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晨曦从窗口钻进我的房间,今天醒来看见的第一缕阳光竟是那样的煦暖,金黄 的色彩映衬着窗外那棵梧桐树上黄绿斑驳的树叶,越发显得耀眼。我睡眼惺忪的躺 在柔软的床垫上,用手背蹭蹭下巴上刺手的胡须,我一跃而起,跑进浴室对着镜子 拿起了剃须刀,细密的胡须在锋利的刀锋下荡然无存,看看光洁的下巴,我微微一 笑,旋风似的跑进卧室,衬衣、领带,还有西服,一番装备过后,看着衣镜中略显 文弱的我,举起右臂摆出健美姿态。 办公室的3D女孩曾经说过,喜欢看我穿西服的样子,感觉很帅气,其实我钟情 的还是休闲服饰,尽管是男人,我对服饰的选择还是比较讲究的,从骨子里我厌恶 那种穿衣邋遢的男人,连自己的形象都无法保持,还有什么能力对待工作?这不仅 是我,也是父亲的论调,爸爸的衣服很朴素,但是很整洁,这更是妈妈的功劳,那 次和他们说话,他们开玩笑似的一再告诫我,将来找媳妇,一定要找个整洁素净的 女孩。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简单就是美,我深深信奉这条美学原理。 办公室里嘁嘁喳喳,走在门口我就知道今天蓝星在公司,推门进去果不其然, 蓝星正顶着满头的黄发,向3D女孩和克明吹嘘自己身上那件米色的风衣和昨天参加 同学聚会时她出色的表演。见我进来,蓝星用眼角扫了我一下,我看看挂钟,我没 有迟到。3D女孩冲我张着小嘴:“哇塞!梁克你好帅呀!”这丫头多是看港台剧多 了,张口就是很时髦的语气词,迫于同事关系,我一直在忍受着她激情的刺激。蓝 星也正眼的看看我,我冲他们一笑,坐进了我的办公椅。蓝星和3D女孩还在继续的 说着,克明悄悄地趴到我的耳边:“你去捧捧她,没看见就是等你来的。”说着他 朝蓝星努努嘴。我知道克明的意思,但是我只当没听见,拿起手边的广告文案,我 细细地看着。 其实从我来到,蓝星和他们的话就少了,也没了先前吹嘘的劲头,倒是有些扭 捏的淑女姿态,我暗暗发笑:难道气质也是装出来的?见我埋头文案,蓝星重重地 踩着她的高跟皮鞋在我的办公桌前走了两圈,我没有抬头。我感觉她的喘气逐渐变 粗,最后那敲打地面的脚步声很有力的逐渐离开的我的办公桌,咣的一声,办公室 的门如扇叶般地呼扇着。办公室里一片静寂,我知道还有四只眼睛在看着我低着的 头。 “叮……”我桌上的电话铃响起。话筒里传来小雨豆点般的话语:“梁克,我 昨天是什么惨样?幸亏你和青青了,对了,你昨天把青青送回家了吧,护花有功今 天我请你们,记着打开手机,等我电话呀!拜拜!”豆子倒完了,电话也挂了,没 容我说一句话。这丫头就是疯疯癫癫,难怪昨天喝醉,都快成女侠了。小雨的电话 缓解了我对蓝星的腻烦,我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向下看去,希望能在这样的早晨 看到林青的身影。 “走了吗?”克明和3D女孩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我突然醒悟,原来他们以为 我是在张望蓝星,我狠狠地瞪了克明一眼,极不情愿的将窗户关上,克明没趣的冲 我笑笑,坐在了电脑前,电脑里的3D游戏和办公室里的3D女孩都是克明的钟爱。 我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打发时间,脑子里确实想不出我该干些什么,渐渐地我 的眼前幻化出昨晚和林青下楼的情景。两个发着蓝、绿光线的手机随着我和林青的 移动在飘荡,我牵着的林青象一片枫叶那样轻柔,林青的手是那样的细软光滑,林 青的脚步是那样的轻柔灵动,当我的手指和她的手指交叉的瞬间,我明显的感到林 青的手在颤动,是我无心弄痛了她的手指?我猜测着,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之后嘎然而止。我赶忙拿出电话,此时我真的希望有什么事情让我做的筋疲力尽, 是我的脑海里暂时没有林青的身影。 是方圆房地产公司的电话,我有些懊恼又有些激动,是韩逸?还是林青?随即 我拿起电话按下了那串号码。 电话里是林青的声音,“您好,方圆房地产。”这是他们千篇一律的接待语。 “林青?我是梁克,是你找我吗?为什么手机响了一下又挂了?”我略显急切 的问。 “哦,是韩逸找你,请稍等。”电话里林青的声音显的很疲惫,但是那声调又 是出奇的平静和冷淡。我知道平静和冷淡是她在外的盔甲,我所担心的是她疲惫的 声音,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这个刚刚认识的女孩有这么强烈的牵挂感,哪怕是声音 的细微变化对我的触动就是如此的强烈。 “喂……梁克,我给你说,我们公司的广告文案你看是不是能……”是韩逸, 一个十足的婆婆妈妈的男人,也是一个天生让你怜悯的男人,见他的人都会为他那 脸深深的哀怨感叹造物主对他的不公,。我努力认真地听他的讲述,我把耳机贴着 我的耳朵很近,我在用耳朵探索着,希望能探索到电话那端韩逸旁边林青的讯息, 但是韩逸粗哑的声音震动着我的耳膜,我拉开了耳朵和听筒的距离。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终于完成了韩逸提出的文案修改意见,我站起来点燃一 支香烟,狠狠的抽了一口,将修改后的文案交给3D女孩打印。 一场秋雨一场寒,早晨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天色竟然暗的让人恐惧,乌云飘进 这座城市,秋雨也随着来到了这里。雨丝来的很细密,和这样的天色不成比例,打 开窗子,一股逼人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楼下刚刚还在躲避大雨的人们,看看这秋 雨如此的温柔,也就肆无忌惮的迎着秋风秋雨在街道上行走。 五点十五分,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小雨的号码。她说今晚的聚会风雨不变, 让我六点在方圆公司门口等林青和她一道去小雨的住所。 “她会去吗?”我不安的问。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拿出你迷女孩子的手段把青青迷倒,那你去哪里她不就 跟到哪里了?哈哈哈哈……”小雨还是这样顽皮,全没了昨晚安静的温柔,她那张 嘴每次都会把我的脸说红。 “在下雨呀小姐,她要是不去,我也就不去了,到时候我们给你打电话吧。” “哟哟,现在就是我们了?还妇唱夫随呀,”小雨开起玩笑全无顾忌。 “说什么呢……” 小雨听出了我的不快。 “好了好了,我已经和青青说好了,到时候你继续你的护花任务就行了,千万 别晚了,青青很守时的。”小雨害怕我再推托什么,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 我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穿起西服,顺手拿起一张报纸匆匆忙忙下楼去了。 秋雨淅淅沥沥,很温柔的下着,看样子今晚没有停息的意思,我展开报纸用手 撑在头顶,雨丝打的报纸啪啪作响。 十多分钟后我来到了方圆公司的门口,刚刚走到我就后悔起来,忘记拿了下午 改好的文案还可以找个理由进去避避雨,现在我只能在外面和这细小的雨珠进行亲 密接触了。 天色完全变灰了,路灯过早的亮了起来,微黄的光晕显得天空更加的灰暗阴沉。 我抬眼向街道的远处望去。 “你好。早来了?”很是羞涩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是林青。一袭黑裙把她 的身材约束的更加秀丽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发梢随着微风轻轻地飘动,一把透明 的雨伞将路灯的光晕笼罩在伞下她那张精巧的脸上,光线和色彩是那样的柔和协调。 “哦,刚到,下着雨,你去吗?” “去呀,不去小雨会生气的,别站在雨里了,来伞下,咱们走吧。”林青的话 语没有了电话里的冷漠,我从林青的手中接过雨伞,突然间我感到了一丝暖暖的浪 漫的感觉,这伞下,是否就是我和林青的世界,风雨飘摇,唯独这伞下是一块平静 的空间,这平静随着我和林青的移动而移动,能否伴着我们走过生命剩余的时间? 我暗暗祈祷着,希望这是一个真实的心愿,看着伞下身边的林青,我知道,这两天 的时间,我喜欢上了我身边的这个女孩。 很久以后,韩逸告诉我,那天他看到了我们,并且随在我们身后走了很远,有 泪水还有雨水弄湿了他的双眼,他说那晚的情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他说,那情景 里我和林青的身影让他感觉到的就是嫉妒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