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由于林同兴的辞职,郑凯受洪正金的委托以常务副总经理的身份暂时全权处理 公司日常事务。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认定总经理的位子看来是 非郑凯莫属了,就连其他那几位平常对这位后来居上的新进还要摆摆老资格的副总 也明显转变了态度,一见面郑总长郑总短的,这让郑凯心里很受用,他想,无怪乎 古往今来人们为一个“权”字要争得头破血流,阴谋、政变、暗杀无所不用其极, 实在是权力这东西和金钱美女海洛因没什么两样,味道确实不错,教人迷恋上瘾。 在得到洪正金的首肯后,郑凯决定在董事会会议之前同王天山正面交锋一次, 根据黄水根先前转达的信息,王天山对收购一事基本没有什么异议,他提出来的唯 一要求就是要按比例收购,看来这个愚蠢的暴发户同黄水根和成耀华一样,对自己 的公司也已经失去了信心。难道不是这样吗?郑凯心想,要赚点钱发点财,在当今 这个遍地黄金的时代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可要想将一间小作坊发展成一个有影响的 大公司,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这需要知识,需要人才,需要我这样的天才。 只有我郑凯才知道鳖神集团具有怎样的价值,而他们这帮蠢货,手中捧着金饭碗, 却只会讨饭吃! 奥迪停到了鳖神集团的楼下。这是一幢老式的办公楼,产权原属广东省特种水 产进出口公司,鳖神集团成立时,该公司以楼折价入股。钻出车门,郑凯整理了一 下衣服,抹了抹头发,他发现自己的眼镜上有一处污点,想掏出眼镜布擦一下。可 是这块平常总是随身而带的该死的布今天却找不到! 郑凯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对于王天山的情况,郑凯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可是他与王天山从来没有正式交 过手。他思想上一直认为:这是因为自己不屑于同王天山这样的暴发户打交道。可 现在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呢?他想,因为这是一次很重要的会见!我必须小心对待。 郑凯带着公司证券办主任侯婕同等候已久的黄水根一起来到了王天山的办公室。 在外间的接待室里,鳖神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张重文坐在平日秘书小姐坐的位子上, 一见三人进来,立即满脸堆笑起身迎迓:“王总在里面已经等候多时了,郑总请。” 他点头哈腰地打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郑凯摆出早已设计好的笑容,快步迈进了里间。 郑凯张嘴正要同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的大班椅上的王天山打招呼,突然觉得自 己变成了一只被人卡住了脖子的公鸭,怎么也发不出声来,脸上的微笑也仿佛松花 江边的雾松,倏地凝结了:他看到王天山乌黑锃亮的老板桌后面有一团金黄色的毛 发在拱动,象是一只金毛狮子狗,可在狗的下面还连有一团白晃晃的东西在起伏。 我的天,那明明是一个女人光溜溜的背部!郑凯想,我甚至看见了女人那对正在晃 动的大乳房!他惊呆了,跟在他后面的黄水根和侯婕也惊得目瞪口呆。只有留在门 外没有跟进来的张重文背过身去无声地笑了。 正在哼哼唧唧的王天山发现他们进了办公室,用因兴奋而颤抖的嗓音发声了: “好!马上就好,稍等。”突地站起身来,吓得呆立门口的三人象突然看见有人要 放鞭炮的小孩一样,急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们终于等来了这“啪”的一声,不是鞭炮声,而是拍在女人臀部上的巴掌。 郑凯忍不住将眼睛偷偷睁开了一条缝,他对自己说:我只是想证实那确实是一个女 人。他的眼睛当然为他证实了这一点:那确实是一个满头金发的女人,上身一丝不 挂,腰上黑色的吊袜带吊住了到大腿根处戛然而止的黑色长筒丝袜。他赶紧将眼睛 重又闭紧。他听到了女人轻轻发出的浪荡的笑,高跟鞋一下一下“噔、噔”地敲击 地板的声音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了他的心脏上。 这难熬的时刻终于过去了。他听见女人“嘭”地关上某处的一扇门,他想不起 自己是否注意到这扇门的存在。假如时间再延长一秒钟,哪怕仅仅只是一秒钟,郑 凯想,我肯定要虚脱过去。他睁开眼,尽管没有镜子,他也知道自己一定脸色苍白, 因为他刚才一直屏住呼吸,好象是因为害怕打扰了王天山的好事,直到这时,他才 感觉到热血开始往脸上冲,他抿紧嘴,涨红着脸,狠狠瞪了身边的黄水根一眼,发 现他也是一脸的惊惶失措,用他那对小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哈哈哈哈!欢迎郑总光临,这位小姐——”王天山象一个刚做了恶作剧的顽 童,伸着双手迎了上来,笑声中明显透着抑制不住的得意。郑凯听到身后有人一路 小跑逃走了,他知道那是自己带来的侯婕。一刹间,他脑子里也闪过逃跑的念头, 可是他没有走。你必须挺住!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否则就将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他没有理睬王天山伸过来的手,径自坐到了沙发上。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早,郑总,请不要生气。张秘书,叫人上茶!”王天山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满不在乎。 直到接待生奉上茶来时,郑凯仍然感到自己还在气得发抖,他努力想控制自己 的情绪,可做不到。他的眼前老是浮现出刚刚过去的一幕,他的鼻子依然嗅得到房 间里淫荡的气息。他沮丧地想,我已经输了一阵! “王总,郑总今天特地过来同您商量收购的事。”郑凯听到黄水根用颤抖的声 音开了口。他想,这个可怜的家伙,看来他也被吓坏了。郑凯心想,或许他也确实 不知道会发生这种场景。 “老根,你难道没有把我的意见向郑总汇报吗?收购没有问题,按比例收购。 要谈的只有一点:价钱。”王天山一开口就将黄水根逼上了墙角,开门见山地提出 了敏感的价格问题。 郑凯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想必王总 已经清楚爱神方面的意图,在价格上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我们将按照鳖神集团 的资产评估净值计算股价,必要的时候,通过爱神董事会的批准,还可以考虑适当 升水。” “郑总太客气了。只要是以每股净资产为依据,我王天山可以马上和你签协议。 说实在的,鳖神集团到现在成立已经快四年了,一直也没搞出什么名堂,势单力薄 啊,我们很愿意找爱神这棵大树靠一靠。至于升水嘛,老根,我建议我们将升水作 为给郑总的回扣!” “对,对,我同意。”黄水根立即附和。 “张秘书,你马上起草一份股权转让的意向协议。” 郑凯没想到王天山这么爽快,看到张重文坐到电脑前开始敲打起键盘,他反倒 有些踌躇起来。他站起身,表示要去找侯婕进来,走出了王天山的办公室。他并没 有真去找侯婕,他知道侯婕肯定是回到了车里,找这个半老徐娘有什么意义,她根 本不可能为自己出什么主意。他走到走廊的尽头,发现这里是卫生间,他点燃一枝 烟,钻进了厕所里,一切都被王天山和他的女人搞乱了!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整理 一下自己的思路。 他原先根本没料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从黄水根那里了解的情况来看,王 天山非常在乎自己在鳖神集团的控股地位,以致让郑凯觉得他肯定会反收购,绕了 很大的圈子,先把他牵到长新,才在长新暗地里收购了他10%的股权,为以防万 一,郑凯甚至要黄水根说服了成耀华,以便能够保证鳖神收购战的成功。可是他现 在却爽快地决定将控股权出卖给爱神,当然,这不是今天才作出的决定,也许,他 真的觉得鳖神应该投靠一家势力雄厚的上市公司。可王天山是个真正的流氓,他竟 然敢在自己的办公室掏出鸡巴塞进女人的嘴里,而且被人看到以后竟然脸不改色心 不跳!这个人什么样的事情会做不出来呢?假如他丢掉了控股权,他还能这样为所 欲为吗?当然,他有钱,没有了控股权,可是他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假如我有 这些钱,我不是一样能干吗?他想到阿真,我没有钱,阿真也照样要讨好我?因为 我是郑凯,我是天才,而王天山只不过是一头头脑简单的种猪!想到自己把王天山 看作一头胯下吊着一大坨、一天到晚被人拿鞭子抽着在乡间小路上赶来赶去、浑身 泥浆东奔西走为母猪们服务的公猪,郑凯心中禁不住得意非常。对,他只不过是一 头自己豢养的头脑简单胯下发达的公猪,他唯一的用处就是为我郑凯创造利润。他 对自己的疑神疑鬼感到好笑:计划已经反复斟酌过千百遍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漏洞 吗?绝对没有!郑凯系上裤带,洗干净手,对着洗手盆上的镜子仔细检查了自己的 仪表,信心百倍地走出厕所,大步迈进了王天山的办公室。 孔亚接到王天山打来的电话,知道爱神已经同他签订了收购意向协议。 “嘿,老二,我今天把爱神公司那姓郑的小子耍了,真带劲!我操了他的屁眼, 他还蛮高兴,同我签了意向合同。老二,他是个经济学博士,你知道,我最讨厌这 种酸不溜秋的家伙,博士,博士顶个屁用!博士的屁眼我照操不误!你没见到他当 时那个傻拉巴几的样子,我敢打赌,他回去要干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换内裤。哈哈, 真是把我笑死了,我得把这事告诉你。” 孔亚对王天山如此兴奋地给自己打电话感到大惑不解:“天山,你没吃错药吧,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只知道你现在连一个董事长也保不住了,难道你要的 不是这个?” “老二,你不懂,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说,过几天这事一妥当我就会到长沙来,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保管让你这个二诸葛也会大吃一惊。老二,我真的很高兴, 你干得不错,我说过,你的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你的好运气把我的霉气都冲跑 了,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趁现在手气顺,我们要干点大事!” “我也这么想,也许目前我们正面临某种巨大的机遇,我希望你能尽快把广东 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好好合计一下,把我们可以利用的资源尽量挖掘出来。天 山,现在我还不能肯定,不过我觉得自己对长新公司有了些信心。” “哈哈,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老二,我对此充满信心!” “对了,明天黎颖可能会到广州,到时候可能有些事情会要你帮忙。”孔亚听 到王天山满口答应下来。两人道了别,挂了电话。 李大千还守在电脑面前,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孔亚走过去,见他还在盯着爱 神股票的分时走势图发呆,便笑道:“看把你搞得神魂颠倒的,我都后悔了,叫你 看什么股票。弄出毛病来了,我怎么向于露玲交差?哎,爱神昨天不是调整了吗, 怎么今天又拉起来了?这下你该建好仓了吧?” 李大千闷闷不乐地道:“这帮庄家全他妈是婊子养的,你看,一起动就连拉了 八个涨停板,你想吃点货,他死活不调整,好不容易等到昨天开始调整了,五分钟 就从涨停打到跌停,你说谁他妈的吃了豹子胆,敢在第一个跌停板上去吃它?今天 可好,又是高开高走,三分钟不到又涨停,一整天封在上面纹丝不动。要拉你也洗 洗盘震震仓呀,全没了,好象我们的钱是人民币,他们的钱就是港(讲)纸似的, 就不是钱。你也从手指头缝里漏那么一点,好让我也上去坐坐轿呀!真他妈死没良 心八个崽,阿弥陀佛一个人。”一直坐在旁边陪他看盘的沈玉本来认真在听他讲, 谁知他一张嘴就溜出这种乱七八糟的新鲜话来,忍不住抿着嘴乐了。 孔亚也笑起来:“庄家要是肯帮你抬轿,那他就真的只能去弄港币了,也不要 做股票,就到证券交易厅门口摆张桌子发钱,见散户就给一叠票子。我看你也不要 着急,别把心态搞坏了,机会天天有,反正钱还在你口袋里,他总不能象大耳陈到 你这里来打劫。” “你说得倒轻巧,不起这个心当然什么事没有,现在起了这个心,钱也准备好 了,却天天在这里当相公,看人家大把大把赚钱,这心里可真他妈不是滋味。喂, 鳖三那里有没有什么爱神的新动向?” “他刚才来电话说,今天爱神的一个副总经理跟他签了一个收购意向。” “难道这鳖神公司就真的是座金矿?值得这么玩命?”李大千将眼光转向沈玉: “沈玉,你倒是说说,你们鳖神到底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 沈玉微笑着摇摇头。 孔亚也不解地道:“我也想不通,爱神难道收购一个鳖神就能扭亏为盈?我看 这里头有些问题。喂,我说咱们到长沙这么久了,也没去拜访一下八叔,什么时候 我们一起到星沙去走一趟,有些事情搞不好八叔清楚。听说辛可心也住在那里呢。” “这堂客也造孽。”李大千感叹道:“你说吧,到时叫我一声。”说着又把眼 光转向了屏幕。 沈玉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她从来没听说过八叔和辛可心的名字,她想,我对 他们的事一无所知,这或许是两个他们共同的熟人。 李大千对着爱神的K线图大发感慨:“呵,爱神,我心中的爱神,婊子养的爱 神,你他妈就真的一根汗毛也不拨?别装得跟立了贞节牌坊似的,好歹也让我圣手 摸摸你!” “喂,你还有完没完,都收盘了,你还看什么,真的想进金塘湾(湘潭精神病 院所在)了?到了那里,就得听医生的了,我可没本事弄你出来。沈玉,你把电源 扯了。” “哎,别别,我自己来。”李大千肩膀一耸,朝沈玉做了个鬼脸。 “大千,黎颖她们明天去广州,你去找你那朋友弄两张卧铺票。”孔亚命令道。 李大千在朋友那里一直呆到凌晨一点才回来,走出电梯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 腿有些发软,头也有些沉,脚步东倒西歪。他知道自己是喝多了些,只盼着早点躺 上床。到了门口,他伸手去掏钥匙,可觉得人站立不稳,就跟要摔下去似的,赶紧 一把就揪住了球形门锁的把手,把手顺势一转,门竟然就开了!他吃了一惊,抽了 自己一个嘴巴:真是糊涂,怎么连门都不锁就出去了。进了门,他却找不到墙上的 灯开关!找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搞反了方向:灯开关在另一边,他想自己真是太 喝多了,男人没老婆管着可真不行。 灯一亮,他傻眼了:他走错了房间!他浑身一激灵,酒意醒了大半。他第一个 反应是:赶快逃跑!刚要拨腿,欲行又止:一跑,那岂不是弄假成真了?我什么也 没干,只不过是走错了房间。他镇定下来,发现自己进的是隔壁的娜塔莎屋里,看 样子娜塔莎是睡着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来娜塔莎也是个粗心的婆娘。现在我该 怎么办?他想。 他突然意识到娜塔莎其实根本就不在屋里!这个娘们,半夜三更,她跑到哪去 了呢?一股与生俱来的好奇心马上攫住了他的心:我为什么不趁机探看一下这个洋 婆子的闺房呢?平常,哪怕是大白天,自己可不敢进来,这骚娘们可是鳖三的腿, 他害怕娜塔莎用丰满的身躯突然将自己压倒到床上,那我可真是惨不忍睹,狼狈了。 他想。 娜塔莎的闺房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和他住的房间一样,是鳖神长沙办事处的一 间客房,只不过跟他住的那间屋子正好方向相反。家俱陈设几乎一模一样,连床上 的卧具也是完全相同,就象士兵的宿舍那样,根本分辨不出这里面住的是男是女, 除了娜塔莎枕头旁边摆着的几本外国时装杂志——两本英文的,一本日文的——和 她脱在床前的一双皮鞋。这娘们看样子是穿着拖鞋出去的,肯定走得不会太远。想 到娜塔莎随时可能进来,他决定还是马上出去的好,免得她突然出现在门口,那种 场面可就太令人尴尬了。 他已经退到了门口,他那惹事的好奇心又让他欲罢难休。他决定最后打开娜塔 莎的衣柜看一眼:或许里面有她性感迷人的胸衣和内裤呢!就看一眼。他打开了壁 柜,里面挂着几套娜塔莎平常替换的外套,他大都见她穿过,下面的搁板上摆着一 个密码箱,他没去动它,他想,开这东西太费时间,况且,她一定不会把内衣锁到 箱子里。李大千扯开了下层的抽屉,抽屉里果然乱七八糟塞着一堆做工精致的胸罩 和五彩缤纷的内裤,他伸手去拿那条他觉得式样最性感的黑色透明内裤,手触到了 埋在内衣堆里的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扒开衣服,发现那东西是一个象装高档化妆品 用的精致的暗灰色镀膜塑料盒子,盒子尺寸大约有20×30公分,他觉得这个盒 子的包装设计师一定是个笨蛋,用这样的盒子去装化妆品显然有点太大而不够雅致, 不过娜塔莎这种娘们可能是会需要这么一大盒,那样才能保证她能够对付各种不同 嗜好的男人。他刚想关上抽屉就此罢手,脑子里突然浮现某种印象:这种盒子自己 好象在哪见过。他再一次将手伸进抽屉,将盒子抓了起来,盒子沉甸甸的,用一只 手抓很吃力,里面装的显然根本不是什么化妆品,而是某种类似金属质的东西,他 用双手捧起盒子,看到盒子扁平的正面有几个圆形的按钮,一些指示灯,还有一个 他再熟悉不过的标牌,标牌上印着的字烧成灰他也能辨认出来:pentium, intel inside。 没错,这是一款日本公司最新型的掌上公文包电脑, 具备强大而齐备的各种办公和通讯功能,国内目前极少见到,他本人也只是在不久 前的电脑杂志上看见过一次。 他感到自己有些技痒,很想打开试用一下,可是他又觉得头很沉,眼皮直往下 掉,他想今晚上我恐怕只能回去睡觉了。他不情愿地将电脑放回原处,把娜塔莎的 内衣恢复原样,关上了抽屉。出门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地想:想不到娜塔莎这娘们 竟然拥有这种连我也没见识过的高级办公用品,可从来没见她使用过,改天我可得 拿她的试试。 娜塔莎确实没走远,此时她正呆在孔亚的房间里。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不止两个 钟头了,可孔亚仍然跟那天晚上一样象躲避瘟疫似的躲着自己,只要她一挨过去, 他马上就躲开了。难道是我对他没有吸引力?显然不是这样的。自从那天在涟滨水 库的大坝上第一次见到自己,他看自己那眼神就已经表明他完全被自己的魅力迷住 了,对这一点她充满自信。她对男人的心理活动有着天生的洞察力。每次当她挨近 他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窘迫,她喜欢他窘迫的样子,就象一个害羞的 大男孩。何况,在长沙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她认识的男人就这么几个,叫我 去找谁呢?她想,李大千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种类型,他那个厉害的老婆也让她感 到畏惧。那个油头粉面一口娘娘腔的林星宇吗,他倒是象嗡嗡乱窜到处找缝下蛋的 苍蝇一样根本就用不着去勾引,可他那色迷迷的样子叫人恶心:没准他就是个同性 恋呢。只有孔亚才是理想的对象,这个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单身汉,他那忧郁的眼 神象个时刻都在做梦的孩子,就象她刚上初中时的那位汉语老师,要知道,那个落 拓的不修边幅的单身汉当时是多么地让她这个12岁的俄罗斯黄毛丫头着迷!为了 能够引起他对自己的注意,娜塔莎曾经用从助产士母亲那里偷出的一本人体生理解 剖图同那些对人体刚开始感兴趣的小毛头们手里换得一本《唐诗三百首》,将它背 了个滚瓜烂熟呢! 可看似文质彬彬的孔亚处理事情的时候又表现出某种男子汉特有的果断和刚毅, 这让娜塔莎对他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双重性格更是如醉如痴,她想要亲手解剖这个谜 一样的男人。想得到他的女人看来还不少呢,黎颖姐妹对他的好感就明显能让人觉 察得到,甚至包括沈玉那个小妖精,平日里看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只要有机会就 往他身边凑,那眼神那表情,女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这 个大男孩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猎物,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征服他!娜塔莎想,我就不 信你孔亚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看见我娜塔莎不动心的男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看到孔亚象一头关在笼子里的狮子焦躁不安地在窗前走动,她感到体内燃起的那种 熊熊欲火就要把自己烤焦了。 孔亚面朝窗外站住了。 娜塔莎冲动地从床边站起来,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腰,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在 他的后背。 “娜塔莎。”她听到了孔亚急促的呼吸声。孔亚的声音同身体一样在颤抖。 “我要你,孔亚,难道你不想吗?”娜塔莎喃喃低语。 “娜塔莎,你应该知道,我们中国有句老话:朋友妻,不可欺!”她感到孔亚 的身体有些僵硬。 “去你们汉人的三从四德吧!你还要我说几遍:我不是任何人的妻妾,连情人 也不是!除非这个人是你。孔亚,我要你!”娜塔莎将孔亚搂得更紧,一只手移向 孔亚的下体。 “别这样,娜塔莎,你听我说,”孔亚浑身发抖。娜塔莎感到他的身体却不听 话地急剧膨胀了。 “我不想听。我记得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你就说过要操我,现在你什么也别再说, 我就要你干这个!” “你别听王天山瞎说。他是开玩笑。”孔亚有些着急起来。 “那我告诉你,我喜欢这玩笑,这是我听他开过的最动听的玩笑!孔亚,你抱 我!”娜塔莎感到自己也受了孔亚的传染,浑身打起了摆子。她将孔亚的身子转了 过来,让孔亚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她看到孔亚紧咬着牙关,眼睛闭着,脸色铁青。 她将双手勾住孔亚的脖子,将自己滚烫的唇送了上去。 孔亚情不自禁地搂紧娜塔莎,疯狂地吻起她来。 娜塔莎感到自己的身子被孔亚有力地提到了空中,在空中移动,然后被粗暴地 摁到了席梦思上。 这期待已久的一刻终于就要来临了,她想,孔亚,今晚你再也跑不掉了!她感 到自己的小腹一阵抽搐,身体开始湿润,进入了高潮的前奏。 孔亚的手开始在她的胸脯上探索,有点凉,但很温柔,她感到自己的胸衣被他 撩起,接着他开始将嘴唇往下移,到她胸部的时候,她感觉他停顿了一会,她知道 他肯定是在欣赏那对自己引以为荣的巨峰,然后她感受到他热哄哄的鼻息,他咬住 她的大葡萄狠命吮吸起来。 一股冰凉的寒意透进娜塔莎的脊髓,她久旱的身体象得到春雨滋润般春潮泛滥 了,她想,不错,他是一个合格的熟练工,他或许还有一大串的操作程序要进行,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她一把褪下已经湿透的内裤,伸手去解孔亚的衬衣。 “孔亚,我等不及了,快操我!”她娇喘着急不可耐地将身子挺上去。 忽然听见孔亚“哦”的一声,松开了她的乳头,将头无力地埋在了她的峰谷间。 她感到情形不对,赶紧捧起他的头,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孔亚?” 她看见孔亚双目紧闭,一脸沮丧,双唇微翕,喃喃语道:“对不起,娜塔莎, 我不行了!” “你怎么了?孔亚,别紧张,放松,放松,我来帮你。” “娜塔莎,我不行,我有障碍。”孔亚一翻身从她身上滚下去,瘫在了床上。 她使尽全身解数也没能让他再坚挺起来。 娜塔莎失望地趴到孔亚身边,看着他满脸痛苦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爱 怜之意,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绝望的脸庞,坚定地说: “孔亚,你这可怜的孩子!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帮你扫除这该死 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