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她的眼睛紧紧闭着,我守在她的床边。这是多么美丽的一个身体啊。我的手轻 轻的碰触她的嘴唇,她的头发。她的手。她的头发闪闪发亮,比这个城堡里任何一 颗钻石还要耀眼。她的嘴唇已经开始泛起血色,好像就要成熟的樱桃是那么的诱人。 她的肌肤开是变得温暖起来。混和着淡淡的芬芳通过我的手指尖渗到我的心扉,使 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不安的狂喜不已。 “你不打算变得好看点吗?”夏洛特抱着手,靠着门框说。“想过她见你的反 映?”“别再罗嗦了。”我的眼睛依旧盯着我面前这张安静熟睡中的脸,一刻也不 想离开。“我什么都不会变。”夏洛特叹口气拎着她的笤帚转身走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个了。我的新娘。我摸着她的脸。心脏仿佛脱疆的野马拼命 的跳动,仿佛要挣脱出它本来的位置。我不得不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以期让它平息 下来。我的脚步越来越快。几次想,干脆去把她唤醒。但每次伸出去的手都缩了回 来。我甚至害怕起来,如果她醒来,看到我的样子,这在人类中当然要算是丑陋甚 至恐怖的。她会是什么反映?我真的应该像夏洛特那样变成一个人吗? 真可笑,我罗德巴尔什么时候竟然想靠欺骗来获得她的爱了?---- 我来回踱 步的声音渐渐失去了控制,越来越大起。然后我听到在我不停响起的脚步声中,一 声轻轻的呻吟从床上传了过来。我猛的停下了脚步。 她要醒了。我的心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我一个箭步,像箭似的冲了出去。 一下子飞在空中腾起。靠在烟囱上大口的喘气。 夏洛特仰起头看了看看我。做了个变魔法的手势,然后又低头去扫她的地。 太可笑了。我,魔王罗得巴尔,竟然不敢让一个女人看到我。我从天窗往下望 去,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她翻了个身,手臂优雅的抬了起来,放在了前额。 我落在底上,推门进去,不理会夏洛特冲我摇头。她第一眼看到的人应该是我。 真实的我。魔鬼也还,人也好。只是我。 这一次我没有来会踱步,在她的床头坐下,看着她的脸,用手轻轻的抚摩着。 这抚摩让她的眼睛渐渐张开了。她迷茫的望着前方,仿佛是不能确定这是哪里 似的停了好一会,过一会,她的眼睛转向我。 我冲她微笑。 一个凄厉而刺耳的声音突然从她的体内发了出来,好像钻石划在玻璃上的声音, 响亮的直向我们头顶的天窗冲去。伴随着她一骨碌趴起来,抓起被子挡在身前,捂 住了脸。可尖叫声被被子捂住了却一点也没有低弱。没想到她这么柔弱的身躯竟然 能发住这么大这么高的声音。 别怕,我被这声音猛一惊得站起身来。别怕,别怕,我- 我,我--- 她把被子 稍稍的拉下来一点,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开始尖叫。 我在屋子里团团的走着。一边解释“我,我是罗得巴尔,我是一个魔鬼,不, 不,我不是魔鬼,我是----. ”你是--- ,我--- “我的身体由于激动陡的涨大了 四五倍,我的眼睛也随之变得又大又圆黄灿灿的。我的红头发乱糟糟的开始直立起 来。 我语无伦次的试图解释,可是我却发现什么都解释不了,我知道如果她此时揭 下被子,看到的将是一个比她第一眼看到更令她害怕的魔鬼。 “你,你先好好睡觉,我明天再来看你。”最后我只得丢下一句话,匆匆忙忙 的走出门去。 月光照泻在庭院里,夏洛特拄着笤帚站在一堆落叶之间看着我。她的耳垂已经 伸长了,翻起来正堵在耳眼上。看到我出来,就放了下来说,“她竟然能发出那种 声音。”我摇摇头,原来女人竟然这么难对付。比杀死夏得里尔王的十几万军队还 难。 她这样一见到我就尖叫一直持续了二十几天。后来我竟然十分的习惯起来。 她开始尖叫时还总是蒙着被子,露出下面白嫩的很好看的两只脚。我也学着夏 洛特的样子用耳垂堵住双耳,静静的站立在她的屋子里,看着她露出来的两只脚, 有时蹬着有时并在一起,总让我有想摸一下的感觉。 在她叫累的时候,我就耐心的跟她解释我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我一见到你就 爱上了你。我日夜都梦见你。”你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上天是为我而创造的你---- “ 但是她似乎这些话都听不懂。回答我的除了沉默就是用尖叫来和我打招呼。 “为什么跟她说那么多?”夏骆特十分不同意我的做法“把她弄来是做你的新 娘,还是尖叫?”但她不明白我,我是那么渴望看到奥杰塔温柔的看我一眼,冲我 微笑,轻轻的把手指插进我的红发中,抚摩我的脸庞。占有奥杰塔十分容易,但我 是魔鬼,不是野兽。我要她的身体,更要她的灵魂。她的美丽的身体下面,一定有 一颗灵魂是为我创造的。我总会让她明白,嫁给我罗得巴尔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现在在夜里我根本就忘记了有睡眠这件事了,很多次我悄悄潜入她的房间,驱 动魔法将她催眠,然后除下她的衣服,让她好象当初我第一次看到她一样。她睡在 那里是那么美,那么纯洁。以至于我甚至无法用我的手指轻易的触摸她一下。 没有她的许可,我不允许自己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我把她的屋子布满鲜花,给她带来世界最美丽的珠宝,弄来各种好玩的东西来 给逗她开心。她喜欢游泳,我把天鹅湖里的鱼召集来陪着她。唤来海里的海豚载着 她在湖里嬉戏。她喜欢在夏夜里散步,我为她造了巨大的花园,种上她喜欢的玫瑰, 迷迭香。紫菀草。每次从她踏入花园的第一步起,所有的花就会在同一时间绽放。 虽然我一向爱静,可我还是容忍了那些吵吵闹闹的小精灵们在她的窗户下弹唱。 “这首歌是为你写的。”我坐在窗边对她说。“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她远远的站在一个桌子后面,眼睛始终望着别处,现在她已经不在尖叫,但是从来 不肯和我说一句话,每次我走近她的时候,她的脸上都会显现出惊慌恐惧的神色。 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我走到她面前,把手里拿的鲜花递给她“你肯嫁给我吗?”我得到的回答是沉 默。 “你看,我给了你一切你想要的。你还要什么?”我绕过桌子想接近她,她像 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蹦开了。 “我,我想回家。”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但眼睛还是不敢看我。 我把花顺手从窗户扔了下去,花束在下落的过程中变成了石头砸在一个精灵的 头上,下面传来他的一声叫喊。 “开,”说,“让我们安静一会。”我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示意她也坐下, 我想我必须告诉她一些事情。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我开了个头,觉得这些话已经是说过很多边的 废话了。于是我重新开头。 “你知道我到夏得里尔向你求婚吗?”我想我还是不要拐弯抹角的好。“你的 父亲答应了。”她摇摇头,看来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个老头什么都没告诉过她。 “然而当我去迎娶你的那一天,你的父亲,夏得里尔国王,他却纠集了十几万 大军来迎接我。”我继续道。 她的眼睛十分的迷茫的看着我,好像明白我说的话,过了一会,她好似醒悟过 来,她的嘴微微的张开,眼睛里露出一种绝望的神色。 “的父亲--- 他--,你”她的手捂住了嘴,尽量不哭出声来。 我点点头,现在我的心里开始觉得有点难过了。为了我的小奥杰塔,她本来可 以不失去父亲的,但愿她能理解这一切。 “他会进你们人类所说的那个天堂,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会让你永生的。相信 我。”我看着她的眼泪泉涌出来,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然,如果你愿 意,我可以把他的头找回来好好埋葬他----”显然这是个错误的选择,最后这句话 尤其是错上加错。因为我看到她猛的跳起来,发出了一声我所听到的最凄惨的尖叫, 她喊道:“你这个魔鬼。”然后就扑了过来。在她的手快要伸到我面前的时候,突 然双眼一闭。身子一下倒在了我怀里。 她昏过去了。 -------- 黄金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