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妖怪,始终是妖怪 “等等,你真准备穿成个色盲患者去见我爸爸吗?”孝允停稳车子叫住正准备 下车的织锦“那现在已经穿了,你说怎么办啊?不见正好,我倒真不想再见你那可 怕的妈妈和那个可怕的侄女了!”织锦赶紧将触到车门的手缩回来,兴高采烈的以 为他不要她进去了。 “那,给你买的,就知道你肯定会穿得乱七八糟。看看喜不喜欢!” 孝允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大礼盒,钻进车内后递给织锦,织锦把礼 盒打开,只见一层层包装纸下露出一件水绿色细直条纹的衬衣和一条米色棉布裤子。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件衬衫的料子触感很柔滑很舒服。 “拿出来看看啊。”他笑盈盈的说。 她把衬衫从盒子里拿出来扬开看看。她觉得,好像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衬衣。 它的样式很简单,不过就是尖翻领,长袖。袖口贴边约莫四公分宽,前襟总共 六颗水绿色纽扣,衫身略略贴身,长度是将好够塞进裤子里不会露出来。然而越是 简单的东西越是难好看,这件衬衫却简单得衿贵呢。她又将那条裤子扬开来看。那 是最流行的款式啊,低腰,直裤管,裤脚略开,非常典雅的米色。料子非常柔软。 “快换吧,我下车等你。”孝允笑眯眯得开门走下车子。织锦不敢耽搁,赶紧 脱掉身上的柠檬和橙子。先套上衬衫,再把双腿塞进裤子里面。穿着妥当后,她开 车门从车里走下来。韩孝允看看她,摇头道:“哎,你不知道这衬衫下摆要塞在裤 子里吗?你这样像什么啊!”织锦唯唯诺诺得应了声,赶紧将下摆塞进裤子里,重 新整理好。 “过来,让我看看。”孝允在车子对面冲她招招手问。 织锦绕着车尾走到他面前1 米远的距离,“我好看吗?”她一边嚷,一边往后 退几步,好让他看得更清楚点。 “你本来就该这么穿啊。”孝允靠着车子说:“再转个身看看。” 织锦忽然来了自信,转个身,又转回来。她挺了挺身子,叉开一条腿站了一下, 又把身子重心从这条腿挪去那条腿上,就像天桥上的模特一样,摆起了姿势。 “知道了吧,你比较适合简单点的衣服,你的品位实在太可怕了……那些大红 大紫的颜色,只适合那些美女!”说着说着,他忽然又露出讥诮的神情道:“你干 嘛把纽扣全都系上了啊?” 织锦低头看了看自己,她马上松开了衬衫的第一个纽扣。她一向如此尺度,不 觉得有什么问题。 妖怪的视线落在她胸前的几颗纽扣上,皱皱眉说:“女孩子穿衬衣,至少要松 开两颗纽扣啊,否则跟男的有什么分别?当然,如果你有的是条件,可以再多松开 一颗的。” 织锦脸一红,她也不悦地拧起眉说:“哎,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为什么要我 们穿成那样?和暴露狂又有什么分别啊!我不松!” 孝允看着她,一脸不可救药地摇摇头“你觉得,你除了肥肉,还能有什么可看? 快点再松开颗扣子!” 这话无疑像让人降温的冰水,织锦瞪着他,非常不爽得说“正因为我肥肉多, 我才不想把下摆塞在里面。我更不愿意当个暴露狂,觉得我难看,我就回去换柠檬 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她当真准备回去准备换下身上其实她穿着很好看的衣服,孝允忙拉住她: “好好,随你,随你。快走吧。” 两人牵着手走进客厅。 “孝允啊,你回来,来过来见见爸爸的老朋友们,你小时候也认识的。”奇怪 的是,客厅里并不只是织锦原本以为的陆女士和孝允的爸爸韩先生。还坐着大约十 来个人。当然,除了韩先生口中的老朋友,还有3 个美女……呃……奇怪的场面啊。 妖怪松开织锦的手,走过去,礼貌又客套得同世伯们打招呼。说实在的,他的 确有教养。这点……织锦相信,他比她强!被这么晾在玄关口,织锦觉得有点尴尬。 再不满意,至少她也是孝允的“女朋友”啊,怎么陆女士那个态度呢?轻蔑得瞥过 一眼来后,在几个贵太太们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大家一起对她进行轻蔑注 视! 过了1 分钟,孝允走过来,抱歉得对她说:“我爸后天的生日宴会我给忘了, 他让我带你一起回家。你要准备一下吗?1 半个小时后的飞机。” 织锦眨眨眼,摇摇头道:“我为什么要去啊?又不是真的和你恋爱。我明天上 午还有个面试呢。不能走的!” 孝允蹙眉凝神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回家一次,明天的面试泡汤了, 我会给你一定经济补偿的。怎么样?” 织锦没好脸色得冲她翻着白眼说:“那韩董事长啊,我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耽误 我找工作呢?我只答应给你协助,又没卖给你!你恐怕是个金钱万能主义者吧!” 说完她扭身准备回家,手腕被他一把拉住:“喂,大不了从我家回来后,我们两清 了好不好?做人要有点责任心吧?我上次带你回来给我妈看,这几个月一直和你在 ‘热恋’,忽然分道扬镳不是太奇怪了吗?不怕我追究了?难道你不知道,林飘扬 现在自己也欠了一笔债,你们两个都失业,确定可以继续生活吗?” 这话无疑是给织锦扔下个原子弹。她大脑被炸得一片混沌:“什么?飘扬好好 的,哪来的债啊?”孝允依然紧紧拽住她的手腕,生怕一撒手,这笨蛋当真就这么 跑了…… “你原来还不知道啊?听浩然说,她好像因为对着她的经理泼辣椒油,把那个 男人的眼睛给辣坏了吧。医药费还是浩然给她垫的呢。并且,她很难找得到工作。 谁敢要个这么可怕的下属啊?” 这男人的话有部分织锦是知道的,可是,医药费的事,怎么从来没听飘扬说过 呢?啊,对了,就算她说了又怎么样呢?自己到现在还拖累着人家呢……被他这么 一说,她倒真是对飘扬产生内疚感了…… “那……那……为什么飘扬自己不告诉我呢?”织锦不满得嘟囔道“这还用问 吗?告诉你了无非多个人和她一起着急嘛,就像你来帮我这个忙一样,不也不敢告 诉她吗?”看着他的脸,织锦已经习惯他用威胁的语气来对她恳求了,于是她点点 头:“好吧,我回去拿些东西。你来接我吗?来回机票你给报销的吧?” 孝允被她逗得扑哧一笑,这女人,什么时候能不要这么搞笑啊?“我不报销呢? 你是不是又威胁我说要卖了内脏啊?” 织锦被他的嘲讽挤兑得真想用手指插他的鼻孔:“喂,韩董事长,做人不能像 你这样!嘲笑别人你很开心吗?难道你的人生没其他的乐趣了?” 孝允挑着飞扬的眉毛一脸认真地说:“有啊,折磨你的乐趣。” 织锦放弃和他争辩了,反正每次都是她输…… 到了他的城市,虽然在电视和杂志上看过无数次了。可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织 锦还是抑制不住兴奋无比。 从机场出来,漆黑如黑丝绒的天空被依稀的几颗闪亮的星星照耀得氤氲一片。 她叽叽喳喳得对着倦意浓烈的孝允问个不停大约在车上行驶了1 个半小时左右,车 身猛得一倾,孝允告诉她说,从这个下坡道劲头拐弯向左,他家,在那条路上。 果然如他所言,车子拐弯后不久就停了下来。从车子上下来,织锦才发现,她 来到了条开阔清静的海边大道,路的两边都是些两三层的别墅房子。他们停在一幢 白色水泥与麻石围墙的清隽大宅外面。围墙顶端竖立着孔雀蓝的铁栅栏,水泥墙上 镂空了一个一个的圆圈。织锦把头凑上去,隔着那些圆圈向里看,看到一幢三层高 的欧式大屋,旁边还有一幢一层尖顶的玻璃花房。大屋的外墙也是同样的白色水泥 和碎麻石相间,朝向西边的那面墙居然都是玻璃,夜风吹拂着蕾丝的窗帘忽高忽低。 西面的地面是游泳池。织锦还从没见过带泳池的房子呢……屋子的正面对着一个很 大的庭院,屋前的门廊上有几级宽阔的阶梯,然后才是那善通往屋内的双开乌木大 门。小屋的地下是车房吧……织锦看见车子朝那里开进去。 “天呐,他的家真漂亮啊!要是我住在这里就算失恋也没那么痛苦了……”织 锦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到。 她把头缩回来,正好对上孝允微笑的眸子,她脸一红,傻乎乎得说:“你家… …呵呵,真漂亮啊!”他不置可否得耸耸肩:“快走吧,天快亮了。” 随他走进黑色的镂花大铁门,织锦听见陆女士的倨傲的声音:“林小姐,虽然 你是孝允的女朋友,可终究你们还没有名分,住在这里恐怕不太妥当吧?” 织锦一听这话本能得去找韩孝允解决,可这家伙走得太快,他已经进屋了。没 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应付到:“恩,陆伯母,这个,孝允的意思呢?” 陆女士轻飘飘得笑笑,走到织锦面前:“他让我转告你,去旅馆的钱,他会报 销的。” 什么?报销?他什么意思?气死了……织锦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她理直 气壮地回答到“我也没说一定会住下来。你告诉他不用担心了。” 说完,她蹬蹬蹬,几步就跑出了大庭院。气死了气死了!才走出大宅,织锦被 清冷的海风一吹,清醒过来:“哎呀,你这么跑出来,能去哪啊?身上的钱够吗?” 她赶忙从背包里找出钱包来,打开来一看,才几张为飘扬买礼物的钞票,连住间正 常的旅店都不够吧……看看那,你又冲动做错事了吧?哎呦……” 屋内的孝允等半天发现那个笨蛋没有跟进来,他准备出去看看,正在门口碰见 进屋的陆女士,他习惯得侧开身体,只听陆女士淡淡道:“林小姐我让她出去住了。 你们毕竟还没结婚,这样光明正大得住进来,会惹闲话的。” 孝允不快地拧着眉毛反问道:“什么?你……” 陆女士转过身来,对着儿子的脸,语重心长得说:“孝允啊,虽然妈妈想你恋 爱、结婚、生子。可是,林织锦不行!她没一样配得上你,你认为,我能接受这样 一个女孩儿做媳妇吗?” “妈,我已经32岁了,过不了多久就33岁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该和什么样 的女孩子交往,已经不需要由您来决定了!” 对母亲的责骂,他应付着特有的柔软微笑。“那你干嘛还带她回来呢?”陆女 士生气得提高声音。 “我觉得,我有必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女朋友。一直以来,那些关于我是同 性恋的绯闻好像搞得您很心烦啊。”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从三年前开始,孝允相亲时的无礼行为,导 致外界传言她的儿子是同性恋,或者是性无能,传得是纷纷扰扰,沸沸扬扬。真是 受够了人言的议论!陆女士看着面对谣言一副无所谓样子的孝允,气得咬牙切齿: “我还得谢谢你喽!真么为我着想啊!当时是我自己笨,以为你拒绝了那些大家闺 秀,能带回个什么好货色来!你知道吗?你的妻子,可不光是你孩子的妈妈啊,将 来还是要照顾飞檐的!你看看林织锦那丫头……” 孝允听母亲挑剔自己的女朋友,足足停了三分钟。然后,孝允虽然一脸温和但 却斩钉截铁地说:“她总比妈妈您给我介绍的傻子强啊!” 竟然公然说她给介绍的那些大家闺秀是傻子!陆女士一副不以为然,冷冷到: “她哪一点比她们强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她在老实的父母膝下健健康康地长大,而且现在,她踏踏实实地为自己寻找 工作,找到工作会努力得去奋斗。靠自己双手吃饭。比您介绍的那些花着父母的钱, 打扮得花枝招展,出来相亲,然后对我搔首弄姿,对你阳奉阴违的傻瓜不强吗?” “……” “被我说中了?哪怕您介绍的那些所谓大家闺秀中,有一个像样点的,我也不 会跑去别处找女孩子带回来给你看啊。” 结果,陆女士又一次被儿子的话说得无言以对,怎么到头来全怪自己没眼光了? 不过,眼看就要60岁的陆女士,怎么甘心输给她乳臭未干的儿子呢?于是,贵妇人 脸上勉强挤出僵硬的微笑来,讽刺得说:“你这几年出去相亲的时候一直给我脸上 抹黑,难道真是为了刚才那丫头?我还以为你是对何院长的女儿蔓舒余情未了呢。” 何院长家的蔓舒。突然听到这个本来已经可以忘记的名字,孝允脸上的微笑一 下子消失了。本来以为,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的孝允, 在那一瞬间,他却有些失控。是很茫然的失措。 儿子的表情让母亲也吓了一大跳。母亲这才意识到,这个名字,直到现在,对 他还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我再问一次,你是真的在和刚才的女孩子交往吗?不是为了等蔓舒而特意找 来骗我的吧?” 孝允沉默了片刻回答到:“对,是的。” “真的吗?是忘记了蔓舒后又爱上她了对吧?” “对。” 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陆女士根本无从知晓。不过,至少儿子能这么说,好像 应该是忘记旧伤后开始的。虽然她是极端不满意这个对象。但怎么办呢?五年了, 整整五年之久,就没有见过他对个女孩子那么认真过,她妥协得叹气到“那好吧, 先这么着,你去把她找回来吧,她可以住在咱们家里了。再怎么说,林织锦也比抛 弃你跑去国外没有音信的丫头强!” 听了母亲的话,孝允默默地笑了,并带着笑意对母亲回答:“对。” 他回答得很坦然,很温和,也很空洞。 在上飞机前,织锦特意洗了头发,还听妖怪的建议,将衬衫的纽扣解开两颗。 可是,一个打扮了这么一丝不苟的女人,在繁华热闹的夜市大街上逛了一个小时, 却没有一个人上来问一句:“小姐,你有空吗?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满大街男 人,身边全是衣着暴露、身材比她更凹凸,体重比她更轻,年龄比她更小的女孩子。 “真是看不下去了,好啊,原来满世界男人都是被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给霸占了 呀!怪不得连周辰宇那个禽兽也要抛弃我呢!” 织锦揉着发涨的小腿,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思忖着要不要给飘扬打电话呢? 来的时候,那么兴高采烈的,现在这样可怜巴巴得打电话求救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算了,与其听飘扬在电话那头叽里呱啦得嘲笑她,还不如在这边消磨些时日。 一个人很穷的时候旅游,其实可以做很多事的。比如,睡觉就找个可以遮风避 雨的角落凑和一晚,这些钱总够吃两天馒头吧……可以去超市寻找免费品尝的饮料 和事物来增加营养啊!无聊的时候,找间音像店听免费的音乐去好了……能做的事 情很多嘛!织锦一边盘算一边在心里想,忽然她意识到,从中午过后,她都没有吃 过饭哎!难怪心情这么差啊! 织锦抬头朝四周看了看,好幸运啊,因为是在夜市口,到处是大排挡。经过细 心比较,她特意找家价钱最便宜的小排挡走去,撩开幕帘走进去后,她随便找个位 置坐了下来,拿起双干净的筷子一边一只,边挥动边冲老板娘喊道:“老板,给我 一碗拉面!不用加牛肉了!” 一般来说,周末的夜晚很少有女人独自一个人去大排挡吃饭。换做在平时,织 锦也不会来吃的。因为飘扬那个碎碎念总是提醒她日益增粗的腰围尺寸。不过今晚 就算了!她首先饿得很厉害,其次,也确实气得有点糊涂…… 香喷喷的大碗素汤拉面送上来后,织锦深吸一口,忍不住赞叹到:“好香啊!” 正准备下筷子,突如其来的一只手,将她手中的筷子给夺了过去。 “这种地方的筷子你都不擦吗?” 织锦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用干净还带着清香的手帕给她擦拭筷子的男人。 一边略略扬着的标志性笑容,是那个妖怪没错!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倒是比较关系这个,难道头脑简单的人身上有磁场吗? 他将擦干净后的筷子还给织锦,向店家点了杯果汁,然后才不以为意地说: “这个地方像你这么可怜巴巴的女人能有几个啊?稍微问下别人不就可以了?” 不止刚才她看见一碗普通的阳春面大呼好香的馋样,还是看着她一个人在公交 车站的椅子上坐着发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揉搓着双腿的织锦,都让孝允充分体 会到什么叫可怜巴巴啊。 保镖报告说,她从屋子出来后,一个人在游戏机室门前的游戏机投了硬币,玩 得兴高采烈,随后自己一个人跑进一家音像店,听了一个小时的免费CD。被店员赶 出来后,她跑去一家书店,也不管形象,就这么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看了很长时 间爱情小说。最后就是拖着腿跑去公交车站椅子上坐着揉腿。随后,又像忽然想起 什么事一样心急火燎地冲进这家大排挡。原来饿了…… 这还不叫可怜巴巴吗? 织锦虽然不高兴,却是肚子饿比较紧急,她冲他撇撇嘴角,低下头淅沥呼噜吃 得津津有味。这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阳春面、孝允根本不怎么吃的东西,现在看 起来好像变得非常美味了…… “吱遛——”一声,织锦终于喝完碗中所有的汤汁,心满意足得拍拍肚子: “呃……好饱哦!”这时仿佛才想起来面前还坐着个男人…… “喂,你还跑来干什么?我不是听你话,出来了吗?”织锦感觉美食带给自己 的满足请客间土崩瓦解,剩下的只是反感“我不知道。不过,你胆子也真大啊,恩? 一个人什么地方也不认识,就这么跑出来?”孝允抱着双臂怀疑得问“气得脑子发 热了。开始很怕,后来想,反正死不掉。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呀!对了,你饿不饿?” 织锦嗫嚅着问“不饿,我不吃这里面的东西,不卫生……”孝允皱眉说“哎呀, 你不懂眼不见为净的道理吗?”织锦也不满他看到洪水猛兽的表情。 “那是自欺欺人。”孝允提醒她“人活着都那么明白,不是太可怕了?我爸爸 告诉我,人活着,该知足长乐,饿的时候吃饱,渴的时候喝好,困了就睡觉,伤心 了就哭。我说你啊,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习惯像你这个死样子啊?” 织锦撑着下巴问。 “所以,你才忘记得快对吧?” 织锦警惕得问到:“喂,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孝允坏悉悉地笑了笑道:“为个根本一文不值的男人,你就跑去男厕所痛哭流 涕来发泄悲痛是吗?照你这个狗屁不如的理论,我岂不是要去女厕所自杀?” 织锦一听这话,激动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到:“怪不得……你每次 看到我……看到我都会那么奇怪得笑!喂,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孝允看着她发糗的模样,觉得好笑,他用手指轻轻蹭蹭鼻尖道:“我全部都记 得啊。” 织锦哀号一声,准备坐下,谁知,她站起来时太过用力,将椅子给挤出去好远, 她这么没有防备得往下坐,结果…… 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个四脚朝天,她赶紧想怕起来,老天故意捉弄她,她的头 发被后面的椅子给夹住了,她不得不斜就着身子朝在位置上哈哈大笑的韩孝允求救 :“哎!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快点过来帮我弄一下啦!” 整个排挡铺因为这个乌龙事件,笑声不断,把织锦羞得想干脆毁容去跳海算了! 韩孝允忍住笑声,走过去,蹲下来,用白皙的手指,小心得替这个笨蛋解开头 发。 这边头发一解开,织锦就以超光速飞奔出排挡铺。她是丢大人了! 哈里路亚! 当付完帐出来后的孝允,非常剧烈得迎着夜风咳嗽起来。他不得不背过身体, 将手紧紧捂住自己不停咳嗽着的嘴上。飘扬告诉过织锦,孝允每次遇到天气转寒或 者遇风时都会抑制不住得咳嗽。大概几年前,他为了自杀,将车子开进只有零度的 海水中,浸泡得几乎丧命。看来后遗症还是挺严重的啊。 忽然织锦对咳嗽不止的孝允说“我们现在去可以看电影又可以躺着的地方吧? 怎么样?” “咳……为什么?” 织锦拉着孝允,去了一家她刚从那边经过的录象厅。 “我不想去你家嘛,看见你妈妈会尴尬的啊。再说,时间还早着呢,不找个既 可以娱乐又可以休息的地方打发时间,怎么样呢?” 织锦把自己现编的词说给孝允听,一边,她慷慨地在柜台付了帐。 虽然听说过有录象厅这样的地方,但是对一次也没进来过的孝允来说是非常拘 束的。刚开始站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孝允对织锦领他到这儿来还感到好奇。但是进 了指定的房间后,孝允好像明白了织锦拉他来这而的意图了。这里不光有非常大屏 幕的电视,这个狭小的空间果然像她描述的那样,有两张比单人折叠床小点儿的大 躺椅,而且一进房间,特意调高的空调吹着温暖的风。 过了一会儿,当孝允刚伸开腿,躺到大躺椅上的时候。织锦捧着烫手的罐装咖 啡走进来。织锦没有说一句比如“这里很暖和吧?”这样得意自夸的话来,好像挺 难为情得微笑这道:“哎呦,你看,我来时也不知道这里秋天夜里这么冷嘛,很想 进个暖和点的地方。呵呵。” 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孝允觉得,织锦看起来闪亮亮的…… 出乎意料,织锦挑的全是个日本的小色狼。那个有着双不怀好意的小眼睛,两 条毛毛虫一样的弯眉毛,说话嘴里和喉咙里像是塞了个烂桃子似的低沉和不清楚的 小男孩,居然把这个快30岁的女人给逗得哈哈大笑个不停。 孝允一边用冷冷的表情听这个小孩子喊着美女,一边对织锦念叨:“原来你看 电视的品位也这么差啊!” 对于孝允的谴责,织锦无法狡辩。织锦以前没有看过这部可爱的动画片。所以 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主要情节。只听说非常风靡,非常搞笑。所以没多想就挑 了这部动画片来看。 而且,这里面所叙述的故事不晓得为什么,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不好的事情往往都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发生的。从录象厅粗糙的墙壁那 端,突然传来一种与故事的小男主角思想很符合的让人不安的声音来“嗷……嗷… …啊!别动好不好,没看见都快滚下去了吗?” “喂,你安静点!让隔壁房间的人听见怎么办嘛?嗷……嗷!” “听到又怎么样啊!这个时候,两人来这种地方,大家都心直肚明啊!你别动 嘛!” 薄薄的墙壁那边,也在看电影的男女,百分百在搞什么名堂!时不时还能听到 赤裸裸、不堪入耳的声音!织锦这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以前,她可是从来没来过 着种地方…… 过了一会儿,在那不绝与耳的叫声里,织锦听见了孝允沉沉的声音“恩,这里 确实很火热啊!” “恩,那个,我感觉好多了,我们出去怎么样?” 还好里面黑暗一片,孝允看不见自己烧得通红的脸啊!真是够庆幸了!织锦不 服气得暗自揣摩,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每次自己闯祸,都这个糗样啊! 可是,孝允喝了口暖和的咖啡后摇了摇头“因为旁边房间叽叽喳喳的声音出去, 是不是滑稽了点啊!今天是周末,其实不管到哪,都会是这样吵吵闹闹的。怎么了? 你很不舒服吗?” 看着织锦面带不舒服的表情说要出去的样子,孝允觉得好像更好笑了。 之后,两人一起继续看滑稽的动画片,织锦一个人照例傻乎乎的笑着。两人又 打开进来前在旁边蛋糕房买来的蛋糕,就着咖啡吃起来。 “可以问你个问题吗?”织锦看着一直闭着双眼躺在躺椅上的妖怪“恩?什么?” 他淡淡得,庸懒地问“就是,那个,你妈妈为什么连间谍都派了来监视你,来逼你 结婚啊?” 织锦开始问这个她一直非常好奇的问题。 热热的咖啡和清淡的糕点下肚混合发酵后,人的心情好像也变得非常好。如果 是平常的话,孝允不会理会她的,但是他现在却十分痛快得对她公布了答案:“因 为飞檐啊。她到现在还有非常严重的心理自闭。根本没办法和人正常交流的。第一 次见你时,她的表现是不受控制的。医生说,她需要母亲的呵护。” 这是比较光面堂皇的理由,其实,他有个不能公开的秘密,所以,一直不肯结 婚,听到这里,织锦提了一个连自己也没想到的问题。 “你可能是喜欢男人吧?那要不……以前的恩……事故,让你……恩……” 她的视线无意识地描准了孝允的下半身。只是一秒,织锦就慌忙把视线转移到 其他的地方。哎呀,糟了!林织锦!你难道忘记条约了?不是分明写着,禁止向他 提些没有营养的尴尬问题吗?在这里问个男人是否喜欢男人的问题,这根本不该是 个假装恋爱的女人该问的问题啊! 和提出这样的问题而羞得一脸通红的织锦反应不一样,面对这样变态的问题, 孝允仍然用一种淡然的语调回答“是想问行不行吧?不是啦,虽然心肺都受了伤害,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的那个地方不但没事,还非常健康。” 他说不但没事还非常健康?竟然能那样无所谓地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如果说 有本事的话,这才叫有本事呢!如果不仔细听了前面的对话,还以为他说的是微波 炉或者电冰箱出故障了呢……不管怎样,织锦算是彻底服了…… “这男人确实是一个不能让人放心的妖怪啊!”织锦一边吃这蛋糕一边想。但 是奇怪的是,织锦感受到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平静氛围。尽管隔壁难对男女还沉浸 在色情的世界里自我陶醉着。 但是,他们俩,这真的是约会了吧? -------- 红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