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萧路恒 第一次遇见柳馨柔,是在几年前的柳家。那时候刚接萧家布庄不久,柳家在布 庄生意界举足轻重,于是礼节上去看望当家的柳老爷子。他看起来很慈眉善目,但 是我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闲聊的时候,一个身材极胖的年轻女子闯进来,喊 了一声“爹!”,才发现有我这个客人,脸立刻就红了。我友好向她的一笑,她的 脸更红了,躲在柳老爷身后,偷偷的看我。 后来生意中挫折迭起,生意危机四伏。生意扩展的时候,货源忽然出现问题, 是极危急的情况。看着生意走入困境,我不能让萧家布庄断在我的手里。柳老爷子 出现了,说要帮我。从他的眼睛里,我知道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我只是冷静的说, 你有什么条件。出乎我意料,他竟然要我娶他的女儿。 我平生最恨的是别人的要挟,可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娶她。君子报仇,十年不 晚。我立志,总有一天,我要一报逼婚之恨。我的恨意都倾泻到这位柳小姐身上, 新婚当晚,我冷冷的看着那张含羞带怯的圆脸,出口的都是无情的话。“柳小姐如 愿嫁过来了,只可惜我对柳小姐半点兴趣皆无。柳小姐自己选的这有名无实的夫妻, 便在这里吧。”说完起身便走。柳小姐脸色一下变的惨白,其实她除了胖些,倒不 算难看,可惜在我眼里,却是厌恶至及。“相公,你讨厌我?”她眼泪在眼眶里打 转,“可是我……我……”“你喜欢我是吗?”我贴近她的脸,看到她脸一红,低 下头,“那就太可惜了……”我说完,走出了房门,“今生你就别指望了。” “柳小姐悬梁自尽了,要不是她的丫鬟发现的快,恐怕……”天顺冲进屋子, 告诉我。天顺是我的管家,从小跟着我。“什么?”以我现在的实力,若这个柳小 姐真出什么事的话,恐怕我还远不是柳老爷的对手。我回到那个走出没有多久的屋 子,柳小姐躺在床上,惨白的一张脸。她的丫鬟在旁边呜呜咽咽的哭。这个情景让 我心烦,怒火蹿了上来。看的柳小姐睁开眼睛,我恨恨的说:“如果柳小姐想死的 话,请随意,不过可否麻烦死远一点,这里并非你们柳州。”她看了看我,仿佛不 可置信的样子。既然你逼婚,就承受这后果吧。我说完,转身走了。 管家和我说柳小姐要搬到偏院,不再管我的事。我很意外,不知道她玩什么把 戏,不过既然这个想法正和我意,我就让管家安排了。之后几个月,她竟然真的一 次都没有再来烦我,我也渐渐淡忘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忽然有一天,柳老 爷捎信过来,要过来看看。他大概不放心那个柳小姐吧。我有些担心,柳小姐见到 他,必然告我一状,跟着柳老爷回去。而以柳老爷的性格,柳小姐受了如此委屈, 他必然大肆报复。我生意虽日渐改善,自觉仍非他对手。只是若不让他见柳小姐, 只怕他不会轻易甘心。罢了,只能自己尽力部署,到时再想对策了。再见到柳馨柔, 她竟然变了一个人。她很美,不再象以前那么胖。更重要的,是她眼里的自信。当 柳老爷带着恨意的眼神指责我欺负她的时候,我看到她幸灾乐祸的眼神。意料之外, 她竟然帮我说话,只是眼神充满对我的嘲弄和不屑。我很愤怒,却不能发作。 她送走柳老爷的时候,让我看到她的一丝脆弱。她的眼神充满哀伤,泪滑了下 来,让我心里一动,竟有些想安慰她,帮她擦去眼角的泪。但是我没有动。她回过 身看我,没有了白天的挑衅和不屑,有的只是欲掩藏的深深的悲哀。她看我一眼, 便向门口走去。“柳小姐”,我叫了她一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出言挽留,大 概是她眼神的哀伤和两行清泪打动了我。她回过头,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我怎么了? 她是柳馨柔,是那个我被迫娶来的妻子,是我萧路恒的耻辱。我硬下心,“我不知 道你为何在你父亲面前那样说,”我停了一下,“但我不会心存感激,也暂时不想 对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任何改变。”为什么我要说暂时呢?难得我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我不敢深想,等着她的反应。 没想到,我等到的,是一句再淡不过的“”萧公子,我今日所说所做并非为你, 你无须感激,至于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永远不希望有任何改变。你我当陌路人最好, 你做任何事于我无关,我的事也不劳萧公子过问。“ 这,真是那个软弱的柳馨柔吗?可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心里竟然起了一种异 样的感觉呢? 接下来的日子,天顺时不时会带来她的消息。自柳老爷来访之后,我让管家时 常过去问问她有什么需要。至于为什么这样做,我自己也不知道。每次问起,天顺 会说,“夫人过得很好啊。”我不知道心里潜意识希望她好还是不好,但是听到这 里,我并不高兴。天顺似乎越来越欣赏这位柳小姐,“公子,我发现原来夫人院子 上下竟然坐一桌吃饭。夫人还会亲自做好吃的。”“公子,今日喝到夫人做的鲜果 子做的汁了,真是美味。”“公子,今天夫人自己烤了个象半张馅饼的东西,很好 吃,她将那个叫匹萨。”“公子,夫人今天又讲了很多有趣的笑话,好玩的很。” 柳馨柔是个怎样的人?我对天顺虽然只是淡淡的“哦”一声,可是我知道,她已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引起了我的注意,而我竟然会去不经意的去从天顺那里探听她的消 息。不过,自己究竟怎样想的,我不愿去深究,不管怎样,她还是那个我被迫娶来 的柳馨柔,不管怎样,待我有实力去与柳老头抗衡的时候,我要让他们加倍偿还加 诸我身上的耻辱。 可是,与我意愿相背离,生意虽渐渐好转,布庄生意仍然危机四伏。几家不知 从那里冒出来的布庄,竟以低于我布庄的价格,抢走了很多老客户,布庄又一次陷 入困境。这样的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然而我的行动只能勉强支撑,绝非长久之计。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天顺竟然为我出谋划策。我不知道天顺竟然是这样的人才, 听他对布庄行业的分析,和针对萧家布庄拟定的经营策略,让我刮目相看。只是, 很快我就发现天顺并不是想出这些主意的人,因为每次我问他一些深入的问题,他 竟然毫无头绪,隔了一天,却分析的井井有条。我知道在他之后,必然有高人。 “天顺,这些点子都是谁想的?”天顺目瞪口呆,张口想说话,看到我严肃的 眼神,没有敢开口。许久方说,“我知道公子聪明,骗也骗不得你。这些想法,的 确不是我想的,是有人让我转达。只是她要求我不能对你说。”“是他不让你说, 还是你不愿说?”若人有才,无不愿闻之于管事者,怎会有人愿他人承这献策的美 名,甘愿躲在人后呢?我有些怒了,“天顺”,我的声音有点冷,“我一直以为你 是个简单直率的人,却没想到你也是为了名利竟压制人才的人。”天顺脸腾的红了, 眼睛里也有些愤怒,让我很意外。“公子,我跟你这么久了,我天顺怎样的人,你 还不清楚,要这样冤枉我。好,我告诉你,是夫人!是夫人让我这样做的,她说生 意好起来简单的很,但不让我说,否则就当她什么都没有说过。”我愣了,他跑了 出去,很快拿来厚厚的一堆纸。“这些都是夫人写的,怕引你怀疑,让我抄一遍方 拿给你看。”他又指着更厚的一沓,密密麻麻的都是娟秀的小字。“这些是夫人写 的,让我熟读,说于你听的。我什么都不懂,为了公子,要抄这些,读这些,回头 就得了公子一句‘为了名利压制人才’,我……”天顺说着,眼里掉下泪来。 是她!怎么会是她? 我用了一天一夜将所有的文字看完,心里越来越佩服她的才智。她让管家读来 给我的是关于布庄行业的调研,如此之厚,内容都是最近之事,若非奔波于各个布 庄之间,是不可能有如此详细的了解。她的字,秀气却有一种潇洒,一种淡然。她 让管家给我抄的,是她对布庄经营策略的分析和建议,有些我闻所未闻,却如此之 有理。我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商业之才,她对商业的看法,竟然远在我之 上,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子,是……柳馨柔。 有时候我白天去她的院子,因为知道她白天会出去调研。她的屋子很简单,与 我想象的大不一样,简单的家具,书桌,椅子,和铺着素色床单的窗。屋子的一角, 放着一把竹子做的摇椅,旁边是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书桌一角堆着一沓一沓 厚厚的文字,依然是那娟秀的小字,有纸条写着日期,是她要下一步给天顺的吧。 使房间显得典雅的是一些挂在墙上的诗词,虽不同于以往娟秀的字体,更有了豪迈 不羁,但显然出于同一人之手。是怎样的心情让她写下“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而“千金散尽还复来”又体现了怎样的潇洒? 有时候夜深之时,我也会漫步到这个院子,远远的看着夏日开着的窗子,屋子 亮着的烛光,和她在灯下时而凝思,时而奋笔疾书,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的心里 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为什么帮我?自己觉得是一个自私的人。以她的聪明,应该知道我布庄强的 一天,就是她会被送走的一天吧。只是我对这个想法,却越来越不确定了。我感觉 她竟然已经不知何时走进了我的心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体会到和高手过招的乐趣。我没有让天顺告诉她我知道是 她帮我的事情。通过天顺,我和她探讨生意的经营,发现她的想法竟然是我闻所未 闻,却高明至及。和她的讨论,让我走进一个高深莫测的商业经营之道,对她,从 钦佩,到信赖,到渐渐的在心里引为知己。可惜,我和她之间要隔着一个天顺,我 不知道她为何不让我知道她在帮我。有时候我竟然会嫉妒天顺,可以离她如此之近。 萧家布庄生意如日升天,我也成为商界交口称赞的商业奇才。可是我知道,所 有的一切,只因背后有一个柳馨柔。经过这几个月,她更加瘦了,休息不好的原因, 脸也有些苍白。晚上远远的看着坐在窗边的她,看着夜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忽 然觉得她离我是如此之远,可我是如此想与她近一些。为什么她是柳馨柔?可为什 么她又要帮我?明明现在我的实力足够与柳老头抗衡,却想到赶她走心里是如此不 舍?难到是因为她帮过我,还是…… 没想到再次和她说话是在那样一个场景。听到里面的热闹,我打开门帘,笑着 说,“生意上的事耽搁了,抱歉,我晚了。”看到的竟然是她!原来她竟然是许青 彦口口声声谈起的“裴大哥”! 认识许青彦,是很偶然,同在商界,便有些年青商界才俊的小聚。他一副读书 人的样子,却经营父业酒楼生意。他总是提到有一个“裴大哥”两个月内,帮他酒 楼生意变的极好。单一家酒楼生意其实不难,可是两个月内能从倒闭边缘到极盈利 是难得的很。我很想见他的“裴大哥”是个怎样的人。很多人看他年轻,总是想逗 他,问他张口闭口“裴大哥”,莫非有断袖之癖?这本是极侮辱人的,他却陷入沉 思。他的眼睛里有着迷茫,挣扎和爱恋。他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是裴大哥,我也 愿意的”,顿了一顿,眼中出现一抹黯然,“可惜他只把我当弟弟。”大家轰然大 笑。他竟然如此单纯。我有些不忍,后来便会提醒他不要对外过多的说别人帮他, 以好树立威信,让商业对手忌惮几分。他很感激我,说裴大哥也是这样对他说的。 我愣了,这个人倒也是个人物,帮这个许青彦倒是真心。我心里一动,“青彦,可 否让我见一面你的裴大哥?”他很为难,“裴大哥说不见任何人,我……不敢。” 我笑了,“放心,我只想和他聊聊经营之道,同是商界之人,说不定会成知己也未 可知啊。”我知道最终我说服了他,可我不知他说的裴大哥竟然就是柳馨柔。 我深刻的感觉到什么是嫉妒,我嫉妒许青彦,为什么柳馨柔可以和许青彦笑的 如此开心,却对我独一个笑脸也不肯施舍;我嫉妒为什么她会和蔼的叫他“青彦”, 对我却独独一句再淡不过的“原来是萧公子”;我以为她对我是不同的,因为她帮 我生意上出谋划策,可她竟然是青彦嘴里念念不忘的裴大哥。我的眼中都是怒火, 她却平静的要告辞。难道面对我,她竟无话可说?看到青彦抓住她的手臂,我攥紧 拳头,我怕忍不住会冲过去把许青彦推在地上。看着青彦要哭出来的脸,看着柳馨 柔神色中出现不舍,说“改日再来看你。”我的心沉到谷地。自始至终,除了那句 “原来是萧公子”,她竟再没有看我一眼。难道我在她的心里,竟是一个许青彦都 不如? 我知道我陷了进去。若非这件意外,我不知道我竟然如此在乎她。我不该爱上 她,那个我被迫娶来的柳馨柔。在我足够有实力赶她走的时候,我竟然爱上了她, 这是怎样的可笑。然而,更加可笑的是,她竟然视我于无物,我以为她对我是不同 的,我以为她帮我是因为她依然是那个喜欢着我的柳馨柔,可是我错的如此彻底, 我在她的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有人拉我去嫣红楼,说那里才艺双全的梅香姑娘弹的一手好曲。我从来不去那 个地方,不是因为清高,只是生意太忙。我去了,看到了那个梅香。她很美,琴也 弹的很好。我只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酒。她弹琴的样子很认真,让我想起在那些 夜里看到柳馨柔的时候她思考和奋笔疾书时候的认真的表情。梅香抬起头,看到我, 羞涩的一笑,脸有些红了。几年前,也是那个她,看到我,脸红了,羞涩的看着我。 可是,后来就再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我把梅香娶进门,我要借梅香来忘了柳馨柔。天顺对我很气愤,什么时候他竟 然站在了柳馨柔那边。几日来,他对我不理不睬,只是有一天,他说,“我告诉夫 人你要娶新夫人了。”我心里一动,只淡淡的问,“她怎样说?”天顺叹了口气, “夫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说了句,‘如此恭喜萧公子了’”。 果然如此。 梅香很温柔,只是晚上面对着她,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柳馨柔,初见时胖胖的羞 涩的脸,新婚时我出言讥讽后惨白的脸,后来那美丽而自信的脸,哀伤含泪的脸, 和在窗下专注的脸,以及那是淡淡的看着我,许久才吐出一句“原来是萧公子,幸 会。”不行,我忘不了她,我冲出门,留下了梅香一个人,忽略了背后她哀怨的眼 睛。 几日后,梅香满眼含泪的找我,脸上一个深深的掌印。柳馨柔打了她?我第一 反应竟然是有一丝高兴,难道她还在意我?只是下手这样狠,让我心里很不悦。我 和梅香去偏院找她,自上次酒楼相遇,再也没有和她见过。又见到她,还是那张苍 白的脸,和满脸的疲惫。“你打了她?”我冷冷的说,不知道心里期望她说是,还 是不是。她的眼神清明,却藏着倦意。她是如此的冰雪聪明,没有一点的慌乱,也 没有一点的愤怒,揭破了梅香稼祸的事实。她好像站在高高的地方,冷冷的看着这 样一场闹剧。这才是我心中的那个柳馨柔。她和梅香,本就是云与泥的差别。她最 后看着我,她的眼里是那样的冰冷绝决,满是嘲弄,我心沉了下去,我知道她离我 越来越远了。“萧公子,你若想让我走,直接和我说也好,一纸修书也好,我定无 怨言。只是请别再用这样愚蠢的人来侮辱我的智商了!” 我心底苦笑,在我越来越在意她的时候,她却越来越恨我。为什么我和她,就 不能平静的相处,为什么我越来越没有勇气告诉她,我爱上了她。我没有再理梅香。 夜色很美,可我心里很烦,走着走着,竟然走到她住的偏院,夜已深沉,她的烛火 还亮着,她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样会着凉的,我皱了皱眉。走 近,发现屋子都是酒香,看着桌子上的空坛子,她喝酒了?她在借酒消愁吗?她的 心里其实是有我的吗?我走进去,抱她到床上,她好轻,轻的没有重量。她的腮边 还有泪痕,我给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看她的脸。她在我的面前,少有这样脆弱的 一面,馨柔,你知道我多想回到你我新婚的时候吗?你知道我多希望我们可以从头 开始吗?你知道我在心里已经多少遍叫你的名字吗?我抚摸着她熟睡的脸,“我该 拿你怎么办?”我叹息出声。我们怎样才能回到过去呢? 第二天,天顺喜滋滋的告诉我,夫人要和我谈谈。她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她 要向我示好了吗,在我以为她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我不要错过这个机会,我要告 诉她,我要她。 我竟然少了平日的冷静,立刻冲出门去。在她的偏院的厅里又见到了她,她已 经没有了往日的冷冰冰,而是很平和。只是她还是以萧公子称呼我,虽然意料之中, 还是有些失望。她竟然为昨日的事道歉,错不在她,她为何道歉呢?她竟然为逼婚 之事替柳老爷道歉。我的心里暖暖的,她不知道,在我的心里,逼婚之恨早已不在, 有的,只是对上天眷顾的感激之情,感激上天把你送来我的身边。 接下来的话将我从云端拉到谷地。她要走,她竟然要离开我!我的心里一片冰 冷,不,不要离开我。我忽然想起她对许青彦的话“我回头再来看你。”于是我的 话脱口而出,“你想走?是去找许青彦吗?”她愣住了,她竟然不否认。我一步步 走向她,她脸色惨白。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对她,可是我不能让她走,因为我知道, 她走了,我将永远的失去她。“我不许,你哪里也不许去,从今之后,也不许走出 萧家大门一步!”我把她逼到墙边,她的身体是那样单薄,她的眼神是那样惊恐和 意外。距离她那么近,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她有些微微发抖,她是那样的柔弱, 让我想拥在怀中,她的唇是那样的诱惑,让我想攫取芳泽,她是我如此心爱的人, 而她就在我的眼前,我好想要她。可是我不敢,因为我不想让她更加恨我,我不想 让我和她之间,再无和好的可能。 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