔子,找个麻烦决然地从邢 非家一走了之。在此你必须切记千万别来真格的……已无法抑制自己的黄哥与往日 沉稳、冷静的黄哥如同判若两人,他斩钉截铁地决断------"私奔"的这条路,是 极危险无奈的险路啊!他为爱的纯真,为青春时代的爱的专一,他能敢为常人难以 想象的付出----- 今天都得以证实。得到人格和为爱而恒的执着精神……… 就在晓凡与邢非冬月初八结婚的洞房花烛之夜,那清冷的小河边停立着一颗冰 冷的心,守着刺心的疼痛,守着孤独与揪心的沉寂,守着几近麻木的影子……透骨 的寒风刺着带血的心伤,暗夜中象失去灵魂的黄哥不知道自己已身处何地,已经是 何时?一颗不肯泯灭的赤心只在死死地期待、守候着!相约之言对他来说那是至死 不变的允诺------是期待着的两颗相爱相伴的心在今生今世中的碰撞,缘结,百发 偕老。他守着的仿佛是把守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雄关万堑;他守着不许任何人来与他 和他的爱靠近……河水象是停涉不前愿与他交友相伴相眠! 灰暗的夜孤身独影,默然静立他的那含泪的伤痛,带着流血的心,与洞房花烛 夜的情伴------晓凡那颗忧 的心相牵相连,分分秒秒彼此都在心照不宣------ 等待的不只是天明,而是相爱的地久天长,夫妻成双,远走高飞! 故事未见端倪,情节曲折俳徊,人情、人缘、人怨有分解,愿君请看续集 撰稿人: 江西省九江市大中路512 号成德里2 号 电话:0792-8126496(陈华) softwaresoftware@crystallers.com ---------- 中国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