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位叫包公的人 我怀念一个被人民称为包公的人。他生于十世纪的最末一年,北宋庐州人。在 短短六十三年生命中,绝然想不到同属特权阶层的自己在与特权阶层中的腐败官僚 唱黑脸的时候,他已不知不觉成了平民的代言人,成了一位公正的执法者。也绝然 不会想到一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中有一个同为中国子民的人正在怀念他。 我想念这个名叫包拯的人,他字希仁,天圣进士。学而优则仕,官至高位,却 不会利用权力为自己和家族谋福利,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搞当代硕鼠们的“反 腐宣言”--他们台上反腐,台下伸手,你靠近权力中心却能默默保持廉洁,这也 是令我景仰的一个原因。 我想念这个名叫包拯的人,他是一个铁面无私的人。他从来不搞什么人情关系, 也不懂得包二奶,所以在为官生涯中,能秉公执法,没有任何把柄在人民的谈资中 出现。贪官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人民却将他看得很重。昔日贪官的无耻成了今人的 笑料与口水,而他,却成了百姓口中的一个流传千古的传奇。 我想念这个名叫包拯的人,他为官刚正,执法严峻。倘若一个平民在路上超过 了他乘坐的轿子,包拯他也绝对不会动用手中的权力将他乱棍打死。也不会公报私 仇,更不会戕害无辜的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在他的心中,有一个法,这是一个以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原则的法,适用于任何人--包括作为一个执法者的他, 况且爱民如子的他怎么能与人民为敌呢? 即使丢了乌纱帽,也要维持法律的公正与平等。在他的天平里,法绝不会向权 力、金钱、美女、人情、恶势力低头的。 我想念这个名叫包拯的人,他生活在一个没有监督机制的社会中,却能奇迹般 的以身作则、自我监督。有了这样的刚正执法者,法才不会媚权、媚钱,因此生活 在包公时代的开封人是一种幸福。有什么样的上级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他的下属也 不可能在光天化下日拦下车辆假权力之便行罚款之风,更不会让难产的孕妇停滞路 中,延误时间而致人母子含恨离世。 我真得很想念那个名叫包拯的人,他生活在一个已成为历史的朝代中,一个封 建的国度里,却再一次被我这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想起。在那个叫宋的朝代, 出过许多将相英雄、也出过许多江湖豪杰;出过许多美人,也出过许多才子……但 我却偏偏只想起了这个名叫包拯的人--他不摆任何架子,让人不知虚实,让人感 到自身的卑贱;也不向上媚权,出卖人格和良心;他的黑脸既让人敬畏,也让人信 赖。 在封建制度下,包公是平民能够获得最基本生存权的保障,历史上一次又一次 的农民起义,将旧封建王朝推倒重建,也只是乞求或试图寻找一种能够获得最基本 的人权保障制度。在人治制度下,包公成为封建平民无权者的仅有的一个偶像;而 在已经跨入二十一世纪门槛的今天,我所想念的包公竟然还成为我精神上的一种寄 托和呼唤。在我的心中:他,俨然是一种刚正执法者的理想化身、俨然是一种公正 法律的理想化身…… 我想念这个人--一个被人民称为“包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