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车行平缓,我们又都回到司徒家大宅,宅院里早已布置好了一个露天酒会。 主台上放了一个三层高的结婚蛋糕,利儿同震天携手切下蛋糕后,酒会开始, 屋内大厅早已安排好乐队,震天同利儿开舞之后,两人便宣告失踪,反正也没人 会在乎,震天的两个弟弟帮忙招呼着客人,整个场面一派喜气洋洋。 我看见乐凡同一位美女在舞池跳舞,我向他举了一下杯子,就算招呼过了。 古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哦,那是乐凡的妻子,对了,平之,震天要我告 诉你,明珠同她丈夫也在受激之列。明珠是谁?” 我心一阵悸动,她也来了?我还能见她一面? 不由自主地,我的目光四下里搜索。 古阳拍拍我的肩膀,轻轻丢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我顾不得应他,快步走向酒会里人群聚集处,缓缓寻找,没有意外的话,我 马上要起程回我的时代去了,明天便是回程了,以后恐怕再没有空回来了,难道 是上天怜我,才在我离开之前,给我机会再见明珠一面? 可是绕着场子兜着一圈又一圈,都没见到她的人影,我愈发焦急,走进大厅, 巡遍舞池仍没看见她,我气馁起来,难道她已离开了?我们错过了吗? 这时,司徒家的管家过来找到我,“何先生,大少爷准备了谢媒礼,请跟我 来。” 我跟着他走,边走仍边回头四顾。 老总管带我绕过楼梯,打开大厅后一间小门,是一个小小休息室,比个请进 的手势。 我走进去,里面暗暗的,没亮灯,惟一的光亮是落地长窗透进来的霞光,已 是黄昏了。 “谁?”一个小小声音响起。 呵,是明珠?是明珠! 我一下子竟窒住了,说不出话来。 “谁在那儿?”明珠扬声,并站了起来,原来她坐在背对我的一张长沙发上。 她转身的一霎那,我轻轻地应她:“是我。” 她一下子呆住了,声音如在梦中:“是平之吗?” 我几步走到光亮照得到的地方,“是我,明珠。” 我细细打量她,她穿着一件式宽松的裙子,头发柔顺的挽成一个低舍,脸上 脂粉不施,只在唇上抹了淡淡的嫩红。 身后大窗投进来的夕阳余晖给她整个脸庞戴上一圈金光,令她整个人散发出 晶莹的光彩。她比我记忆中更美了。 她整个人轻轻颤动着,我正想上前给她一个拥抱,有什么东西闪出光芒刺了 我眼睛一下,留心一看,是她无名指上戴着的一颗钻戒。 受了两天婚礼培训,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心下一冷,脚下便犹豫了。 慢慢地踱到她面前:“明珠,你过得可好?” 她手扶着沙发靠背,勉强地笑着答我:“我一切都好,除了很想你之外。” 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地似再站不稳,我忙扶她坐下,“你要当心身体,坐下谈 吧。” 她不理,一下子扑进我怀里,紧紧拥抱我,“我一点也不好,我从不知道我 会这样子思念一个人,平之,我好想你。” 我反手拥住她,“明珠,明珠。”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我竟不知该说什么 好。 明珠在我怀中不住轻额,她身上的淡淡体香不住诱惑我,我终忍不住轻吻她 的发顶额角。 “平之,我后悔了,你带我走好不好?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明珠抬起头 轻由。 “明珠,你冷静一点。”我强扶她坐下,“你太激动了。” 她坐下了,仍是拗着身子紧贴着我,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不爱我了吗?” “我当然爱你,正因为我爱你,我才不希望你因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今后要 走的路。”我轻抚她的肩背,“你既已作出了选择,就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像我 一样,将思念放在心中。” 她抽了抽鼻子,将情绪稳定了下来。轻轻推开我,从包中翻出张纸巾,拭了 脸,轻轻说:“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我握住她的手,“明珠,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用不到这个,我 不是不想带你走,而是不能,一切都太迟了。” “平之,”她一下又紧张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走了,回我来的地方去,而且再不会回来了。明珠,你一定要好好保 重,要让自己幸福。”我扶住她的肩,正视着她的眼睛,“这样我才能放心地走, 明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她被我严肃感染,乖乖地应我。 “如果有什么困难,找司徒震天,他答应过我会看顾你的。”我继续关照她, 一手忍不住轻抚她的脸颊。 “怪不得,司徒家的医院会向我丈夫订购医用器械。”明珠恍然大悟,“平 之,原来是你要他们看顾我,平之,你对我……” “是,明珠,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它并不会因为我不在你身边而改变,我 说过了,即使你选了别人,即使你是别人的妻子,我都依旧将你放在我心里最重 要的位置,爱你、思念你。” “平之,好……”明珠欲语还休,忍不住又哭了,“是我不好,是我没福份 呆在你身边,是我放弃了这重挚爱,我是笨蛋,平之,我……” 我看她情绪激动的不能自己,忙拥住她,“嘘,嘘,别这样,明珠,这是我 们最后一次的相会了,你不想只让我记得你的哭相吧,来,擦干泪,笑一个给我。” 她急喘着,好不容易才定住神,却始终笑不出来,眼光凄然地凝视着我,不胜不 舍之意。 “别这样,”我取过一张纸巾,轻轻替她接脸,“明珠,你给我的感觉就如 同百合花,庄重纯洁,可还记得我们共舞那一晚?美妙的不可置信,再陪我跳一 支舞可好?让我重温旧梦。” 她轻轻站起来,同我相拥。呵,那凄然的限眸如同垂死的小鹿,令我心生疚 愧,我双手一紧,将她轻轻按在我身上,我不能再正视她的双眼。 而后,她轻轻哼起了那支歌,是,就是那支属于我们的歌,“本应属于你的 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 她哼了一遍又一遍,哼了一遍又一遍,我们一直一直舞着,一直一直舞着, 直至天色渐渐的暗下去,直至天色渐渐的转成墨黑,直至落地啬外闪烁着星光。 暗夜里,星光下,明珠的限眸依然如最亮的那一颗星子,熠熠生辉。 与她共舞的感觉,仍然同昔日一样令我销魂。 可是,我听见门外乐队收拾乐器的声音,宴会即将结束了,我们的时间快到 了。 轻轻地,我问她:“明珠,最后再给我一个吻好不好?” 她仰起头,双手圈紧我的脖子,踮起脚,给了我深浓的一吻,绝望而热烈的 感觉终于勾出我强压着的泪,沾湿了我俩的脸。 这时候,她倒反而坚强了起来,她离开我的唇,在我耳边轻声却坚定地说: “平之,我会永远记得我爱上的人是谁,那个没有送我花,也从不对我甜言蜜语 的老实头,却让我付出了所有的爱。平之,那个人就是你,我会永远爱你、想念 你。平之,我再也不会爱一个比你更多的人了。” 我正想说什么,有人敲门:“王夫人在吗?” “我在这儿。”明珠应了声,看了我两秒,伸出手,轻轻拨了拨我微长的头 发,转身出去了。 我不由自主地跟出去,远远的目送她走出去同她丈夫会合。 一转身,我自酒台上取了一支香槟,缓步上楼回房,这一晚,我喝的是告别 酒,告别这个时代,也告别明珠。 不过,大约是心境的问题,这一晚,我没有醉。 第二天,当震天同利儿送我和古阳去机场时,我忽然想到:“利儿,再帮我 个忙。” “嗯?什么?”利儿自震天的甜言蜜语中借出一只耳朵听我吩咐。 “以后每年自七月四日起至七月三十日,替我每天送一束百合花给明珠。” 我肯定地点点头,“一直送到她死的那一年。” “咦?!好浪漫哦,平之真有心,”利儿惊叹,随即疑惑,“你怎么会有这 个想法的?” 我微微一笑:“我要让她知道,我爱她直至她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而且,明珠昨晚说的对,我的确是从未送过花给她,但愿这么做能来得及弥 补她的遗憾。至于甜言蜜语,碍于她丈夫的缘故,只能从缺了。 古阳轻哦一声,“原来如此。”望向我的眼光变得复杂了。 利儿轻嗔一声:“平之那么爱她,她还嫁给别人,真没眼光。” 震天同古阳都以眼光表示了同意。 我替她解释:“不能怪她,我们相遇的太晚了,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利儿轻哼一声,例牌的嘴不饶人,“我才不信平之你会不接受她的孩子,你 那么爱她,肯定也会爱她的孩子。” 我无话可说,反正,我同她是错过了。 倒是震天替我解了围,“算了,那女人也受到惩罚了,从此后再见不到平之 一面就是至大惩罚了。” “也对。”利儿想一想,满意了,“她活该,平之真要配给她还怪可惜的, 那句话怎么说啊,对,是暴殄天物。” 我嗤一声笑出来,“利儿,给你说得我好像是一台只用来处理文书工作的高 精密度电脑。” 利儿也笑:“的确是那样嘛,那种感觉就跟我得知J 是同性恋一模一样。” 这时古阳同震天一起笑出来。 “你这张嘴,”我摇摇头,“还有什么话,一次领教。” “我还有个想法,能不能想个办法把J 的基因永远留传下去,这么美的艺术 品,一想到他也会死亡,哦,”利儿双手捧胸,“好心疼哦,他应该要永远保存 起来让更多人观赏才对。” “我的天!”古阳笑得泪都掉下来了,“你真想得出来。” 震天极力板起脸,却被嘴角的笑弧破坏了效果,最后只得无奈地笑着说: “利儿,J 好歹是我们的长辈?” 利儿睁大眼,表情百分之二百无辜,“他是我们的长辈,可他也是艺术品, 我说得不对吗?” 震天吸一口气,无奈地答:“也对。” 这下子连着我们开车的司机都笑了。 利儿得意洋洋地点头,“我就说嘛,等我和奶奶关系打好一点,想办法要奶 奶骗J 穿上女装看看,那一定是倾国倾城。” “我的天!”震天一手捧住手,一手揽过利儿,“利儿,少出馊主意。奶奶 还不太接受J 呢。” “少来了,昨天奶奶一看见J ,脸上的表情就是‘怪不得鸣月’的惊艳样, 后来还硬拉着J 坐在她和爷爷身边呢。”利儿鼻子一仰,“我看得最清楚了。” 震天揉一下她的头发,“所以叫你少出馊主意,奶奶已经有老顽童倾向了, 用不着你再助纣为虐。你还多关心关心我这个丈夫吧。” 我见利儿和震天相处得如此融洽,不由对她放下了心,她肯定会幸福的。 机场到了,上飞机前,利儿终于露出依依不舍的脸色,拉着我不肯放手。 “利儿,一定要让自己幸福。”我摸摸她的额头,“记得定期同乐凡联络, 震天欺侮你的话,甩掉他,换一个,反正你的相貌在这个时代算得上倾国倾城了, 肯定还有人愿意爱你。” 利儿“扑嗤”一声笑出来,总算没让她那红眼圈里落下泪来。 震天翻翻白眼,“你少挑拨,利儿才不会离开我。” 我一手拉过震天,“利儿,你陪古阳聊聊。我同你丈夫私下谈谈。” “什么事?”震天被我弄得莫名其妙。 “震天,答应我一件事。”我表情严肃,“即使将来你同利儿起了争执,你 也务必要照顾她的生活。毕竟利儿在此地无亲无靠,你不能因此欺侮她。” “你这什么话,”震天不悦,“我哪里舍得欺侮她。” “谁也不能保证三五十年后的事,你且答应我。”我紧紧盯住他。 震天“哼”一声,“若非看在你确实为利儿着想,我非揍你一顿不可。”他 自我一眼,“我一早将一幢公寓及一笔款子写在利几名下,而且司徒家族族规, 每个嫁进司徒家的媳妇每月有一笔零用,即使离婚也不取消,直至其改嫁为止。 满意了没有?” 我终于颔首,忽又想起,“那笔款子数目是多少?” 震天被我气到笑,“二千万美金加司徒医院百分之五股份。”他瞪我一眼, 再补一句,“今年百分之五股份的红利差不多是一千万,还有什么要问吗?” “差不多了。”我瞪他一眼,“你知道利儿在我们那儿工作至今拥有多少财 产吗?” 说到这个,震天就无话可说,我拍拍他的肩,“利儿肯定不会将这事挂在心 上,可我不能不替她打算周全,我这一走是生高差不多也是死别了,以后不一定 再有空来,利儿现在是爱你爱到发昏,我总要替她留条后路。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反正我一上飞机,你怎么骂我,我也听不见了,哈哈哈。” 震天无奈也只得陪我笑,利儿走近来,诧异地问:“谈什么谈得那么投契, 时间快到了。” 我点点头,拎起行李,“那我走了。” “嗳,还有这个。”利儿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白信封给我。 “这是什么?”我往口袋里一塞。 “礼物,几张照片。”利儿答,终忍不住扑进我怀里,紧紧拥抱我。 我拥紧她,在她耳边道一句:“保重。”便同古阳一起进了闸。 上得飞机,坐稳,掏出口袋中的礼物细看,打开白信封的封口,几张照片滑 出来,我一怔,抓起照片细看,是明珠的照片,明珠在酒会中各个角度的影像。 我如获至宝般捧在手中,一张一张看过来。她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可眼神却 总有些飘忽,似在寻找什么。 身边的古阳问一句:“你的明珠?” 我叹一声,手指轻抚着照片上她的脸庞,“这是明珠,可惜不是我的。” “名义上不是你的,可她的心是你的。”古阳不以为然。 有这种说法吗?我冲古阳笑笑:“谢谢。” “你不信?这是乐凡的妻子说的,不管这个女人是谁的太太,只有她自己知 道她是谁的,她是她爱的那个人的。”古阳背书般吟出来。 “哦?”我侧头想一想,“若心上人不是丈夫,那终是遗憾。” “是啊,所以能同自己相爱的人相守一生是一种难得的福分,值得好好珍惜。” 古阳若有所悟地说。 “这又是谁说的?‘我取笑地问他,一边再掏掏信封。 “这是利儿说的,她好像因你的故事而领悟了不少道理呢。”古阳也笑了。 这时,我在信封中又摸到一张纸,抽出来一看,是一张信笺,上面娟秀雅致 的字体写着:“平之,我会努力令自己过得快乐。惟有如此,才不会辜负你对我 的爱。”落款是:“永远是你的明珠。” 看着这几行字,我百味杂陈,再笑不出来,我将信笺和照片一同放回信封, 收回口袋。 我的爱情到最后,就剩下这些东西吗? 不不不,不该怨恨的,我想起了昨晚同明珠共舞的情景,我还有最最珍贵的 回忆,它将伴随我一生,至少我明白了爱是怎么回事,而且得到了一个女孩至真 挚至宝贵的感情,夫复何求? 古阳安慰地拍拍我的手,递一个安慰的眼神给我。 我向他颔首,随即闭上限,不想同任何人交流。 飞机几乎无止境地飞着,正当我以为它再也不会停的时候,它降落了。 走出飞机场,古阳问我:“你去哪儿?” 洗去宾馆住一晚,顺便结账,明天一早便回程。“我如实说。 他点点头:“可要我送你去宾馆?” “不用了,我会叫车,”正要道再见时忽然想起,“呀,乐凡不在,我怎么 回去?” 古阳一笑,“不要紧,何塞在那儿。” “对,”我一拍额头,随后伸出手同古阳一握,“再见,很高兴在这段旅程 中认识了你,也替我转告乐凡这句话,同时替我谢谢他对我的教导。” “好,”古阳点头,“那么,再见。” 我同他分了手,叫车回宾馆。 一进到房间,我就看见床头那株百合花仍然娇艳地开在水杯里,空气中那淡 淡的清香也依稀如旧。我放下行李,忍不住又取出口袋中的信同照片,一遍又一 遍反复地看。 看到那几张照片都印在我的脑子里了,我才起身到浴室洗去一身尘汗。 走出了浴室,明知该整理回程的行李,可偏偏还是忍不住躺回床上,拿起那 张信笺,看着,想着。 连自己是几时睡着的都不确定,只知道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 该回去了,我收齐了所有的东西,更忘不了那株百合,下楼结账时,居然发 现司徒已经付钱了,正要出门,忽而想起一件事,问柜台,“我的房间是谁打扫 的?请替我将这个给她,告诉她,这是感谢她替我照顾我的百合花。”我抽几张 钞票过去。 柜台里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还是答应了。 我也不理会,出门召车,往时空旅社赶去。 到了时空旅社,果然是何塞来替我开门,他的一张面孔笑得比花还美。 我不由扬一扬眉:“有什么好事啊?你?” 何塞眉飞色舞:“因为利儿失踪事件,上级决定让我留在这个时空段帮忙, 随时留意到这儿玩的游客的安危,嘿,还留了探索仪给我。” “那你就不回去了?” “谁说的,有人来玩我才过来,没游客来的话我就每天上午来一下就行了。” 他笑眯了眼。 “这也值得你这么开心?”我不解。 “当然,我可以天天同囡囡玩了吧。” 我不懂地耸耸肩,“我要走了,带我去停机处吧。” “好。”何塞二话不说,带我走到停机场,开锁让我进去。 我上了时光机,按下返回钮,不消一刻,便回到了我的时代。 深深吸一口属于我们那儿的清新空气,还来不及有第二个动作,便立时被传 送到医院。 一轮检查消毒之后,电脑有礼地问,“可要消除若干不良记忆?” 我即时反应:“不要。” “那么例行程序结束了,再见。” 我又用传真术回到自己的宿舍。 一进门,我的居室电脑便说:“主人,欢迎回来,您的头发长了,可需修剪。” 我踌躇一下,想起明珠和我分手前最后一个动作:她曾温柔地轻拔我的发, 剪了就拔不动了,“不,以后我的发长维持在这个长度。” “是,还有什么需要?” 我想起来,“替我再购置一台随身电脑,原来那台在旅途中遗失了。” “是,可需机械一号来收拾行李?” “不,我自己会收。准备清洁设备,我要净身。” “是。” 当浑身洁净的我打开行李,一一放置时,我一边问电脑:“我还有几天的假 期?” “三天,主人。” 三天嘛,我看着行李中带回来的乐凡给我的那本书,先将这本书看完吧。 正想着,电脑又道:“主人,有不少安慰卡在我的信箱里。” “安慰卡?”我一时不明白。 “因为主人的伴侣失踪的缘故。” “不用念了,你帮我回。”我几乎没失笑,利儿失踪?安慰? “是。主人,可要将屏幕打开?” 我怔一下,它的这句话忽然提醒了我,我的确变了,以前我一进家门就会将 屏幕打开监看工场的工作状况。 “主人?” “哦,先不用了,我心情很差,等假期结束再说吧。” “是。” 在长椅上躺下,我慢慢地看着那本未看完的书,一边看着,我心中缓缓有了 个不成形的念头,书看完,我兀自呆呆的。 直至电脑唤醒我吃饭。 吃着感觉上加倍淡而无味的牙膏餐,手上拿着刚送到的随身电脑,我明白我 要做什么了,我依旧是不会说甜言蜜语的,可是我也可以写一写我对明珠的感情, 让明珠知道我对她从来不是游戏。 于是,才有了这一篇文字。 明天,我要回2000年八月份去找乐凡,请他设法将之转交给明珠。 一切尽在不言中。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