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什么时候期待过,岁月会许给自己一个并不遥远的未来。 ——题记 临近年末,愈发的觉得生活衍化得像水,轻轻淹没心里偶尔燃起的乞求。回望 过往每个细微而零碎的日子。聆听自己心底里往事一点点剥落的声音。 从邮件里知道,这有着纷纷扬扬雪花的日子,不仅仅带来了如水般平静的生活, 还带着西方欢快的圣诞节。走在积雪未融的街道,随处可以看见高大透明的玻璃上 硕大的MERRYCHIRSTMAS. 还有翠绿的圣诞树,挂满了小天使和铃铛。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看下去,总觉得里面夹杂着许多说不清的忧伤。 时间在身边无声无息的滑过,每天在日升和日落中隐约知道自己的青春在一分 一秒的离去。夜晚,伴着无休止的失眠和大量的抑郁书籍。 我想我的失眠是从认识涛那天开始的。 他离开我那天,没有任何的解释,没有往日的温情,没有曾经不断的拥抱。 我独自走在他工作地方的楼下,看大片的雪花粘在睫毛上,远处是一片喧嚣的 汽笛声。连接数日,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个场景。 那个寒风袭袭的日子,我独自的身影和长长的凌乱的脚樱我在网络里发了一篇 叫< 也许没有以后> 的帖子,流露了心里大片疼痛窒息的情绪,没有人知道,在打 那段文字时,泪水正一颗接一颗地砸在手心里。 用力呼吸,会闻到心里某个地方腐烂的味道。 然后,忽然想坐在飞机上,低头俯视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城市,起飞的时候体会 一种接近天空的自由的力量。 我知道,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离开和以往的理由。 那天独自走在街上走了很久,只是想温习一遍曾经熟悉的道路,兜里装着几个 一元的硬币,走路稍快,它们会发出叮叮咚咚快乐的撞击声音。 马路对面,一个年轻的男孩紧紧地拥着怀里的女孩亲吻,女孩脸上是一大片绚 烂的神情。 脑海里突然想起张楚一首歌曲里的零星歌词。这是个恋爱的季节,孤独的人是 可耻的。 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日子是想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但每一次都以各种理由制 止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指。不能忘却的,是曾有过的温存和涛没有言语离开的场面。 那些疯狂的痴缠的感情,像一把刀,坚硬的插在心里某个脆弱的地方。 我记得他说,他需要宁静,我带给他的大片的抑郁和无法名状的压力,使他无 法承受。离开和结束成他自我安慰的唯一一条途径。 那一刻心好象在一片片的碎裂开来,每一条缝隙都流淌着咸淡猩红的鲜血。眼 泪顺着脸颊一颗颗地落下,砸在手心时是一片的冰凉。 我知道有一天我还是得回到原来的路,因为孤独笼罩了整个生命,一直延续到 未知的来世。 半年前晴朗的夏日,他在马路对面向我招手。那天天空是一大片透明的玻璃蓝。 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从背后拿出一大把淡黄的百合。 他说走到花店的时候,忽然想买一束花给我。那是很普通的日子。但我一直记 得。 我知道我们是认真的爱过。也许我一生都不会遇见一个能替代他的人。他的沉 静,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他大大的温暖的手掌每他睡觉的时候微微翘起的睫毛。 深刻的情感也许注定颠沛流漓。分离是唯一最终的结局。 我仍旧徘徊在情感的途中,身边转着不同脸孔的人,他们也许和我一样,有着 疼痛的过往和不为人知的心事。曾经试图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感知一下到底 哪个怀抱最温暖,哪个肩膀更坚实。 因为疲倦,不停地漂泊使我渐渐丧失了继续前行的勇气。究竟还会不会出现一 双温暖的大手一起紧握着等待。 我从一个怀抱流浪到另一个怀抱。渐渐没有了感知和希望。因为我终于知道, 流浪始终是流浪,哪里都不是我的家。 有时候想麻钝而顺从的接受一场宿命的安排,接受一个平淡的男人,过一种平 淡的生活,再没有起伏的情绪。但似乎和一个并不爱的人生活,会比自己一个人时 更加孤独。 或者和一个有钱的男人是生活在一起,他可以使我的生活更安逸,不再清苦, 不在吃面包和喝白开水,不再为一件盼望依已久的东西攒上几个月的生活费。可是, 一个有钱的男人我会看上他的钱,他会看上我什么呢? 是随着岁月也一样会老去的容颜,还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或者是肉体背后并 不完整的灵魂。 已经丧失了快乐的能力,唯一不想也丧失的是孤独的自由。 可是我无法放弃理想中潜在的追求。灵魂深处沉淀的过往和寂寞,总需要一个 人来懂。 因为我知道,岁月无情,我会很快老去,而我不想在鹤发鸡皮的那天,仍没有 一个相知的人,往事会一点点的生锈。 深夜里,我会独自抚摩自己的头发很久。 我的柔软的头发正在一点点的长起来,曾经为一个已经离开的人专心的留着。 但我知道,当它们终于可以攀上我的腰枝,那个深切爱着的人却没有把它们盘 起来。 记得涛说,如果我有许多钱,会娶你,照顾你,给你幸福。 那时我们并肩在湖边走了很远的路。可我知道,我会一点点丧失希望,等不到 那一天的到来,我们面对的,是不断的离别和消散。 世事人非,究竟怎样的承诺才是坚持不变的呢。 那一天的夜里,我背对着他哭泣,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空白。 后来,他离开。像所有爱情的结局一样,终究会有一个人最先选择离开。 我想我们终于可以不必再继续拉扯着纠缠了,可是这样心里就会没有疼痛了吗? 没有理由的结束,没有言语的离开。一切都是模糊的。曾经彼此带给对方的眼 泪和疼痛,如影随形。 临近年末,最后一次审问自己:我可以爱你多久!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