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 与以往不同,萧路恒回来后没有过来找我聊天,之后的两天也没有见到他。我 没有去找他,有些事,是需要他自己来做决定的。我每日该做什么,仍旧做着什么。 第三天,萧路恒来找我,他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憔悴,眼里也有着红丝。他的 眼里满是挣扎和痛苦。他坐下后,半晌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旁边, 表情平静的等着他开口。 他终于开口。“我和湘儿从小认识,”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可以说是青梅竹 马。她比我小几岁,我也一直把她当作妹妹看待。那时候我觉得我应该照顾她,将 来会娶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她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想看出什么情绪,我的眼睛 平静无波,依然专注而平淡的听他说着。 “后来的事你知道,我娶了你进门,虽然当初是被迫,但你知道现在我的心里 只有你一个。”他说到后面有点急,“我也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你知道我真的 很后悔,我……”我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说,“我知道的。”并 倒了杯茶给他。 他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下情绪,眼中痛苦渐渐明显,“后来,湘儿在我成亲之 后就嫁到了刘家,那个刘公子我也认识,我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湘儿,会对她好。我 无法实现当初的承诺,总希望她能幸福。”他的眼里多了几分怒气,“谁知那个姓 刘的不但打她骂她,更休了她,赶出门去。这些那天你也听到了。”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一个女人,被夫家休了,日子有多难过。旁人的闲话不说,在父母 家也受气。”她看到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表情上大不以为然,似乎想起我曾向他 要休书的事,脸上一红。我想起这是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在社会上根本无法自 立,立生感慨,于是诚挚的说:“这个我晓得的,你说的是。”他停了一下,继续, “湘儿就是这样,被休之后,回到父母家,父母自觉丢脸,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的兄嫂,你那天也见到了,更是言语不留情,她的日子过得很苦,我觉得总是我 欠她太多。” 虽然我从心里不赞同女人被休了就注定生活凄惨,可现实的确如此。我有些同 情那个湘儿,也庆幸自己出生在现代社会,可以独立生存在世上,不必依附别人而 活,至于他欠湘儿的,倒是不大理解,或许是我这个柳小姐欠的吧。不过,他说他 欠湘儿的,莫非…… 他目光殷切的看着我,眼里有期待,有犹豫,也有着矛盾。“你有何打算?” 我不动声色的问到,虽然脑中已转过万千个年头。“我想……我……”他犹豫半晌, 却说不出来。“你想娶她?”我代他说出来,心里已是沉了下去。他没有说话,良 久,他低声道:“我要对她负责。不过你要知道,我萧路恒爱的只你裴苑一人。” 我心里冷笑,这算什么负责任。隔了很久,我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靠在椅背上, 声音不带一丝情绪的说,“我明白。”他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的眼睛,可 惜我的眼里除了平静,还是平静。我接着说,“湘儿是个好姑娘,你用娶正妻之礼 迎娶她进门吧,别委屈了她。”萧路恒的眼神很复杂,其中有感动,有抱歉,也似 乎暗暗松了口气。他试探的说,“裴苑,对不起,你……不会生气吧。”我笑了笑, 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