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范晓鸥有些意外地抬起眼来看着聂梓涵,“真的吗?聂大哥,你和伯母说过我 是你妹妹么?”她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好巧,明远昨 晚也跟我说过了,说等他过阵子事情忙完了,他就带我去看看他姐姐,就是你妈妈 吧?我答应了,到时候正好见见伯母——” 说完范晓鸥自己先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渐渐收了声,心里头在想这话听起来 怎么这么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呀!到底该怎么称呼聂梓涵的妈妈,是“姐姐”还 是“伯母”?要是以后和欧阳明远在一起,那么聂梓涵是该叫她“妹妹”还是“舅 妈”? 她脸色有些不对,转过头来看到聂梓涵也是一脸凝重,看来他们两个是不约而 同想到了同一个问题。聂梓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范晓鸥 被他突然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吓着,顿时也不敢再乱说了。 气氛开始僵硬起来,突然听到外面的门被人敲响了,范晓鸥如释重负地跳起来, 说:“有人来了,我去开门。”心想不管来的是快递员,是收水电费的还是卖保险 的,她都热烈欢迎。 谁知道门一拉开,礼貌性的笑容在范晓鸥的脸上僵住了,欧阳明远带着一身的 寒气站在门口,看到她,他本来还紧绷着的英俊脸庞顿时咧出明朗的笑容:“嗨, 晓鸥,想我了么?” 说着也没注意到范晓鸥突然变得有些慌乱的脸色,就一把搂住了她,将她揽进 了屋内,返身关上了房门。 “晓鸥,让我亲一下……”欧阳明远不改嬉皮笑脸的浪荡本色,揽住范晓鸥作 势便要亲下去,范晓鸥连忙闪躲,对欧阳明远小声地说:“有,有人……看着呢… …” “你骗谁呢?”欧阳明远笑嘻嘻地说着,抬起头来,看到客厅里的人时,他的 眼珠子差点都突出来:“聂梓涵!你,你怎么在这里?”欧阳明远立马收敛了笑容, 原本春意盎然的桃花笑眸顿时变得凉凉的起来:“你……你还没穿衣服……” 聂梓涵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上还是披着浴巾,小小的一块浴巾遮掩不住他**的 强健体魄,他看着欧阳明远只是点点头,说:“小舅舅……”这样就算打过招呼了, 接下来却好像并没有要解释为什么他会光着上身在范晓鸥家客厅里的迹象。 这下可苦了站在门边的范晓鸥,她的心里有点心虚,竟然无法向欧阳明远解释 聂梓涵突然出现的原因,她慌乱而心虚的表情更加剧了欧阳明远对他们两个人的怀 疑,他的视线不由在聂梓涵和范晓鸥之间来回游移,越想越觉得怀疑,便阴沉着一 张脸连虚伪的客套都不想假装,便对聂梓涵说:“梓涵,你这个样子在这里不太合 适吧?你想干嘛?” “不是,欧阳,你听我说,聂、聂梓涵是过来帮我修理暖气管道的,刚才被管 道的水喷了一身,衣服都湿透了,所以他,他才成了这副模样……”范晓鸥终于能 比较利索地解释道。 “暖气管道坏了么?”欧阳明远依旧有些狐疑:“你为什么不请管道修理工? 聂梓涵他是个大少爷,会这些么?” “已经被我修好了,小舅舅,不用请管道工了。”聂梓涵目光炯炯地看着欧阳 明远,不回避欧阳明远咄咄逼人的视线。 “哦,是吗,修好了?好吧,我承认你小子是有两把刷刷,要不要我付钱给你?” 欧阳明远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生硬了。 聂梓涵没有吭声,范晓鸥见气氛更加紧张,连忙上前对聂梓涵说:“聂,聂大 哥,多谢你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们自己来收拾就好了——” 聂梓涵闻言看着范晓鸥,下意识地重复着她的话:“你们?”范晓鸥的话再次 让他觉得刺耳,看着欧阳明远揽着范晓鸥的亲密样子,他有一种被严重排斥在外的 感受。原来他们才是一个整体,而他,却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这个认知再一次刺 激了他本就已经有些难受的心理,聂梓涵感觉到自己无法在这个屋子里再多待下去 了。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走到浴室门口,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还湿乎乎的毛衣, 随手将浴巾扔还给范晓鸥,然后便套上湿漉漉的毛衣,范晓鸥有些担心地说:“你 这样出去会不会感冒?”聂梓涵斜睨了一眼范晓鸥,正要说话,欧阳明远却在后面 说:“不是还有大衣吗?晓鸥,把大衣给他!” 范晓鸥连忙跑到衣帽架那头,把聂梓涵的大衣拿了过来,她抱歉地看着聂梓涵 说:“大衣也还没干呢——”聂梓涵二话不说,伸手拿过大衣也不穿,开了门便走 了出去。 范晓鸥终究是过意不去,连忙也跟在后面追了出去,昏暗的走廊里她看到聂梓 涵乱糟糟的头发还在滴水,皱巴巴湿漉漉的毛衣贴在他的背上,连牛仔裤兜那块都 湿了一大块,看起来竟有几分凄惶,她不由出声叫住了他:“梓涵……” 范晓鸥软软的声音拉住了聂梓涵的脚步,他回过头来,黑色的眼眸在楼道里并 没有像平常那般明亮,他问她:“有事?”声音有些嘶哑。 “没,没事……你路上小心一点,别着凉了……”范晓鸥嗫嚅着说。 “嗯,”聂梓涵轻微地颔首,见范晓鸥并没有更多的下一步动作,他停顿了片 刻,便转身大步离开。范晓鸥看着聂梓涵略显狼狈的身影,心里也沉甸甸的。 “看什么?快进来!他没冻感冒,到时候把你弄感冒了!”欧阳明远在门内叫 了一声范晓鸥,范晓鸥这才回屋去了。 聂梓涵走了,欧阳明远并没有对着范晓鸥兴师动怒,秋后算账什么的,而是拉 着她将她轻轻抱住,然后说:“晓鸥,我真想你——”范晓鸥在他的怀中本是心不 在焉的,但听到他这句话脸红了红,只是低着头。 “我希望你永远都是我的——”欧阳明远将脸贴在范晓鸥的头顶,满足地轻声 叹息,他接着说:“以后……和聂梓涵保持点距离……. ”他感觉到范晓鸥在他怀 中的身体有些僵硬,便接着说:“没有一个男人能大方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她 的前男人在一起而无动于衷的——” “我和聂梓涵并没有怎样,他,他现在只当我是妹妹……”范晓鸥连忙要解释, 却被欧阳明远阻止了:“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聂梓涵——”欧阳明远坦白地 对范晓鸥说道。刚才聂梓涵看范晓鸥的眼神,决计不是范晓鸥嘴里说的那种兄妹之 情。 “所以,答应我,不要再单独和他在一起了,成么?”欧阳明远盯着范晓鸥, 范晓鸥看着欧阳明远如此严肃认真的模样,只得点了点头。 看尽百花,风流一世,竟然沦落到要和自己的外甥争女人,这是欧阳明远从来 没想到过的一件事。不止是他,恐怕也是聂梓涵的郁闷。 敌情严峻,看来只有严防死守了!欧阳明远心里虽然有些发虚,却依然严阵以 待。 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亲吻和拥抱都是在耍流氓。所以范晓鸥对欧阳明远的第 一招“生米做成熟饭”招式中所必需的爱抚和亲吻很是抗拒。欧阳明远见范晓鸥如 此拘谨保守,也只好也暂时忍耐以礼相待,保卫战的这招还未实施就先告失败。 对于一向风流的欧阳明远来说,这次和范晓鸥的恋爱简直是让他洗心革面,重 新做男人了。但是他也不敢大肆张扬,怕以前的哥们儿知道了会建议他到北京著名 的男科医院看看去。 范晓鸥和欧阳明远在一起之后,虽然和他感觉亲密了不少,但凭着女人的直觉 总觉得隐约有着不对。但是哪里感觉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尤其是她看到欧阳明 远最近时间总接到莫名其妙的陌生来电,不仅神色变得异常,而且经常躲在角落里 一打电话就是打半个小时,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到他对电话那头说什么。 范晓鸥问欧阳明远是谁打来的电话,他不是支支吾吾不说,就是打着哈哈敷衍 过去。范晓鸥这种别扭的感觉尤其是身处在远涵公司里更甚。 其实公司里还是那些老同事,虽然也见到不少新同事,但总归还是旧人比较多。 见范晓鸥回来多数同事都保持了善意的微笑,对她也比去成都之前更加礼让了。 但是范晓鸥却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些看似热情的背后,好像隐含着更多的蕴意,欲言 又止,但又没有人点明,更多的只是心照不宣的旁观者神情,让范晓鸥有些迷惑。 范晓鸥回公司后还是暂时被安排在营销部,不过因为业绩突出被提升为总公司 营销部主管,这点倒没人提出异议。不过范晓鸥到人资部里拿重新改好的工作证时, 人资部主任笑眯眯地对她说:“恭喜总经理夫人,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啊!” 把范晓鸥弄了个大红脸,这才知道明白那些有含义的眼神是怎么来的,估计现在公 司上下谁都知道她是欧阳明远的人了。 范晓鸥匆忙拿了东西就走,在背后听见大家的窃窃讨论声,大意就是对她的好 运气极其艳羡之类的。范晓鸥放缓了脚步,沿着长廊走着,心里问自己走了* 运究 竟高兴不高兴,她的嘴角应景儿一样是勾着的,但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 说不出的惆怅,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心底还会隐约作痛。 好好工作,好好过生活**,范晓鸥告诫着自己,范晓鸥,你要懂得知足常乐, 不能太贪心了,你还想要什么呢?谁都觉得你幸福的时候你就必须要让自己真的幸 福起来,为了对自己负责,也为了对所有人负责。 和公司大环境相比,营销部里倒是补充了不少新鲜血液,原来的老业务员们几 乎难觅行踪。看着一张张陌生的年轻新脸孔,范晓鸥只能感叹业务这块的人员改朝 换代比较快。 既然升任了主管的职务,范晓鸥自然更加勤勉地对待工作,她打算多攒点钱也 在北京买套房子,以后可以将姑姑和爷爷接到北京一起来住。欧阳明远虽然对她很 好,但目前并没有向她提出结婚的要求,她也暂时不想这事。 不管怎样自己在北京有房子总是会底气足点,所以她卯足了劲头准备攒够在北 京买房的按揭首付。欧阳明远并没有留意到范晓鸥现阶段对买房的迫切心理,对于 他来说,只要盯着聂梓涵不接近范晓鸥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他倒不放在心上。 可是天不遂人愿,最近竟然有个他娘的全国性的文化论坛早不开晚不开,偏偏 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开,而且还非要邀请他跑遥远的大东北参加。他本坚决不想去, 但是那个论坛在业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请的又是企业法人代表还不能替补, 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无奈之下欧阳明远只好再三叮嘱范晓鸥要等着他回来,在他出差期间,不得与 陌生男人说话,更不能和相熟的男人说更多的话。范晓鸥知道欧阳明远意有所指, 心中虽然觉得欧阳明远有些小题大做,但也还是遵从了他的要求,答应欧阳明远一 定会和聂梓涵保持距离,两人非公事绝不会见面。欧阳明远这才依依难舍地一步三 回头地出差去了。 远涵公司的业务一直在如滚雪球般增长,营销部里新进的人员不少,这两天又 有新业务员来报道。人资部将新员工带到营销部后,因为营销部经理出去办事了, 所以就由范晓鸥来指派新业务员的工作。 范晓鸥暂时放下手头忙碌的工作,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来,还没等人资部介绍, 新来的业务员却连忙恭谨地先向她打了声招呼:“范主管您好,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范晓鸥有些愣怔,说:“你认识我?” 新员工笑着指指范晓鸥的胸牌说:“上面写着您的名字呢!” 范晓鸥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不由也笑了,站起身说:“欢迎你到营销部来。 怎么称呼你?” “我叫毛琴吟,是个新人,经验不足,还请范主管多指点!”毛琴吟态度落落 大方,赢得范晓鸥的几分好感。她朝毛琴吟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说:“别客气,以 后我们都是同事,互相学习**。”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不出范晓鸥所料,这个叫做毛琴吟的女人果然就如她外表看起来的那般干练和 精明。虽然刚开始毛琴吟对销售并不外行,但在几次跟着范晓鸥出去跑业务之后, 她渐渐就找到了感觉,业务也逐渐开展得顺风顺水。 不过让范晓鸥有些纳闷的是,毛琴吟看起来是新员工的模样,但为人和行事都 比她要老道得多,而且出手很是大方,而且是开着私家车来上班的,看来家境应该 很不错。不过在远涵公司,这些外在的条件并不能代表一切,毛琴吟的直接主管还 是范晓鸥。 范晓鸥并没有凭着老资历倚老卖老,打压新人啥的,反而毛琴吟的好学和精干 让范晓鸥很是佩服,这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自己,于是对于毛琴吟另眼相看。 毛琴吟对范晓鸥好像也很有眼缘,经常约她一起出去吃饭,聊天什么的,请教 业务上的事,范晓鸥也尽量解答她的疑惑。两人的相处也算是比较愉快。 欧阳明远是在十天半个月后回来的,他风尘仆仆地,刚回来也顾不上回家,而 是先到了公司里,想叫范晓鸥晚上一起吃饭,替他接风洗尘。 他兴冲冲地将行李扔在了办公室里,然后径直进了营销部,营销部里的各人都 埋头在格子间里工作,欧阳明远快走到范晓鸥的办公桌前时,见她正低头在忙碌, 他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于是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她,然后在她收拾桌上文件的时候, 猛地叫着她的名字:“晓鸥!” “范晓鸥”被突然靠近的人影惊得一个哆嗦,连忙抬起头来,正好和欧阳明远 打了个照面! 两人四目相对,欧阳明远却怔住了,他口吃地说:“你,你?——?” 他噎住了,因为和他瞪着眼对视的,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毛琴吟!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欧阳明远犹如见到鬼一般,脸色都有点青白了。意 识地朝着四周张望,见没人注意,连忙压低了嗓子问着毛琴吟。 “我来这里上班啊,”毛琴吟却跟没事人一样,镇静自若地回答着欧阳明远。 “可你坐,坐的是……别人的位置……”欧阳明远嗫嚅着说。 “别人的位置又怎么啦?”毛琴吟突然一笑,那笑容让欧阳明远心里直发冷: “就允许别人抢我位置,就不许我坐她位置啦?欧总,您也太偏心了**——” “你,你别闹了,赶紧给我回家去!”欧阳明远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但毛琴 吟只是处之泰然地不作理会。欧阳明远还想动手来拉,却听见背后传来了范晓鸥的 声音:“咦,明……欧阳总经理你回来啦?” 欧阳明远听到范晓鸥的声音,差点魂飞魄散,他连忙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躯体 挡住一脸带着清冷笑意的毛琴吟,对范晓鸥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啊,我回来 了——” 范晓鸥本来想表示一下对于欧阳明远归来的惊喜,但是下午的营销部事情繁忙, 忙碌得两眼冒金星的范晓鸥心无旁骛,加上新来同事在一旁虎视眈眈,她也不好对 欧阳明远太过亲密,于是便点点头,说:“回来就好——” 但毛琴吟却不肯放过欧阳明远,她凑近了范晓鸥说:“范主管,有件事我想告 诉你哦——”眼尾早就瞥到欧阳明远一脸紧张的模样,她心中暗自冷笑,强调了一 句:“是个重要秘密哦!”果然看到欧阳明远已经面如土色。 “什么事?”范晓鸥并没注意到神情过度紧张的欧阳明远,好奇地问着毛琴吟 :“琴吟,你想说什么?” 毛琴吟的视线在欧阳明远的脸上一点点地移过去,她知道此刻对于欧阳明远来 说,每一刻都是煎熬,于是也不想这么快速轻易地放过欧阳明远,她动作缓慢地看 了好几遍,才附耳在范晓鸥面前悄声地说:“我告诉你范主管,欧总的裤子前门没 关好——” 范晓鸥循声望去,果真见欧阳明远不仅前门兜子的拉链没关好,还在裤腰处露 出了里面的CK内裤,还带着红色的边。她红着脸想笑,又极力忍住,为了掩饰尴尬, 她随口便提醒了欧阳明远一句:“欧阳总经理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做事吗?这么有 空?” “哦,我有活干,马上就去,我马上就去!”欧阳明远觉得脊背上已经满是渗 出的冷汗。 “那你快去**,我们也要好好忙了,”范晓鸥也顾及到周围旁人的眼光,所以 尽量在工作期间不和欧阳明远表现得太过分近乎。 欧阳明远点点头如临大赦,简直是落荒而逃,好像后面有鬼追着一样。 “嘭”地一声巨响,欧阳明远猛地用力撞开了聂梓涵办公室的房门,巨大的动 静让正和客户打电话的聂梓涵惊愕地抬起头来,欧阳明远已经径直冲到了他的面前, 捶着桌子吼道:“聂梓涵,你丫的是故意的么?!” 欧阳明远的声音那么大,让电话那头的外地客户都担心地问聂梓涵:“是欧阳 总经理的声音么?他怎么了?我印象中他是很斯文的北京好男儿,怎么成这样了? 你们两位老总闹矛盾了吗?” “哦,您的印象有误,我家小舅舅绝对不是打小从北京长大的,应该属于被拐 卖儿童,特此澄清。没事,您别担心了,我们把合约签了才是正经事。”聂梓涵面 不改色地和客户说完了话方才把电话挂断,随后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欧阳明远,说: “小舅舅,你这是怎么了?” “你少和我装蒜!你干的事情自己清楚!”欧阳明远听了聂梓涵和客户的对话 更是脸红脖子粗,完全失了原来的温文和大度。 “我怎么了?你把事情说清楚。”聂梓涵并没有把欧阳明远的愤怒放在心上, 他没做过什么事,为什么要凭白无故地要背黑锅。 “我问你,毛琴吟是不是你特意安排进公司的?”欧阳明远的脸都黑了。 聂梓涵抬眼看了看欧阳明远,说:“我若说不是,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你说我能相信你么?”欧阳明远气愤愤地说道:“我知道你对范晓鸥还没死 心,可你也不能这么背后摆你小舅舅一道**?” “小舅妈不是我请进公司里来的,”聂梓涵郑重声明:“是她自己要来的。我 的本意是想等你回来让她和你商量后再说,但是她搬出了我姥姥姥爷还有我爷爷, 这么多人连番围攻我,你说,我能不同意吗?” 欧阳明远蹙起眉头,恨恨说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 聂梓涵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小舅舅,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任 何人。” “你以为我想啊?”欧阳明远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后悔当初稀里糊涂就和 毛琴吟结了婚,现在搞得骑虎难下,她死也不愿意和我离婚,你说她平时里那么温 顺一个人,现在简直都已经歇斯底里了,还跑到公司里当卧底监视我……” “小舅舅,不管你当初是不是乐意结婚,但是现在小舅妈已经是你老婆,你的 行为已经给她造成伤害了,她捍卫自己的权利也没错——”聂梓涵蹙起眉头说道。 “反正你就是她那一方的人,”欧阳明远瞥了一眼聂梓涵说:“你心里是巴不 得我和范晓鸥分开的,对**?我和范晓鸥分手,你就可以趁机收复失地了,是不?” 聂梓涵被欧阳明远呛得有瞬间的怔神,他的反应更加剧了欧阳明远的怀疑,欧 阳明远更加愤懑地说:“聂梓涵,虽然你是我外甥,但我可要告诉你,不管过去晓 鸥和你发生过什么,但是现在她是我的,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了!” 聂梓涵从办公桌后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欧阳明远,说道:“小舅舅,你若真 是想和范晓鸥在一起,最好以一个自由身的身份去追求她,否则我是不会袖手旁观 的!” “我和她之前的事要你管么?你现在说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欧阳明远怒 极反笑,说:“你既然这么关心她,那你为什么当初要和她分开?为什么她会转向 我这里?” 欧阳明远的话刺着了聂梓涵的心,他英俊的脸庞顿时冷了下来,说:“人总有 做错事的时候,当初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可是现在我悔过了还不成么?” “迫不得已?得了,”欧阳明远嗤笑道:“你别骗鬼了,聂梓涵,你说实话, 当初放弃了范晓鸥是不是因为看她是外地的孩子,和你贫富悬殊,地位不平等,怕 你家里不同意所以才放弃的?” “这个并不是主要的原因——”聂梓涵想解释。 “得了,聂梓涵你说老实话,不要说什么主要原因,我只说这算不算是你放弃 她的一个理由,你说啊——”欧阳明远咄咄逼人。 聂梓涵闭紧了嘴不说话。 “既然连你都这样嫌贫爱富,你就无权评论我和你小舅* 感情。我一直以为你 是最了解我的,哪知道我们竟有这么多分歧。”欧阳明远苦笑,“我敢说你在没有 遇见真正感情的时候,一定会和我一样,被家里一逼就匆匆忙忙找个人结婚生子, 一辈子也就算过完了。” “其实很多人到临死时也找不到真正爱的人,这一辈不是也过得很好?但我却 他娘的在尘埃落定的时候遇见我喜欢的……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欧阳明远叹息 道,“其实我对范晓鸥的感情要求很简单,我不求她是我以前见多的娇贵玫瑰花, 即使她只是一株朴素简陋的仙人掌,我也愿意忍受所有的痛来抱着她——她是我的, 谁也不能抢走!所以你死了这条心**!” 聂梓涵听了欧阳明远的话,沉默不语。半晌之后,他缓缓地开腔了:“小舅舅 你说得很对,我也很感动,但是我不能将她让给你,我们公平竞争**。”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