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当我来到城堡的时候,城堡里面静悄悄的。家家关门闭户,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疑惑着,象汉斯家走去。怎么我才一天没来,城堡里的人就都不见了。 平时热闹的充满叫卖声的集市也变得冷冷清清的。 这时我看到汉斯家的门也禁闭着,我于是绕到他们家的窗户,稍稍飘起来一点 往里面看,并小声叫:汉斯?汉斯?出来玩啊。我是罗德巴尔。这时我感觉我的身 体开始十分的不舒服,浑身开始抖了起来。怎么回事?我重重的仰面跌坐落到地上。 偏巧抬头看到了汉斯家窗户上挂着的大蒜和十字架。那是专门驱逐我们魔鬼用 的。这点东西对我的父母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然而我还小,所以我的身体抵抗不 了。 我终于明白了家家闭户的原因,他们害怕我,罗德巴尔。他们想驱逐我。他们 挂了大蒜和十字架来把我挡在门外。我的朋友,他们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他们都不 想再和我玩了。我做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不是因为大蒜和十字架,而是因为伤心 的不知道怎么办好。看来母亲的话是对的。我是魔鬼罗德巴尔,在人们心中,我生 来就是魔鬼,无论我做什么或说什么,人类不肯和我做朋友。这和你的选择无关。 我坐了一会,然后张开翅膀,扑棱了两下。现在我再也不用隐藏他们了,我飞 离了这个城堡。 然而我并没有象父亲叮嘱的那样立刻飞回家去。我的脑子乱极了,有点想不通 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我觉得我需要一个人静一下。于是我飞到湖边,找了个大石 头坐下,一边看着水里的鱼游来游去,一边思索今天发生这件事。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思考我的身份问题。也是我第一次开始思索自己是谁。如过 我不是被我的魔鬼父母生出来而是被一对普通的人类夫妇生出来,那我不也就是个 人了吗?那我不就也和汉斯他们一样了吗?但我被谁生出来,我不还是我吗?我就 会有什么不同吗?--------- 这些问题搅得我脑袋十分的疼,然而我还是没有想出 答案。我决定回去问我的父亲。他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展开翅膀准备上路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扑通”的一声。“救命, 救命。”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我立刻飞了起来,向那喊救命的声音飞去。由于刚才离大蒜和十字架太近了, 我的翅膀十分的无力。好几次摇摇欲坠的差点掉到湖里。但我还是坚持到了出事的 地方。一个孩子正在上下浮沉的挣扎着,他看上去快不行了,我飞到低处,伸手去 抓他伸出的胳膊。 然而我没想到濒临危险的人。力气总是很大,他死命的抓住我,反倒一使劲 “扑通”一声把我拉到了水里。 我立刻喝了两口水。但是我立刻清醒过来,如果父亲遇到这种情况,他会直接 变成一只鱼。但我不能。我能做的事情就是拼命的煽动我的翅膀。那个孩子现在又 使劲抓着我的翅膀。松手,我喊,不然咱俩都得死。他不听,还拼命抓着。 我急了,一拳揍到他的后脑勺,他立刻昏了过去,手松开了。我使出吃奶的力 气振翅从湖水里飞了出来。抱着他。晃晃悠悠的飞到了岸上。 也许是我的力气太大了,再加上打的地方不太对。(我也没经验,其实打他肚 子就可以了)这个孩子一直昏迷着。我探探他的鼻孔,还好,还有气。这时我才发 现,这个孩子是小汉斯。这下我高兴了。他一定是偷跑出来玩才掉到水里的,这下 他可以给我做证我并没有人们想的那么坏了。 “汉斯,小汉斯,你快醒醒”我使劲推他,那手轻轻的打他的脸。他慢慢的醒 转过来。 啊--- ,也许是看到我瞪着一双大黄眼睛看着他,他吓得哇哇大叫起来,救命, 救命。 “别叫,别叫,是我,是我。罗德巴尔啊。”他一听,叫得更厉害了。我不得 不伸手把他的嘴给堵住,他拼命挣扎着。于是我说,“你再叫。我把你变成癞蛤蟆。” 这是我能做到的最狠的事情。果然,他立刻安静了下来。我说,“你不叫,好 好听我说话我就放了你”他点点头。我松开了手。 现在他平静了下来。不象开始那样紧张了。也想起来刚才是我救了他。“罗德 巴尔。”他说“你怎么还来这里,你快走吧。大人们已经知道你是一个魔鬼了。” 我耸耸肩,“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可你是一个魔 鬼啊,你已经把城堡里的人都吓坏了。大人们已经派人去请法师来驱鬼了,在法师 没来之前,你快逃吧。”我撇撇嘴,“他们能把我怎么样。那些愚蠢的法师,我父 亲说他们的法术根本是吓唬人的而已。”“可是----”小汉斯还要劝我。这时远处 传来嘈杂的声音,那声音渐渐的向这边靠近过来。 “是城堡里的人来了,你快走。”小汉斯推我。 “我不走。”我固执的摇摇头“我没做错任事,为什么要逃。我要逃了,他们 还以为我怕。”其实即使我想走,现在也是很困难了,因为我的翅膀都湿了,而且 经历了刚才的一连串事情,我的体力也虚弱到了极点。而且我想,不管怎样,我救 了人的孩子,他们是会明白我对他们没有恶意的。 嘈杂声听不见了。我抬起头,发现身边已经包围了很多比我高大的人。他们都 不吱声,静悄悄的把我包围在了林子中央。树林子突然变得十分安静起来。只听到 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吹过。他们的眼睛里放出来的光芒让我有点害怕。但我想起母亲 说过的话:罗德巴尔,你要记住,无论碰到多强大的敌人,第一件事情,把你的恐 惧藏起来。露出你的角和牙。 我想他们也是怕我的吧,因为他们也没动,我就这样的和这群人对峙了好一会, 我在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我没有露出我的角和牙,因为我始终还是认为我救了他们的孩子,我们不 应该是敌人,我是他们的朋友。一个女人在人群中向我喊:你这个魔鬼,放开我的 儿子。说完她就要向我扑来。 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子拉住了她,那是大汉斯,那么这一定是汉斯兄弟的母亲 了。 我连忙放开我一直握住的小汉斯的手。小汉斯就向他的兄弟和母亲走过去了, 并且说:“妈妈,妈妈,你误会了。罗德巴尔他救了我。他是我们的朋友。”“别 胡说,魔鬼就是魔鬼,”一个男人厉声说到“难道你要替他申辩吗?你要一个魔鬼 做朋友?”“天哪,”汉斯的妈妈双手捂住头“他不仅劫持了我的儿子。还用法术 蒙蔽了他的心。我的天,孩子,我的孩子。”她上上下下的摸着小汉斯,好象我真 把她的儿子怎么样了似的。 “你们真的误会了。他没劫持我,他救了我。”汉斯还试图替我解释。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到了小汉斯的脸上。那是他的哥哥大汉斯“你还 不醒醒。还胡说?”小汉斯被这一巴掌打了个趔趄。吓得不敢吱声了。 我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些事情。面对落在我身上的人们的目光,心里开始越 来越凉了。看来我一切都想错了,人类真是愚蠢透顶。这样的东西也不陪和我罗德 巴尔做朋友。我大笑一声,张开了我的翅膀。振翅欲飞。离开这个地方吧。 回家去,回到属于我魔鬼罗德巴尔的地方去。 “不好。他要害人了”有人在人群中喊。石头,棍棒一起向我飞了过来。这下, 我可真的暴怒了,我这样的一次又一次原谅他们的无知,可他们还是步步紧逼。我 可真要不客气了。我必须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于是我的手指指向了刚才说话的那 个男人。口里开始念起咒语。然而我太疲劳了,我的魔法只够把那个男人掀翻在地。 人群四下散开,有的人边叫边喊,快跑,魔鬼来了。然而那个男人并没有被我 变成癞蛤蟆,他到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了起来,而我却因为用力过度跌坐在地上。 我又惊有怕,惊的是我的法术竟然失灵,怕的是那群人看到这个场景纷纷的跑了回 来,他们拿着石头棒子,眼里喷着火象我慢慢的靠过来。 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我不知所措的爬起来,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突然, 一个人喊,闪开,闪开。我连忙回头看,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一种热滚滚的 液体泼到了我的身上,啊----,我被烫得大叫。然后我闻到那是烧开的猪油,我明 白我完了,我再也逃不了了。我又到在了地上,虽然我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但我的 翅膀被烧开的猪油腻住以后,再也飞不起来了。我听到人们大叫。抓住它了,抓住 它了。打死它,打死它。 我的耳朵轰鸣,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我终于失去了知觉。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