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我的心沉了下去,一丝寒意浸住心头。 我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王爷,你太让我失望了,用别人威胁我似乎 不该是王爷你该用的手段才是。” 楚怀奚不动声色,声音也没有任何变化。“对我来说,手段不重要,结果才重 要。” 我缓缓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一丝嘲弄,也有一丝冷决。他用眼神 告诉我,他说得出,做的到。 “王爷,我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你以为我还在乎别人的吗?”我试着让自己 的声音云淡风清。 “那你就试试。”他说得笃定。 他还是看透了我。我心里叹了口气。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冷云昊在后面开口,“裴苑,我不会答应你和我一起死。技不如人,我没有什 么可以说的。楚怀奚,你不要难为她。” 楚怀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的几个随从走上前来。 我攥紧拳。 湖上飘来一叶小舟,不知不觉接近岸边。一个老者飘身上岸,几步落在我和冷 云昊身边。 “胡伯?”我惊讶的出口。已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原来相识的胡伯,总是满 脸笑容,一副对任何事都不多想的样子。唯一认真的也是他帮冷云昊疗毒的那次。 我知道他是世外高人,可他刚才的举动,显是有很深的武功根底。 “小苑,又见面了。” 我刚想说话,却见冷云昊已呆在那里,眼泪从眼角涌了出来。 “师父,真的是你?” 我也愣了。难道胡伯是他的师父?模糊的记起那时在酒楼里,“卖唱”的老者 一句话,“胡远便是你的前车之鉴。” 胡伯点点头,“昊儿。”把手放在冷云昊的背后,冷云昊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润, 忽然吐出一口血,不省人事。我的一颗心提了起来,“胡伯,他……”胡伯扶住他, 低声道,“放心。” 看到这里,楚怀奚脸色变了变。“原来胡前辈也来了。传说你死了,原来是假 的。” 胡伯点点头说,“江湖传言,自不可信。王爷年纪轻轻,功夫竟然这样好,着 实了不起。只是下手未免太狠毒了点。我要带走我的徒儿和小苑,王爷没有意见吧?” 楚怀奚咬了咬牙,“胡伯,我自不是你的对手,可真和你打,我这么多人,恐 怕你非一时半会也不能脱身,到那时候,你那徒儿恐怕早就见阎王了吧。你带你徒 弟走,裴苑……我不会放她的。” 胡伯了然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我都要带走呢?你真以为你拦的住?” 楚怀奚淡淡的说,“我自是拦不住。裴苑,那四个人的命在你身上。你要和他 走便走好了。” 我心里挣扎良久,看着胡伯眼神有些担心,看着冷云昊不省人事的脸。 人做一个决策真的很难啊,我心里叹息。 我走到胡伯身边,用手擦去冷云昊嘴角边残留的血迹。他昏迷的时候,眉头还 是微微皱起。清秀苍白的脸。 让我留在记忆中。 我轻声开口,“胡伯,求你一定要把他治好。”胡伯看着我,没有说话,他的 眼睛里,我看到他明白了我的决定。 “我不能让我的幸福建立在无辜人的死之上。胡伯……你就让他忘了我吧…… 我知道你能做到的。” 胡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小苑,你要保重。” 我点点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看着胡伯抱着冷云昊跳上小船,小船飞 驰而去,越来越小,缩成远处一点。 我闭上眼,风吹干了眼泪。我转过头,看着楚怀奚。“你赢了。既然王爷想留 我,那我留下便是。” 楚怀奚眼里阴沉,仿佛风暴来临。他一步步走过来,每一声脚步仿佛都落在我 的心里。我控制自己不要向后退去,控制自己保持冷静。 楚怀奚走到我面前,我看着他,眼里不含一丝情绪。他眼光中阴狠一闪,伸出 一只手,扣住我的咽喉。 呼吸停窒的难受感觉围着我。我感觉耳边嗡嗡直想,脑中却异常清醒。也罢, 死了更好,没有那么多责任,没有活的辛苦。 我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淡去。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