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界 这是一个漆黑暴雨的夜晚,我悄然地撩开厚厚的窗帘,阵阵的雷声间歇是一道 道狰狞的闪电,瓢泼的雨咆哮的风还有山崖下海水拍打岩石的凄惨回音,更让身处 的古堡有一种说不出的森严鬼魅。一个美妙的开始,我想。 大厅一阵喧哗,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羊永远是个吵闹的孩子,他抖动着披风大声 嚷嚷着:“为什么挑这种时间开会,浑身都湿透了。”倚在柱子边的美杜莎咯咯笑 着说:“那就用我的精灵之光帮你烤烤干吧。”她的指尖冒出绿色的火焰,瞬间将 羊团团围住。羊作了个夸张的表情从火堆中一越而出,“谋财害命啊,还是想赚等 级分想疯了?”“你?”美杜莎撇撇嘴,“恐怕还不够格。”羊跳起来道:“什么, 我还不够格让你赚等级分吗?哼,你以为你是谁···”八思巴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的话:“你们别闹了,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羊摸摸头问道:“对了,今天什么日 子啊,深更半夜开紧急会议?”他环顾四周惊讶道:“墨林、小雅、提香还有水泡, 除了欧西里亚‘尘界’的究极护法都在这了。” “欧西里亚不会来了。 ”EMI的声音传来。她缓缓走出,白色翅膀上闪烁金色 的光芒,代表着她在‘尘界’独一无二的身份。在大厅中四散站立的究极护法全部 躬身施礼,“领主。” “我们得到了情报, 然后在南希城堡的黑市发现了这个。”EMI亮出了一枚黑 白钻石相间的戒指。“死亡和复活戒指。”羊诧异道:“这是欧西里亚的身份标志, 他人呢?” “他被消灭了。”墨林的话使得几个还不知情的护法发出了惊呼。和网络的其 他世界一样,“尘界”对消灭功能的管理相当严格。在“尘界”中游戏者的网络身 份不慎死亡的话,游戏者可以重新登录,损失的仅是一些经验值。但是消灭不同, 由于进入“尘界”时对游戏者的脑波进行了鉴定,所以网络身份一旦是被消灭的, 网络会拒绝游戏者的重新登录,也就是说将永远无法再回到‘尘界’。消灭功能除 了究极护法可以使用外,一般人只有通过领主的授权才可使用,而对付的也只是那 些胡乱破坏的捣蛋分子。 “怎么会这样?”羊的想法都会清清楚楚的表现在他的脸上。墨林没有管他, 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EMI和我立刻开展了调查,根据记录,欧西里亚是在昨天下 午16时28分41秒出事的,无法知道凶手是谁。我们俩首先就对拥有消灭能力的在座 各位进行了查证,这个时段只有小雅不在网上,她不是凶手。”墨林冷冷地从一个 人的脸上扫视到另一个。“八思巴、羊、梅杜莎、提香、水泡,还有我,都有嫌疑。” 在墨林逼人的眼神下每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羊喃喃道:“我们怎么会这样做, 大家都是朋友。”墨林冷冷道:“是么?”羊猛跳起来叫道:“你什么意思?”墨 林闭上眼不再答理他。 “好了, 羊。”EMI柔声道:“欧西里亚在南希城堡外的黑沼泽遭到伏击的, 当时你们都不在这个地区。我很欣慰不是你们当中的某人干的,所以我们将要对付 的是一个恶毒的外来者,而不是身边的朋友。”她从容不迫地环视周围。作为“尘 界” 的创造者和领导者, EMI具有一流的能力才干, 甚至网络中曾传言她是整个 “尘界” 的精神领袖。我无法知晓EMI在现实中的情况,但她在网络中表现的近乎 完美,至少足以赢得我的尊重和敬佩。不过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无论网络或是现实。 “那么谁还能拥有消灭能力?”美杜莎问道。“一定是个黑流,利用了系统的 漏洞。”小雅说道。 EMI点点头说: “对手清理了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是个老手。而且他拥有了 欧西里亚的权限,会对‘尘界’造成更大的破坏,一定要尽可能早地找到他,我也 准备对‘尘界’ 进行一次系统修补。 ”她顿了顿,然后开始布置搜索行动:“对 ‘尘界’的黑流情况就由墨林去调查。小雅,你检查一下最近是否有居民等级不正 常的升迁。提香负责日常治安,还有取消这几天的护法资格选拔。不要走漏风声,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不想在‘尘界’造成什么混乱。” 看到墨林小雅一个接一个地出去, 羊急叫道:“那我呢,我负责什么?”EMI 道:“剩下的人留在这轮流值守,我们需要一支机动力量。”“不,我要和他们一 起去。 ”羊转身飞跑出去,“我去黑沼泽看看。”EMI忙道:“不行,你回来。” 可羊的身影已融入了黑夜暴雨中。 EMI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站起身来道:“我也去吧。”EMI注视着我,淡淡一笑 道:“那就辛苦你了。” 在南希城堡外的小路上我追到了羊。雨已经停了,天边开始渐渐发亮,我不紧 不慢地跟在羊身后。“是她们让你来的?”羊并不回头看我。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说。 “她们总是不放心我干这干那,把我当作一个孩子。”羊忿忿地说。 “难道你不是吗?”我反问他。 羊转过身的时候脸涨得血红,“是不是应该先向你证明一下我的能力?”他吼 道。“通过一场胜负来证明你不是个孩子?”我摇摇头,随手指向他身后,“看那 儿。”就在羊回头的一瞬间我立刻用冰冻术封住他的四肢。羊嘶声道:“你要干什 么?” “你天生聪明,羊,作为一个究极护法你的确也很强。但是你阅历太浅,经验 是在生活中积累的,决不是通过网络游戏中的战斗就能提升的数值。”我淡淡道, “这一次我们的对手不太友好,也许他很强,也许他很有手段,我想你的姐姐并不 希望你出事。” “什么, EMI告诉你了?不对…”羊惊讶道,随即领悟到自己的错误。“果然 没猜错。”我解开了羊的封咒,“不会怪我套你的话吧,我只是有点好奇。‘ 羊有些垂头丧气,我接二连三的阴谋对他打击太大,不过这也许对他有好处, “尘界”并不是一块净土,和现实一样这里也有奸诈有邪恶有黑暗的一面,更重要 的是网络并不是人类永久生存的地方,当回到现实中,你又将面对什么呢? “对手既然能够消灭欧西里亚, 也足够有实力消灭我,所以EMI派你来保护我 是吧。”羊低声道。我严肃地说:“没有人能够保护你,除了你自己。如果我落单 的话, 同样有可能被他干掉,那家伙对付的不仅是你,我或是EMI,甚至可能是整 个‘尘界’,而我只是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我伸出手去,“让我们俩的合作 有个愉快的开始吧。”羊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握住我的手说:“也许我们能成为 最佳拍档。”他冲我眨眨眼,神色间已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我笑了。 羊和我在黑沼泽的搜索一无所获,这并不出乎意料,对手不可能给我们留下什 么,更何况墨林已经在第一时间搜索过了,依照墨林的精明,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纰 漏的。 我在灌木丛边坐下来, 并招手让羊也来休息一会。“嗯,水泡,EMI和我的关 系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 羊说。“当然,我可不是个多嘴的家伙。”我回答道, “墨林也知道吧?” “还有美杜莎。”羊说,“当初姐姐创造‘尘界’的时候,我们三个是她的帮 手。”“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再过12天就满17了。” “这么说你11、2岁的时候就开始设计制作‘尘界’了?” 羊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其实那都是姐姐做的,我们只是帮帮忙,打个下手而 已。”我注意到他每次提起EMI的时候总是充满了钦佩。 “那么墨林又是怎样一个人呢?”我随口问道。 “在‘尘界’还没完成以前他常来我家,那时候大家很辛苦不过也挺快乐,现 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墨林喜欢我姐姐。后来‘尘界’完成了,一切就变成了网络上的 交往,说实话我不喜欢现在的墨林,不知为什么他好象变了很多。”羊说。 “那你是喜欢网络呢还是喜欢现实世界?” 羊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当然是网络,在现实中我什么都不是,而在‘尘界’ 我是独一无二的。”羊的话突然让我产生了一丝悲哀,在这个世界,不知道是我们 创造了网络,还是网络创造了我们。 “水泡,说说你自己吧。”羊凑近我说,“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登录到‘尘界’ 不到两年,已经成为一名究极护法,当初就连八思巴也用了近三年四个月的时间, 我猜你一定是个又厉害又疯狂的家伙。” “的确。”我低低说道,“我来‘尘界’是为了我的妻子。” “咦,真的?”羊好奇地说道,“你已经结婚了?” “是的。”我喃喃道,眼前浮现出小静那张清秀的脸庞。不知何时沼泽地飘浮 着一层薄雾,我忽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猛站起来。 “怎么了?”羊被我吓了一跳。“你看这雾。”我一把拉起他,片刻间那雾又 厚了很多,几米开外已看不清了。 “什么也没有啊?”羊揉揉眼睛道。“用你的天眼。”我说道。羊定定神,又 仔细地望去,“是谜雾术,有人对黑沼泽施了法。”羊叫道。 “敌暗我明,要保持镇定,我们先出去再说。”我小心地向外走去,羊紧紧跟 在我身后。 突然从沼泽中伸出一双手,猛抓住我的脚将我大力掷出。“当心,羊!”我在 半空中大叫。那家伙已从地下钻出和羊战成一团,一身忍者装束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没事吧。”羊的声音充满焦急。“保护好你自己。”我重重地摔在泥潭里。 我也不曾料到袭击从地底开始,忍者的指甲在我脚上划了一道口子,毒液已蔓 延到小腿。我吞服了数粒丹药,然后运功迫出毒液。“坚持八秒钟。”我的脑门沁 出豆大的汗珠,那边不断传来波动气流的撞击声,羊和忍者激战正酣。“要顶住啊, 羊。” 一股绿色的液体从我脚上飚射出来,我一跃而起直扑上去。显然对方低估了我 和羊的战力,他根本无暇抵挡两方的攻势,我一指点在了他的左肩。忍者怪叫一声 倒翻出去,瞬间在一团烟雾中没入沼泽。 我一把拉住想要追上去的羊,“穷寇莫追。”羊着急道:“就让他这样跑了?” “我已经伤了他,一定有办法找到他的。”我胸有成竹。 “尘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不安和混乱,任何好的或是坏的消息在网络世界的 流传速度快得可怕,一路上满是交头接耳心存疑惑的居民,我和羊尽量不惹人耳目 匆匆赶回城堡。 半路上神色紧张的八思巴和美杜莎迎面而来,看到我们俩时美杜莎发一声轻微 的惊呼。 “怎么了?”我问。“没什么。”八思巴不自然地笑笑,“EMI让大家马 上回去。”美杜莎一把拉过羊,然后疾步走在前面,而八思巴不紧不慢跟在我身后, 直觉告诉我可能发生了一些对我极为不利的事情。 进大厅的时候, 正走来走去的提香和小雅停下脚步注视着我们,我注意到EMI 的焦急神色一闪而过,只有墨林依然一脸苍白毫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 “嗨,你们都这么紧张干吗?我们可有好消息。”羊叫嚷着。“等会再说你的 好消息,羊。现在我想单独和水泡谈谈。”EMI轻轻说道。 这是一间秘室,EMI的背影淡雅气度。“5岁的时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网络世界, 我一下子被它迷住了,没日没夜的陷于其中,这就是我所有的童年生活。16岁那年, LOOK语言开发成功,我如鱼得水,灌注所有心血创造了虚拟世界‘尘界’,可以说 这是我生命的全部。当成为‘尘界’中年轻的领主时,我无比的激动,因为我可以 建立起自己的世界和制度,那是现实无法给我的。”我默默听着,她的声音清澈明 亮一如其人。“有人说我是天才,网络的精英,也有人说我只是个可怜虫,离开网 络将一无是处。你认为呢?”EMI转过头看着我。 “至少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我说。“哦,是的,梦想。”EMI的样子有些 疲倦。“有时我时常问自己,这就是你的梦想吗?网络和现实有时只有一步之遥, 我却分不清身处何方。” “你应该休息休息,也许是太累了吧。”我安慰她说。“我会的,但至少是在 结束了‘尘界’ 的这场阴谋后,我并不想让人毁了它。”EMI说道,“墨林在调查 黑流情况时遭到了袭击,当时他一个人在小泉河旁的磨坊内。刺客是个蒙面的忍者, 尽管他的偷袭得手,但是墨林还是全身而退。提香和我检查了墨林的伤势,他的左 肩中了一指,是‘雷裂安魂指’。” 我一下子明白了,“整个‘尘界’中只有究极护法水泡练成了‘雷裂安魂指’, 那个刺客就是我? ”EMI严肃地说:“目前无法断言,那个消灭了欧西里亚的黑流 或许也能办到,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但是墨林在调查中发现你长期一直在使用黑流 的分身术,而在欧西里亚出事的那天你的分身就在黑沼泽,这点我希望你给我一个 合理的解释。” 我长长出了口气,谜底也许很快就能揭晓了。“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 过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我的所做所为。 ”EMI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一 直以来我始终当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直视着墨林,后者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其余的人零零散散地站在四周。 “我是一个黑流。”我的话换来羊的一声惊呼。“我来‘尘界’整整11个月零9天, 我利用一切手段来提升自己的等级, 所以我并没有用两年而是6个月就成为了‘尘 界’的究极护法。我需要这个身份同时运用黑流的手段来调查我妻子的死因。”所 有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我。 “在进入‘尘界’之前,我是勒克莱尔公司的网络工程师,并参与LOOK语言的 开发,但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虚拟世界,我的妻子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网迷,‘尘界’ 的忠实拥护者。在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中,发现我的妻子已经,已经死了,是带着网 络头盔死去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医生说我妻子的脑部受到了极 强烈的刺激,由于她平时身体一直不好,因此导致心力衰竭,也就是说她在网络中 受到伤害而失去生命。” “真的会这样吗, EMI?”羊问道。“当游戏者在网络中突然遭受极大的伤害 或惊吓会影响到本人的脑部,严重的话会使脑部受损甚至变成白痴,以前曾有过这 样的先例。 ”EMI点头道:“如果是因此导致心力衰竭而死亡,理论上存在这种可 能。” 我冷冷道:“这已经不是理论上的可能了。之后我发誓要查明真相,我辞去了 工作进入‘尘界’秘密开展调查,我查明了我的妻子是被人攻击而死的。”“是谁 干的?”羊关切地问。“攻击我妻子的人是个高手,直到两个月前我才能确定他是 ‘尘界’ 的究极护法, 但我依然不知道他是谁。”我的话再次引起了一阵骚乱。 “但是我没有料到对方已经察觉到我的行动,开始对我防备起来。欧西里亚出事的 时候我的分身的确在黑沼泽,我的妻子也是在那里出事的,我经常去那里看看。我 的分身根本不可能消灭欧西里亚,不必向在座各位解释黑流的分身术吧,分身所具 有的能力仅仅是原体的十分之一,即使我的分身偷袭欧西里亚,仍然不是他的对手, 根本不要说消灭他了。可笑的是今天墨林又在小泉河旁的磨坊遭到了一个会‘雷裂 安魂指’的刺客的袭击,而同时在黑沼泽一个袭击我和羊的忍者中了我的一指‘雷 裂安魂指’。” 羊跳起来叫道: “是的,我证明当时有人偷袭我们,被水泡伤在左肩。”EMI 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你?”我冷笑道:“是不是我的分身又出现在小 泉河旁的磨坊里,还是有人要在黑沼泽至我于死命?”墨林的眼神如刀锋一般盯着 我,从牙缝里并出两个字,“撒谎。” 我仰天大笑,然后厉声说道:“我撒谎?哈哈。”随手甩出一叠材料,“这是 去年8月20日下午在黑沼泽出现的所有人员名单和‘尘界’ 二级巡使企鹅的所有材 料,她是我的妻子。居然在网络中也会有人变态的垂涎一个虚拟人物的美色,在企 图非礼遭到警告后用武力伤害了她,真是可笑,连虚拟世界也会有人间所有肮脏的 东西。”大厅里寂静无声,只有墨林的脸色更加苍白。 “如果还是个男人的话,请给我一次机会。面对面地站起来,让我看清楚你那 张丑陋的脸,一对一的地决斗吧,放心,我会给你绝对的公平。”在一片惊呼中, 我一指戳伤了自己的左肩,然后轻蔑地朝向墨林说:“怎么样,墨林阁下?” 墨林慢慢地站起身来。“好,你够狠,水泡。来为你的企鹅报仇吧,我要是输 了,任你处置。”我长啸一声猛扑上去,“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没有人言语只是在一旁默默观战。这是一场‘尘界’中最残酷和凶险的战斗, 我只有一个念头,打倒他,甚至不惜以命搏命。在我近乎疯狂的攻势中墨林已经抵 挡不住。 “为什么不用你的金光波动?你不就是用这招必杀技伤害我的妻子的吗?”我 恶狠狠地叫道。“想死?好啊,我奉陪。”墨林的脸上突然涌起一股妖艳的橙色。 羊和EMI的叫声同时传来, “当心,水泡。”“不要,墨林。”橙色的气流猛地在 大厅里爆裂开来,同时我的手指轻轻地按在墨林的脑门上。 橙色的硝烟渐渐散去,我躺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淌下,而墨林站在那儿一动 不动。 羊冲上来扶我却被我一把推开, 我踉跄着爬起来冲到墨林面前淡淡说道: “别怨我,你是咎由自取。”羊骇然问道:“墨林怎么了?” “他的脑部被毁了。 ”EMI说,“水泡诱他使出那招威力强大的金光波动,这 是一个圈套,水泡早就知道这一招的弱点,将墨林的攻击转化成反击再加上自己的 攻击, 瞬间就毁了墨林,他已经变成了白痴。”说到这EMI转向了我,“我应该阻 止你的。” 我摇摇头道:“你阻止不了我的。”EMI厉声道:“你的故事乍听上去很动人, 仔细推敲它有很多漏洞。我知道墨林,他没有那么傻,在你和羊都在的情况下袭击 你们。” 我看看EMI,又看看羊,EMI的眼神镇定坚毅,而羊的脸上开始充满疑惑。我缓 缓坐了下来,“我知道瞒不过你的。墨林的确害死了我的妻子,但是其他都是我干 的,反正这一切你们都能查到。欧西里亚是我的分身消灭的,在小泉河旁的磨坊袭 击墨林的也是我的分身,他用‘雷裂安魂指’伤了墨林的左肩,然后再回到黑沼泽 袭击我和羊,假意被我击中左肩。这一切是为了让你们在第一时间不信任墨林,避 免我的报复行动节外生枝。” “你自己说的, 你的分身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力。”EMI说道。“如果有人用我 的分身的身份登陆网络呢?”我反问道。“什么?这不可能。”羊叫道。“没有一 个系统是完美的,‘尘界’也一样,这就是它的漏洞。我的分身实际上由我的弟弟 操纵,他的实力和我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我低估了你们对黑流分身的追踪术,你们 对这一切将一无所知。”我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EMI说。“为了报复墨林,也为了把‘尘界’所有的 究极高手都拖在这里,可以让我弟弟去破坏系统,守卫它的三名一级护法根本不是 对手。”我恶狠狠地说。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美杜莎和提香飞似得跑了出去。“已经晚了。”我说道, “我得到了消息,病毒被植入最高中枢,系统将在半个小时后全面崩溃。” EMI伸手阻止住正想冲上来动手的八思巴, 即使是她,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也 有些快控制不住了。“你要毁掉‘尘界’?” “我已经毁掉了它。”我说道,“我恨它,一年来我无时不刻不在恨它,我的 妻子死了,在‘尘界’里死的,而对她的记载只有一句“超常规脱网”,她深爱着 网络,可网络又给了她什么?网络虚拟世界就象精神鸦片,当陷入其中你就无法自 拔。 ”我指着身边的人,“八思巴、小雅、羊、EMI还有我的妻子,甚至墨林,你 们全都是。你们痴迷于虚幻,这都是网络害的,看看外面吧,那里有一个真实的世 界,沐浴过真正的阳光吗?和真正的人交流过吗?可怜啊你们,脱下头盔你们什么 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也许给你们选择,我打赌你们只会选择作一束电子流,想想 你们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为你身边的人作过什么?为你自己做过什么?可惜,越 来越多的人开始沉迷其中了,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只会在网络中生存的时候,人类 的前途在又在那里呢?”我忍不住开始哭泣,“我爱我的妻子,很爱,即使她爱网 络胜于爱我的时候我仍然爱她。” 我抬起头看见羊含泪的眼睛, “为什么? 我是如此信任你。”他呜咽着说。 “对不起,羊。”我说。 我疲惫地摘下头盔, 说不清为什么在最后时刻EMI让我顺利的下网,本来我的 下场可能象墨林一样,她们完全可以处死一个破坏者,更何况我毁了她们一生的心 血。 屋里很乱, 在辞去工作后我搬到了I区,这是给那些沉迷网上的穷人住的低级 区域, 1年来除了去买大量食物,我几乎都在这间屋子度过。我给弟弟辉打了个电 话,我们的使命已经全部完成了。然后我决定告别过去,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我花了2天时间去找工作, 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远离网络,一家快餐公司愿 意马上雇用我,去给那些在网上无暇外出的人送维持他们生命的基本食物。下班的 时候天还没黑,街上没什么人,我边走边眺望着天边的一抹红霞。两个年轻男女从 我身边擦肩而过,男孩还未脱去一脸的稚气,女孩成熟些,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 嫣红,看上去身体很不好。、 我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到了EMI和羊,不知道他们俩是否也是这般模 样。走到公寓门口,看门的老头递给我一封信,努努嘴道:“刚才有一对姐弟让我 交给你的。” 我沉思片刻打开了信,偌大的白纸上写着娟秀的几个字。 “你可以毁灭‘尘界’,可你又如何毁灭网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