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下楼道,我趁着还没有关闭的手机的光线,看到时间已是第二日的凌晨,林 青的手还在我的手心里纂着,微微的感觉有些凉。 秋夜的梧桐树在风儿的吹拂下发出刷刷的响声,小雨现在应该进入梦乡了, “已经不小了,还像个孩子,没有自制力。”想起小雨刚才的醉态,我小声嘀咕着。 “其实她心里也挺寂寞的,别看她天天乐呵呵的,其实她心里的苦楚你也难明 白。”林青自然的接过话题,很是深沉地说。看着路灯下林青的脸庞,我隐约地读 出了一些怅惘,此时林青下意识的让她的手从我的手心滑落出来,月光下清晰的脸 上略现出羞涩的红晕,我顺势将我的手插进裤兜。 这个月夜下的我和林青已经没有了初识时的陌生,街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偶尔 过去的也是骑着自行车匆匆从我们身边滑过,微风吹拂着我们的身体,就这样我静 静地随着林青走在寂静地街道上,空旷的夜空只有我们脚步敲击地面的声音,那样 的清脆响亮。 我知道身边的林青还是在向我展示着她坚硬的盔甲,在小雨房间里的笑容才是 她真实的一面,我知道这样的女孩子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但是青春的色彩是冷 酷的盔甲无法包裹的,毕竟她很年轻。那是为什么呢?是对我的陌生?是曾经受到 伤害?还是……我暗暗地揣测着。我的猜测在我的思维里一次次得到证实又一次次 得到否定,因为林青的眼睛是那样的清醇,有着这样目光的女孩应该是单纯美丽的, 可我还从林青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无靠的忧伤。这样的城市,这样的秋夜,一个异 乡的女孩走在异乡的城市,心里该是怎样的滋味?一丝怜悯的感觉从我的心底升起, 我的眼光又漂移到了林青的身上。谁知此刻林青也调皮的歪着脑袋看着我,我们的 目光在秋风里相遇,随即又轻快地分开。 林青和我保持着距离走的很慢,仿佛在想着什么,眼睛看着地面,几次险些撞 着人行道上的梧桐树,每次都是被我拽了过来,后来她索性不再和我拉开距离,我 们靠的很近,慢慢地走着。我和林青走在一起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我觉得身边的 林青身上对我有种很强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又忽远忽近,是她的气质,是生活的 巧合,还是我心里的好奇让我对这样一个女孩有如此的憧憬和向往,我感到我的心 里有种很强的延伸感,是延伸什么?我和林青的距离?我和林青的交谈?我和林青 在一起的时间?我想都有,我也是沉默地想着,我不知该如何去做。 快到我们蓝星公司的那个路口林青停了下来。 “我快到了,梁克,你回去吧,谢谢你陪我走了这么远的路”林青从刚才的沉 默中醒来,对我露出了今晚第二次灿烂的微笑。林青笑起来很特别,眼睛弯弯地, 嘴角翘翘地,很娃娃气的笑容出现在一张略显疲惫地脸上,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爱怜。 “你家住在这里?” “算是我的家吧,我一人租的房子,我和小雨一样飘在你们这座城市里。”说 完林青很随意的甩了一下她的长发,向伸出了手。 我们的手又一次的握在了一起,刚才下楼时和林青牵手的那份激动又刺激着我 的心脏,我明显的感到我的心跳在加快。两支相握的手摇了两下,此刻鼓楼的钟声 敲响了三下,已是下夜三点了, “我该回去了,有时间来我这里坐坐。”林青羞涩的眼睛看着我。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依然用那种很程式化的交际方式说:“好的!” 转瞬地沉默后林青退后几步,又向我摇摇手:“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告 诉我你为什么在名片上写下今天,不,昨天的日期,行吗?” 我微笑着朝远去的林青挥挥手,路灯下,她的背影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