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上海的弄堂总会散发一种独特的气息 刷马桶的恶臭 烧带鱼的腥味 再混合着老木头阁楼的霉气 一帮整天无所事事的男人总在下午两三点聚一起打排 用上海话大呼小叫 一堆卸装后粗俗苍白的女人随意讥讽着外地民工 阳光直直的从房顶的一角射下来 像神圣的分割线将世俗切开 我懒懒的斜靠在窗口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 `````` 我厌恶整个弄堂 有时觉得自己是只黑色的猫 用冷漠诅咒的绿眸悄无声息的扫描着一切 我想毁掉这里 如果真的我有原子弹 我会让整个地球消失 可是我没有 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整夜的不回家 庸懒的装傻 但人们似乎习惯了我的少言 也习惯了抬头看我漠然的脸 ``````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散漫堕落的阿飞 养着不长不短不红不黄的头发 一只耳就戴了三个耳环 常带不三不四的人回家 仿佛一切违背常理的事如果发生在我生上都能找到理由 考不上大学 正常 `````` 我们是在人民公园下的地铁站认识的 奔跑的车厢里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有一米八五吗 而我从一开始就被她的美丽和洒脱所折服 我喜欢她的披肩长发 喜欢她闪烁的双眼 她的优雅 她的开朗 她很高大概有一米七三 她认为身高本身就是个优势 她说她喜欢很高的男生 她是个优等生 她的目标是清华 而我常常逃课 我的生活没有方向 我们是完全相反两个极端 就像白天和黑夜 但我们却相爱了 `````` 我剪去了乱七八糟的头发 摘掉了戴了四年的耳环 捧起了落了厚厚一层灰的课本 唯一的愿望就是和她去清华 虽然这是我不太可能的梦想 弄堂里的男人女人对我爸说 你家儿子学好啦 `````` 她一个人去了清华 我目送她的火车渐渐行远 留给我的只有回忆和空洞的现实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师的嘴一张一合 思绪像断线的风筝飞远 我要完成那个不现实的梦想 零点 一个人坐在黄的发酸的台灯下 费劲脑汁想看懂数理化 我不相信失败 `````` 以前听朋友说越外向越优秀的女孩越博爱 我不信 直到有一天在伊妹儿上看到她的短信 我才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她和一个眼睛酷似梁朝伟的研究生同居了 她说像我这样没有未来的人在她眼里只能做情人 为了纪念第一次被人甩 我一口气吃了五个汉堡 `````` 我生活的都市正微笑着一步步走向毁灭 纸醉金迷的暧昧正渐渐蔓延 我只能精神萎靡的把手插在肥大的裤子口袋里 仿佛要找个安全的支撑点 午夜 还没回家 庸懒的在外滩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 高考完在朋友的DISCO 厅里蹦了一夜 人们像疯了一样 一双双空洞的眼睛领着失去灵魂的躯壳 用失落空虚疯狂的舞步 做着二十一世纪的成人宣言 似乎忘了一切 `````` 有时人活着也是一种负担 不能为自己而活的人是可悲的 比如我 `````` 莫名其妙的我考上了大学 整个家族仿佛从梦中惊醒 狂欢了一个多月 鲜花美酒 有时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 `````` 我要离开这座开始糜烂的都市 离开那个我住了二十年的老弄堂 仿佛一切都有点沧桑 妈说我长大了 我看着她鬓角的白发 只轻轻叫了一声 妈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