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缘 作者:疯子在线 1 一个无聊的晚上,泡在网吧里打发时间,意外地碰到了她,就这样,我的生 活被改变了。 那是大学第一个学期的一个晚上,一个非常的无聊,特别的空虚,极度的郁 闷的晚上。 所谓非常的无聊,特别的空虚,极度的郁闷,就是刚进入大学,同学之间都 不熟,在一起没什么好做的;去自习又看不进书;打电话找老同学,又都找不到; 就连最后一招——去上网,也一个同学都碰到。 谈起上网,刚接触网络那阵子还经常找几个自称性别为女的“美眉”,来发 泄一下现实生活中对异性的渴求。但渐渐的,也觉得没什么味,我就知道些: “今天过得好不好?”“心情怎么样?”“吃饭了没有?”等几句俗话,其实我 这人也不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而是我不太健谈,跟熟人都会聊着聊着不知道下 面该说些什么,更别说是跟陌生人了;而网络那边的MM是从来都不会主动找话题 来跟我聊的。为什么呢?因为她们太忙了吧。我发现网吧里那些女性的OICQ的好 友栏,陌生人栏里总是密密麻麻排满了人,回讯息都手忙脚乱的,谁还有时间来 理我这不解风情的人啊。没想到现实生活中失败的我在网络上也如此的失败,虽 不甘心,但看来也只有任命了。再有最近看了几部网络小说里都写了见网友遇恐 龙的遭遇,加上我对网吧里女性做了这么久的观察使我深信:网络无美女。从而 彻底绝了网上泡妞的念头。于是我的qq里的好友便只剩下我的同学了,而且还把 昵称改为“疯子在线”,女人都是爱浪漫的,所以从此以后就再没有别人加我为 好友了。 坐在网吧,无聊地听着歌,空虚地浏览着网上的花边新闻,郁闷地望着都是 黑白图象的QQ. 这时,发现OICQ的消息栏闪了起来,打开一看,一个昵称为“紫 水晶”的美眉把我加为好友。 把我加为好友也没用,我不会跟你聊的。 紧接着陌生人一个中一个图象为小白猫的人发了讯息过来,是“紫水晶”: “你好啊!” 我没理她。 接着又收到她的几个讯息:“怎么不说话啊?”“说话啊!”“还在吗?” 从接触网络到现在,第一次有美眉如此迫切地找我聊天。我那早已冻结的心 开始融化,心情无比激动,强忍住眼泪,用打颤的手指发了讯息过去:“小生有 礼了,方才有事担搁,让姑娘望穿秋水,还望赎罪。”这句话可是我从《网络泡 妞秘籍》中学来的。我双手合十,希望上苍赐我一寂寞难赖美眉。 急不可耐地打开她的个人资料,一下子傻了眼。昵称:紫水晶,性别:女, 年龄:79. 79!天啊,不会吧!我的手指抖得更加厉害了,不过这次可不是因为 兴奋。 天啊,你为何待我如此不公。我的不少兄弟都已经换了好几个美眉了,我却 一个都没钓到,我也没有埋怨过什么,但你总不至于送给我一个79岁的吧。老实 说,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挑肥拣瘦,可79岁,不是我嫌她,她做我奶奶还差不多。 过了好一阵子,激动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下来,仔细一想,女人是只会把自己 的年龄说小的,定没有说大的道理。难道她真的79岁,或者更老?还有另一个原 因,那就是她长得实在太丑了,见不得光。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象四,五十岁, 于是将错就错,干脆把年龄改成七,八十岁。以后跟网友见了面,就算长得再怎 么恶劣,对方只要还有一点良知,还有一点人性,也总得赞她一句:“奶奶,你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多了。”我不禁想到了港台鬼片中的千年树妖,浑身打了 个哆嗦。 “呵呵,疯子,你真油墨。”她的讯息又来了。 “错,是幽默。”这么一大把年纪,打错字也难怪。 “你现在在哪里?” “疯人院。”对这种老妖怪,怎能说真话。万一她哪天真的找上门来,那我 的一世英明岂不毁于一旦。这叫做:居安思危险,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我是说真的。” “真即是假,假即是真;疯子说的信则为真,不信则假。”我跟她乱扯一气。 “你跟别人聊也是这样吗?” “这样不好吗?哦,也许你不会习惯啦,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代沟。” “你这样说,我可生气了:-{. ” “我从不强人所难,你要生就请便吧。” “你~~~~~~~~~~~~好,不跟你吵。那你为什么叫自己做疯子?”看来她也是 挺寂寞的,只可惜不是美妹。 “不是我叫自己做疯子,而是我本来就是个疯子。” “那疯子平时有什么爱好?” “咬人。”我二话不说就打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而她才发话过来:“呵呵……笑死我了,这也算是爱好。:D ” “我就这一个爱好,不行吗?”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疯吗?一定是你前世做恶太多,遭报应。今生要少杀生, 少咬人,多吃素,每日诵经念佛,来赎你的罪过。” 那岂不是要我做和尚!我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连半个美眉都没泡到就 要我遁入空门,这个老妖孽,我跟你势不两立。“去死吧,你!” “哎,忠言逆耳,世间的人就是这么虚伪。你再这样不思悔改,别说这辈子 了,就算下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你……你敢咒我!气得我脸发青。正当我搜肠刮肚,寻找世间最恶毒 的话来骂她的时候,她又发来了讯息:“刚才我的话是不是有点重?年轻小伙子 不要激动,别太放在心上。:)” 算你还识相,知道认错。 “哪里!本人向来心胸宽广,那点小事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你又何必自责。” 说了谎话我脸不红,心不跳,镇定自若。这叫处变不惊,稳如泰山。 “对不起啊,想来想去刚才我的话是太重了,道歉是应该的。”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这人就这样,来硬的我不怕,来软的我可消化不了。 “不要这样啦,你也是为我好,一番苦心,是我不对才是。”不知什么时候, 这种昧着良心的话就这么发了出去。 “你这人可真好,骂了你还不计仇。想想刚才我说的话,哎,真是于心有愧。” 天啊,我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拜托,别道歉了,我受不了。”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原谅我吗?” “什么原不原谅,我根本就没生你的气。” “你这么说,一定是还生我的气。” “好好,我原谅你了。” “你这定是在繁衍我,在恨我。刚才对不起了,我向你认错了。” “…………”没办法,我欲哭无泪,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发省略号过去。 “*** ——……% ·##¥% ……啦啦拉……:p ” 我现在是又急又气,哭笑不得。“拜托,再这样下去我可真的疯了。” “疯啊,别客气,疯就是的。我得意地笑(这句要用唱的哦)。呵呵~~~~~~~: D ” 她的态度就象星际争霸里的赤蛇,一下子进化成了潜伏者,说变就变了。原 来还在记恨我对她不说真话,在报复我。今天算是栽在你手上了。但凭我这么多 年的江湖经验,风里来雨里去的,全身而退的招数还是有的。 “我刚才发疯砸烂了台电脑,有人拨了110 ,我得闪了,886.”发完马上下 线。下线前还狠很地瞪了她的图象一眼:疯婆子,后会无期了! 我和紫水晶的第一次碰面,我便这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晚上睡觉的时 候我还想起了她:这个疯女人。 接下来的日子都很平淡,与其说是平淡倒不如说是枯燥无聊。每天就是公寓, 教室,食堂三个地方跑。空虚的时候便一群单身男人聚在一起诉说着自己的辛酸 往事,往往说到动情之处便大家抱在一起吼上一曲《单身情歌》。不吼到楼上扔 马桶,楼下的用竹竿敲天花板,隔壁的骂娘誓不罢休。 而晚上则是最热闹的时候。我们住的是公寓,三室一厅加一卫生间。三个小 寝室共用一厅,每个小寝室睡7 个人,这样一个大厅就有21个人,热闹得很。也 许是刚进大学都无聊的缘故吧,我们厅里的室友都玩起了乐器,不管是知道玩的 还是不知道玩的。据我的不完全统计,我们这个厅里公有短笛四只,萧一只,竖 笛两只,二胡一把,口琴五只,吉他两把。 每到晚上,各式各样的乐器都纷纷出来“献丑”,足可开个2001年度**寝室 吓死个把人杯噪音大赛了。 只可惜我的特长是画画而不是玩乐器,只能放任他们用噪音来强奸我的听觉 而不能反强奸。不过话又说回来,正因为我对音乐的一窍不通,玩起乐器来才能 最大限度地发挥制造噪音的效果,只可惜如果我玩起乐器来的话,还没等到别人 受不了,我自己就已经发疯了。我还曾打算画副郑海霞的裸画贴在大门口来强奸 他们的视觉,只可惜我虽称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还懂得起码的礼仪廉耻,而且把 这样“尤物”贴在大门口的话,万一被学生会的看见了,那我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了,所以只好任命每天晚上饱受他们摧残了。 最气人的就是隔壁寝室的阿七,每天晚上都拉二胡拉得杀鸡一样,还时常不 忘扔出一句:“我学过两年了。”还有两个室友:阿九和苦瓜新买了吉他,没学 什么名堂就学着动力火车歇斯底里地乱叫,别人听了定不会认为是动力火车,顶 多只会认为是动力拖拉机。最恐怖的还数我的一室友——勇。因为每到这时候他 都会气急败坏地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音响,“TMD的,跟老子比声音大。”然后 接上录音机,放入一盒两块钱买来的盗版狗屎磁带,将音量调到最大,再按下P LAY键,顿觉地动山摇,两眼发黑。 2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被勇的两个音响从公寓里轰了出来,理了理蓬乱的 头发:“没办法,呆不下去了,上网去。” “嘀嘀……”一个陌生人找我聊天,是她,紫水晶! “hi,这几天可好。”好象我们是熟人一样。 “你是那位把‘幽默’写成‘油墨’的奶奶吧。” “我喜欢写成‘油墨’,以后我都要这么写,你管我。” “那我以后只好每次都般你改正过来,谁叫我读书多。” “这几天有没有诫咬?”她指的是上次我说我的爱好是咬人吧。 “正好肚子饿了,你过来让我咬两口。” “你……你敢!!!” “不敢?有本事你过来,我保准咬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你。”想你也是个老妖 怪,我就收起翩翩君子的一面,露出狰狞的面孔。我只是替我的胃叫苦,她都七 十有九了,一定一脸的皱纹,肉又苦又硬,这可叫我怎么消化啊。 “我懒得跟你说。” 刚才在公寓里听觉饱受强奸,正好拿她来出口恶气。“老奶奶,这么有闲情, 来钓凯子啊!” “钓什么凯子?找人聊天不行吗?说得这么恶心” “聊天去找三姑六婆不就行了,网上都是有知识有学问的人,谁会跟你这老 太婆有话聊啊!钓凯子就钓凯子嘛,你敢做干吗不敢承认,只是看不出,一大把 年纪了还色心不死!” 趁她的讯息还没过来,马上又对她进行轰炸,让她翻不了身:“我说奶奶啊, 你没事就在家带带孙子,练练太极,干吗跑到这里来游戏草丛,醉身梦死的,很 伤身子的。要是让你老伴,媳妇知道了,那还得了。您也这么大岁数了,别弄得 个晚节不保,身败名裂。哈哈哈……” 以前听说心里不痛快或受到委屈的时候就要发泄出来,对这句话我一直都不 以为然,今天我可是百分之百的赞同了,真是爽到了极点。 “你……你……不跟你说了。” 我可以想象得到她气得发抖的样子。打开她的个人资料,她的个人说明里是 这样写的:如果与你相遇是个错,那我不希望对;如果与你相恋也是个错,那我 宁愿错;如果可以,我希望就是这样错下去,一生一世的错下去…… 嘿嘿,再在你的伤口上撒把盐。“您的年纪也不轻了,个人说明怎么还这么 缠绵啊。都七十有九了,拜托别拌纯情装可爱了,让人恶心。想您也应该受过点 古代教育吧,女人要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别在外面鬼混,该不会您出身青 楼吧!” 哈哈,骂得你内分泌失调,我不禁拍掌大笑。一旁的网吧老板娘狠很瞪了我 一眼。敢瞪我,小心我一个眉眼电死你。别看我骂人骂得那么凶,其实现实生活 中我可是口笨嘴拙的,经常受女生气。 “呵呵,你骂起人来还真凶,真是出口成脏。” 我靠,这样子还不生气,要是换做我,马上要了对方的地址,回洪兴(我们 学校就在洪兴,不过是红星大市场)跟大哥山鸡禀报一声,带上几个兄弟不砍死 你才怪。 “你……就不生气?” “生什么气啊,你无非是嫌我老嘛,其实我本人又不老,干吗生你的气啊。” “79岁了还不老!!!一定一脸的皱纹,跟个千年树妖一样。” “岂有此理,哼!竟敢这样说我。本姑娘在这里住了三个月,本系还没人敢 说我丑的。” 对了对了,哈哈,女人就是怕别人说她丑。这不,一激将就露底了。她自称 “姑娘”,那年纪应该不大:“住了三个月”,而现在各学校开学正好三个月, 她可能是学生,而且还刚进学校的新生:“本系”,看样子是读大学;综合分析, 她应该跟我一样,读大一。从她那自信的口气和没人敢说她丑来看,就算她长得 再丑也不至于吓得田里的公牛吐白沫吧。想我高中时期理科成绩呼风唤雨,这道 小小的分析题怎能难到我。好,这个MM泡定了。于是她那小白猫的图象从我的陌 生人名单中隆重登上了好友名单中,成了我唯一一个不是同学的网友。正当我准 备正式找她聊时,她说她要下。 “886 ”。 我一看时钟,快11点了,是大学关校门的时候,更进一步证明了我的推断。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我不由得想象“紫水晶”是个什么样子,是高?是矮? 是胖?是瘦? 而这时室友们继续拿着乐器开始牛对人弹琴。其实对牛弹琴并没什么大不了 的,反正牛不懂音律,不管人弹得怎么样,对牛来说都无关痛痒。而一旦不懂音 律的牛对懂音律的人弹起了琴,那对人来说却是极为痛苦的事情。而每天晚上我 都必须忍受十数头“牛”对我弹琴,其痛苦就可想而知了。 对了,说了这么久我还没自我介绍。我1982年降生于世,6 岁进入修业小学 读书,12岁在长沙市16中学混,18岁进入湖南中医学院深造。正如这些不起眼的 学校一样,我本人也毫不起眼。我长得平平凡凡,即不会因为长得太帅而让过马 路的老奶奶为了多看我几眼而被车撞,也不会因为长得太丑而让路边的三岁小孩 大叫“异形”;我家的经济情况也只是马马虎虎,不会穷得为了学费而上街卖身, 也不会富得让绑架犯盯着我流口水;本人的健康状况也只是平平常常,别说奥运 会就是校运会上也得不了一金半银而让众美眉们对我抛眉眼,也没有得什么不治 之症而见报上电视接受社会热心人士捐助;我也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即 不会象抗洪英雄高建成那样为了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献出生命而受后人 缅怀,也不会象张君那样烧杀抢劫遭,无恶不做遭世人唾弃;唯一出得点风头的 就是中学期间成绩还不错,但也不至于好得遭同学嫉妒而在路上暗算我一砖头, 也不会因为哪个老师太喜欢我而招我做女婿。总之,我只是大都市中普普通通的 一分子而已,象我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随手就可以抓到一大把,就算我走在马路 上被天上掉下来的一砖头给砸死,路人也只会说些:“这人可真倒霉。”之类的 话,就更别指望象克林顿那样泡个小蜜都全球皆知了。 我这个人口笨嘴拙的,不擅言谈,所以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们班很多女生都认 为我很酷,不太好说话,都远远地避开我。可后来发觉并非如此,按她们的话: “我原来只是笨而已。” 于是便都来“欺负”我。可我偏偏又拿她们没办法,跟她们动手,显得我没 风度;跟她们对骂,可又绝不可能骂得过她们,于是只能逆来顺受了。真是人善 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记得一天傍晚,吃完晚饭后去上网,在路上碰到我们班一女生天天正在买羊 肉串,我便去打了声招呼。 “吃吗?”天天指了指羊肉串问我。 “不要,谢了。”然后我就走了。 在路上我还在想,天天这个女生还挺大方的,请我吃东西。可突然她又叫住 了我,我便又走回去。 她问我:“你不吃吗?” “对,不吃。” “那……那就请我吃啦。” 我无辜地看了她半天,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好,你吃什么?” “我已经点了,你替我出钱就是的。”她给了我一个迷人的微笑。 她又说:“你怎么不吃啊?” “我刚吃完饭,你没吃吗?” “我……我也刚吃完。”说完她低下头做害羞状。 我望了望学校大门,想万一再来几个女生那我可就死惨了,还是早点替她付 完钱走人。 于是就问她:“你只吃这几串,不吃了吗?” 说完她给了我一个十分“卡哇伊”的表情,“如果你还要请我吃的话我也不 会介意的。” 晕!我听着怎么觉得好象她受了很大的委屈,吃了很大的亏一样,感觉上她 用我的钱吃东西是在做善事。 “好吧,你点吧。”今天可真衰。 那个烤羊肉串的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不知他笑是因为有生意上门还是对我 的嘲笑。 等她点完我赶紧付完钱,还给她一个笑脸,“那我就先走了,不看你吃了。” 本来我准备对她说我去上网的,可仔细一想,万一她又说她也想去上网可怎么办, 于是把这句话给删了,绝不能再给她任何机会让她有机可乘。 “谢谢你啦,好走啊。”我听见身后的她这样说。 还有一次在教室里,一女生淑子向别人借书,借了好久都没借到,我便对她 说我有。 只见她两只眼睛瞧了我半天,冷漠地说道:“你有?在寝室里没带来吧?” 本来我只是想跟她开一个善意的玩笑,没想到竟被她给识破了,只好在那里 傻笑。 她又挖苦道:“这一招我初中就玩腻了。” 感觉上我就是世界杯上的沙特,而她则是德国,在全世界面前8 :0 将我狂 扫,不给我留丝毫的颜面。 以前我听过这样一个观点:女人要笨一点才可爱。那时我还觉得奇怪,笨难 道也算可爱? 直到今天才焕然大悟,原来聪明的女人的确是不可爱。 所以说,我找不到女朋友也不足为奇,甚至可是说是理所应当的。虽然我一 直都很努力地使女生对我产生好感,可往往弄巧成拙。记得高三毕业时一女生拿 着她自己的靓照在班上到处送人。她也同样毫不吝啬地给了我一张。照片上她站 在一座雕象前面,那座雕象是一身着古装的女子在跳舞。我记得在一本什么书上 看见过这样一段话:适时并适当地赞美女性会赢得她们的好感。于是拿着照片我 开始了赞美:“很美丽哦。” “呵呵,别人都这么说啦。” “后面那个起舞的女子真的很美丽。” 她没有做声,不过现在想起来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你看她的肢体动作那么的生动,再加上那两个飘起的长袖,真是太美了” 她还是没做声。 “古代的服装真好看,又长又宽的衣袖,及地的长裙,还有古色古香的花纹。” …… 于是全班56个人就只有我一个没得到她的照片。这件事我一直难以忘怀,因 为她竟然把送到我手中的东西未经我允许依靠武力强行收回,女人可真没风度。 3 人们形容时间通常都用“飞逝”这个词,大学的第一个学期本来就很短,一 转眼,离期末就只剩个把月了。快考试了,我也只好天天晚上往教室里钻。其实 我到不是特别在乎成绩,只是万一没及格就要重修,一门就是好几百块钱啊。想 到这几百圆就如同在我身上割肉一般,为了这点肉,当然得抱抱佛脚了。但每个 星期六的晚上我都去上网,因为那时碰到的老同学多,凑巧的是每次都能碰到紫 水晶,哈哈,算是有缘吧。我也不再骂她了,跟她聊天其实也是件挺有趣的事。 而她填的年龄已不再是79了,干脆就没有了。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来到网吧,打开QQ,一眼就见到了那可爱的小白猫的图 象,顿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早啊”我发了讯息过去。 “疯子,都晚上了,不早了。” “见到了你,我便觉得脱胎换骨,新生了一般,当然得说早了。”这种话, 现实中的我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那会让我胃抽筋,而网络上则好一点,只会让 我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就当是减肥吧。 “好肉麻哦~~~~~~~~” 听我那换了数个MM的兄弟说,肉麻为泡妞之本,怪不得我一直孤家寡人一个。 哎!没办法,谁叫我胃不好。如果胃好的时候我就可以多说几居肉麻的话,而胃 如果不舒服,那些话我想都不敢想。所以对我而言,胃的健康状况不止关系到我 身体的健康,还与我的泡妞成功率成正比。 “最近过得怎么样?” “别说了,生活枯燥,烦死了。” 估计跟我一样,每天温书应付考试,不烦才怪。 “那小生在此作文一篇,让你解解闷。”最近忙于学习,一条裤子晒在外面 忘了收,不见了,便有感而发,写下《寻裤书》:呜呼!吾于数天之前失一白色 长裤,至此魂不守舍,茶不思、饭不进、夜不寐、脚不洗。 大考在即,却无心复习,非也,非也,应乃无心预习是也,终日只思吾裤。 短短数日,吾以华话尽生(哎!古人因天下事而白头,吾却为一裤而白头,惭愧、 惭愧)。吾等皆来自五湖四海,古人云:出外靠朋友。哪位兄台如有拾到者,望 能还之于余,以解吾相思之苦,不甚感激。鄙人在此先谢过仁兄/ 姐了。 “呵呵,你这也可以之乎者也一番,真油墨。” “错,是幽默。这首诗贴在我们学校的墙上,文章还是从上往下,从右往左 写的,古文的行文方式 .” “那是不是用的毛笔和宣纸?” “那到不是。其一,宣纸太贵,舍不得,我用的是学校发的实验报告纸;其 二,我用毛笔写的话,以我的字迹怕学校以有损校容的名义扣我的操行分。” “呵呵,你可真吝啬!” “非也,非也,这不叫吝啬。吝啬者,是有钱而舍不得花,而我是根本没钱, 是没得花,又怎能称之为吝啬?” “那你的裤子找回来没有?” “没有,还浪费我一张实验报告纸和不少墨水,这次可亏大了。” “疯子,你还说你不吝啬!” “你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最近干些什么?” “要考试了,忙着复习。” “那你是学生?”虽然我猜到了她是学生,也猜到了她的大致年龄,但我没 有对她说。 因为一般女人都只会把自己的年龄说小,而她却反过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不想让别人知道。万一她发现自己露了底,觉得没面子,脸一沉那我可就完了。 要知道善变可是女人的天性。 “是啊。” “是大学生吧?” “你怎么知道?” “凭感觉,心有灵犀嘛。想你这么可爱不是大学生是什么?”其实可爱跟大 学生根本没点关系,只是希望跟她套点近乎,千万别翻脸。 “疯子,我很久没回家了,很想家。” “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父母啊。” “我还想我家的小狗,它又不能接电话。:(” “不会吧,想狗都想成这样。” “我跟你说,我家的小狗很可爱的,很听话的。它一找我玩就蹲在地上,两 只前爪放在一起上下摇,就象说‘恭喜发财’一样,很可爱的。哎呀,一说起来 我就更想它了。” “我是属狗的,那你会想我吗?” 等了好久她才发message 过来:“跟你聊天我很快乐,会忘掉任何烦恼。” 她突然说句这么无厘头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看表,快十一点了。 “要关校门了,我下了,88” “好吧,晚上做个好梦。” 再不下,我钱包里的将士可要全军覆没了。看来紫水晶的话没错,我是挺吝 啬的。 在考试前期,除了上网找紫水晶聊天是一乐事外,还有一乐事,那就是室友 阿九的疯狂求偶记。考试前的一个多星期我们就停课了,每天的生活由自己安排。 而这一个多星期中阿九则开始疯狂追求本班的一女生——梅。 阿九每天中午11点起床(由于公寓通宵有电,所以我们每天晚上都打牌,看 电视到深夜。第二天都是早饭,中饭一起吃),对着镜子喷上半瓶啧哩水,将头 发梳得油亮油亮的,吃完中饭就一脸兴奋地去教室找梅自习。傍晚则低着头,一 脸倒霉相的回来,一看就知道又受了梅的白眼了。一声不吭地吃完饭就一头倒在 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睡到晚上11点左右,便“回光返照”,拿着 吉他狂嚎情歌,什么“给我一杯忘情水……”,“爱要肯定执着……”嚎了一两 个小时后便对梅破口大骂,将她骂得一是处,“今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娘们”, “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她说一句话”,“我喜欢母猪也不会喜欢她”……一直骂到 迷迷糊糊睡着为止。 而第二天起来依旧往头上喷半瓶啧哩水,依旧唱着《好汉歌》去找梅自习… …就这样日复一日,一直到放假。而梅对阿九一直不冷不热。唉!真是验证了一 句话: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抢不到。 而我们的乐趣就是在晚上阿九骂梅骂得伤心之至痛苦至极,其心理防线最脆 弱的时候,用花言巧语骗得他的罹难史。当然我们也觉得这有些残忍,也很同情 阿九,所以我们都立下字句:他的罹难经过只能在本班24名男生中传阅,绝不 能传到外人耳里。违反者请本班全体男生吃一顿,外加3个钟头的上网。 记得有一次,阿九悲痛欲绝地向我们述说他的罹难史。“今天跟梅在一起自 习,我坐了半个钟头实在坐不住了,便找梅说话,没说上三句,她脸也不转过来, 眼睛也不看我,硬生生地说道:”看书‘。我看了十多分钟书,又看不进了下去 了,又找梅说话。她嘴狠狠地挤出两个字’看书‘。’我看不懂。‘’看不懂? ‘她拿本化学书换了我的外语书,’外语看不懂就看化学。‘又看了十多分钟, ’化学也看不懂。‘’那就看物理。‘扔给我一本物理书……就这样一直换到没 书可换。这下她可急了,找了半天,又把外语书扔在了桌上:“那就背单词。’ ……” 我们在一旁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一个同学还查点从床上摔了下来。而阿九 则早以泣不成声了。做男人做成这样,唉!真可算得上是古今第一人了。 我们这个学期的微生物老师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普通话说得不标准,教学 水平也一般,但每节课上他都要举一个相同的例子,那就是:妇女如果得了牙病 而长期服用广普抗生素会引起体内菌群失调,从而引发阴道炎。这个例子他百试 不爽,听得我们的耳朵都起茧了。等到了微生物考试的时候,凡属碰到问某某细 菌或病毒或真菌会引起人体什么疾病时,男同学们便都不约而同地三个字往上一 填——阴道炎。 4 终于放假了,又快过年了。高中同学都从全国各地回来了,有钱有时间又有 人一起玩,一个字形容:爽!不知道她怎么样,她也象我这样快活吗? 在假期,特别是寒假,想玩就玩,想睡就睡,生活根本就没有一点规律。但 我却一直保持了一个习惯——星期六晚上去上网。老同学都已经回来了,电话联 系很方便,还时常能见到面,上网跟他们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是因为上网 能见到她:紫水晶。 为什么我要找她聊天?我也不清楚,只觉得星期六就该坐在网吧里,就应该 跟她说说话,别的事都得靠一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个星期六晚上也会上网, 是缘分吗?还是因为能碰到我?哈哈! 我还形成了另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次上网我都会写点东西来让她开心。比如 她一次问我喜欢什么影星。我写到:中一箭(郑依健),屎太浓(史泰龙)。一 次她问我最讨厌上什么课。 我写到:外语课。因为外语老师老是叫人回答问题。一次老师问我:“这位 同学,黑板上的题目做完了吗?”而这时我正在写信。“题目做完了吗?”老师 又问。“做……做……”我支吾了半天,“我……抄完了。全班一阵哄笑”而每 当这时候,她都会发了讯息:“疯子,你真油墨。”我则回到:“错,是幽默。” 这种对白也能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吧。 而我也了解到了她的一些情况:她是永州人,跟我在同一个城市读书;她在 中南大学铁道校区,从我们的学校坐公车到她那只要十多分钟;她读大一;学公 商管理的;没有男朋友;她的生日是5 月13号,比我的生日早三天。 在假期,碰到了不少高中女同学,跟大学女生比起来,她们可真是可爱多了。 想起跟大学女同学在一起的日子,哎,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不想也罢。而我那几 个哥们跟以前的女朋友都分了手,而且在大学又都找了新的女友。听他们说起来, 在大学里都不知过得多潇洒。 相比之下,我活得可真是失败。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开学了。学校的生活实在是无趣,实在是 郁闷,以至我每天不得不往网吧跑,我们学校外面有个网吧名叫“佳丽”,但我 习惯亲切地称之为“家里”。我们班上有个女生也跟我一样,天天上网,所以大 家都叫她作“天天”。 阿九则依然死性不改,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地缠着梅。而梅则依旧不把他当 回事。眼见阿九日亦憔悴,众兄弟们纷纷献计献策。 有人说:“梅可能喜欢那种运动型的男生,你应该把自己晒黑点。”于是每 天中午阿九便光着身子在阳台上晒太阳,就连床头都准备了一个一百瓦的白炽灯, 通宵晒白炽灯浴,不到两个月便晒成了非洲鸡。只是苦了我们,每天晚上寝室都 象大白天一样,经常有人睡到半夜突然大叫:“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出来了。” 有人说他应该让梅觉得他很爱学习。于是每天晚上阿九都背着厚厚一叠书去 自习,不过教科书里面通常都夹杂着小说,漫画等。 一个说:“梅可能喜欢那种书生型的男生,你应该让自己变得带点斯文的书 卷味。”于是每天早上他五点半就起床,读唐诗宋词,背徐志摩的情诗;还为自 己配了一副50度的眼镜,只是那黝黑的皮肤再加上一副金边眼镜,我怎么看也觉 得是个四不象。 有人说他应该改变一下形象,让自己变得‘洋气’点。他便用半个月的生活 费制了几套衣服,每天将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还贴身带了一面镜子,生怕把发型 弄乱了。学校举行足球联赛,我们班的一场比赛上,对方前锋带球打反击,身为 后卫的阿九上前防守,一不小心被对方给过了。只见阿九转过身去,站在原地还 不忘用双手理了理那超酷的发型,然后才去追。 急得在一旁的梅差点没一高跟鞋飞死他。 还有一位好心的同学对他说:“你对女的越是好,越缠着她,她便越是不理 你。如果你对她凶一点,对她冷漠一点,她反而会反过来找你。”于是阿九一个 电话打给梅:“黄脸婆,以后你找你的小白脸,我找我的新美人。咱们俩各不相 欠。”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梅不是看见阿九拔腿就跑就是躲得远远的,唯一对他 说了三个字:“呸!畜生!”结果可想而知,那位好心的同学被阿九毒打一顿, 三天起不了床,如果不是我们劝阻,恐怕阿九会把他打死还要鞭尸。阿九则连写 了三封情书,送了十束玫瑰,总算是让梅原谅了他。只是至此以后他在梅的心中 就更加的没地位了。 星期六的晚上,在网上遇见了“紫水晶”。 “晚上好。”我发了message 过去。 “晚上好:)” “开学了吧?” “是啊。” “开学好玩吗?” “还可以啦,我学会了玩反恐哦。” “哦,是吗?” “我很厉害的哦。” “那怎么个厉害法?”在我面前说自己反恐厉害的女生她可是第一个。 “我会买枪,会买手榴弹,会买防弹衣,还会买子弹。” “那哪把手枪可以穿墙呢?” “好象都可以吧。” “那散光弹怎么买?” “散光弹,那是什么东西?” “哈哈,我知道你的水平了。手枪中只有B31 ,也就是沙漠之鹰才能穿墙, 散光弹是B83.” “不要小看我,技术水平只有上了电脑真刀实枪打起来才能体现出来。” “那你凭什么说你很厉害呢?” “我跟我们室友打时我都是第一。” 晕! “我前几天感冒了,你是学药的,做出什么可以治感冒的药没有啊?”她又 发了message 过来。 “现在我还是学基础课,再说你以为药是那么容易发明啊。拜托,为什么所 有的人一碰到我就问我要药。” “很多人向你要药吗?” “是的,都是我的同学,而且所要的药有男女之分。” “那怎么个分法?” “男同学碰到我通常都是向我要汇仁肾宝,伟哥之类的药。而我就会反问他 们一句:”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要用这种东西了。‘这时他们通常都会急忙辩 解:“哪里,随便问一下而已,问一下。’” “呵呵,那如果是女的呢?” “女同学通常都是自己得了病才会找我,而我则有几种回答方式。” “说来听听。” “如果那个女同学太消瘦了,看起来让人觉得风一吹就会倒,我就会要她去 买乌鸡白凤丸,让她补补身子。如果她经常唠唠叨叨的,象个中年妇女,我就要 她去买太太口服液。如果她性子不好,爱发脾气,象到了更年期一样,我就要她 买静心口服液。又如果她长了一脸的青春痘,我会让她去买百消丹。” “呵呵p ,那如果都不符合上面那些条件呢?” “那我就一律让她们买大印象减肥茶。” “why ?” “传说中神农氏尝遍百草,凡遇毒药都用茶叶解毒,可见茶是能够包治百病 的,更何况是经过现代高科技精制而成的茶了。而且现在减肥已经成了时尚,让 那些女生治病的同时,顺便瘦个身又何乐而不为了。” “呵呵,疯子,你真油墨。” “错,是幽默。” “那如果是我,你会开什么药给我?” “这个就不好说了,又没见过面。” “那……我们哪天见面吧。” 见面?我想了想,发了讯息过去:“再说吧,我有急事,下了,88. ” “哦,88. ” 5 我和“紫水晶”聊天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们聊得很投机,但我们非但没有 见过面,就连电话都没打过,邮件也没发过。为什么呢?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什 么女人缘,在这方面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一想到要在真实世界里去面对她,即 使只是打个电话,我也会感到紧张与害怕。而且更怕她万一真是个千年树妖。虽 然据我推断不是,但我毕竟学了这么久的理科,没有经过一系列严谨而周密的论 证,我是绝不会相信的。所以我请一位老同学,跟“紫水晶” 同一个学校的卓去调查一下“紫水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一直没有他的 消息,估计他早就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室友小汪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既然是来自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么其人 也特别的淳朴,换句话说就是特别的老实。可不管他多么的老实,做为一个二十 出头的小伙子,情窦总是要开那么一开的,这不,这个学期一开学他就看上了一 个女生。经过众室友们的一番调查,得知那个女生跟我们同一届,也跟我们同一 系,2 班的,叫萍,目前没有男朋友。可又正是因为小汪太老实了,根本就不知 道该怎么去接近萍,也不敢去。 一次我们看见萍独自一人在食堂吃饭,几个兄弟便拉了小汪跟萍坐在一起。 可由于太紧张了,小汪竟然将筷子戳进了鼻孔里,流了一桌子的血。他这个皇帝 可真是急死了我们这群太监,要是他有一点阿九那种死缠烂打的精神该有多好。 这天众室友们替小汪想出了个绝妙好计:晚上小汪去教室找到自习的萍,坐 在她旁边,乘她出去上厕所或者出去休息的时候换一本她的书。第二天再假装拿 错书去还书给她,顺便做为道歉请她吃饭,看电影…… 当天晚上小汪就拿着书直奔教学大楼。大概二十一点左右,我们公寓的门砰 的一声被打开了,只见小汪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重重地将门关上,靠在门上喘 着粗气。 “书……我……我拿来了。”小汪挥了挥手上的书说。 “你怎么了?”阿彪问。 “我照你们的话,乘萍出教室的时候换了本她的书。可在回来的路上我听见 萍在后面叫我,估计是被她发现了。” “那你怎么做的?”勇问。 “我还能怎么做,跑啊。” 我晕! “她在后面使劲地追我,我就使劲地跑。” “那她有没有追到你?”小乔问。 “追到我?我百米跑不到12秒,她追得上吗?” 我又晕! “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明天去还书给她?”小汪问。 “我不知道,别问我。”勇摇了摇头走了。 “我也不知道。” “别问我,我去自习去了。” …… 众人都走了,只剩下小汪一人在那里。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萍找上了门。 “你是四班的,叫小汪吧。”萍挥了挥手上的一本书说。 原来小汪留给萍的书上写了他自己的班级,姓名,年级,甚至连寝室号都有。 要是把星座,血型,出生年月,兴趣,特长一并写上那就更好了。 “是,是啊。”小汪红着脸,有点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在教学楼我叫你,你干吗要跑啊,害得我追了半天。”萍气愤地 说。 小汪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子,扔出一句话:“你要追我,我当然就要跑了。” 众室友们差点没被吓死。 萍气得脸都发青了,“那请把我的书还给我。” 萍的口气一下子变得这么礼貌,看样子是已经出离愤怒了。 拿到书后,萍气冲冲地走了。 我走到小汪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萍不是你的,你不用再想她了。” “天下的女人多的是,再去找一个吧。”小乔也说。 “萍太凶了,不适合你,忘了她吧。”双峰说。 …… 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我到中南大学铁道校区去找卓。 等我到了铁道学院的门口,卓却打了我的call机,如今人们都用起手机了, 而我却还在用call机,没办法,谁叫我穷呢。卓说他临时要去开会,过一个钟头 再来找我。这个混蛋,那我现在干什么去?正好看到路边一个网吧——联手网吧, 上网去吧。 进去之后,一眼就发现了一个漂亮美眉,便毫不犹豫地在她身旁的电脑前坐 下。这个女生穿一件淡红色的外衣,白色休闲裤,黑色皮鞋。 打开QQ,发现“紫水晶”也在上面,我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的那个美女,如果 她是“紫水晶”该有多好。突然发现她的QQ的好友栏里也有个跟我的QQ一模一样 的图象,名字竟也“疯子在线”。天啊,难道真是她!不过这种巧合的概率未免 也太大了,万一我说我认识她却弄错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所以证实一下还 是很有必要的。 这时“紫水晶”发了message 过来,“见到你真好。” “你也好,在哪里?” “铁道校区附近的网吧。” “哪个网吧?” “联手网吧。” 联手网吧!真是这里!我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大美女,她的脸部弧线优美, 秀发乌黑发亮,真是她吗? “那铁道校区附近有几个联手网吧?” “当然只有一个,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你穿红色的衣服吗?” “你怎么知道的:)” 没错,是她了,她就是“紫水晶”。老天终于开眼了,我转运的时刻终于到 了。但是该怎样跟她表明身份呢?似乎应该浪漫一点,或者酷一点,又或者另类 一点才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先侧身坐着,右手托着头靠在椅子上,让 头微微歪着,再使脸部露出一丝蒙娜丽莎似的微笑。当我这个自认为很cool的pose 就绪之后,我才用我那略带磁性的嗓音朝她叫了两声,可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许是戴了耳机的缘故吧。于是我又用我那只空闲的手轻轻拍了拍她。 她侧过脸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不但侧面美,她的正面也很美。 “紫水晶,我是疯子。”我温柔地说,“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真是 ‘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至始至终我的双眼都 直视着她的眼睛,虽然我是单眼皮,眼睛又小,更不会放电,可我觉得这样才有 诚意。 “你有病啊,是疯子就应该去医院,在这里吵什么吵。”她瞪了我一眼。 我很有绅士风度地微微一笑,“我就是这个‘疯子在线’指着她QQ里我的图 象。 “你是他?”她打开我的个人资料:昵称:疯子在线,性别:男,年龄:30, 个人说明: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也是一个强壮的男人,需要我吗,就来找我吧。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也顾不上什么pose不pose了。 “你看起来不怎么成熟,也不怎么强壮。”她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我。 “恩……恩……这么巧。”我陪着笑脸说,“我是说……他的图象和昵称是 我……不…… 是跟我的一样……对……一样……真巧……是吧。“ 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透出一种恶毒的眼神白了我一眼,再没理我了。 坐回到椅子上,发现我的脸都烫了起来,天啊,这么衰。头嗡嗡作响,耳朵 旁边好象有谁在说话,一定是幻觉,对。幸好“紫水晶”不在这里,不然我怎么 有脸见她。 突然我的肩不知被谁拍了一下,转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生站在我后 面冲着我笑,她的笑甜甜的,立刻让我空白的大脑恢复了过来。 “你发什么呆啊。”她捂着嘴巴笑了笑,但立刻又止住了笑容,“你是疯子 在线吧,我是紫水晶,就是你好友栏中的这个,刚才你们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的大脑立刻又陷入一片空白。 我们俩出了网吧,走在铁道校区里。好不容易我的大脑才清醒了过来,这时, 我才开始打量她。红色的毛线衣,蓝色的牛仔裤,红色的旅游鞋,再一个米黄色 的背包,但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她。首先,她给我一种很清爽,很清新的感觉,就 象……对了,就象一颗清澈的水晶。她很美,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美。我 只能说大眼睛,小嘴巴,一头披肩的秀发,但这样的女生天底下到处都是,并不 能显出她的美与特殊。只怪我是学理科的,平时作文水平又不好,真想能用语言 来绘声绘色地将她描写下来,可惜要想我能这样做就象要母猪能上树一样,简直 是天方夜谈。怎么说呢,也许她谈不上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她站在五一广场 上绝对只会给五一广场增添光彩。她的美不是那种很大气,很娇艳的美,而是那 种小家碧玉型的,很秀气的美。 她转过脸来,微笑地说道:“我叫李晶,你呢?” “小生王文有礼了。” 她扑哧一笑,“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她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问到。 “来见你啊,昨天晚上睡觉,大哥山鸡托梦给我,叫我到这里来找你,说我 们的缘分是前世注定了的。”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发现我的大脑异常的 灵活。 “呵呵,尽瞎扯。” 不少女人都信缘分,她也不例外吧。虽然知道我是在胡扯,但也没有再追问。 希望这几句话能让她暂时把刚才的那一幕给忘了。 “现实生活中你也象网上那样幽默吗?”她问道。 “恩,你说呢?”我抓了抓头。 “我想是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呵呵,确实是的。”她对我一笑。 只用美来形容她的笑似乎有欠妥当,因为她的笑给人一种感觉,是一种…… 对了,一种甜美的感觉。看着她的笑容我的心里乐滋滋的,这种感觉应该就是: 象吃了蜂蜜一样的甜吧。 “对了,你QQ上的年龄怎么是79岁啊?”这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 “这个QQ是别人帮我申请的,他申请的时候年龄填的是79. ” “那你为什么不把年龄改了?” “我加你做好友的时候是我第一次用那个QQ,还没来得及改,后来不是改了 吗。” 怪不得她一直找我聊,原来是她的QQ里根本没几个人。 6 我们在一片草坪上坐下,阳光,蓝天,白云,草地,身旁还有一漂亮MM, “人世间最美妙的事莫过于此,”将周星驰的台词改一改还是挺好用的。 “说,你为什么每个星期六晚上都去上网?”她笑着问我道。 “因为每个星期六晚上都能见到紫水晶。”我回答。 “又瞎扯。”她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瞎扯,我的网友除了你其余的都是我的同学。”事实胜于雄辩。 “那……你除了上网还干些什么?”她娇嗔道。 看着她的笑容,我都快窒息了。“玩电脑游戏,还有就是买福利彩票。” “买福利彩票?” “是啊,从高三到现在几乎每期福利彩票我都买了。因为每次在路上看到福 利彩票,就象看到了几十上百万圆人民币在向我招手,好象在等着我去拿一样。 我这人心又软,禁不起诱惑,便期期都买了。” “那你中了没有?” “中了,中了三次五块钱的。” 她笑得花枝乱颤。 “高三毕业写自我评价时,我还写过这样一条:本人天性善良,热衷于社会 福利事业。” 她则笑弯了腰:“亏你说得出口。” “是不是有很多男生追你?”我想美女都是如此,她也应该不例外。 “是啊。”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答到。 “那你为什么没交男朋友?” “你说呢?” “是不是在等人?” “等人?” “比如说等白痴,神经,疯子之类的?” 她脸微微有点红了,岔开了话题:“那你为什么没找女朋友?” “这个嘛,因为我是少女杀手啊。” “你?” “对,凡是见过我的少女都被我吓得去自杀了,所以我叫少女杀手,所以我 一直没有女朋友。” “呵呵,疯子,你真油墨。” “错,是幽默。” “呵呵,不过我不会成为你的受害者的,你放心。”她侧过脸来看着我。 “我也舍不得让你死呀。”我侧过脸来看着她。 我们四目相对,这样看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把脸转过去,一圈红晕慢慢泛上 了她的脸颊,看着她那可人的模样,我产生了一种想吻她的冲动。 就在这时候,我的call机突然响了。该死,我急忙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我一看call机,是卓的手机号码,估计会开完了吧。所谓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革命正处于紧要关头,哪能抽开身,索性把call机给关了。 “有人找你吧?”李晶小声地问道。 “没……没有,这是……是闹钟,叫我起床的。” “你平时这时候才起床?”她睁大了眼睛。 “没……没有啦,只是休息的时候才这样。”我抓着头,委屈地答道。 不料是祸躲不过,远远望见卓正往这里走来。我急忙扔下一句话:“我去上 厕所,你等一下。” 立刻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卓,将他拉到一个隐蔽处,言简意赅地说道: “是不是兄弟?” “恩……是吧。” “想不想要我请客?” “想!”他斩钉截铁的答道。这次回答可比刚才痛快多了。 “那好,今天就别坏兄弟的好事,就当不认识我,别跟我打招呼,下回我请 客,明白了吧。”说完便卷起一阵尘土,风一般地跑了回去。 “你刚才去上厕所了?”李晶睁着清澈大眼睛一脸疑惑的问。 “是……是啊。”我喘着粗气。 “那个方向有厕所吗?” 这下可遭了。我急忙使出一招声东击西:“你……下午有什么活动?” “下午……我要出黑板报,我是我们班的组织委员。” “那……等下一起吃饭?我请客。” “好啊。” 中午我们在外面吃饭。菜上了桌,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 “喂,还没点饮料了。”她说。 “哦,我要矿泉水,你呢?” “矿泉水,你也太没品味了吧。” “啊。”我张着口呆了半天,这句话对我的打击可不小。 “算了,我帮你点吧,喝鲜橙多没意见吧?” “鲜……鲜……好啊。” 饮料来了,我拿起来看了看,原来是叫“鲜橙多”,不就是橙汁吗,英文叫 orange,初中就学过了。 “喂,你怎么拍自己脑袋啊?”她问道。 “恩……”我两只手比画着,不知该怎么说,“我在想……如果刚才的对白 ……再来一次就好了。” “好啊,再来一遍。”她说道,“你还没点饮料了。” “我要矿泉水,你呢?” “矿泉水,你也太没品味了吧。” “我要的矿泉水是76年的。” “呵呵。”紫水晶用手捂着嘴,“不错哦,很幽默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问题是我的反应速度往往会慢那么半拍,所以会显 得比较笨,而这一点在网络上就体现不出来了。” “你有时侯显得很聪慧,有时候又很白,真有趣。” “白?”我疑惑地看着她。 “白痴的意思啦,不过比白痴可爱一点。” 白痴?可爱?晕了。 她则在一旁看着我甜甜地笑。 “好了,开工了。”我拿起了筷子。 由于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肚子已经饿了一上午了,所以我也顾不了身旁的美 女不美女,埋头大吃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狼吞虎咽啊,象个饿死鬼一样。”说完她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这时,我看见她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色的手镯。 “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伙食有多差,有时候肉都是臭的,根本不敢吃。我已 经许久没吃过肉了,难得杀回生,对我的吃相你就将就点吧。” “你是不是到了‘三月不知肉味’的地步了?” “早就超过了,已经到了三月不闻肉香的境界了。” “呵呵。” “你不知道,上次我们做微生物实验时,我看着那培养绿脓杆菌的十六烷三 甲基溴化胺肉汤培养基看得我只流口水。” “那你喝了没有?” “没有,最终还是我的理智战胜了我的情感,因为我知道那些细菌就象郑海 霞一样只可远观而不能亵玩。” 她又笑了起来。 看着她那甜美的笑容,我感觉到口中的米饭在唾液淀粉酶的作用下被分解成 麦芽糖还真的变甜了,刺激了体内的肠液,胆汁等的分泌,顿感食欲大增,便又 埋头大吃了起来。 “喂,在女士面前你就不能斯文一点吗?”她瞪了我一眼,可在我看来她生 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说实话,对我而言,你的样子是能秀色可餐了。”我跟她在网上聊了几个 月了,说这种话也不算唐突。“可从生理学来讲,我的肠道只能吸收氨基酸,维 生素等物质,对美色是排斥的。” 我嚼了一块肉,又继续说:“从美学角度来说呢,我这个人缺乏审美细胞, 跟我说艺术就是在对牛弹琴。” “真的吗?那你认为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怎么样?” “恩……《蒙娜丽莎》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她那被称作神秘的微笑。可换作 我的话我会说她那是淫荡的奸笑。” “你怎么这么痞呀。” “那你能保证蒙娜丽莎不是在想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吗,正因为她想的事见不 得人才得一个人偷偷的笑,我们这些不知情的外人看着当然觉得她笑得很神秘了, 其实世人都被她给骗了。而且说句老实话,蒙娜丽莎的长相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她捂着笑了起来,用手打了我一下,“去死啦,你。”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的胃是什么做的?” “怎么了?” “连清洁球的一截钢丝都能消化。” “钢丝,我吃了吗?” “对呀,刚吃进去的。”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捂着嘴巴笑着说:“我看你吃得那么投入,不忍心打扰你。” “你……我……。”我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知道这时又见到卓这个冤鬼从路边经过,看见了我们。他对我鬼魅一笑, 然后又朝我挤了下眼睛,我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喂,这可是我们学校的美女,出了名的冷美人,好多男生追她她看都不看 一眼,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还真行。”他一副色咪咪的样子。 “别乱说,今天才见的面。” “哦,那你要是搞不定的话不妨介绍给我,好歹也是兄弟一场,肥水不流外 人田嘛。” “你别乱来,朋友之妻不可欺。” “嘻嘻,对我来说是朋友之妻不客气。” 正当我准备冲进路边的一家小吃店找菜刀砍他的时候他就跑了。“你还欠我 一顿,记住。” 回到饭桌前,李晶看了看手表,说:“我得走了,要去出黑板报了。” “恩……我……” “今天是星期六,晚上你还会上网吧,我们晚上再聊。” “好啊。”我答道。我本来还打算约她的,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晚 上再约吧。 7 到了晚上,我迫不及待地上了网,见到了“紫水晶”。 她先发了message 过来:“今天见面真是巧,就象写小说一样。”女孩子都 喜欢看言情小说,她也不例外吧。 “那说明我们有缘分呀。”不少女生信缘分,我也就投其所好。 “只是没有小说中的浪漫。”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女人都爱浪漫,但既然她喜欢,那我就陪她聊聊。“那我 就编几个浪漫的邂逅给你解解谗。” “好啊,小女子洗耳恭听。”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和几个兄弟出去收保护费,碰到一群小太保来抢 我们的地盘。 我对他们说:我是洪兴的(我们的学校就在洪兴,不过是红星大市场),山 鸡是我大哥。他们说他们是山田组的,不怕我们。我们便打了起来,因为他们人 多,又带了家伙,我们打不过,便跑。有五个人,每人手上拿着刀子,追了我三 条街,最后我身中数刀,倒在了五一路的地下通道里。正巧你路过,将我带回你 家,救了我。我们便这样相遇了。“ “呵呵,你挺喜欢看暴力片吗?” “岂止喜欢,简直是爱得发狂。说得我性起,再来一个。”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一个人走在漆黑的林荫道上,四周无人,树叶在 风中沙沙做响。突然听到一阵尖叫,我跑过去一看,只见你被几个小白脸非礼。 我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洪兴……‘话还没说完,我就吃了他们一拳 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正在这危急的时刻,我大哥山鸡跟几个兄弟正巧吃完夜 宵回来,见状便打跑了那些混蛋,我却因伤势过重而昏迷不醒。为了报答我的救 命之恩,接下来的几天你都守侯在我的床前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们便这样认识 了。“ “怎么你就会做小混混,打又打不赢,你当不了英雄吗?:(” 你要我当英雄,那我就当英雄。把周星驰的一句台词发了过去:“你吩咐, 我照办。”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怎么又是月黑风高啊,能不能换个台词。” “小姐啊,我可是学理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公式,方程式,有个‘月黑风 高’这么酷的词用就算不错了,还是我在大学里新学的了,你就将就点吧。” “伸手不见无指,突然街口传来一阵狗叫,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 日本人叽里呱啦的话语。” “怎么又冒出来了日本?” “你不是要我当大英雄吗,就看你的戏吧,别插嘴。” “突然你们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你来到院子,打开门,只见一个黑影 闪了进来,你的嘴立刻就被捂住了。‘别出声,我是革命党员,身上带有重要情 报,日本鬼子在抓我。’我松开手后,你仔细地打量着我:我衣裳褴褛,左手还 中了一枪,血已经把衣袖全染成了红色。而你却被我的一身正气和坚毅的眼神给 迷住了,不顾生命危险把我藏在你家厨房的大水缸里。帮我逃过了这一劫,也为 革命的最终胜利奠定的坚实的基础。” “怎么样,这可是个民族大英雄吧!哈哈。”我自信满满地把讯息发了过去。 “什么呀,抗日都来了,你可真会扯。怎么都是打打杀杀,能不能来点浪漫 的。” 浪漫!天啊,这不是为难我。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喊打喊杀我是 没问题,要是要我一反本性来谈浪漫,岂不是要我的老命。可既是她提出来的, 我又怎么忍心拒绝。 “等等,让我想想。”我开始搜肠刮肚,寻找起了电视中的情节。 “一个晚上,皓月当空,良风习习,我独自一人徜徉在河边。一阵微风拂过, 送来阵阵花香,泌人心脾,湖面波光粼粼,恍如仙境。远处传来一阵琴声,悠扬 婉转,如同天籁之音。我不禁寻声望去,远远的,湖中心一亭中端坐一MM(也就 是你),一身粉红的衣裳在红灯笼的映照下越发的好看。只见你正专心的弹着古 筝,两支粉红的玉手在琴上优雅地舞动着,那天籁一般的琴声从你的指尖滑过飞 入了我的心中。见此情景,我便拿出别在腰间的短笛,和着你的琴声。琴声,笛 声在湖面相互应和,交相辉映,令人如痴如醉。” 明月,幽湖,琴声,笛声,还有一红衣美眉,哈哈,看来我还挺浪漫的。平 日里喊打喊杀惯了,没想到肉麻起来也不输给别人。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吸 了吸快流出来的口水,继续key in. “我吹着笛子,漫步来到你的面前。我们两 都停下了手中的乐器,望着对方。我欠身说道:”方才小生路过湖边,恰巧听到 姑娘优美的琴声,便忍不住以笛声相和。小生一时失礼,还望姑娘见谅。‘“ “怎么样,够浪漫吧,哈哈。” 其实在我的心里,这个故事还在继续:如果正巧天降大雨,我家太远,她家 又很近,我便理所当然地到她家借宿一宿。又碰巧她家的人都出去了,半夜打雷, 闪电。她害怕,于是非要,硬是,我不答应便自杀地要我陪她睡……嘻嘻,那岂 不美哉! 当我的美梦做完后,才发现她的图象早以一大一小的闪了起来。一旁的老板 娘也递来一张纸巾。我二话不说,拿起纸巾擦去了嘴边的口水,还不望抛给老板 娘一个眉眼:“thank you ”。电得老板娘直哆嗦。 打开她的讯息,“还不错啊,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打打杀杀的人。不 过那是古代的,能不能来点现代的,有浓重现代都市气息的。谢谢啦。:)” 还要现代的,女人可真麻烦。不过看着她发来的笑脸,现代就现代吧,我今 天就舍命陪君子了(no,是美眉。陪君子的话那我岂不成了玻璃)。 “一个****的晚上(月黑风高已经成为我的口头禅了,一谈到晚上就会想到 它,不用就会觉得怪怪的。可紫水晶又不喜欢,而且说句老实话,我并不知道它 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有月亮还是没月亮,是有风还是没风?所以只好打几个* 蒙 混过去了。)我跟我的女友分手了。 沉浸在悲痛,孤独,寂寞中的我来到一间酒吧,坐在柜台边要了杯啤酒,独 自喝了起来。我发现声旁的你已经喝了很多酒了,还在迷迷糊糊地要酒,便拍了 拍你,好心地说道:“小姐,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会伤身子的。‘你却一把 甩开我的手,一口酒气地说:”让我喝,我还要喝,别管我。’然后拿杯酒,抓 住我:“来,喝,陪我喝。‘几杯下肚后,你就醉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心 的我就把你带回我的家,我睡沙发,你睡床,就这样过了一夜。” “不行,你把我说成醉醺醺的就不行,我可是滴酒不沾的。还有,我们第一 次见面就在你家住更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好,好,是我的错,别生气,我再写一篇行不行?”瞎编的她干吗怎么认 真。 “知道错了就好,你再写吧,哼!这次我要即浪漫又现代的。” 即现代又浪漫,哪有这么好的事。女人啊! 这时,她的讯息又来了:“刚才你说你失恋,你是不是有女朋友?” “没有,绝对没有,刚才只是瞎编的,编的。” 见她没有反应,我才长舒了一口气,女人可真够敏感的。我想到了我国古代 的文字狱。 还得写,我的手指可都痛了。唉,随便写写,敷衍她算了。 “夜色笼罩下的五一广场上,我拿着萨克斯管独自一人忘情地吹着《泰坦尼 克号》主题曲。而你坐在一旁两手托着下巴,痴痴地看着我演奏。吹完后,我弯 下腰,非常绅士地对你说:”小姐,请问我吹得好吗?‘你微笑地点了点头。我 又问:“不知小姐有没有空?’你又腼腆地点了点头。‘不知本人有没有荣幸与 小姐共进晚餐?’于是我们在一家高级西餐厅的烛光晚餐上开始了一段罗曼蒂克 史。” 拜托,千万别又说不好,我的手指可要残废了。 “恩,还算不错吧。你还挺浪漫的,呵呵。” “拜托,我们之间是绝不会发生上述情景的。” “为什么???” 从三个问号看,她似乎有点失望。“第一,一个萨克斯管要几千圆,我可买 不起。第二,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别指望我吹什么《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了。 第三,如果我真的站在五一广场上吹萨克斯管,那以我的技艺和长相保准会被城 管队员以有损市容的罪名抓我去拘留所,更别妄想我会对你说那一段深情款款的 话和共进晚餐了。” “呵呵,好啦,看在你又笨又丑又穷的分上就原谅你了。” 看了这段话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头都晕了,手都麻了。“下个星期六下 午有空没有,一起出来玩?” “好啊。” “下午2 点,我去接你,不聊了,886.” “886 ,做个好梦。” 赶紧下了机,找老板娘结帐。却发现刚才老板娘递给我擦口水的纸居然还要 钱:5 毛钱。那样的纸5 毛钱我可以买来十几张。我原本以为是老板娘看我长得 帅白送的,居然还要钱,事先也不说一声,这个老狐狸。对了,一定是刚才我扔 过去的眉眼电着她了,想报复我,呸!老巫婆!唉,5 毛就5 毛,好男不跟女斗, 就算了。出门的时候我还不忘回过头来白了她一眼,“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 哼!” 8 阿九对梅是越来越痴迷了,可似乎梅对阿九是越来越讨厌,可梅既不打他, 也不骂他,这正是她最高明也是最恶毒的手段,她用感情折磨他。感觉上阿九就 是星际争霸中Proto 族的狂热者,一旦锁定了目标,就义无返顾地冲了上去,哪 怕粉身碎骨。而梅则是Terran族的机枪兵,打几枪,退几步。狂热者虽然勇猛, 冲击力强,可惜近不了机枪兵的身,机枪兵虽然杀伤力弱,可她从不与狂热者正 面交锋,而是凭借着起灵活的移动,远距离的攻击,一点一滴地消耗着狂热者的 生命值。 眼见阿九一天比一天消沉,一天比一天颓废,原来光滑的额头慢慢成了黄土 平原,而且还是大量水土流失过后的黄土平原,众室友们都于心不忍,于是这天 决定开导开导阿九,劝他放弃梅。 “阿九啊,天下美女那么多,你又何苦只想着梅一个呢?要不要我们兄弟般 你介绍几个?”打头阵的是双峰。他因为两块胸肌特别的发达,耸起来象山峰一 样,而他又来自湖南双峰县,所以我们都叫他双峰。 “不用了。”阿九眉头一皱。 “男儿志在四方,女朋友也应该多交几个,再从中选择哪种类型的最适合自 己,你说呢,阿九?”勇说。 “我做不到,因为我专一。”阿九大声说道。 “你专一也没用,你看梅对你根本就没好感。”小汪说。 “她是对我没好感,可我对她有好感,只要我自己喜欢她就行了。爱情,是 只讲究付出,不要求回报的,这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不论她怎样对我,我都会 一心一意地喜欢她,因为我的心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心里已经再没有丝毫空间给 其他女人了。”阿九就是这种人,话匣子一打开便忘了一切痛苦,开始了得意忘 形地长篇大论。 我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你看看你自己,一表人才,穿得又酷,长得又 帅,又有气质,梅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所谓千里马也要碰上了伯乐才能展示其 才华,她不喜欢你就算了,让她去遭受损失,你觉得我的话对不对?”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离开她。如果我走了,哪天她一旦觉醒过来,发 觉失去了我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损失,那她一定会悲痛欲绝,甚至可能会轻生。” 阿九把声音压低,继续说,“所以我决定不能离开她,不能让她有后悔的那一天, 我要时时刻刻都陪在她的身旁,当她觉悟的那一天,发现我一直都在等着她,你 想她会有多么的感动。” 每次说到梅时,他一点都不难过,总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也充满了激情, 认为自己的一片痴心总有一天会感动梅,于是每每以胜利者的姿态长篇大论。只 是苦了我们这些一心想般他摆脱烦恼的兄弟。 众人见说不动阿九,便采取B 计划,转过来诽谤梅。 “你看看梅,长得又丑,身材又差,性格又不好,我们学校那么多美女你怎 么会看上她?” 阿彪说道。 阿九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汪插嘴:“你说我们学校美女多,哪里找得出?” “就是啊。”勇附和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刚进学校的时候我看我们学校的女生是一个丑比一个,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看那些女生是一个靓比一个。”阿彪说。 “难道真的如你所说的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沉 默了半天的小乔终于说话了。 “我想不可能,你们知道我得出了什么结论吗?”阿彪说。 “什么结论?”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阿彪一本正经地说:“那就是来到这个学校之后我的欣赏水平是越来越差了。” “有同感,有同感。”众人纷纷赞同。 “喂,你们在干什么?我们今天是来劝阿九的。”我朝他们说。 “哦,对了,我们说到哪里来了?”小乔说道。 “说到梅长得丑,身材差,性格又不好。”双峰答道。 “对,阿九,你怎么会喜欢她?”我问他。 被晾在一旁的阿九发现自己又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马上重抖精神,说道: “记得《爱情梦幻号》里刘德华说的一句台词吗:”她很普通,可是我喜欢。 “”她只是普通吗,简直是丑得没天理。“小汪骂道。 “对,狂丑。”小乔马上附和。 “丑得象驮屎。”阿彪也绝不示弱。 “还是驮牛屎。”最后由勇将梅打入最底层地狱。 “你说梅是驮牛屎,意思就是说我是支鲜花了。”阿九得意洋洋地说。 “晕。”小汪不禁道。 “受不了了。”小乔也说。 “黑得象只非洲鸡,鲜你个鸟。”阿彪说。 “黑代表健康,你看我这么强壮的身体。”说着阿九挽起衣袖露出肱二头肌。 “比肌肉你比得过我吗?”只见双峰把衬衣一脱,两块胸肌有节奏地跳动着。 “你那胸肌有什么了不起。”阿九不甘示弱,“一天到晚挺着两个奶子跳来 跳去,伤风败俗。广告里说的是女人挺好,又不是指你。” “骂得好,我早就受不了他了。”勇拍着桌子道,“阿九你骂得真是字字铿 锵,句句有力,不愧是跨世纪的大学生。” “承让,承让。”阿九双手抱拳说。他得到了别人的认同,立刻眉飞色舞了 起来,“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有几千年的文化底蕴的,说起话来当然有水准了。” 晕!看样子他们是又忘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 这时小乔拿着饭盆子在桌子上敲得砰砰的响:“不要吵了,妈的,又脱离主 题了。” 大家终于安静了下来,理了理思绪。 我说话了:“双峰啊,我们现在姑且不论你的那两块胸肌怎么怎么样,我们 现在谈的是梅的确是太丑了。”为了让我的话体现得更加的有力,我夺过小乔手 中的饭盆子,在桌子上敲着。 “梅真的丑吗?”阿九问道。 “丑!”六个室友抛开个人恩怨,异口同声道,真是空前的团结。 “我怎么不觉得。”阿九说道,“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世人皆浊我独清,众人 皆醉我独醒。” 他一副很超脱的样子。 “梅那么丑你还看不出来,我看你是有病。”我骂道。 “对呀,这阵子我看你神情不大对劲,可别叫梅搞得神经衰弱。”双峰说。 小汪接着说道:“就是,为了那种女人可别把自己弄疯了。” “众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阿九又扔出一句。 “还看不穿了,你看看你自己成什么样子了。”小乔将阿九推到镜子前。 阿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蓬乱,衣冠不整,还有两个黑眼圈。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值得吗?”阿彪说。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阿九越说越趾高气扬。 “你整天地缠着梅你不觉得你很贱吗?”小乔说。 “贱又怎么了,男人不贱女人不爱。”跟阿九谈什么道德廉耻可是自取其辱。 “十八般兵器你不学,你要学剑(贱);铁剑铜剑你不学,你要学银剑(淫 贱);三十六路武艺你不学,你要学醉剑(最贱);学到最后,你变成醉银剑 (最淫贱)。”双峰不知从哪里学了这么套歪理。 阿九的心理抗打击能力可是出了名的强,可这一番话却骂得他七窍生烟。 “我日你妈,这样说我。” “说你又怎么了。” “你这人就是欠骂。” …… 原本想劝阿九放弃梅的,结果却以众人的对骂告终,不过阿九经过一番长篇 大论后,一改一个多月来的愁眉苦脸,顿时精神大振,一个人与六人对骂都毫不 逊色,多少给了我们一点安慰。 阿九和梅这一对还真是绝配,对了,不能说“这一对”,只能说“他们两个”。 一个就拼命地追,另一个就拼命地拒绝,真怀疑他们前世是不是结了仇。 星期六到了,我如约等到了李晶。 “今天到哪去?”我问她。 “去动物园吧。” “动物园?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好啦,去动物园啦,我就想去看动物。”她还象是在网络上一样对着我撒 娇,我也只好从命了。 来到动物园,人还蛮多的,没想到还有不少情侣,不知我跟她能不能算是情 侣,哈哈! 李晶兴高采烈地拉着我看到处动物,我心里却在想着门票:现在烈士公园都 不要门票了,动物园为什么还要?虽然不是很贵,但我们隔着铁笼看动物,动物 不也隔着铁笼看我们吗,为什么我们人类却要收钱,分明是种族歧视嘛。当然, 这些话我没跟李晶说,不然她准会说我小气。 李晶看来真的很喜欢动物,象个小女孩,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我只在乎 那些动物的肉鲜不鲜美。当然,这种话就更不敢对她说了。 我们来到老虎笼旁,平日里睡大觉的老虎这时出奇在笼中踱着步子,虽然被 关了,但它身上依然散发着一种威严,使人不敢轻易靠近。它慢慢地朝我们这边 走来,不知谁扔了一块石头打在老虎身上,它的头突然往我们这边一转,发怒地 吼了一声,吼得我的心里毛毛的。 李晶往我身后躲了躲,似乎有点怕。 “有铁笼子,怕什么。” “老虎的力气那么大,万一冲了出来了。”这个傻丫头。 “你看看这里有这么多游客,就算它出来了,只要我们一人咬一口都会咬死 它。” “呵呵,”她打了我一下,“真讨厌。” 来到猴山前,有很多游客都在扔食物给猴子吃。我拿过李晶手上的饼干,扔 了两片过去。 “疯子,你偏心,拿我的东西喂猴子。” 我看着她真是哭笑不得,“从解剖学角度来讲,每个人的心脏有三分之一在 人体的右侧,三分之二在人体的左侧。” “所以呢?” “所以每个人一生下来心就是偏的。” “呵呵,疯子,你真油墨。” “错,是幽默。” 我们又来到一个水池边,水池里有两只河马悠闲地躺着。 “你说它们的嘴巴大不大?” 我看着她那狡猾的眼神,说:“大,当然大了。” “不知你和它们比吃,谁会获胜。”说完她捂着嘴巴笑了,手腕上那银色的 手镯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这么无聊啊。” “谁叫上次我们吃饭时,你吃得那么狼吞虎咽。” 我向来对女生都没什么办法,在网上可能说得过她们,可现实生活中是绝对 不行的,因为网上用的是手,而现实生活中用的却是口。出于长期以来被女生压 迫的条件反射,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头一撇,深深吸了口气。 “呵呵,你的样子好白哦。”她说道。 “白?什么意思?” “就是白痴啦,不过还挺可爱的。”她的声音甜滋滋的。 “可爱?”我气愤地看着她,“我可是个男的,你用‘可爱’来形容我?” “怎么,不行吗?”她笑着看着我。 “当然不行了。”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就因为……”因为两个字拖了好长,我自知嘴上功夫不行, 一时找不出什么理由,便闭上嘴往前走。 “你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没答她的话。 她拉住了我,“说啊,为什么不能说你可爱?” 我无奈地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好,我可爱,行了吧。”说完扭头便走。 后面传来她一阵甜甜的笑声。 …… 动物园逛完了,送完李晶后,在回学校的路上无意中看见路旁的书摊上躺着 一本书——《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和这本书的男主人公 的遭遇似乎有几分的相似,不由得把自己跟这本书的男女主人公做起了比较。李 晶也许没轻舞飞扬那么的美丽也没她那么的聪慧,可是李晶就是李晶,她不需要 象任何人,她是活生生的,并不是书中所虚构的人物,即使她再普通,只要我喜 欢也就够了。痞子蔡呢,他的才华和幽默是我所望尘莫及的,他也是少数我所欣 赏的作家之一。因为我的头脑比较简单,稍微有点艰深的文字我都看不懂了,只 能看懂象《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那样通俗易懂的东西。可我比痞子蔡幸运,因为 他和轻舞飞扬的结局是悲惨的,虽然我和李晶的结局谁都不知道,但起码痞子蔡 和轻舞飞扬只见了两次面,女主角便躺在了病床上等待死亡。今天我和李晶见了 第二次面,我才不相信她从此就离我而去。 谈到结局,有时候似乎只有把美好的东西打碎才能使其刻骨铭心,《第一次 的亲密接触》如此,《泰坦尼克号》如此,《红楼梦》也是如此……那我和李晶 呢?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故事也能象痞子蔡和轻舞飞扬的那样刻骨铭心,但那又是 否意味着我们之间也得以悲剧结尾了? “哈哈,我在想什么?”我拍了拍脑袋,“我干吗楫人忧天啊,也许过不了 多久她就甩了我,又或者我甩了她。不过还是她甩我的几率大些,因为我跟西门 一样:女朋友的保存期限只有一个礼拜。也许李晶和其他的女生一样,和我交往 不到一个礼拜便甩了我。当然,我真的非常希望她能打破我这个耻辱的记录,毕 竟,我第一次发觉自己是那么深深地喜欢上了一个人。” 走了几步,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聊,因为自始至终紫水晶都从没说过一 句:“我喜欢你。”或愿意做我女朋友之类的话,而我却一个劲地在这里猛想。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天晚上我买了一箱啤酒,炒了几个小菜带回到公寓, 找了几个平时交情还不错的室友:“来,今天我心情好,陪我喝几杯。” 见我如此豪爽,众人纷纷问我原因。 “今天小弟有艳遇。” 立刻大厅里二十位室友纷纷向我道贺,争着向我敬酒。别看有些室友平日里 不怎么理人,这次却如此义气,让我感到了家一般的温暖,不禁老泪纵横了起来。 事后想起才发觉上了当,当时有几个是真心替我高兴的?都只不过是借机吃我一 顿罢了。 9 别人都说什么好事成双,怎么就轮不到我的头上?第二天我就栽在了一个女 生手上。不过说我之前提提阿九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阿九的声音吵了起来:“人生到底为几何,为何苦苦 学几何。学了几何几何用,没学几何又几何。” 奇怪了,平时这时候阿九读的应该是:“关关雎鸠,在河之舟。苗条淑女, 君子好求。” 或者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又或者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 生死相许……” 才对,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对了,一定是昨天晚上在教室自习时,他在教科书里夹了本黄色书籍,因看 得太投入被梅给发现了。结果被梅痛骂一顿,说他看书看得那么认真,一看就知 道有鬼。 回来后阿九还抱怨道:“如果梅是骂我不学上进还好,这起码说明她还关心 我,而她竟然是骂我影响同学,有损风气,压根心里就没想过我。” 看着阿九,我想我们教室里的课桌文学中的一首诗说不定写的就是以后的阿 九:打饭不打菜,省钱谈恋爱。恋爱没谈成,重修三四门。 阿九说完了,还是来说说倒霉的我吧。那是在教室里,我身后坐的是一个又 蠢又能吃的女生——维。第一节下课时,几个女生在我身后围在一起说话,大概 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吧,惹得正在喝水的维笑了起来,这一笑可好,她把口中的水 全都吐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气急败坏地回头说了她两句,她便不知怎么搞的,怔怔地掉下了几滴眼泪。 这下可好,她一旁的几个姐妹见状立刻把我团团围住,对我破口大骂。怪我不该 坐在维的前面,不该让维把水吐到我的身上,不该把她弄哭了……她们的口水如 雨点般砸到我的身上,我根本就没有还口的机会。我想起了包龙星在妓院被一大 群妓女群骂的场面,只恨自己不是吵架王,没有把死人骂活的本领,只得任由那 群婆娘鱼肉。 终于熬来了上课的铃声,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大话西游里孙悟空在谈到杀 死唐僧后一副超脱,一副忘情的表情,因为:世界从此清静了。正当我享受着这 分清静时,发现同桌投来异样的目光:“你的头发怎么全湿了?” 我一摸头,是啊,怎么这么多水?是刚才维吐的?她只吐到了我的后面,前 面怎么也湿了?难道……难道是那些娘们的口水?!!!天啊!!!!! 因为这是在大学校园,所以那些女性尚能称之为女生,可实际上她们都开始 过“三八节” 了,所以实际上她们个个都很三八,于是一下课那些三八女生又立刻将我团 团围住,继续把口水劈头盖脸地砸向我。我则从善良的同桌那里借了件雨衣穿上 了。而维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饱受煎熬的我傻笑,而当我向她望去时,她的 脸又立即呈委屈,伤心状。 傻笑?对,形容她的笑容只能用傻这个词。因为她笑的时候只是嘴角微微翘 起,脸部其它的地方没有丝毫表情,不用傻用什么? 在那群娘们的淫威之下,我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昧着良心向维陪礼到欠, 放学后还请她吃了顿麦当劳。她则一点都不含糊,理直气壮地叫了分巨无霸套餐 外加一冰激凌。十五分钟不到便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然后对我“嫣然”一笑, 露出牙齿上的面包屑:“这次就原谅你了,我的一个老乡今天生日,我还要赶回 去吃生日饭,就先走了,拜拜。”说罢便出了门,只剩下我呆呆地坐在那里。 “天啊,她还吃得下?” 不过说起吃,那可真是说到维的饭碗里去了。比起吃来,我们班恐怕只有隔 壁寝室那位240 多斤重的“西藏牦牛”跟她才有得一拼。而且她不光吃饭狠,吃 零食更狠,所谓妆不化,澡不洗,零食不能少。 不过她这样吃也确实带动了不少消费,促进了经济的发展。我们曾戏言,要 是少了她,那湖南的食品行业将有一半的工人要下岗。对于自己的能吃,她非但 没感到过不安,反而还引以为荣。她为自己立的座右铭就是:生命在于摄入。还 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食食物者为俊杰。 正因如此,我们班男生评选出来的本班四大“霉”女就有她一个,被称做 “貂禅”,出了名的又刁又谗。她知道了这个称呼后,曾痛哭流涕地说她是冤枉 的,是现代版的窦娥,还窦娥,我看是“肚饿”还差不多。不信的话你拿两片饼 干放在她面前,我保证她立刻便能化悲痛为食欲,花眼泪为唾液。不过话又说回 来,吃归吃,她却怎么也吃不胖,真是个天生的饭桶。 当然,本班不只女生中有四大“霉”女,男生中也有四大“衰”哥,其总称 就是:东淫西荡南骚北色。而西荡就是大家熟悉的阿九,不过自从他迷恋梅后就 痛改前非,退隐江湖了。 可见梅对社会还是有所贡献的。 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第二天一进教室便听见同学议论纷纷。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王文请维去吃麦当劳。” “听说他们是手牵着手一起回来的。” “可不是,昨晚上维还大哭了一场,说什么王文占了她便宜。” …… 众人都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 天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想起了《孤男寡女》中刘德华和郑秀文的“绯闻” 在公司飞速流传的一幕。之后维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的女朋友,经常被人议 论。而她则老是目光呆滞地对着我傻笑。 她做我的女朋友?十个我也不经她吃!她还是去找“净坛使者”猪八诫吧。 自从上次在电话里骂了梅后,阿九在她面前可是越来越抬不起头了。梅经常 当着众人的面回绝阿九的好意,还经常讥讽他,弄得他十分难堪。但阿九的决心 却丝毫未见动摇,依然死死缠着梅,按他的话是“追不到她,缠也要缠死她。他 的这分毅力真的令我十分钦佩。 不止是我,我们每个男生都很钦佩他,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难找到象他这样 痴情的男人,我要是有他那毅力的十分之一,也就不至于至今单身吧。 受到梅的一连串打击后,阿九的精神终于崩溃了。这几天他天天都在寝室里 寻死觅活,放出话来:“她再不接受我的话我也不想活了。” “我这么追她她都不正眼看我一下,我何颜见江东父老,唯有一死了之。” …… 他的这些话我们原本都没怎么在意,可这天阿九还真的不见了,中饭后他便 出去,到半夜一点多还不见回来,我们公寓的人都急了,都在担心阿九是不是真 的自寻短见了。于是打电话到我们班女生的公寓,问她们特别是梅知不知道阿九 的下落,结果毫无线索。 正当我泡好了方便面,吃之前祈祷阿九早日投胎的同时,一室友小乔打起了 电话。 “喂,请问找哪位?” “找淑子。”淑子是小乔一直想追的本班女生。 凡是打电话给本班女生都得用免提,这是我们公寓的规定,于是小乔跟淑子 的对话在整个公寓里回荡。 “喂,我是淑子。” “喂,我是小乔。” “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阿九今天失踪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寝室的人说了,为什么你们这么着急?” “他可能会自寻短见,他受梅的打击太大,这几天都说要去自杀。” “啊!是真的吗?” “是的,你猜他如果自杀的话会选择怎么个死法。” “我不知道。诶,对了,现在练法轮功的人这么多,也许他也跟着潮流走去 自焚去了。” “那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又是《法轮功害国害民,一学生当众自焚》。” “不过想想我们烧烤时那鸡腿的样子,他还是别去自焚算了,不如换种死法。” “也许会用刀割破手上的动脉吧。” “我想不会,你想想看,阿九他平时那么注意形象,割动脉的话会流一地的 血,死得很难看的。” “也是,而且割动脉这么痛,他也不见得有这个胆量。” “我说他会去上吊。” “那死得岂不更难看。” “也是,对了,他说过他家门口有条河,他很喜欢水,说不定去跳河了。” “水葬,可真浪漫。” “那你说他是在湘江一桥上跳还是在湘江二桥上跳。” “湘江一桥吧,离我们学校近些,路费上也划得来。” “说到钱,不知道他身上带了多少money ,他还不如把身上的钱先给我再去 死,反正到了地府他又用不着,别浪费了。” “如果他是中午跳的河,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了,尸体可能浮出水面 了。” “对啊,现在到湘江上去说不定能捞到他的尸首。” “不过湘江的水流这么急,他的尸体不知会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应该到河的下游去找。” “我想尸体已经漂出长沙了。” “到洞庭湖去找,肯定没错。” …… 听他们谈得兴高采烈,我心里暗暗骂到:小乔还真够缺德的,拿阿九的尸体 做话题来泡妞,够恨!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 人的痛苦之上。不过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心想:这一招还真灵,得好好学学。 而平时别看淑子多么的温柔可人,这时还真TMD 恶毒,真是最毒妇人心。阿 九这件事让我们全体男生都看清楚了淑子这个婆娘的嘴脸,也算是为我们男生做 了点贡献,就算死也好歹死得有点价值。想到这里,我便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阿九躺在他自己的床上。脸上有血色,呼吸也有。后来据 他自己说,那天晚上他在一个老乡寝室里看碟,至于三更半夜看什么碟嘛…… 说了这么多了,可能有人会认为我们公寓的人都太薄情寡义了吧,拿别人的 不幸寻开心。 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这可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古人不是有句 话叫什么:金钱如粪土,朋友值千金。既然朋友值很多钱,而金钱又是粪土,那 一推导过去,朋友岂不是大大的粪土。所以对待朋友当然也就得用对待粪土的态 度了 10 星期天终于到了,我起了个大早。这天风和日丽,的确是约会的好天气。中 午一点我来到铁道学院门口。没过多久,她便出现了。银白色的衣服,浅兰色的 牛仔裤,红色旅游鞋,米黄色背包。美女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迷人! “今天哪去?”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由你做主吧。” “Lady first. 还是姑娘你决定吧。” “那好,去滑冰。” “滑冰?恩……好。”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来到巴比伦滚轴溜冰场,换了鞋,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滑了起来。我们手 牵手,在木制地板上飞驰,偶尔穿插一两句毫无意义的对白,耳旁的的士高音乐 轰隆着,身边不相识的人与我们飞速地擦肩而过,陪在我身旁的就只有她,这种 感觉蛮不错的。 她侧过脸来笑着对我说:“喂,到波浪上去玩玩” 没等我拒绝,就拉着我冲向一片波浪地。在里面滑了不到一半,我便失去了 重心,急忙松开了她的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摸摸疼痛的 屁股,心想:这可怎么出去啊。 扶着一旁的栏杆,试图冲出去,但还没到浪头便又滑了回来,试了几次都不 行,我可急了。 这时李晶滑了过来,伸出戴着手镯的小手:“来,我拉你。” …… 在她的帮助下,我终于出来了。 她已经笑弯了腰:“王文,没想到你这么菜。呵呵。” 在她面前这么衰,我真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见到我的窘相,她急忙收住了笑容,关切地问道:“刚才摔疼了吗?到那边 去坐坐?” “恩。” 我们并肩坐在椅子上,屁股仍在发疼。摸了摸左脚膝关节,不疼,幸好没事。 自从高中踢足球摔伤了脚,我就再不能从事剧烈的运动。象滑冰这种危险运动已 经有两年没参加过了,技艺已经十分生疏了,又加上有伤在身,放不开手脚,摔 倒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果不是她提出要来这里,只怕我一辈子都不会来。 这时我羡慕起了至尊宝,虽然只不过是一猴子,可即使他摔了个狗吃屎,在 一旁的紫霞仙子也会望着他深情的说道:“哇,摔跤也摔得这么帅。” 出了滑冰场,突然发现维和她的那群姐妹就在不远处,真是冤家路窄。我依 稀记得有个神经这样说过:如果有人打了你的左脸,那再把你的右脸伸出来让他 打。我自认自己不聪明,可也没蠢到如此地步,斗不过那群三八,我还知道逃, 于是赶紧拉着李晶避开了她们。 “5460你去得多吗?现在改版了,增加了很多新内容。”紫水晶说。 “我一般进的是chinaren,5460的首页好象是徐志摩的一首叫什么康桥的诗 吧?”我答道。 “是《别康桥》,中学课本里学过的,这么著名的诗都不知道,你怎么进的 大学啊?” “对诗我可是一窍不通,这首诗一下子是什么水,一下子又是什么桥的,搞 得我头都晕了。” “这说明你笨嘛。” “特别是最后那两句,什么: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衣袖和云彩 怎么能扯得上什么关系?徐志摩还真会扯。” “那你说该怎么写?” “我说顶多只能:”挥一挥衣袖,不放出一丝狐臭‘还差不多。“ “呵呵,去你的吧。” “对了,我跟你说过阿九吗?” “就是那个喜欢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又不喜欢他的男生吧,上网的时候你 说过。” “最近这一,两个月阿九为了忘记梅,连课都不去上了,每天就是吃饭,睡 觉,玩电脑。 前几天他一个人玩腻了,突发奇想去上课……“ “是不是一进教室门老师就问他是不是新来的学生。”李晶打断了我。 “不是,是在教学楼里他怎么都找不到我们班的教室,他连我们班是哪间教 室都忘了。” “呵呵,他可真搞笑。恩,我去下厕所,等我。”说完她小跑着离开了。 我看见了对面马路上有两个美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其实我到不是三心二 意,喜新厌旧之徒,当然了,我也没这个资本。只是长期以来的单身使我养成了 这种习惯,看别人总不犯法吧,而且男人嘛,说一点都不好色那是假的,除非是 有病。“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淑子,旁边是……是 维和她的那群姐妹!晕了! “哎呀,王文啊,你跟维真是有缘啊,在大马路上都碰得到。” “就是说嘛,快跟我们维打声招呼。” “前一阵子还那么亲密,怎么了?吵架了?” 一个娘们把维往我身上推,她靠在了身上,看着我傻不啦叽地笑着。 “小两口吵架是常事。来,哄哄维就好了。” 看着她们,我无话可说。转过身来,却发现李晶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那 群娘们的话她应该听得很清楚。 只见她眼眶里一闪一闪的,转身便走。我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女生,急忙跑 过去辩解。 “李晶,不是这样的,你别走啊。” “你去找那个女生啊,找我干什么?”她的声音明显带有哭腔。 我拉住了她:“你……你听我解释……” “你还解释什么?”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手镯在空中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 我惊讶她那纤细的手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 “我最讨厌骗我的人了,特别是欺骗我的感情,你是个混蛋。”她的眼泪已 经流了出来。 “我……我……” “以后你别再找我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过马路。 正当我追过去的时候,绿灯亮了,一串车流将我和她隔开。等到红灯亮起的 时候,人海中早已不见她的身影了。 转过身,那群娘们早已不见踪影了,只有维还站在那里对着我傻笑。我真狠 不得一口水吞了她。 回到学校后,连着几天我都打电话给李晶。她的室友每次都说她不在,我一 直打到对方骂人,“说了她不在,你怎么老是打过来,你这人烦不烦啊。” 电话找不到她,那就上网吧。经过几个不眠之夜,终于等到了星期六晚上, 打开QQ,果然碰到了她。我便向她解释,她没有回讯息。我又向她赔礼道歉,尽 捡好听的话说,她还是不理我。 士可杀,不可辱。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地巴 结人,要是换了别人,我早就反目了。但为了她,我压住心中的怒火,耐着性子 跟她说好话。她最后只回了一句:“我很忙,你去找别人聊吧。” 她很忙?!!!!哼,她有时间跟别的男人聊天,没空理我?她把我当做是 什么人啊。我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出来。一怒之下,把她打入了黑名单。 “以后你就去跟别人聊吧,混蛋。” 记得一位高中同学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爱与恨就象一张纸,一桶就破。现在, 我终于体会到了它的含义,当你爱上一个人,而那人又无视你的爱另你难堪时, 你的爱就会转化为恨,而当你的爱越浓,其恨,也就越深。 走在学校里,我的怒气还未消。 “罢了,罢了,网络毕竟是虚幻的,这就是所谓的见光死吧。以前聊得挺开 心,没想到第三次见面就……唉,算了,算了。” 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叫我,仔细一听,是我们班女生天天的声音。我多么希望 此时此刻叫我的是“紫水晶”,那我就可以来段大话西游里的对白了:“长夜漫 漫,无心睡眠,原来菁晶姑娘你也睡不着……”天天在后面叫我的声音更加近了, 我一个侧步闪进了路边的厕所,她如果敢进来,我TMD 就敢娶她。 就这样,我们之间便断了联系,虽然偶尔心中还会想起她,会想起她那甜甜 的笑容,会想起她的那句:“疯子,你真油墨。” 这一阵子我们在考体育,考的都是些“武林绝学”:太极剑和易筋经。走在 公寓楼里,一不小心就会看见某个公寓里几个学生在一起练太极剑,没有剑便有 的拿书,有的拿尺,有的拿伞……反正用得上的都用上了,看他们那一脸正经的 模样和手中的道具挺搞笑的。不过最搞笑的还数早晨了。平日里早晨操场上看到 的都是拿着书在读外语的,可这一阵子都是打易筋经,练太极剑的,使我想起了 烈士公园的清晨老爷爷,老奶奶们在晨练的场面。 星期六的晚上,我没有去上网,待在公寓里。突然梅打电话来约阿九。这下 可乐坏了阿九,急忙换了套干净衣服,将头发梳得非常的油,特别的亮,以致让 人怀疑他往头上抹的是啧喱水还是金龙鱼油,在室友们的加油声中意气风发地出 了公寓。 看着他那得意的劲,我突然感到一阵莫明地失落。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对,一定是体育没考好,那个该死的体育老师,考太极剑的时候给了我个0 分, 不就说了一句他老婆长得象河马,这样整我,搞得我休息都没心情,我日! 大概两个钟头后,阿九回来了。 “怎么样?” “说了些什么?” “哪里去了?” …… 室友们急切的问道。 “我们在外面散步,挺好的,聊了很多。”阿九一脸的笑容。“有酒没有, 来,喝一杯。” 室友们纷纷询问阿九细节情形。他一边喝着酒,一边不紧不慢地答着众人的 问题。几杯酒下肚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倒在床上,睡了没多久便说起了 梦话:“我不会……跟你做朋友……也……不会跟你……做敌人……做……做不 成情人……我也宁愿我们的关系……不明不白……你……你别想甩了我。” 听了他的话,我们摇了摇头,出去了。 看着阿九的样子,我真的很同情他,可我又不得不佩服他,佩服他的执着, 佩服他的勇气。想想我自己,其实有好几次我都可以告别单身,但往往在最关键 的时候少了阿九的那种冲劲。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结果却截然不同。就象韩日世 界杯上中国对巴西一战中,赵俊哲在禁区边缘的一脚怒射,原本可以使其成为中 国在世界杯历史上第一个进球的队员,却因为差了那么一丁点,只能委屈为中国 在世界杯历史上第一个踢中门柱的队员。 11 又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没有上网,勇拉我和阿九去喝酒。勇平日可不怎么喝 酒的,看样子今天是有什么事。 两杯酒下肚,他终于说话了:“最近外班有个女生好象是在追我。” “哦,是吗?”阿九一听来了神。 “是不是隔壁班的外语课代表?”我问道。 “对,就是她,她叫小芹。” “那不错啊。”阿九道,“以她的身材和长相,在咱们这‘MM荒芜区’可算 得上是难得之尤物了。” “就是啊,好好把握。”我也附和着。 “可她毕竟是外班的,我和她接触得又不多,跟她在一起我没什么感觉。” “是啊,要找一个爱自己又让自己爱的人的确很难。”阿九一阵感慨。 “日久生情嘛,也许相处久了就有感觉了。”我说。 勇喝了杯酒,“问题是我对她现在没感觉,可她又老是约我,我不知道该怎 么做才好,是该跟她好还是该跟她划清界限?” 我想了一会儿,对他说:“你现在没感觉,但并不代表以后对她就不会产生 感觉,所以你现在即不要跟她好,也不要划清界限。” 勇眼睛一亮,“你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些。” “也就是说两种极端你都不要走,你走正中间。现在不是她追你吗,你就让 她去追,心情好的时候就陪陪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必去应付,但你要记住一 点,对她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 勇替我满上了一杯,“喝点酒,润润喉,慢慢地说。” “也就是对她不要太冷漠,因为女人是很敏感的,你经常不理她的话她会觉 得你不喜欢她,从而说不定会放弃你,再怎么说女人比男人毕竟要矜持些。” “那为什么对她又不能太热情?”阿九问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孺子可教也。因为现在勇对那女的还没感觉,今后会 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所以保险起见对那女的不能太热情。在一起的时候不 要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更不要说些什么你喜欢她之类的话。要知道恋爱中的 女人是最难缠的,一旦让她知道你喜欢她的话,那她会一天到晚跟着你,动不动 就会要你哄她什么的,那她就占了上风了。所以勇关键就是要不温不火,要拿捏 得当。这样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勇的手中,进可攻,退可守。等到勇有了感觉, 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跟她好也不迟。如果勇不想再进一步发展,随便说一句:”我 们只是普通朋友。‘或者’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那小芹也无话可说。“ 他们两在一旁不住地点头。在我们厅里很多人都会找我解决一些感情上的烦 恼。在他们眼中我是情场老手,少女杀手。可实际上清楚我底细的人都知道除了 我妈,我表妹和李晶之外我连一个MM的手都没碰过。正因为如此我才潜心研究 《恋爱技巧》,《女性心理学》,《少女情感大解密》等一切跟恋爱沾边的书籍。 可理论归理论,到实践中我依然得不到任何一个美眉的芳心,即便是我们学校里 扫地的老太太都不曾正眼瞧过我一下。 “要理论联系实际。”毛主席说得一点都不错,我本人毕竟是太不起眼了。 可邓小平不也有那么一句:“知识就是生产力。”看样子伟人说的也不一定都是 真理,别人之所以敬若神明,只不过是他们的面子够大而已。比如一位外国使者 曾问周总理中国有多少个厕所。周总理答道:“有两个,一个是男厕所,一个是 女厕所。”这个故事时至今日还被传为佳话,说是充分展示了周总理思维的敏捷, 反映的迅速。而高中时期我做一道选择题时说道“四个答案中A 的数值太小,D 的数值太大,所以答案不是B 就是C ,剩下的就只要来个”精彩二选一“就行了。” 结果老师却说我是耍小聪明,投机取巧,而不是善于观察,创新意识强,而且事 后还加罚我抄书十页。 过了一会儿,我拍了拍勇的肩膀,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你不觉得她非 常的好,自己非常的喜欢的话,可不要轻易地拍拖。不是有首诗这样写道:生命 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要知道,单身的自由可是男人最宝贵的财富,不 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放弃,知道吗?“ 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实这句话完全是因为我吃不到葡萄的缘故。 “一番话令愚兄茅塞顿开,如拨云见日,这一餐我请了。”勇神采飞扬地说 道。 “那我呢,你也教我几招吧。”阿九急切地说道。 说句老实话,他和梅的事我是真没办法。可为了不有损我的光辉形象,不有 损他们心中偶像的风采,我怎么也要蒙混过去。 “不是有句话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阿九,你做得够多了,你能做的 也都做了,不必太自责。她不接受你是她的损失,想你这样的男人还怕找不到美 女?想开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干一杯。” 我替他们解决烦恼,可谁又来解决我的烦恼?我连自己的事都搞不掂,还在 这里长篇大论,想想还真可笑!心中一阵酸酸的感觉,于是拿起一瓶啤酒一口气 全部喝完了…… 体育课上,补考太极剑又没及格,怏怏地在学校里瞎逛。不凑巧又碰上了淑 子。 “太极剑补考得怎么样?” 我没有做声。 “看你一副霉样,定是又没及格吧。” 我懒得跟她说,低着头走了。 她跟了上来,“你怎么这么笨啊,这都不会打,我考剑一次就考了80分。” 还在我面前摆了几个动作。 我气愤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很空虚啊。” “怎么了,我的话你听了不爽啊?” 我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我应该觉得爽吗?” 淑子“莞尔一笑”:“好啦,失败乃成功之母,你下次会考好的。” “那我认你做妈算了。” “为什么?” “你是失败,那我就是成功啦。” “呵呵,其实你有些地方还是挺聪明的,比如画画,我就比不上你。” “那并不是我聪明,只是你笨,知道吗?” “我……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你大?我82年5 月的,你哪月的?” “3 月的。”她得意洋洋,“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 “你比我大就这么高兴吗?” “当然了,这样的话我的辈分就比你大那么一点点,当然值得高兴了。” “那我干脆叫你大婶或奶奶算了,看你这么沧桑我实在是不甘心只叫你姐姐。” 听了这句话,她气得鼻子都歪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看她那样,真是大快 人心。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还是没上网,郁闷得很,于是一个人在市区瞎逛。 夜幕下看着一对对情侣搂搂抱抱,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call机突然响了,这个号码不熟悉,会是谁?走到一个IC卡电话机前回电话, 低头看见对面一双红色的旅游鞋,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还有一个IC卡电话机跟我 用的电话机背靠着背贴在一起,对面那个女生大概也在打电话吧。 电话通了。“喂,是谁啊?” 没人回答。 “谁打的call机啊?” “是……我。”一个幽幽的声音答到。 是她,李晶! “hi,你好,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你……有事吗?” “我?我没事。” “……” “那好……再……见。” “再见。” 过了一阵子,那边的电话挂断了。我挂了电话,心中好象失去了什么似的, 觉得不大对劲。 “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走吧。”我叹了口气,离开了电话亭。 对面的那双红旅游鞋也朝同一个方向走了出来。我看见了那个女孩,她也看 见了我,我们都站住了,看着对方。是她:紫水晶! 真是无巧不成书,李晶在一个IC卡电话机前打我的call机,我也在一个IC卡 电话机前回call机,而这两个电话机正巧在马路上背靠着背贴在一起。当我们同 时挂了电话出来时,便同时看到了对方。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我们两人呆呆地站在马路上,谁都没出声。 “hi,好吗?”我先开了口。 她低下了头,举起小手微微地挥了挥,当是打招呼。她手腕上那银色的手镯 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一起走走吧。” “恩。”她顺从地跟着我。 “上次……那件事是个误会。” “哦。” “那些是我的同学,她们跟我开玩笑。” “是吗?” “当然,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她的脸有点红了,看得出她有点兴奋。 “你还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我也没说不相信你呀。”她有点急了,又把声音压低,“这一个多月来也 不跟我联系。” “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你的室友好凶,还骂了我一顿,叫我不要再找你。 所以……” “那上网怎么也碰不到你?” 要是被她知道我把她删入了黑名单那还得了。 “自从上次网上被你拒绝后,我就再没上过网了,因为网上已经没有让我留 恋的东西了。” 一圈红晕已经泛上了她的脸颊,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又赶紧握出了 她的手。 “真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脸红得象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 我小心地问:“你……不再生我的气的吧。” 她把头低得更下了,我见她没有回答,便把手一甩。 “原来你还在生气。”我转身便走。 她急忙赶了上来,抓住我。 “没有……没有,我不生气了。” 这时,我笑嘻嘻地转过身来,得意地看着她。 她顿时明白了。“哦,你骗我,好啊。”她又羞又气,用小拳头在我的胸口 打了几拳,见没有用,就转过身去。“不理你了。” “好,是我不对,我认错了。” “……” “别生气了,我不该骗你,请你吃冰激凌?” “不,吃冰激凌会长胖,我要吃……吃刨冰。” “OK,没问题。” 我们来到一家冷饮店,点了两分刨冰。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没注意我正 在仔细地看着她。这里灯光明亮,我们的距离又近,可以好好看看她了,一解我 一个多月来的相思之苦。 她还是那颗紫水晶,清纯,美丽,但瘦了些。是因为我而瘦了吗?真可怜。 看着她那一副弱不禁风地样子,不由得替她担心:水晶是很容易碎的,她也容易 碎吗? 她发现我直直地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后又对我倾城一笑,“好看吗?” 岂止好看,简直美死我了。 “上次……那个女孩,靠在你身边……对着你笑……好象挺喜欢你的。”她 的声音象蚊子一样。 她说的是维吧,弄了半天,她还在意上次的事。唉,女人就是女人啊。看样 子不向她解释清楚是不行的了。 “她会喜欢我?她那人傻不啦叽的,简直就是个智障。你不知道她的反应有 多慢。”我气愤地说道,“一次上外语课,她坐在我前面。我的同桌拍了拍她的 肩膀,问她一个单词该怎么读。她没做声。过了一会儿,同桌又问,她又没回答。 问了第三遍她还不回答。我便告诉了同桌怎么读。大约又过了三分钟,她回过头 对着我的同桌一阵傻笑:”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我同桌气得差点没一圆珠笔 戳进她的鼻孔里。“ 李晶笑得花枝乱颤了。 “这种笨女人,根本就大脑有问题,怎么会喜欢我?就算她喜欢我我也不会 看上她。” “你也不要这么说人家嘛。”口里虽这样说,但我看得出她抿着嘴在笑,她 的心里也一定很高兴,女人嘛。 现在轮到她直直地看着我了,看着我痴痴地傻笑。 “你怎么带上了眼镜?” “哦,我以前带的是隐形眼镜,不小心掉了一个,所以……怎么样,看起来 是不是斯文些?”我用手推了推眼镜。 她用手捂住了嘴,但还是遮不住她那甜甜的笑。 突然她又很兴奋地说:“看着我,对,就这样,别动。”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梳子,把头凑了过来,对着我 的眼镜一本正经地梳起了头发。 晕!我急忙转过头,“欠扁啊,你。” 我们俩都笑了。 12 然后我们来到了五一广场。五彩缤纷的镭色光在漆黑的夜空中摇摆着,音乐 喷泉中的水柱和着音乐的节拍舞动着,友谊- 阿波罗商业广场上巨大的电视墙播 放着优美的舞蹈,四周林立的商业大楼的灯光象是满天的繁星。这里的夜景真美! 我第一次感受到,也许是因为身旁有她的缘故吧。 我们在一张石凳上坐下。她靠在我身边,专注地欣赏着这里的夜景。 我们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 “看,那颗星星真亮。”她指着远处,兴奋地说道。 她那明亮的眼睛,漂亮的脸蛋在镭色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五颜六色,美极了。 她转过脸来发现我正盯着她,在我灼热的目光下她的脸都红了,我再次产生了一 种想吻她的冲动。 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吓了我们一跳。望过去,有人替一对情侣拍照。 那人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照相机是很先进的那种,照完立刻能从相机上拿到照 片。拍一张是十圆钱。 “要是我们能照一张就好了,可惜太贵了。”她喃喃地说道。 “就是,十块钱,这么贵。”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走吧,不早了,该回学校了。” 在车上,她说:“疯子,你很小气耶。”她大概还在想着照相的事吧。 “非也,非也,这不叫小气。小气者,乃有钱而舍不得花是也。而我是根本 没钱,是没得花,又怎能称之为小气。” “这句话我早就听你说过了。” 的确,今天我没想到会碰到她,所以身上没带什么钱,吃完刨冰后就只剩下 车费了。 “真累啊。”回到寝室,便一头倒在了床上。刚才送李晶回学校后才发现自 己的路费不够,走了两站路才回来。夜黑看不清路,还差点掉进一水沟。来到校 门口却发现学校大门已经关上了,爬墙进来又被老师给逮住。好事成双跟我有仇 我也就算了,但什么时候扫把星又看上了我。要是换做阿九,他一定会说:“唉, 天忌英才!” “终于和好了,晚上可以做个好梦了。”还约了她明天出去,赶紧睡觉。 这时一群室友嚷着去网吧玩通宵,我躺在床上装睡没理他们。 我们公寓现在流行起了电脑游戏反恐精英,经常一大群人去挑。在我们公寓, 反恐精英已不再是单纯的游戏了。中世纪西方国家的男人之间发生了争端便拿枪 决斗,道明寺和花泽类之间为了争夺杉菜而斗牛,《古惑仔》里出现了争斗便拿 着西瓜刀互砍,而我们公寓里出现了争论便到网吧去挑反恐。 一日我们男生在评选本班“四大霉女”中哪个最丑时,我们寝室和隔壁寝室 因意见不同而发生了争论,于是相约在第二天早上去进行寝室反恐对抗赛。等到 第二天我们寝室的人都起来了,而隔壁寝室的人都睡得象头死猪一样,叫都叫不 醒。勇一怒之下从过年残留下来的花炮中选出一个二寸来长的鞭炮、点燃之后扔 进隔壁寝室,大叫一声:“fire in the hole”,再将寝室门一关。一阵爆炸声 之后,就听见隔壁寝室里众人从床上掉到地板上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叫痛声,最 后当然就是骂娘声了。他们起来后气急败坏地拖着我们寝室的人去网吧,说是要 在反恐里找回公道,结果却是被我们寝室无情地蹂躏。 第二天,我在铁道学院门口等到了她。 “今天到哪去?”她问道。 “恩,去采草莓怎么样?” “采草莓?” “对,到田里去采,种在塑料棚里的,四季都有。” “好啊!”她一脸的兴奋。 “那到农大去吧,我知道那里有。” 坐了一个多钟头的公共汽车后,我们来到了湖南农业大学的门口。 几经周折,终于让我们找到了草莓棚。跟农民伯伯一阵讨价还价后,我们以 每斤四块钱的价格说定了,这可是市场价的两倍,不便宜啊。我和李晶各要了一 个塑料袋,小心地钻过那矮小的门,进入了草莓棚。这个草莓棚还挺长的,一条 条土埂上都是碎红残绿,那红的就是草莓,看了就让人流口水。 “哇,草莓!”李晶兴奋地叫了。 这棚里都是泥,可不好走。我先下了田,伸手把李晶拉了下来,我们弯下腰, 小心翼翼地边走边采。 “这草莓不知道好不好吃,”说着我拿起一颗草莓扔进嘴里,“恩,还不错, 挺甜的。” “你就这样吃啊,很脏的,真是个疯子。”她瞪了我一眼。 “你才知道我是疯子啊。” “唉,没想到你疯成这样了,真可怜。”说完她很同情地看着我。 “干什么,别投来同情的目光。” “紫水晶不忍心地把头一撇,不禁暗自流泪,那我以后就不再看你了。”她 做痛苦状把头往一旁一撇。 “哈哈,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在聊天室。” “怎么样,跟你学的,我的幽默感也不比你差吧,呵呵。这叫做‘长江后浪 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那你有什么好的给我学,你说啊。”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拿起一颗很大的草莓在她面前晃动,“看,这 个大吧,你找不到吧,哈哈。” 她有点不服气,四处望着,突然指着前面,“前面有,前面有,一片都是大 的,快走。” 她兴奋得都快跳了起来,推着我往前走。 “慢点,慢点,这里的泥很深。”我跳过了一片泥,她却陷在了里面。 她试图走出来,怎么知道越是用力陷得越深,眼看整个鞋都要陷进去了。 “王文,救我。” 我拉住了她的手:“来,一起用力把脚拔出来。” “一,二,三。”脚是出来了,可鞋子还在里面。她一只脚站着,就快要失 去平衡了。 我急忙走过去一把搂住她,虽然隔着衣服,可我的手臂仍能感受得到她的体 温。显然她有点惊慌,不知是因为刚才差点摔下去还是我搂她的这个举动,她的 脸慢慢地红了。我急忙弯下腰帮她把鞋从泥里拔出来。 终于来到了那一片大草莓前,我尽摘着那些个头最大的,就象一只几天没吃 过东西的老鼠掉进了粮仓。 “哇,好可爱哦。” 我侧过头来看着李晶,她摘的却都是那些个头最小的。 “你看,可爱吧。”她伸过一只手摆在我面前,手上有两颗黄豆般大小的红 草莓。对着我甜甜地说。 我拿过两颗草莓,把一颗扔进嘴里,嚼了两口,做出很痛苦的表情,“不好 吃,不甜。” 然后把另一颗草莓很夸张地扔到地上。 “死疯子。”她打了我一下。 却发现农民伯伯就在我们后面,正看着我们。 我故意大声说道:“哎呀,不小心掉了一颗。”急忙把那颗草莓从田里捡起 来,对着李晶吐了吐舌头。 “你好白哦。” 草莓棚大约走了一半,我们的袋子就差不多装满了。我对远处的农民伯伯要 他再拿两个袋子给我们。 只见那农民伯伯穿着那种城市里早已绝种的防水套鞋大踏步朝我们走来。我 和李晶小心翼翼地走了二十多分钟,几次还差点摔倒的路程他用了三分钟不到就 来到了我们面前。我和李晶大眼瞪小眼:“真是风一样的男子。” 出了草莓棚,我们各自都提着满满两袋草莓。称重时,却发现农民伯伯用的 是政府早以禁用的杆秤,我们都不知道用。看样子这就算被人宰了委屈也只能往 肚子里吞了。 我们提着草莓走在路上,李晶抱怨着:“鞋子都脏成这样了,可怎么办啊。” 我一看,这哪是什么鞋啊,整个就是一泥块嘛。我在路边捡起个石头,将我 们鞋上的泥一块一块地敲下来。可鞋子还是黄色的,就连裤角上都沾满了泥。 李晶皱着眉头:“要是让我的室友看见了,一定会笑话我的。” “这泥里说不定有草莓的种子,等你回到学校后这种子也许就长成小草莓了, 你不是说小草莓很可爱吗,这下子可便宜你了。” 她总算是转悲为笑:“呵呵,死疯子,真讨厌。” 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我来考一下你的应变能力吧。” “好啊。”我说。 “你先将‘老鼠’念十遍。” “老鼠老鼠老鼠……” “再将‘老鼠’念十遍。” “你很无聊诶。” “你别管了,念啦。” “老鼠老鼠老鼠……” “现在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回答我。”她说,“猫怕什么?” “老鼠。”我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听了我的回答,她笑了起来,“我再问你一遍,猫怕什么?” “老鼠。” “注意我的问题,猫怕——什么?” “还是老鼠。” 她无奈地笑了笑,说:“那好,猫吃什么?” “老鼠。” “那猫怕什么呢?” “老……哦,是怕不是吃。猫怕……怕……那猫怕什么?”我无奈地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笨了。”她跺着脚骂道,“怕人,怕狗,除了老鼠什么都可以 呀。” “哦。”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我连忙点头。 她随即又甜甜地笑着说:“怎么有时候你特别聪明,有时候你又特别白呢?” 我两手一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这时身旁驶过一辆中巴,在前面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来,问我们:“火车 站,去不去?” 我把脚一伸:“这样子可以上车吗?” 只见司机把头往车里一缩,中巴立刻就开走了。我和李晶面面相嘘,然后大 笑不止。 “咦,这袋子怎么在流水啊?”我笑弯腰时发现我们装草莓的袋子都有一种 液体流出来。 提起袋子一看,原来袋子中装的草莓太多了,下面的被压出汁来了。 我们相互看着对方:“这下可糟了。” 后来我们还是上了车,鞋也没弄干净。在公车上挤了一个多钟头后,我们到 了中南大学铁道校区。 13 我们坐在草地上,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坐过的那片草地。 两个人都累了,没怎么说话。 忽然一只很大的昆虫啪啪地拍着翅膀在我们面前飞着,紫水晶一阵尖叫,我 们急忙用手去赶它。可那昆虫却偏偏落在了李晶的肩膀上,朝着她的脖子爬去。 李晶吓得脸都白了,哭着求我道:“王……文,把……把它赶开。” 我拿起一根树枝将它从衣服上拨了下来,又啪啪地拍着翅膀飞走了。 李晶拍了拍胸口,长嘘了一口气,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吓……吓死我了。” “那是什么东西啊,那么大?”我问道。久居大城市的我对大自然的了解就 仅限于从中学的生物课和小学的自然课中所学到的东西。至今我连我们家饭桌上 的鱼都叫不上名字,对我来说凡是在水中游的,有鳍的就叫做鱼。当然了,鲸鱼 和泥鳅我还是分得清的。 “那是一种飞蛾,这都不知道。” “飞蛾?不会吧,那么大。” “我们家乡还有比这更大的了,有这么大。”李晶用手比画着。 我一脸疑惑的说道:“那么大?你说的是燕子吧。” 她笑着用手轻轻地打了我一下。 “你会做菜吗?”我喝了一口水。 “当然会啊,我会炒荷包蛋。” 我差点没把口里的水吐出来。 她又说:“我以前还炒过米。” “炒米?” “对啊。”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小学时,第一次在家做饭。我往 锅里放点油,烧红,然后舀了一勺米倒进锅去炒。我认为米也象菜一样炒得熟。” 我一阵大笑,半天合不拢嘴。 “不准你笑,还笑。” 我止住了笑,又喝了口水,问:“那你现在最拿手的是什么?” “是泡方便面。”她说得理直气壮。 这回我真的把口里的水吐出来了,亏她脸一点都不红。 “幸亏我们不是同一个学校的,不然我可要天天吃方便面,那可惨了。” “谁说要做给你吃?”她白了我一眼。 “咦?我说过是你做给我吃吗?”我望着她笑了笑。 发觉中了我的套,她娇媚地笑了笑,狠狠打了我一下。看着她那个笑容,我 呆了半天。 “李晶,你很象我的第一个女朋友。” 她大吃一惊:“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我一个都没有交。” “又胡扯,你刚才还……”她忽然意识到了,扭捏着脸红了。 “做我女朋友。”我轻声说道。 她羞涩地微微点了点头,我伸出手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 回到公寓,发现我们寝室的人一个都不在,隔壁两个寝室的人倒不少,他们 一见到我就纷纷围了上来。 “带这么多草莓请我们吃啊。” “哎呀,让你怎么破费真不好意思。” “做了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就直说吧,兄弟一场,没事的。” …… 如果是换作平时,我早就揍了他们一拳,可今天心情特别好,懒得跟他们一 般计较。等我洗完鞋出来,发现袋子里好的草莓都已经被吃完了,只剩下一些被 压烂的糊糊,从颜色还可以看得出,这些糊糊曾经是草莓。 正巧此时寝室的六个弟兄打完球都回了,我对他们说:“我采了两袋草莓准 备给你们吃的,结果都被那两个寝室的人吃光了,我一个都没吃到。” “你们胆子不小啊,敢吃我们寝室的东西。” “吃了你的又怎么样。” “走,反恐去,我拿AK47爆了你的头,看你还敢吃。” “我会怕?我一把沙漠之鹰把你们七个全部杀光。” …… 我这个人对某些事情非常的执着,也非常的主动,但对某些事情却恰好相反, 比如感情这方面。虽说我从没谈过恋爱,可并不代表我从没喜欢过一个女孩,恰 恰相反,我喜欢过的女孩还很多。可我却从没真真正正地去追过一个,因为我比 较喜欢“随缘”,也就是说当我喜欢上她,她也同时喜欢上我,我才会认为我们 是有缘的。在世间活了十九年了,我这才找到了我的这分“缘”。 之后我跟她进展得很顺利,一有时间我们就会出来一起玩,长沙市有名的, 好玩的地方都留下过我们的笑声。在网上经常跟她一聊就是好几个钟头,搞得我 老是忘记了时间,结果钱不够,得跟老板娘赊帐。由于赊得太多了,一次老板娘 不肯再让我赊,硬是要我拿什么东西做抵押,我当然不愿意了,便夺门而出。老 板娘抓着我的手被我从网吧一直拖到大街上,还死不肯松手。你想想看,一个女 人在大马路上拖着一个男的,还大叫要他付钱,这……这象什么样子。 虽然距跟她第一次见面还不到三个月,但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离 不开她了,一个多星期不见我就会魂不守舍的,整天想着她,什么事都做不好。 这天“紫水晶”竟然找我去玩反恐。 “我可是高手哦。”打之前她对我说。 服务器做好了。 “我玩土匪还是警察?”我问。 “你当然是玩土匪了。”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象土匪啊。”她笑着说。 我日。不过这点我无话可说。 打了几盘,我就不忍心杀她了。我们选的地图是集装箱Ⅰ,一次我从仓库大 门跟踪她到人质房,等她救了人质又从人质房跟踪她到广场,最后在她释放人质 的前一刻“迫不得已” 杀了她。 “疯子,你不准扔手雷,也不准扔闪光弹。” “好啊。” “疯子,你不准买冲锋枪。” “啊!这也不准,那好吧。” “疯子,你只能用手枪。” “什么?那还打什么打,干脆我走到你面前让你杀算了。” “你到底答不答应。” “哎,好吧。谁叫你是高手呢。” …… 出了网吧,她说:“怎么样,我赢得比你多,厉害吧。”她说得理直气壮, 脸一点都不红。 “的确是高手。”我只能这样说了。 …… 这天下午没课,闲着没事和勇到开福寺去逛了一圈,没想到这寺的人丁还挺 兴旺的,不少人都在求神拜佛。 旁边一个小孩用着稚嫩的声音向他旁边一个中年妇女问道:“妈妈,如果好 人求菩萨保佑,坏人也求菩萨保佑,那菩萨保佑谁?‘”别胡说。“这位妈妈瞪 了小孩一眼,拉着他走了。 我在一旁觉得好笑,如果这个小孩许的愿是:希望他妈妈以后不再迷信。那 上面那位神仙听了该怎么办? 勇拿起着一个竹筒跪在地上求起了签,我看着觉得好玩,便也求了起来,不 过是站着求的。说得不好听,上面那个神仙不就是一堆泥吗?男儿膝下有黄金, 要我跪它?别做梦了! 解签时,一个和尚问我求什么,勇在一旁说是求姻缘。然后那个和尚说什么 我的感情路上有挫折,有大喜也有大悲。我又说求财,他说什么我这个月会发财, 比如中彩票什么的。 我笑了笑,还挺有趣的。 后来勇碰到了他以前高中的同学,我便一个人回来了。 快到学校时,看到我们班的几个女生在路边吃羊肉串,顿时感到不妙,无奈 开溜已经晚了,被其中一个给眇见了。 “王文,这么巧啊。” 没办法,过去打个招呼吧。刚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个就说了起来。 “咦,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帅啊,干什么去啊?” 其他的女生立刻心领神会。 “就是啊,平时看你穿这套衣服没什么,今天不知怎么觉得特别的好看。” “还有,还有,上次我们班墙报上你画的那幅画真是cool翻了,下次能送我 一幅吗?” …… 听着这么多“甜言蜜语”,我却只能苦笑,心里道:这回又惨了。说:“你 们要吃什么,说吧,别拐弯抹角了。”没想到我跟她们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话。 那几个女生立刻发出一阵得意的奸笑,使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小时侯从电视里 听到梅朝风笑声的感觉,觉得亲切无比! “哎呀,王文,你真懂得体贴人。” “就是啊,真是心思细腻。” “如果哪个姑娘……” “好了,好了,”我有点不耐烦了,“你们要吃的话快点,我赶时间。”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这个声音听起来不知道有多甜。 …… 看着新疆人往羊肉串上撒辣椒粉的动作,我真希望他撒的不是辣椒粉,而是 治脚气的足光粉,吃死这群三八! “啊,王文,真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我一看,天天将吃完羊肉串剩下的竹签扔到了我的裤子上。 我还没出声,旁边一个女生就冷冷地说道:“叫你不要乱扔东西,大学生也 不注意点形象,扔到了花花草草多不好啊。” “就是,再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什么呀,道明寺有什么了不起,暴力狂,连个成语都不知道用。” 她一说完,立刻就有人反应:“那花泽类呢,一副奶油小生相,还有自闭症 ……” “杉菜骂道明寺作什么?骂他是猪头!” “谁是猪头啊?花泽类一天要睡15个钟头,他才是猪。” …… 见到她们内讧了,我赶紧付完钱开溜,免得殃及池鱼。 我真搞不懂这群女生,看《流星花园》看得个个象个花痴。真想当着她们的 面将F4贬得一无是处,不过我深知如果那样做的话,那全班女生都会象疯狗一样 扑过来咬我。虽然我将来也许死得不会有“重如泰山”那般的轰轰烈烈,可怎么 也好过惨死在一大群失去理性的野生动物的魔爪之下。于是每每话到嘴边,又吞 了回去。 14 “喂,起来啦,有个漂亮美妹找你。” 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下钟,中午一点。漂亮美妹找我?没搞错吧。我 胡乱穿了几件衣服,来到大厅门口一看,是李晶。 “你在睡午觉?”她问我。 我抓了抓头,“昨天上了一通宵网,今天早上睡的。” “上午没课吗?” “恩……有。” “又翘课。”李晶瞪了我一眼。 “你怎么来了?”我问。 “红星这里在办农博会,我想去逛逛,你下午有课吗?” “有。” “哦。”她有点失望。 看到她那表情,我立刻又说道:“反正我今天也翘了一上午课了,再多翘几 节也没什么关系,下午陪你去农博会。” 她又瞪了眼睛:“什么叫多翘几节也没什么关系,你到底读不读书啊。” “那……那下午……” “你不是说下午陪我去农博会吗,你就想这样子出门啊。”说完她自己都捂 着嘴巴笑了。 我呆了半天,“那……你先在我们厅里坐一下。 将她带到我的桌子旁,“这是我的桌子,就坐这里吧。” “怎么桌子上还有油。” 我急忙四处翻出一块抹布将桌子和椅子都擦了一遍,“现在可以坐了。” “看下你的抽屉没关系吧?” “你看就是的。” “不会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她笑了笑。 “啊,对了。”我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纸,放进口袋,“现在没了。” 她瞪了我一眼,“那是什么东西啊?” “是……上个学期的……成绩单。” “呵呵,你好白哦。” 我回到寝室整理了一下衣服,梳了梳头发,又戴上隐形眼镜。 紫水晶在外面说道:“你怎么会有仔仔的专辑,你不象有这么前卫。” “是别人送的,我怎么可能买。” “还是盗版的,别人怎么送盗版的东西给你?” “是我表妹啦。” “不过听起来还不是很盗。” 她的意思大概是这个专辑虽然是盗版的,但听起来效果还不错。 我涑完口,洗完脸,来到她面前,听见她跟着歌在轻唱:“仔仔爱你,仔仔 爱你……” 我拨下她一个耳塞,说道:“是‘爱在爱你’,不是‘仔仔爱你’。” “哦。”她吐了吐舌头,“唱错了,唱错了。” 这时我才发现她额头上破了皮,“你这里怎么破了皮?”我指着她的额头问。 “别人打的。”她委屈地说。 “啊。”我大吃一惊,“谁打的?” “昨天体育课打篮球,一个女同学抢球时手一甩就成这样了。”她委屈地说。 我吁了一口气,“小姐啊,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她对我娇媚一笑:“你好白耶。” 那个笑容甜美极了。 “你还没吃饭吧,先陪你去吃饭啦。”她说。 我在外面的店子随便要了碗粉吃了起来。地上有不少的积水,看样子今天上 午下过雨。 “你们男生真不讲卫生。”她说,“你们公寓的墙上结了好多蜘蛛网。” “我们很讲卫生的。”我打了个哈欠,说,“我们男生从来都不织网的,只 不过是蜘蛛不讲卫生,爱织网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蜘蛛的错了。” “当然了,我们每天都对蜘蛛说要它注意卫生,不要乱织网,可它们就是不 听,我们有什么办法。”我揉了揉眼睛,还是有些睡意。 李晶在旁边看着我说:“你看起来没什么朝气,是不是没睡得够?” “不知道早上下过雨吗,朝气碰到了水也变成潮气了。” 她笑了笑,说:“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还长了痘痘,少玩点通宵,对身 体不好的。” “哦。”我应了声。 “你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都不听我的。” “哪有,我以后再不玩通宵了。”马上又补上一句,“这个月。” 她笑了笑:“吃你的东西吧。” 农博会,顾名思义,里面展出的都是农产品,不单吃的喝的应有尽有,甚至 衣服,茶具,手工艺品也有,这些东西跟农业也扯得上关系吗? 李晶在一个花卉摊前左挑右选,还问我买哪种好。 我说:“我?我怎么知道?我叫得出名字的植物只有n 种,而且n 小于等于 10. ” “真白。”她笑着说。 “我白?”正巧瞧见不远处有卖玩具的,说,“你知道那边墙上挂的那把枪 是什么型号吗?” 她对着我摇了摇头。 “不知道吧,是AK47,土匪专用枪,售价2500,连续扫射时瞄准器会扩得很 大,子弹乱飞,所以只适合中距离两三发子弹的点射。” “你喜欢当土匪吗?” “当然了,土匪可以买AK47,价格便宜威力又大,性价比很高。” 她笑着说:“一看你就是个土匪相。” “土匪怎么了,想当年毛泽东不也是在井冈山当土匪出身的。” 李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她最终买了一盆植物。 我问她:“这叫什么?” “它叫芦荟,可以养颜美容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电视里经常提到的芦荟,怪不得一路上看见的女人 十个有八个都提着它了。 我们来到一个药材摊前,紫水晶指着一个长长的,干巴巴的东西问我:“这 是什么?从来都没看见过。”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是鹿鞭。” “啊。”她大叫一声,急忙缩回手。 她这一叫弄得旁边的人都看着她,她红着脸拖着我走了。 “刚才真丢人,都是你害的。”她白了我一眼。 “我最丢人的事就是上次跟你滑冰时摔的那一跤,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说。 “呵呵,你滑冰时笨得象头驴一样。” “你不得不承认你对驴存有偏见或者是你对驴的认识不够。”我一本正经地 说,“其实驴一点也不笨。” 她扑哧一笑,“少来了,你。” “其实驴有很高的智商,而且它的耳朵能听到半里之外的声音,所以驴并不 笨,知道吗?” 李晶夸张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而你又把我比做驴,所以我也不笨。” “我的逻辑可不是这样。我原以为你的智商和驴的一样,后来才发现我对驴 的评价过低,所以说你连驴都不如,比驴还笨。” 我费尽心思想说明我其实并不笨,而她得到的结论却是我比她想象中的还要 笨,气得我差点没吐血。 在回去的路上,李晶看着袋子里一包不知名的菜,说:“咦,这是绍兴的, 是鲁迅家乡的。” “别提鲁迅好不好,他的文章我看着就不爽。” “为什么?” “说起鲁迅的文章我就忍不住要骂他两句,他们那个年代的文章极度拗口, 而鲁迅这种‘大作家’又偏偏喜欢卖弄文字,净找些生僻词用,害得我往往看不 了几行字就要到注释里去找解释。” 我顿了顿,控制下自己激动的情绪,继续说:“而且鲁迅喜欢写些乱七八糟 的文章,就是杂文,还一天到晚昧着良心说谎话,也就是反语。每看他一句话我 都要咬着笔杆子想半天,他说的是真话,又或者是假话?看他一篇文章我不知要 死多少脑细胞。” “看来鲁迅是挺欠骂的。”她捂着嘴巴笑着说。 “最气人的就是鲁迅在一篇文章里生造了个字——cha ,中国文字里本就没 这个字,这个字现在也没人用,可他偏偏自己硬要造出一个来,TMD 当了个文豪 就了不起啊,我造个字就要被老师骂,他造个字还要选进课本来气我,越想越不 爽。反正是看了他的文章我就开始内分泌失调,保证接着几天都大便不通畅。用 鲁迅他自己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我已经出离愤怒了。” 李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疯子,你真油墨。” “错,是幽默。” …… 15 晚上,我们寝室的一群无聊男人窝在寝室里聊起天来。 “我最近作了一首诗,你们要不要听?”阿彪说。 高中时期阿彪曾脚踏两条船,上个学期在我们面前不知多嚣张,老是吹他如 何如何本事,那两个女的对他如何如何好,又如何如何漂亮。可前几天他突然说 他失恋了,那两个女的都甩了他,而且其间隔还不到一个星期,在双重失恋的打 击下,又一个阿九日渐成熟了起来。 从此以后他便每天板着个苦瓜脸,我们也不再叫他阿彪了,都叫他苦瓜。 “你作诗?”寝室长小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说来听听”。 苦瓜摇头换脑地说着。“名字是《拣破烂的狼》。内容如下:爱吃猪肉,猪 散步去了;吃骨头吧,狗又叼去了。为了生活,我四处奔波;为了猪肉,我拣破 烂。” 小乔说:“我对你这首诗的评价是三个字——一驮屎。” “我日。这也算诗?”勇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我就说你们不懂这首诗的内涵。”苦瓜说道。 “内涵,我没听错吧,你说说看。”我说。 苦瓜清了清喉咙,娓娓道来:“猪肉就是美女,我喜欢美女,但在我们学校 找不到。骨头就是长相一般的女生,可就连这些长相一般的女生都有男朋友了。 我四处找女朋友,却怎么也找不到,所以我只好去找那些长相恐怖的破烂了。哎,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如此,真是男人的悲哀。” “没想到你这首诗里还另有乾坤啊。”勇由衷地赞叹道。 “女大有美女啊,今天我路过女子大学校门口时看见了两个漂亮女生,她们 还朝我抛眉眼。”双峰躺在床上说。 “是吗,漂亮到什么程度?”勇立刻来了兴趣。 “起码我们学校的女生是没得比了。而且我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还闻到了 她们身上的香气。” “女人有体香,而我们男人却没有,你们说这是不是不公平。”苦瓜刚刚被 两个女人甩了,看来心理极度变态。 我从床上探出头对他说:“你的鞋不是可以香飘十里吗?” 众人一阵大笑。 “你是只猪。”苦瓜骂道。 “双峰啊,你跟那两个女生打招呼没有?”小汪问。 “打招呼?你叫我怎么说?” 勇扔出一句:“你把衣服一脱,露出两个胸肌,冲她们摆个pose,保准立刻 就能把她们征服。”说完双手在胸前摆出一个健美的姿势。 “双峰啊,下次你带我到女大去找她们,我拿根木棒一棒子把她们敲晕,拖 回寝室,任由你为所欲为就是的。”苦瓜看来受打击不小,整个身心都被扭曲了。 “你怎么这么野蛮,你永州人吧,也难怪,永州就是蛮夷地区。”小乔说。 “你知道个屁,早在唐代柳宗元写的《捕蛇者说》的头一句就是:”永州产 异蛇‘,那时候永州就有人住了,还蛮夷。“苦瓜反驳道。 小乔说:“你们听听,‘永州产异蛇’,象长沙,北京这种大城市,文明高 度发达的地区哪会有什么‘异蛇’,只有你们永州那种蛮夷地区才会有。” “柳宗元还写过‘永州八记’,很出名的。苦瓜又说。 “八妓?陈圆圆,李思思,董小婉她们可没听说有谁是永州人。”双峰插了 一句。 “我说的是‘八记’,不是‘八妓’。”苦瓜气得快吐血。 “还不一样。”我说。 “‘八记’是柳宗元写的《小石潭记》等八篇游记,什么时候成了妓女。你 看你们往什么地方想,还大学生呢。”苦瓜骂道。 小乔又说:“反正你们永州跟我们北京比起来就属蛮夷地区。” “你是北京人,是不是住在北京西南周口店龙骨山山洞里的北京人?”苦瓜 一阵冷笑。 “我日,你才是类人猿呢。”小乔骂道。 “吵死了,弄得我看书都看不下去。”阿九手中捧着本外语书抱怨道。不用 说,绝对是又受了梅的打击。 “书有什么好看的,来聊天啦。”小汪说。 “不看书?这个学期我外语要过四级,还要拿奖学金。”看样子阿九受的打 击也不小,忘了上个学期他挂了两门,就算这个学期全部都考一百分也没得奖学 金拿。 “外语嘛,不就是二十六个字母一顿子排列组合,什么四级,六级也不过是 换汤不换药,只要你掌握了最基本的字母就万事OK了,是吧。”我说道。 阿九想了一会儿,把书一扔,“也是啊,来,聊天。” 阿九属于那种一受打击就大脑短路,而且又死要面子的人,只要说几句话给 他台阶下,不管这几句话是真理还是谬论,他都保准能立刻恢复本性。 阿九对着勇说:“上次你不是说隔壁班的小芹追你吗,进展得怎么样了?” “现在还算顺利,多亏了王文的金玉良言,等我真的找了女朋友的时候请你 们吃饭啦。” 勇说。 “那我祝你一天换一个女朋友。”我说。 “这个猪。”勇笑道。 “上天啊,赐我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吧。”双峰仰天长叹,“想我两块胸肌 这么发达,怎么还是无人问津。老天爷,你再这样无情无义的话我可要把天捅个 洞出来。” “你怎么捅,难道你一柱擎天不成?”苦瓜道。 众人大笑。 “你捅破天的时候我会去找女娲来补天的。”小乔说。 我问:“如果女娲问你是什么东西把天捅破的你要怎么答?” “你就说是东海龙王的定海神针。”双峰大叫。 “呸,你这个醉银剑(最淫贱)。”小乔说道。 双峰听了跳下床对着小乔的后背就是一拳,这一拳打得铿锵有力,那两块胸 肌可不是白长的。 “双峰一记‘粉拳’打在了小乔身上。”一旁的苦瓜发出淫笑。 大家也跟着一阵哄笑。 小乔揉了揉后背,奶生奶气地说:“这一拳打得我的心象小鹿一样乱窜。” “晕。” “我日。” “受不了。” …… 这时阿九冲我说:“王文,走,玩通宵去。” 我答应了李晶这个月不去玩通宵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你上次通宵的钱不是借来的吗,现在怎么又有钱了?”我说。 “我又借了,走啦,去通宵啦。” “我不想去,不要硬拉我,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阿九说:“上次可是你叫我去玩通宵的,这次你总得给我点面子吧。” 我想了半天,找了一个唯一的,也是最好的理由,“我没钱了。” “没钱你去借啊。” “可没人愿意借我。”我两手一摊,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借给你。”阿九说。 “那你怎么办?” “我再去借。”他说得大义凛然的。 说着就往我手里塞钱,尽管我百般拒绝,可他还是要借钱给我,生平第一次 碰到这种事。 没办法,只好去通宵了。李晶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天中午,我,勇还有苦瓜一起出去吃饭。 我突然想起了小芹,便问勇:“你和小芹怎么样了?” “就是那样啦。”勇答道。 “谁都看得出小芹喜欢你,你到底对她有没有意思?”苦瓜问。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她。”勇沉默了一会儿, 继续说,“别谈这个了,对了,听说2 寝室又准备找我们挑反恐。” “他们输得还不够多吗,又想来。”苦瓜说道。 “来就来,我们又不怕。”我说。 过了一会儿,勇说:“这学校里的饭真是越来越难吃了,实在是难以下咽。” “只是难吃还好些。”苦瓜说,“上个星期我吃了学校的饭,吃得我拉肚子, 害得我吃了好几包泻停封。” 勇又说:“这学校的鸟饭吃得我现在的大便都象羊屎一样,一粒一粒的,而 且拉得我好辛苦。” “这叫‘粒粒皆辛苦’。”阿彪说。 “你强。”我不得不佩服他,“把形容粮食的诗句用来形容大便,你真强。” “看。”苦瓜拉住了勇,指着一个饭馆。 饭馆里小芹和一个男的正在吃饭。这个男的没见过,似乎不是我们学校的, 他穿着前卫,染了几撮头发,手里还拿了个手机。 只见那个男的对小芹动手动脚的,小芹显然很不情愿。 只见勇大步朝他们走过去,我和苦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便跟了上去。勇走 进饭馆,小芹和那个男的同时看见了他。 勇走到小芹跟前,抓住她的手,说:“跟我走。” 小芹站起来顺从地跟着勇走了,我看到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知道从此以后小芹就正式成为勇的女朋友了。很多 时候人们并不珍惜他所拥有的,直到即将失去它时,才发现那样东西是那么的珍 贵。 苦瓜为了走出两度失恋的阴影,决定以我为榜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网恋。 在网上他一碰到女性就说:“让我们开始这段感情吧。” 好不容易要了一个网友的电话号码,这个网友名叫“小龙女”,苦瓜从名字 上就断定她是个美眉。终于打电话约她见面了,开始她还矜持还害羞,但在苦瓜 的“狂轰乱炸”下最终同意了见面,还欣然同意来我们学校。 我们公寓在经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除后,迎来了“小龙女”。“小龙女” 果然人如其名,不过这个“龙”可不是蛰伏在池塘里,能腾云驾雾的龙;而是生 活在侏罗纪,以肉食为生的龙。她的一句话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不可否认,我 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而且永远不会说谎话。”稍有智商的人单从她的这一句话 就可以判断出她不是凶狠狡猾的迅猛龙,就是凶残狂暴的霸王龙。 出乎意料的是,经过这次劫难后,苦瓜并没有象上次那样寻死觅活,反而行 为特别正常。 也许受到适当的惊吓与刺激,反而能让人糊涂的大脑清醒过来。我国有句古 话叫:乐极生悲,也许悲极也能生乐吧。所以从那以后我一碰上有题目做不出, 就会望维几眼,还真有几次看过她后我的头脑清晰了,思维灵活了,难题迎刃而 解。 16 上午五节课让我睡了三节,好不容易把剩下的两节课都熬完了,一下课便和 勇跟阿九拿着饭盆子直奔食堂。 在大学里,我们每天最盼望的就是开饭的时候,早餐吃完了盼中餐,吃完中 餐再盼晚餐。 虽说学校里的伙食不怎么样,而且说不定哪天吃出个集体食物中毒还能让我 们学校在中央电视台“风光”一阵子,也说不定哪个电视台来采访中毒患者也许 我还能借此机会在电视上露露脸了。 而且我们经常一二十个男生呆在寝室里无话可聊,所以说大学生活实际上是 极度“无聊” 的。当然了,那些想考研,考博整天埋头于学业中的人也许不会觉得无聊, 那些一个月生活费上千圆的阔少爷在这繁华的大都市中也许也不会感到无聊,可 绝大多数象我这样没多少钱又没什么远大志向宏伟蓝图的人就只能这么混日子了。 不过幸好我还有紫水晶,这是我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了。 言归正转,在我,阿九和勇去食堂的路上,阿九说:“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 了,我准备摆两桌。” “梅会去吗?”我问道。 “这正是我所头痛的,你们能不能帮我请下她?”阿九说。 “这是什么话。”勇说,“当然要你自己去请才能显示出诚意。” “可我怕她不会答应。”阿九说。 “她应该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我说。 “梅,过来一下,阿九有话跟你说。”勇挥着手朝前面嚷着。 我一看,梅正端着个饭盆子朝这边走来。看到我们,她的神情显然有点不自 在,虽然她敢不买阿九的帐,可是我和勇她多少还是得给点面子的,于是尽管看 起来很不情愿,可她还是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把阿九往前一推,他迎了上去。 “梅……后天我生日……你能来吗?”阿九问得很小心。 “好啊。”梅答得很爽快。 阿九听了显然很高兴,“那……送东西给我。” 我和勇两人面面相嘘,说不出半句话。 梅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再说吧。”然后走了。 “阿九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劈头就骂过去。 “我一时兴奋,就多说了句嘛。”阿九委屈地说道。 “你啊……”气得我饭盆子中的勺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还有。”勇接着骂,“你不要一看见梅就瞪着双眼睛盯着她,她是个女儿 家,你这样看她她怎么受得了。” “哪有。”阿九反驳道,“每次碰到她我都是低着头斜着眼睛瞟她。” 我跟勇摇了摇头,“那就更糟了。” 生日那天,阿九在饭馆里摆了两桌,梅应邀而来。阿九是主人,自然少不了 众人的敬酒,可他偏偏又喝不了酒,几杯啤酒下肚就撑不住了。 吃到一半,一些男生喝醉了,借着酒劲缠着女生喝酒。别看平日里女生一个 比一个霸道,可那都是我们男的让着她们,真到了酒桌上,发酒疯的男人可远比 发羊颠疯的女人来得可怕。 轮到梅了,三四个男生都把酒杯举向了她,梅的酒量自然不怎么样,望着那 几杯酒心里就没了底,再看着那几个举着酒杯酒气熏熏的男生心里就更没底了。 在桌子上扒了半天的阿九这时硬撑着站了起来,朝那几个男生骂道:“你们 象什么话,就知道敬女生酒。” “那好,你来代梅喝。”梅面前的几杯酒立刻移到了阿九面前。 英雄救美的时刻终于来了,众人都注视着阿九。只见他毫不含糊,拿起一杯 酒一饮而尽,然后两眼一翻,倒在了椅子上。 等他醒了过来,发现那几个男生还在敬梅,梅推脱不了正在仰头喝酒。阿九 伸出一只手,一个兰花指拉了拉梅的衣角,说道:“你别喝了……再喝会醉的。” 看到这个场面,真让人觉得心酸。 后来得知,梅送给阿九的礼物是一盒口香糖,让他戒烟的。 这天是星期天,晚上走进网吧,打开QQ。原本是应该昨天晚上来上网的, 但临时被告知要上课,来不了,于是第二天来碰碰运气,结果“紫水晶”不在。 打开邮箱一看,有一封来自“紫水晶”的E-mail ,这可是她给我的第一封 E-mail ,急忙打开:死疯子,你今天哪去了,不上网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 足足等了你3个多钟头。一寸光阴一寸金,浪费我这么多宝贵的时间,我不管, 你要陪。下次吃麦当劳的时候多请我个奶昔,给你十秒钟回答,……好,你不做 声就当你是答应了。我等着那一天,呵呵。 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要不你先猜猜,想你这么笨也猜不到,就不难为你了, 我改了发型:)。 我的室友说留这个发型我看起来可爱些,(给我3秒钟,让我happy 一下), 她们可是难得夸我一次的,嘻嘻。下个星期我生日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我的新发 型了,做好心理准备哦,夸奖我的话我会照单全收的,呵呵。 好了,不写了,再写的话进学校就要爬围墙了,我可是淑女,不想做那种事, 都是你害的,88。 看完之后,心中一阵一阵的happy.可万万也没想到,她给我的第一封E-mail 竟也是最后一封。 第二天和阿九上完网回公寓,路上天降暴雨,于是不得不两个人共挤一把伞。 一路上看到雨伞下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除了我和阿九。 “下雨天最美好的事就是和一美眉共挤一把伞。”阿九说。 “而最痛苦的事就是两个大男人不得不共撑一把伞。”我接着说。 “而且还要看着一对一对的情侣撑着伞与我们擦肩而过。”阿九又说。 沉默了一阵子后,我开口问阿九:“最近跟梅怎么样了?” “她?我早就不理她了。”他停了停,继续说,“我现在要搞学习,要踢球, 还要学吉他,哪有时间去管她啊。” “真的不喜欢她了?” “她三角眼,朝天鼻,麻子脸,身材又差,个性又不好,我真想不通我以前 怎么会喜欢她。” 我觉得阿九说的是异型,但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一丝悲凉。 迎面走来一对情侣,那女的穿着十分性感,我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发现 阿九的目光一直朝着前方。不会吧,这样的都看不上眼,未免也太挑剔了吧。 “这个骚女人。”阿九骂道。 没过多久,又走来一对情侣,搂在一起,有说有笑,十分亲密。 “这对狗男女。”阿九又骂道。 于是一路上阿九的骂声不绝于耳:“贱货。”“淫娃荡妇。”“三八。”… … 我算是明白了,“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值得吗?”我感叹道。 显然正中了他的要害。他一脸悲痛地说道:“我跟她虽然还没开始,但是已 经结束了。” 我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晚饭我请了。” 于是吃晚饭的时候我请他吃了三两饭。我说的是请他吃饭,又没说请他吃菜。 道明寺凭借着对杉菜的那分挚着的爱最终赢得了美人归,很多电视和小说都 描写男主角如何不屈不挠,克服重重困难最终赢得了女主角的芳心,可在我看来 阿九对梅的爱,对梅的挚着绝不亚于那些男主角也不亚于道明寺,但结果却是截 然相反的。虽说阿九不是道明寺,可试问世界上有几个男人有道明寺那么优秀。 可见电视毕竟是电视,电视的结局随导演怎么写都可以,而人世间的事却是谁都 决定不了的。 这天是星期天,也是紫水晶的生日,我很早就起来了。天空中阳光明媚,天 气预报上还说今天有雨,看来天气预报也有出错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起床后我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虽然有句话叫什么:左眼跳 财,右眼跳灾。但身为大学生的我以后还要成就一番大事业,为四化做贡献,维 护世界和平,怎么能迷信呢。而且我上次到南岳去拜神,求了个签说什么我能中 彩票,却一直没中到,让我空欢喜一场,事实证明迷信是不科学的。看了看表, 跟李晶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赶紧出门。 到了铁道校区门口,李晶还没来,摸摸口袋里的钱包,这里面的钱可都是辛 苦借来的。 自从我们厅里的室友知道我交了女朋友之后就一直吵着要跟我庆祝一翻,前 一阵子就拖着我到一家饭店去“庆祝”了一顿,于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全部阵 亡了。难怪别人说什么“追到小偷就可以拿回你的损失,而追到女友你的损失才 刚刚开始。” 前几天的分析化学课上,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我扒在桌子上盘算着这个月 该怎么过,还有李晶和我的生日。这时看见了坐在我旁边的淑子,虽然有时候她 恶毒如巫婆,但我和她还是挺谈得来的。 我便坐起来一脸沮丧地对她说:“老巫婆,我睡不着。” 她一头雾水地看着我哭笑不得:“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惹你。” “你真笨啊,我说睡不着意思就是要你问我我为什么睡不着。” “那好啊,你为什么睡不着?” “我没钱,借点钱给我。”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去抢银行啊。” “抢银行?你教我。” “我借你一把水果刀。” “一把水果刀?银行里的保安可都是全副武装,我怎么抢?冲进银行里把刀 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吼道:”给我钱,不给我钱我自杀。‘?“ 淑子笑得把桌子拍得啪啪的响。 “这位男同学,戴眼镜的,站起来唱首歌。” 我一转头,是老师。这老师定了个什么鸟规矩:上课讲话的就要站起来唱首 歌。又不是我把桌子拍得响,干什么叫我? 我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我……我不会唱。” 一旁的淑子冷不丁冒出一句:“是要掌声吧?” 立刻班上响起了雷铃般的掌声。看来我是骑虎难下了,只好硬着头皮瞎唱了 几句。看在我一展歌喉的分上,淑子总算是借钱给我了,至于多少钱嘛,嘿嘿, 这可是经济机密。 李晶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把礼物送给她:“今天是5 月13号,我送你513 只 千纸鹤,还有这件AIRILY的衣服,祝你生日快乐。” 她听了非常兴奋,甜甜地对我一笑:“谢谢,你真好。” “这个衣服你,看一下,大小合不合适。” 她干脆将衣服穿上了,转了个圈,银色的手镯随着她的舞动划出一道优美的 弧线,她高兴地说:“很合身呀。” 然后又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我有点不同?” “不同?”我仔细看着她,“哦,是啊,你的新发型真可爱。”差点就忘了 赞她的新发型了。 她微微一笑。 她的头发长长了,长发左右分成两半,各用一粉红的发带束着,垂在胸前, 的确是可爱多了。 “把纸鹤放进包里吧,拿在手上不方便吧。”我建议。 “那样的话纸鹤会被压扁的,还是拿在手上吧。”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说到哪去。” “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就逛街吧。” 说句老实话,长沙市好玩的地方都被我们给逛遍了,的确没什么新鲜的地方 可去。可对我来说,跟她逛街又是件痛苦的事。因为逛街的话我会觉得很无聊, 无聊起来我就会四处张望,而有她在身旁,路边的美眉不能看,偶尔瞟上几眼也 担惊受怕的,万一她脸一沉,我又得费一番口舌向她表示我的绝无二心,忠贞不 二。而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我直流口水却囊中羞涩,将我的穷酸相暴露得 一清二楚。每当她爱不释手地看着一件昂贵的衣服或工艺品时,我总是吹着口哨 望着天花板假装没看见。当然,她也从没要我为她买过什么东西。 一路上我们什么都聊,也没说什么很有意义的,现在我也不用想方设法找笑 话来逗她发笑了,就说说很平淡的东西也蛮好的。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平平 淡淡才是真吧。也就象武侠小说中的高手,功夫真正到了最高境界已经不需要用 什么招式了,关靠内力都能至人于死地。 17 中午我们在百年老店——火宫殿吃东西,李晶早就想来尝尝长沙著名的臭豆 腐了。 吃饭时,我说:“今天我的右眼皮老是跳,不知为什么?” “右眼跳灾,你小心点。” “我才不信这个了,不过前天打麻将我倒是输得挺惨的。” “你赌博,好啊你。”李晶笑着打了我一下。 她打在我身上一点都不痛,我想这才应该是“粉拳”吧。 “好玩嘛,打得很小了,不过手气太背,老是输。” “那一定是你老想着赢别人钱吧,牌品不好。” “拜托,别告诉我你打麻将是想着让别人赢钱。” 她笑了笑,“那你这个月有没有去玩通宵?” 我往口里扔了块肉,想让声音变得模糊些,“恩……去玩了一次,就一次。” “你答应过我什么?”还是被她听出来了。 “没办法,同学硬拉我去的……那这样,我给你一个惩罚我的机会。” “说啊。”她来了兴趣。 “我就让你请我到通程国际大酒店去吃它一天一夜,撑死我,怎么样?” 她捂着嘴巴笑了笑,“对你的惩罚是请我到通程国际大酒店……” “你不怕胖吗?”我问道。 女人,特别是美女是最怕自己变丑的,所以我这样一问,她就无话可说了。 “好啦,吃东西啦。”她夹了一片臭豆腐,“这分臭豆腐怎么这么少,才五 片。” “五片?让我数数,是四片吧。” 她看着我一脸的尴尬。 “你的视力不好吧?”我小心地问。 “谁说我视力不好,两只眼睛都是5.3 ,你以为是你啊,几百度的近视。” “你说你笨不笨,四片臭豆腐这么明显让你数成五片,我说你的视力不好是 给你台阶下,非但不领情还反过来骂我。”我装成生气的样子。 “我是淑女,不跟你吵,吃东西啦。”然后夹了片臭豆腐给我。 吃完饭出来,来到一家音相书店。 李晶一进去就找出一盒磁带,“仔仔出新专辑了。” “又是仔仔,他的歌那么好听吗,我怎么就不觉得他唱得好。” 她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你唱得比他好了。” “没……没有,我可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就唱一首给我听听吧。” 这可叫我为难了,“我……我唱得不好。” “这里人多,你不好意思唱就算了,下次单独唱给我听。”说完对我甜甜地 一笑。 我只好站在那里装傻充楞。 又逛了个把钟头,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李晶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自动售货机: “我口渴了,要喝可乐。” “好的,等一下,我就来。” 右眼皮这时又跳了起来,于是非常小心地穿过马路。两瓶可乐在手,转过身 来,只见一辆大卡车飞速地行驶着,到十字路口时拐弯没拐过去,整个车子撞开 护栏,直冲向……冲向李晶。 可乐掉在了地上,我的心一下子冷了,冷得心一阵刺痛,冷得整个身体都僵 硬了,不知所谓的绝对零度——零下273.15度是不是就是这么冷。伴随着刺耳的 刹车声,只见一颗美丽的紫水晶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到地上, “啪”的一声,碎了,无数紫色的粉末在空中闪耀,闪耀……整个世界似乎已经 不存在了,看不到任何人,听不到任何声音。 眼前只重复着刚才那一幕:美丽的紫水晶腾空而起,划过一道弧线,“啪” 的一声,碎了……等到我清醒的时候,李晶已躺在一片血泊中,那513 只千纸鹤 撒满了一地,有的成了红色,那是她的鲜血。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5 个多钟头了,我呆呆地靠着墙站着,什么也没想,什 么也想不了。 身旁来了几个她学校的领导,她家在外地,父母还没赶过来。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我想冲过去问医生她的情况,可脚一软,我重重地跪 在了地上。 原来我已经靠墙站了5 个多钟头,一动也没动,我的脚早就麻了。耳旁却响 起了一段对白:“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伤势过重,准备料理后事吧。” …… 病房里,紫水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头上包着纱布。她的睫毛偶尔轻轻地 跳动,是不是在想刚才那一幕。是啊,她那娇弱的身躯怎么能承受得住那么沉重 的一击? 病房里越来越暗,我却没有勇气打开电灯,是怕惊醒她还是我根本就不敢接 受这个现实?这里被一片寂静所笼罩,很静,静得一滴水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 音,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就象……就象死一般。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呆呆地?对,应该是呆呆地吧,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 词来形容,傻傻地?痴痴地?我大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没想,就是这样地 看着她,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孔。这时的她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紫水晶了,她的脸 色是苍白的,眉头微微地皱着,一副很痛苦的表情,不再是我印象中那甜甜的笑 脸。 她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你醒了。”我一阵兴奋。 “王……王文,是你吗?”她的声音很小。 “对,是我。” “我……是在医院?” “是的。” “我是不是……没救了?”她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 “不,不……你会没事的……没事的。”这句话我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 安慰我自己。 “别……别骗我了,刚才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医生说的话。”她一阵苦 笑。 “……” “拿张纸和……和……笔来。”她叫我记下了几个数字,“这……是我的… …QQ密码,反正以后……我也用不着了……你就拿着吧。” 我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疯子……你以后会想我吗?” “你以后找女朋友,要找比……我好的……比我差的……我可不准……知道 吗?” “以后你要少喝酒,对身体不好,” “以后……”这么凝重的气氛,象是在交代后事。 “好了,好了。”我打断了她的话:“以前,睡我下铺的是个烟鬼,每天晚 上都抽烟,我经常三更半夜被他的烟味呛得睡不着。后来下铺换了个同学,哪知 他每天晚上都在床前用电饭煲煮东西吃,我又经常三更半夜被香气香得睡不着。 一次半夜两点多中,这位同学煮绿豆粥,弄得整个寝室都是香味,正巧我的肚子 又饿,睡梦中迷迷糊糊伸手去找吃的,差点没从床上掉到电饭煲中。” 我希望说个笑话能改变一下气氛,可她却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她又吃力的说:“我们相处这么久了……连一点能做个……纪念的东西都没 有…… 真……真可惜。“她的神情有点失望。 “……” “要是那天在……在五一广场……照了相该有多好,”她喘了喘气,表情很 痛苦,“王文……你有时候真的很小气耶。哦……对了……这不叫小气,小气者 ……有钱而舍不得花是也……而你是根本没钱可花……又……又……”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我 知道她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王……王文……你哭了。” “没……没有。”我急忙转过头去。哭,也就是流眼泪,眼泪要流出来才是 哭。而我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没有流出来,所以这不能算是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话,“你怎么不看我?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 我看着窗外,没做声。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紫水晶悲伤地独自哭泣,心碎地问疯子:我这么丑……你还喜欢我吗?” 我想起了我们一起采草莓时她的那句话,心中一阵悸痛。 “你应该说:”哈哈,紫水晶……你真……油墨。‘“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你……你……说话啊!”她似乎是在哭。 “快……快和我说……话啊!” “你……怎……怎么……了!”她的话越来越没有力气了。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勇气再看她的脸,只是看着窗外,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也再没有说话了,她的手越来越凉,一股寒气直刺入我的心窝。她手臂上 的手镯滑了下来,碰到了我的手,我却分不清哪是手镯,哪是她。 今天是13号,在西方世界这是个不吉利的数字;我的眼皮告诉我的没错,今 天是有灾;外面的雨已经很大了,雨滴打在窗户上劈里啪啦的做响,天气预报说 得也没错,今天是有雨。 该死,这是什么房子啊,怎么漏雨。我……我的脸上凉凉的,这……这分明 是……掉下来的……雨! 18 没有她的日子,我的整个人都傻了,每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知道应该干 什么,确切地说,我就象一具行尸走肉,剩下只是一副躯壳而已,灵魂,在李晶 走的那一刻,已离开了我的躯体。 教室里,坐了两堂课才发现自己进错了教室;做实验,差点把浓硫酸当水喝 进肚子;碰了同学,打招呼却叫错了名字……晚上则常常与阿九一起出去喝酒。 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就是喝酒,一味地喝酒,因为只有借助酒精的力量我们才能 暂时忘掉痛苦,其实只是我一个人在喝而已,阿九没喝多少,那是由于他根本就 喝不了多少的缘故。几乎每个晚上我们两都是被抬回寝室的。 一天上午,我呆呆地坐着,依旧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无意中从口袋里 摸出一张纸,上面一串数字,这……这是李晶QQ的密码。一时间,我清醒了起来, 站起身,走向门外。 一只手却抓住了我。“这位同学,干什么去?” 我回头一看,是老师,原来这是在课堂上。不知怎的,我一把将他的手甩开, 吼道:“上网去,不行吗?” 老师,同学都被吓呆了,我自己也惊讶我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声音怎么会那 么大。 出了教室,来到网吧,将“疯子在线”与“紫水晶”的QQ都打开。这样, “疯子在线” 与“紫水晶”又一次在网上碰面了。 用“疯子在线”的QQ向“紫水晶”的QQ发了message :“好久不见,还好吗?” 在“紫水晶”的QQ上收到message ,又发message 过去:“我很好,你呢?” “我?我……不怎么好。” “为什么?” “为什么?不……不知道。” “那我就分一点快乐给你吧:p ” “哈哈,谢了。” “有什么笑话吗?” “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外省的同学,从来没吃过槟榔。有一次拖着 我要我买槟榔给他吃,他听说湖南的槟榔很出名,一直想尝尝。买了包槟榔,他 满心欢喜地吃了一颗,没嚼上三口,脸色就变了,说好难吃,然后竟然硬生生地 把槟榔给吞了下去。吓得我立刻为他买了瓶矿泉水。” “呵呵,那人可真笨。:p ” “对了,上次你答应要唱歌给我听的。” “唱歌?没必要吧。” “上次你明明答应了,我不管,下次见面时我要听你唱。”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身上带几瓶强心药,最好买个人身保险。” “那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吧,好多人还请我去杀虫了。” “我都糊涂了。:(” “每到害虫多发的季节,农民伯伯都会请我去替他们杀虫。我便背台音响拿 个麦克风在田里狂嚎歌,一曲下来,方圆十里的害虫全都死了,就连田里的老黄 牛都口吐白沫,四脚抽筋。” “呵呵,疯子,你真油墨。:D ” “错,是幽默。” “好啦,你放心,本小姐挺得住。” 正好耳机里放的是熊天平的《火柴天堂》,“那……那我唱《火柴天堂》。” 天堂?天堂!李晶现在在哪里? 应该在天堂吧。这么美丽,纯洁的紫水晶不在天堂在哪里! 那电脑上这个QQ“紫水晶”是谁? 不过是个ID罢了,是虚幻的。 这不是李晶? 对,这不是李晶。 那……那李晶去哪了? 去天堂了。 哦,对了,去天堂了。 我第一次接受了她“走”了的事实。她走了,去天堂了,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了,永远…… 永远…… 我终于面对了这个事实,以前我虽然知道逃避是无济于事的,但我不能也不 敢去面对它,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梦终究是要醒的,现 实终究是要面对的。 我瘫坐在椅子上,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这样坐过了很久。以前我只是从情 歌从爱情故事中知道失恋,知道失去自己心爱的人是很痛苦的,今天我终于尝到 了这种滋味。这岂是一个苦字所能形容的! 打开“紫水晶”的个人资料,又看到了她的个人说明:如果与你相遇是个错, 那我不希望对;如果与你相恋也是个错,那我宁愿错;如果可以,我希望还是这 样错下去,一生一世的错下去…… 这首诗用在现在的我身上似乎更合适些,我一阵苦笑。 再打开我的邮箱,却发现一张来自“紫水晶”的贺卡。急忙打开,是张生日 卡,我的生日是她生日后的第三天。这张卡是在我生日的前四天收到的,也就是 她走的前一天。对了,我的生日是怎么过的?不记得了,早就将生日忘得一干二 净了。 卡片上有一个大蛋糕,上面点着一支蜡烛,在火红的烛光照耀下,一个小男 孩和一个小女孩围坐在蛋糕前许愿。她是这样写的:疯子: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十 九岁大寿了,祝你:学业有成!天天开心!事事顺心!疯病早好! 还有,你哪天生日不好,偏偏选我整天都有课的时候生日,你真是……唉, 算了,想想这也不能怪你,不说你了。不过你放心,晚上我会陪你出来的。为了 表示对你的惩罚,你得请我大吃一顿。呵呵,我不会令你失望的,我会绝食三天 等你的。:) 紫水晶她的字是红色的,大红的那种,就象血一样,使我又想起了躺在一片 血泊中的她。 “下次吃饭的时候我会多点一分,替你多点一分的。”我出了网吧,独自走 在大街上,对自己说。 刚刚接受了李晶“走”了的事实,自己好不容易清醒了,却又陷入了对她的 思念与痛苦中。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了她的倩影,眼前就浮现出她那甜甜的笑 容。我不断对自己说着低级的黄色笑话,努力使自己不再想她,可怎么也做不到。 原来,她并没有走,她留在我的心中,永远! 我决定去看她,在火车站买了张票,坐上了去永州的火车。 一路上,我的眼前不断回忆起我和她的一些片段:我们在南郊公园烧烤时, 她烤的鸡腿外面全糊了里面却还有血,于是要跟我换。我不同意,她就追着我围 着烧烤场跑了两圈…… 后来烤玉米时,大家都把玉米烤成了黑的。我们两相互喂着对方吃,结果弄 得两人满脸都是黑的…… 在海底世界看鲨鱼时,她因为害怕躲在我身后不敢看。当鲨鱼面对着我们吃 食物时我突然把身子往下一蹲,她正好看见鲨鱼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吓得差点 哭了。 …… 火车站的广播将我拉回到了现实,永州到了。下了火车,已经是黄昏了。踩 在地上,望着四周,这就是永州,紫水晶的故乡,这就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摸摸口袋,钱包不翼而飞,也许是掉了,又或者是在火车上被人给偷了,我 苦笑着。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问了多少人,我终于来到了墓地。天,已经完全黑了 下来,在黑暗中我找到了李晶的墓碑。 看到墓碑上“李晶”两个字的一刹那,我整个人彻底的崩溃了,我哭了,我 放声大哭。 自打我懂事起,这么多年来我几乎都没哭过,就算是哭,也只是独自躲在角 落里流几滴眼泪而已。因为做为男人,我坚信“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次,我 彻彻底底地哭了,因为在李晶面前,我已经无须再掩饰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眼 泪都哭干了,声音都哭不出来了,蹲在墓碑前抽泣…… 我终于止住了泪,打起了精神,坐在地上,抱着李晶的墓碑。我记得第一次 在铁道校区搂她时,完全不是这种生冷的感觉。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闪着几 点灯火,无数的墓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只听得到风吹在杂草上的劈啪作响声, 我却一点都不感到孤独或是害怕,因为身旁还有陪伴着我的李晶。 这时,我发现我的口渴了,肚子也饿了,身体也累了。原来整整一天我都没 喝过一滴水,吃过一口饭。 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漆黑的夜幕中那无数的繁星散发出的幽幽的光芒似 乎是紫色的,我的眼睛再一次的模糊了,嘴里喃喃着:“紫水晶,你在哪?” “你为什么要走?” “我还有好多笑话没说给你听,你回来。” …… 渐渐地,意识模糊了,有点困了,那就睡吧,睡了就可以忘记一切痛苦了, 就可以忘记紫水晶了……睡久点……睡久点……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永远都 不要醒来……永远…… 迷迷糊糊中我见到了这样一个场面:夜空中镭射灯光在摇摆,喷泉中的水柱 在音乐声中不断变化。一阵闪光过后,照相机下出来了一张相片:我微笑着站着, 李晶站在我身旁,挽着我的手,头靠在我肩上,笑得十分的甜,就象一颗美丽的 紫水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