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 我回到屋子里,脑子里很乱。刚才的冷静和淡然是我的面具,卸下面具后,剩 下的,只剩下了疲惫和心灰意冷。小圆在门口小声叫了声“小姐”,然后推门进来。 “他们都走了?”“是。”“小圆,”我叹了口气,“你帮我把上次我拿回来的酒 拿过来吧。”我顿了顿,“然后你就休息去吧,我不饿,今天的晚饭就不去吃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我的声音依然冷静。上次在酒楼许青彦拿给我一小坛好久, 说是极品,让我一定尝尝。最近忙,竟然一直忘了,现在让我做自己觉得最没有出 息的事情,借酒麻痹自己。 酒是上等的女儿红,不知道几十年了,开坛极香。坛子做得很小巧,我拿出一 个小小的酒盅,边喝边回想这一年经历的,人没有变,渐渐变着的,是自己的心情, 自己的心。将来呢?何去何从?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不是自己从前一直向 往的?我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潮湿。酒越喝越好喝,喝了酒,竟才找到真正的自己。 坛子见底的时候,不禁后悔没有多向青彦要些好久。夜幕已降下,想站起来,却头 晕的很,终于还是坐在了椅子上。多久没有这种醉酒的感觉了?曾经有过一次?两 次?这女儿红真是好酒,醉了只是头晕,只是有些困倦,却不难受……这是我趴在 桌子上睡着后的最后想法。 醒来的时候竟然日上三竿,我和衣躺在床上,身上也盖了被子。是小圆吗?还 是我自己迷迷糊糊中回到床上的?只隐约记得朦朦胧胧中听到一声叹息,“我该拿 你怎么办?”这大概是梦吧。 下午天顺来看我,“夫人,你还好吧?”“好。”我笑一笑,“天顺,能否转 告一声萧公子,得他有空的时候,我想去见他一面,有些话想说。”“好啊!”天 顺似乎很高兴,“其实公子对夫人……”“天顺,那就麻烦你了。”我打断他的话。 “萧公子什么时候有时间,麻烦你来转告一声,我去见他。”我站起身,天顺也站 了起来,“我这就和公子说去。”。 出乎意料之外,不出半个时辰,萧路恒竟然来了。在厅里再看到他,心里已是 一片平静。他也没有了平时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似乎没有为我昨天的事生气。“萧 公子,请坐。”我开口,口气很诚恳。他眼神中有一丝失望,却一闪而过。“昨天 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有些话口不择言,请你原谅。”他没有说话,眼神里却有了 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我愣了一下,接着说,“我知道,当初萧公子娶我进门,并 非心甘情愿,乃家父所逼,我一直深感不安,先代家父道歉。一直以来,对萧公子 的照顾,我和小圆铭感于心。只是一来不愿再耽误萧公子的终身,我在这里,顶着 个夫人的名字,萧公子再娶总是不便,再者自己也想四处走走,更自在一些,本想 亲自去向萧公子道别,没想到萧公子过来了……”我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 越阴沉,竟然说不下去。我深吸一口气,“至于我父亲那边,我会对他交代,说是 我自愿离开,和萧公子你无关,想来……”“够了!”他站了起来,眼中充满怒火, 脸上阴云密布。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的愣住,也站了起来,回想刚才所言, 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何来引的他如此生气。 “你想走?”他咬牙说。“呃……”我不知该如何接口,一个“是”字到底没 有出口。他却爆发了,“你想走?是去找许青彦吗?”他走近我,眼睛死死的盯着 我,眼中有些发红,显是气的不轻。我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看着他。我曾想过他听 我告别的各种场景,或高兴,或不屑,却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 “我不许,你哪里也不许去,从今之后,也不许走出萧家大门一步!”我退到 墙边,已退无可退,他离我很近,他眼中的风暴是我没有见过的,他身上散发着怒 火,笼罩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我见过他冷冰冰的样子,却没有见过他如此生气。 他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里,我跌坐在地上,呆在那 里。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