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部 分 第九节 不要再让她母亲带着恐惧 “伯母——”百里奚为难地说。 “我要见他一面!”野露母亲在虚弱中带着渴求。 “伯母——”百里奚的表情依然是为难的,他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看了野露一眼。 “孩子,告诉伯母,他能来吗?”野露母亲又问。 “我……他……!”百里奚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了。 “我要见他!”野露母亲又问。 “我妈妈要见的他是谁?你为什么那么犹豫?”野露忍不住问。 百里奚沉默着,没有回答野露的话。 “野露你要有心理准备!”百里奚过了好长时间才沉重地对野露说。 野露坚定地点点头。 那个影子又出现在野露的面前,然而这次是在母亲的病房里。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 野露用惊恐的眼睛看着他走进病房,然后走到母亲的床沿。 百里奚下意识地抓住野露的手,握紧。 “我对不起你!”他对着野露母亲说。 “我找了你,可是没有你的任何一点消息!”他又说。 “王闽你终于来了!”野露母亲虚弱地说。 “这几年我一直在找你!”他声音有点颤抖。 百里奚把野露的手再握紧了一下。 野露母亲痛苦地闭上眼睛:“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嗯!”他点点头。 “我们有一个女儿,那个晚上留下的!”野露母亲说。 “啊!”他不禁失声大叫起来。 “报应呀!”他几乎要哭出来了。 百里奚看到情势不对,他立即把狂魔拉到病房外面,声色俱厉地说:“我不管 你以前对他们母女都做了一些什么,但是现在我警告你,你不要再让她母亲带着恐 惧离开这个世界,你让她平静地离开吧!”百里奚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虚弱得只 有自己才听得见。 狂魔又回到病房里。野露母亲已经相当虚弱了,她用尽全力撑开自己的眼皮, 看着他继续说:“我一个人到北京,带着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是不是……?”狂魔恐惧地问她。 百里奚见情势不对,他把野露拉到门外:“让他们单独谈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野露惊恐地对百里奚叫起来。 百里奚只能用他宽厚的手掌拍了拍野露的肩膀。 野露母亲继续说:“我把我们的孩子送人了,然后我和另外一个男人生了野露, 可是他嫌我不纯洁,抛下我们母女。”她的声音充满了艰辛的辛酸。 “是我对不起你!”狂魔痛苦地说。 “那我们的孩子现在在哪里?”狂魔又问。 她无奈地摇摇头,她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说:“上面印着我和孩子的 名字,孩子也有一条一样的项链。” 说完她永远闭上了眼睛。 母亲走了,在她见到王闽的第二天早晨就永远闭上眼睛。母亲走的时候,野露 和百里奚都站在病房外面,因此他们俩都没有听到她母亲最后那一席至关重要的话。 Ramy和百里奚,还有王闽和野露一起操办后事。 “晚上我有话要对你说!”当一切后事都办妥后百里奚对野露说,“晚上我去 你家!” 家已经变得很空寂了,这个家给她留下了太多深刻的记忆。 野露看着家里的一切,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时候门铃响了。百里奚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 他坐在沙发上,对野露说:“请原谅这之前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百里奚说。 野露坐到他身边,她知道百里奚有很多话要告诉她。百里奚从袋子里取出一大 叠已经发黄的信件递给野露。“这是你母亲生前交代给我,她让我等她离开后再交 给你。”百里奚说。 野露接过信件。 “这些都是你母亲和他之间的通信!”百里奚说。 “在你母亲年轻的那个年代没有电脑、没有手机、也没有QQ和MSN ,他们就是 靠这个沟通。”百里奚又说。 “你母亲告诉我,他是你母亲念大学时候认识的笔友,你知道那时候流行交笔 友!”百里奚说。 “我母亲念过大学?”野露惊讶地问。 “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野露又说。 百里奚点点头说:“你母亲确实念过大学,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野露不解地问。 “你听我慢慢说。”百里奚说。 “你母亲告诉我,她念大学那时,因为宿舍里没有电视,他们整个宿舍只有一 个收音机,她每天晚上都要收听一个叫‘真情告白’的电台节目,这个节目每到尾 声的最后十分钟都要播报一些想交笔友的听友信息,她当时也给电台写信了,告诉 电台自己希望结交一些思想比较深邃的笔友,并且把自己的联系地址也告诉了电台, 电台把她的信息播报出去后,她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来信。有些信件因为话不投机, 所以她就没有回信,可是有一封信件却令她很激动,一个自称王闽的人和自己一样 喜欢文学、旅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