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出大门,有计程车来招徕生意,我轻轻挥开它,忽然有了走一走的心境。 天依旧热得惊人,可是,我深深呼吸一下,明明白白觉得心中郁结着的闷气 散开了,踏着街沿的砖块,我慢慢地踱着步子,阳光炙热依旧,我却抬起脸迎向 那肯定有致害射线的金光,让它透进去吧,那原本犹如一间密闭暗室的心房,终 于有了一点光线,虽然这并不足以照亮所有地方,但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已经足 够了的。 目光被路边一间花店吸引,不由自主地走进去,目光缓缓巡视,看见了一种 洁白倒卷的花,不由问:“这是什么?” “百合,这是进口的品种。”小姐殷勤地迎上来,“先生要几枝,帮您扎一 束可好?” 我取起一支,放在异端轻轻吸嗅,连它的气息也同明珠相近,我笑一笑: “就一支够了,不用包,我带走。” 走出花店,我招了车,回宾馆,将它插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它和我记忆中 的明珠一样素雅自然,且在外表的美丽之下有着更娇嫩的心。 满意地笑了一笑,我打电话叫了晚餐,挑了比较豪华的海鲜大餐,今天是个 值得庆祝的日子。 明珠,不用刻意去忘记你真是值得庆祝,所以我要了你最爱的海鲜餐,我会 替你将它吃光光,自你走后,这是我第一次有那么好胃口。 可是,终于,我还是喝醉了。 第二天要乐凡打电话催才没迟到。 来到时空旅店,鸣月同J 已经在咖啡厅喝酒压惊了。 说压惊不太正确,该说是抑制兴奋比较对,他们一看上去就是神色亢奋,围 着利儿不住发问,看来已没有大问题了。 利儿已被问得招架不住,见我来忙招手求救,我走过去同他们招呼,边问: “乐凡同古阳呢?” “去准备午饭了。”利儿答我。 “哦,”我在她身边坐下,望向司徒鸣月,“那利儿的事,没问题吧?” 鸣月点点头,“都在安排了。” 我笑笑,“我再有九天就必须回去了,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到他们的好结果。” 鸣月同J 对望一眼,J 笑了:“待我们同古阳商量一下。” 鸣月有些害怕地提醒:“别太过分,你记得震天是我侄子吧?” J 笑着回应:“安啦,不会玩死他的。” “玩什么?”古阳端着大托盘走过来,“有好玩的可不能忘记我。” J 笑得坏坏的,“当然不会了,来,咱们边吃边商量,该怎么做才能起到最 佳效果。” 乐凡也过来了,招呼我同利儿:“咖啡桌比较小,咱们分两桌吧。” “好。”我过去帮忙摆桌子:“对了,乐凡,他们怎么安排的?” 乐凡让我们坐下,倒上了饮料,才答:“利儿的证件呢,马上就好了,过两 天,就是后天七月二十三日,他们会送利儿到J 的私人潜艇上,而一到那儿,潜 艇就会潜至海底,在何塞解除警报前是不会浮出水面的,等何塞通报后,利儿就 可以完完全全留下来了。我们这儿呢,在利儿一下海底就发动时光机,何塞已将 七月二日至七月二十六日这段时间的通道施了禁制,这段时间只留一个出口。这 样子,他们就无法用另一辆时光机来追利儿,何塞帮了不少忙,也冒了很大风险。” 乐凡替我们布菜。 利几点头,“是,我感激他,以后有机会,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我亦连连点头,此时,古阳叫我:“何平之,来一下。” 我走了过去,他们叮咛我几句,噫,可以这个样子吗? 在他们连番叮嘱说服下,我终于答应配合他们的计划,而且,我笑得不怀好 意,震天活该受点罪,谁叫他让利儿着急。 在紧张的情绪中,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已经到了七月二十四日,该是让时 光机飞回的时候了,J 神通广大的找来一具女性尸体放入时光机,乐凡告诉我们, 何塞指示,先接返回钮,而后合上隔离罩就成了。 我们做好了准备功夫,而后等着。 J 同鸣月都躲了起来,我则站在时光机旁,等候乐凡的指示。 一会儿,乐凡留在这儿的手提电话响了,我按下了返回钮。待我听得一连串 脚步响,我推下了隔离罩。 时光机“轰”一声滑进通道时,震天也正好奔进来,一切全如J 和古阳所料。 “不,不要。利儿!”震天情绪激动得踉跄摔倒,乐凡连忙扶住他。 “震天,别这样,你别……”话音未完,但见司徒震天将近一米九的一条大 汉,竟活生生晕了过去。 要命,玩笑开大了。 我同乐凡忙不迭地接住他倒下的身躯,虽是两人出力,还是被他的重量带得 一跌。 扶住了他,我无所适从,问乐凡:“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乐凡半皱起眉,“先把他抬到客房安置,真没用,这样就晕了。” 此时鸣月同J 进来了,听见乐凡的话,J 忙替震天分辩:“不是没用,他是 体力透支,在一天一夜的飞行以前,他在开刀房足足做了四十二小时的手术,再 加上接到我们给的信息就飞过来了。啧,他还算能撑的了。” 四人联手接震天送上一张床,让他去睡,乐凡转向鸣月同J :“你们最好带 着他一起消失,不是我要赶你们,而是马上时空探索员就要到了,你们在此不知 会不会泄底?” 鸣月点点头:“谨慎为妙,我们这就走。” 他们扛起了震天,离开了。乐凡转向我:“至于你,还是回宾馆,若按救人 员问起你,利儿为何会在时间未到便急着赶回去的原因,你懂得怎么说吗?” “她想早一点回去工作。”我要言不繁。 乐凡点点头:“那么回去吧,如常生活。” 我点点头,回到了宾馆。 心下猜测着,是震天先来找我呢,还是时空探索员先找到我? 才到宾馆房内坐下,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工作,就有门铃响,谁? 我转身打开门,就见何塞引着一个陌生男人进来。 喔哦,时空探索员来了。 “你们——”我微皱着眉,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们。 何塞抢先着:“何平之,我们是时空点站工作人员,有一件事必须通知你。” 我呆一呆,这才反应过来,“那么请进来再谈吧。”我拉开门,“什么事?” 他们鱼贯而入,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陌生人先开口:将先让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米诺,时空搜索队队员, 这是何塞,他是巡逻员。何平之先生,我们来是要通知你,你妻子毕利儿的时光 机失事,迷失到时间的荒原去了,在确定她失踪以前,我会做个详细调查。现在 麻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毕利儿为何会在假期没结束前就先回去?“ “因为她不放心工作。”我答,装出一脸困惑的样子,“时光机怎么会失事? 可能找到她?” 米诺看我一眼答:“若她真的迷失在时间的荒原,那肯定是找不到她了,如 果那样的话,她会活活困死,还不如干脆坠毁在哪一个时间点算了,至少不用吃 苦头。不过若是坠毁的话,完全不可能找到遗体,只能从时光机上刻得编号来确 定。所以,请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现在,何平之,请再回答我下一个问题:利儿 临行前有何异样之处?” 我摊摊手:“完全没有,她临行前我们刚刚讨论了我的新企划,她还给了很 好的意见。” “谢谢你的合作,何塞,我们走吧,还需办一道手续。”米诺站了起来。 “等等。”我拦下了何塞,“无论结果如何,请通知我一声可好?” 米诺看我一眼,没理会我。 倒是何塞保证,“我会通知你的,还会帮你开另一辆时光机来,你不用担心。” 米诺在外催他:“快一点,我还想早点回去呢,还有另一个案子要我处理呢。” 他们匆匆走了。 我才接干手心的冷汗(因做贼心虚),门铃又响,吓得我一跳,谁? “平之,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快开门。”嘶哑着嗓子在外面叫的可不就是 司徒震天。 我松口气,拉开门,“有何贵干?”想起刚刚为了他受的惊,我哪里还会有 好脸色。 “平之,我知道我错了,求你帮我。”他一进来就倒在长沙发上,颓丧得要 死。 我关上门,决定好好报一报仇,出一口气,于是乎装傻,“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了?” 震天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那青得像熊猫的眼圈及布满血丝的眼球立时出现 在我面前,他嘶哑着声音:“平之,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不听利儿的解释便走, 可是无论你怎么为难我都好,我都一定要让你答应帮我的忙。你是我最后的希望 了,你必须帮我。” 我老大白眼给他,“我为什么要帮你?利儿可是我妻子。” 震天呻吟一声:“拜托,别调侃我,你们那种也叫婚姻吗?真不知道你们政 府在想什么。”嘴角一撇,他语气中又带了不屑出来,“科技再先进有什么用, 人都活不出意义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呵斥他:“讲话注意点,你这是求人的口气吗?” 震天静下来:“平之,你肯帮我的,我知道因为你也尝过相思滋味。” 我静下来,这个家伙,不愧和利儿是一对,都往我痛处下手:“说来听听, 你想要我帮什么忙?” “帮我约利儿再回来一次,我必须同她再见一面,”震天双目发亮,“我要 向她道歉,求得她宽恕后,我要向她求婚,请她陪在我身边。” 我轻哼一声:“你想要留她下来?” “对,直接的说就是这个意思。”震天起身,径自用电话叫咖啡。 “你可想过,这样做利儿要牺牲多少东西?她要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而重新 进入一个对她而言完全陌生且极恶劣的环境,你想过了没有?说得倒轻松。”我 瞪他。 他毫不退让地说:“我早已想过了,当然我是不可能真正明白利儿为我所做 的牺牲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但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不可能到你们那儿去,我愿为 利儿舍弃一切,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得要求利儿为我而做出牺牲,最重 要的是我们两人要在一起,当然我会加倍对利儿好,尽一切力量帮助她适应这个 社会,让她不致后悔留下来。” 我翻翻白眼,“说得好听,万一再发生误会怎么办?” 震天垂头苦笑:“不会了,经过这一次已经胆颤心惊了,哪还敢有下次?” 我沉吟一下,“帮你传话是没问题,可如果利儿不愿再见你了怎么办?” 震天咧嘴而笑:“这就是我要麻烦你的了。” 我白他一眼,正待说什么,门铃响,我走出去一看,是何塞,他匆匆地对我 说:“时光机又替你送到了,米诺已经离开,毕利儿已正式宣告失踪,明天晚上 她就可以浮出水面了。我也该走了,过几天再同你联络。” 他一阵风似的来去匆匆,倒是将事情都交待清楚了,看来是一切顺利。 震天来到我身后,“什么事?蘑菇那么久?” 我想起了J 和古阳关照的“要紧事”,强扮出一脸紧张:“刚刚是时空巡逻 员来通知,利儿坐的时光机失事了,利儿失踪了,不知道会不会死。” 震天脸色一白,死盯住我不放,随即大笑起来:“平之,你学不会骗人的, 利儿出事你眼睛里怎么还会有笑意?” 我也笑起来,“糟糕的很,我早跟他们说过我不成的。” 震天松出一口气:“他们?他们是谁?” 我笑:“是帮助利儿诈死留下来的所有人。” 震天拉住我,焦急不已:“那利儿人呢?她留下来了?她现在在哪儿?” 我抿着嘴笑,看着他的猴急样,坏心地呕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何平之。”震天大声咆哮。 “干吗?”我悠哉悠哉地坐下来,看他急得团团转。 然后,他忽然站定在我面前:“你要怎么才肯告诉我?” 我跷起二郎腿,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条件。” “快说。”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我。 “第一,我要你在七月份娶利儿过门,我要参加婚礼。”我晃着第一根手指。 “没问题。”他立时答应。 “第二,”我声音沉了下来,“在我走后,替我看顾明珠,让她幸福。” “OK. ”震天答完,揪起我衣领,“现在告诉我利儿在哪儿?” “在J 和鸣月安排她去的地方。”我将球传了出去。 震天低低诅咒几句,转身便要走,我又想起来,“哎,告诉J ,时限是后天 早上,这样比较安全,利儿才不会被捉回去。” “怎么回事?嗯?请你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诉我。”震天生气了,“别语焉不 详,我并不排斥武力解决问题。” 我想一想,也好,我来告诉他吧,让他知道利儿为了他做到了什么地步。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那就从你走后说起吧,那天你……” 花了两个多小时,我终于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其间当然少不得狠狠骂了他几 句,但一看他那个惭愧莫名的样子,我也心软了,只瞪他几眼算数。 等我说完,震天站起来,“我去找她。” “嗳,别忘了最好后天一早才同她联络比较好。”我提醒他,“不然会功亏 一篑的。” “是,我知道,我要好好想一想,对,”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七月三 十日请你来参加我同利儿的婚礼。”他走了。 没我的事了,我耸耸肩喝着震天叫上来的咖啡,嗯,好香,参加完婚礼,我 就该回去了。想想,还有什么事要做的? 眼角一瞥,床头柜上有一本书,我想起来,是乐凡推荐给我的,我取了过来, 慢慢翻看。 这两天,我就看看书作为消遣吧。 我慢慢地看着这本乐凡的妻子以第一人称而叙述他们的爱情故事,当我看到 古阳出场时,呜月来找我了。 他一进门就说:“震天已将婚礼细节安排好了,打算在老家大宅宴客。走吧, 你必须赶到那儿去,证件帮你准备好了,快跟我走。” 我也不多话,收拾了几样随身物品就跟他走。出得宾馆,自有车等着,上了 车,J 同古阳早已等着了,车子立时开出去,咦? “乐凡呢?”我奇怪地问。 “他同他妻子及震天早走一步,去帮震天的忙了。”古阳答。不无懊恼地说 道,“若不是我妻子请不出假,我们也可以二度蜜月。” 我回头,望望相视而笑的J 同鸣月,“那震天答应帮你们什么忙?” 鸣月的开心是蕴在眼睛里的,“他答应替我们说和,借由这场婚礼让我家人 接受我同J.” J 更开心地补上一句:“他还答应要圣人,就是专门研究胚胎的那个弟弟, 为我们制造两个儿子。” 古阳咦的一声:“这怎么没听见你们说呢,是不是用无性生殖的方式培养出 一个小生命?” 鸣月侧头想一想,“并不是如此,受精卵能变成小孩你们已经知道了,而圣 人研究出一种培养液,能结合两个精子或两个卵子,令它们也能变成胚胎,这是 一项不发表的实验,是圣人的游戏之作。” “老天,”古阳大惊失色,“他比上帝还厉害!可这一事件一旦公开,舆论 肯定会吵翻天的。” “所以说是不公开的游戏之作嘛,”J 笑得整张脸都耀眼无比,“当年鸣月 被赶出家门时,司徒家的大老说出的气话就是,除非我们俩能生出孩子,否则不 许他回去。现在鸣月终于能正大光明回去了。” 我心一悸,忙转回头,若多看J 的笑容,也许我也会爱上他。 随后,我们上了飞机,乖乖,J 的势力真是无处不至,我们坐的居然是专机。 到了飞机上,对于利儿要留在这个时代这件事,我终于有一点真实感了。 利儿是真的要留下来了,以后再没人会因为新产品的特性卖点同我争论不休 了,我心里开始升起了淡淡的离愁。 可下了飞机,一脸甜蜜欢悦的利儿倚着高大英俊的震天向我们迎上来时,我 心中又释然了,过去我曾几何时见利儿如此幸福的表情呢? 到得司徒家大宅,我才明白,原来我不光是来观看婚礼的,还有份参与。震 天是天主教徒,婚礼有专门仪式,必须在神的面前许下一生的盟约,而我则必须 扮演将利儿送到震天手中的女方家长。也对,我是利儿的哥哥嘛。 可是为了彩排这一系列的仪式,利儿忙得团团转,直至婚和前一天才有空同 我私下谈谈。 见到她来,我还笑着调侃:“哟,震天总算肯放你来见我这个哥哥了?” 她莫尔一笑,幸福得不加以否认:“是,震天去确认明天的宴客场地了,我 觉得有些累了,没跟去。” “啧啧啧,瞧你这个幸福的样子,太过分了,一点也不顾忌我的心情,我还 是你丈夫呢。”我白她一眼。 利儿好脾气地一径笑,随我玩笑。 我正一正脸色,同她说正经的:“利儿,你的电脑放在时光机中充当道具了, 我将我的留给你,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你要学的东西不少,而他们的学习方法 又太过落后,不过目前这个时代的电脑记忆晶片能合我的电脑,你要学的东西叫 震天帮你贮到晶片里,你学得会快一点。” “嗯。”利几点头应我。 “还有,你将乐凡的联络号码记在脑子里,万一震天对你不好,你随时叫乐 凡联络我,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去的,别光顾面子,我总是关心你的。”我握住她 的手,“你既然有勇气放弃二十三世纪的一切追寻自己的幸福留下来,也应该有 勇气在幸福不再时回头。利儿,相信你不会嫌我乌鸦嘴。” “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这么说的。”利儿垂下头,一手遮住泛红的双眼, “平之,还是你贴心。其实我现在心里又慌又乱,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好一个妻 子的角色,这个时代有太多事情是我不懂的,我都还没适应这个社会,震天便决 定了婚礼,其实我是很怕的。可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前进,不能后 退了,只是心里实在没什么底。平之,我这些话也只能同你说,震天为了这场婚 礼忙得晕头转向,我不能再增添他的负担,其实我怕得要死。” 我了解地点头,“是,震天这几天是要挺忙的。不过婚后,你可以好好同他 沟通,而且我觉得他之所以急着娶你,就是为了在你适应这个社会的过程中同你 一起奋斗。” “哦。”利儿抬起头,擦干了泪,“他有这个意思吗?”大有我怎么没想到 之意。 “当然,”我继续安慰她:“你若不结婚而先学习的话,别人一定会奇怪, 在这个时代中人人都必须有赚钱的本事,否则除非是丈夫,不会有人供养另一个 人的情况,就是有,女性的名誉也会受损。你现在一无所长,当然只有先嫁给震 天,花他的钱学习一技之长,然后再找到一个可以发挥所长的工作,如果能陪在 震天身边工作则更为理想,这可是标准的夫唱妇随了。以我们的学习方式,他们 需花五六年才能记忆的知识,我们只需一两个月便成了。放心,利儿,我们那儿 的科技先进,还怕不能在这个落后时代生存下来吗?真真是笑话了。” 利儿被我引得笑出来,“对,对极了,我不该患得患失的,我应该有先进科 技给我带来的信心。平之,谢谢你的电脑,有了它,我就有信心在半年内学会该 有的知识了。” “反正是太阳能的,没什么能源问题之类。还有,你若有什么需要,通过乐 凡找我。”我叮嘱她。 “好。”利几点头,“同你谈过,我心定许多。” 我轻轻取笑她:“原来你也会怕呢,当时同我争执强拗着要留在这个时代, 我不是被你说服,我是看你勇气可嘉,才帮你忙的,连乐凡也夸你勇敢才肯帮手 的。谁想得到,你竟‘后怕’起来了。” 利儿又笑出来:“‘后怕’不是这样用的,没办法,人类对于未知总有些害 怕的。” “有震天陪着,你还怕?震天不能给你安全感吗?那你不如逃婚算了。”我 不以为然。 “胡说八道,大概是因为这几天都没能同震天好好沟通吧,才会有这样子的 感觉。”利儿耸耸肩,“同震天好好谈谈就行了。” “你确定不逃婚吗?”我坏心地开玩笑。 “何平之,我叫利儿同你聊聊,可不是为了让你有机会功利儿逃婚的。”身 后震天大声呵斥我。 我转头白他一眼,“我当然不甘心了,平白送你个老婆。” 震天过来拉起利儿,“利儿,我们走,别理这个搞破坏的家伙。” 我送他们到门口,对利儿说:“记得坦率地同他沟通,把自己心里的倩绪全 都告诉他,这个人是你的丈夫,他将要和你分享生命中的所有情绪,别放过他, 把烦恼丢给他解决好了。” “谢谢你,平之。”利儿感激地望我一眼,同震天走了,我还能听得震天问: “利儿,你有话同我讲?对不对,这几天忙翻了,忽略了你……” 不知这之后震天同利儿沟通了些什么,到得婚礼当天,利儿美得不带一丝丝 阴霾。 在教堂的新娘休息室,我一见那披着白纱粉妆玉琢的利儿,不由“哗”一声, “利儿,我现在后悔了,咱们私奔好不好?” 休息室里几位伴娘齐齐笑出来,利儿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白我一眼:“私奔 不是用在兄妹之间的,拜托你正经点好不好?” 正说笑间,有人进来通知,“时间到了,快作准备。” 庄重华丽的音乐响起,我挽着利儿缓缓走向神台前,半路上,当震天从我手 中接过利儿时,他给了我一个“我会好好保护她”的承诺眼神。 整个仪式庄严而肃穆,气氛郑重之极,当神父宣布两人成为夫妇之时,不少 人被气氛感动得掉下泪来。 利儿更是泪下如珠,震天温柔地替她拭去腮上水滴,这更成了令人难忘的一 景。 走出教堂,利儿掷出了捧花,仪式才算完成了。 乖乖,光是看了这个仪式我就想留下来了,不论将来如何,此时此刻,他们 两人诚心挚意地在神的面前许下相爱一生的誓言,这样子的情深意切,更兼诚意 十足,单看这一幕,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有怨偶这回事。 “好美!”我身边的古阳也不禁喃喃自语。 是,这至美的一幕已密密收到我记忆深处,再忘记不了的。 不过古阳受的震撼比我还大,直至出了教堂上了车,他犹自喃喃自语:“看 了这个婚礼,我才知道我那个根本不算婚礼。不行,回去同老婆商量一下,再重 新补办一场婚礼。” 老天,这也未免太矫枉过正了吧!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