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秋日的午后,为什么世界显得这样的静寂,耸立的高楼都显得几分的慵懒, 无力的站在城市的中间。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我,独自静静地抽着香烟,看一 缕缕烟雾,在淡蓝色的窗户玻璃映衬下,由白色慢慢变成蓝色,然后袅袅的消失在 我眼前的空间里,它们会飘向何方?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就是感触烟雾的气息, 虽然看不到它们的身躯,但是那浓重的烟草气息还长时间的回荡在我的周围,让我 在意识里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秋日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儿热烈,走进窗口看看楼下一顶顶撑起的花伞,如同 飘零的花朵在随着风儿的力量飘动,就是这些爱美的女孩子们,用她们执着的爱美 的自信和耐力装扮着这座原本空虚的城市,城市美丽了,同时也失去了原始的本色, 这就是如花般美丽的这个城市?这就是我苦苦眷恋的这座城市?瞬间,我感觉到那 朵朵花伞,带来了美丽,也遮住了阳光的灿烂。 家庭对我来说是我生活中唯一的一个避风的港湾,也许这样的说法对于一个男 孩子来说,有点矫情的夸张,但是我的生活就是如此,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对我的 诱惑就是新奇和观望,优越的家庭生活让我在安逸中也渐渐变得不安分,官级和年 龄同步增长的父亲对我没有一点温柔的感觉,就是冰冷让我和他之间拉开了距离。 母亲是位教授,但是喋喋不休对我的关心,就象蚕丝围裹着我,让我感觉窒息。其 实我知道有一种反抗的力量在我的体内成长,是在逐渐地长大吗?我还是没有感觉 到这种反抗生长的力量,但是我感觉到了它的生命力,就象即将分娩的孩子在母体 里不安分的躁动,我的思想里也是这样的躁动,只是等待羊水破开的那一刻,其实 我真的也很矛盾,我不知道我的反抗一旦降临,那会是什么模样。不去想了,毕竟 现在这个家庭还是我真正的避风的港湾,一个培养我正统、给予我帮助、让我无法 离开的港湾。 烟蒂的余热烫通了我修长的手指,看看指尖的那点焦黄的颜色,想起对面搞3D 设计的那个女孩子对我手指的评价。她说,看我的手指象个女孩子的手指,修长、 白皙。说着话的时候,她用微笑的眼睛看着我的脸,我怀疑她是如何用她那双微笑 的眼睛看我的手指的,究竟看了多长的时间才作出那样的总结。 女孩子?我怎么想到了女孩子?26岁年龄的我,从未因为想到家庭而自然而然 的想到女孩子。重新点燃一颗香烟,我依在窗口,继续看着脚下不断缠绕着公路的 车流。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浪漫幻想的年代。说是年代,其实真正的时间距 离现在并不遥远,但是在我的思绪中那年的秋天竟是如此的遥远,雪儿,我在无意 识中念起了这个名字,那是大二的秋天,飘舞的红枫叶给我带来了爱情的讯息。与 雪儿相识是在一场秋雨后的校园草坪中,秋雨后的空气清新的让我激动,稍稍有些 枯萎的青草又渐渐抚平了我内心的激动,于是一个浪漫的故事在这里开始了。 我无意翻检过去的往事,校园的爱情就象校园的流行歌曲,突然的到来又突然 的隐匿,偶尔听起那久违的音乐,还是让我的内心有些隐隐的触痛,但那音乐还是 带给我校园和初恋的气息,有玫瑰的花香,还有甜蜜的气息。喜欢雪儿甜甜的声音 叫我的名字——梁克。喜欢雪儿高兴时如孩子般的跳跃,喜欢雪儿看书时的沉静, 更是喜欢嗅到雪儿披散在我的肩头的秀发里散发的花香气息。是呀,每想到此,我 就仿佛感觉到了雪儿的气息,那样温热,还有些潮湿的哈气。我不敢再去想像我记 忆中的雪儿,为什么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在我的生活圈子里曾经出现了雪儿, 在我的生活圈子里曾经走出了雪儿,仅仅隔了几年,当我再去寻找梦中一直萦绕着 的雪儿的时候,原来小小的世界,在我的面前突然变的无边无际,尽管我从同学小 雨的口中得知雪儿就在这座城市中,尽管我在行车的路途中时时留意身边走过的女 孩们,尽管我期待着我希望的奇迹出现,尽管我在祈祷着我和雪儿的邂逅,但是这 时的世界变得好大好大,我最终还是没有寻找着雪儿的身影,慢慢的我从渴望颓废 到了思念,至少现在绝望还没有占据我的情感,我知道我对雪儿的思念还没有变淡。 百无聊赖的我探头向窗外再次看去,窗外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一个女孩穿 着红色的风衣在秋风里慢慢地走着,肩上背着一个乳白色的小背包,长长的头发随 着她的步伐而跳动,当她走在我的楼下,突然仰起头对着天空做了个鬼脸,小巧的 鼻翼,清秀的脸庞在秋日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泛出一点天使般的光晕,随即一个宛尔 的微笑,向着天上浮动的白云散发着灿烂,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容,她在向着我 笑?还是自己在为自己开心的心事快乐而忘情,瞬间的鬼脸做的那么可爱,突然我 感觉那微笑和鬼脸就是对着我所做的,看着那女孩渐渐变小的身影,我自嘲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