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秋意渐浓,天气也转凉了。一日,我和楚怀奚去书局看了看,楚怀奚提议去街 上走走。街上依然热闹非凡,酒楼商铺林立,路边也有许多做小生意的人。京城毕 竟是繁华,街道也是很宽。转过一条街,路边开阔之处,有处空地,几个江湖人在 耍把势卖艺,周围围了一层层的人,爆发出阵阵叫好的声音。 这样的情景从来只在电视中看到,不免大有兴趣。大概是看出我的想法,楚怀 奚拉住我的手,“过去看看? ”我点点头。楚怀奚回头和跟在后面的侍从说,“你 们在这里等着。”,便同我走了过去。卖艺人中有几个身形粗壮的男子,其中一个 正将一柄大刀挥舞的生风,甚是好看。还有一个粗布衣衫的年轻女子,虽满脸风尘 之色,却容貌端正,有着几分英气。 耍大刀男子结束最后一招,人们纷纷叫好。女子抱了抱拳,拿起双剑,挽了个 剑花,朗声说到: “小女子与几位兄长初来京城,为生活所迫,故而街头卖艺,请各位父老乡亲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女子献丑了。” 大家哄然叫好,那个女子已将双剑舞了起来。我对功夫不甚了解,看那女子姿 势架势,似乎熟练的很,姿势也极优美。那女子舞毕,叫好的人更多了些。女子放 下剑,擦擦额间的汗水,又抱了抱拳,拿起一个铜盘,开始向围观的人群收钱。众 人一哄而散,人群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也只几个人扔了几个铜钱。看到这样的情 况,女子咬了咬下唇,神情间有几分落寞。 女子走到我和楚怀奚面前。我看看楚怀奚,眼中有几分恳求。自己身上从没带 上过钱。虽然从前自己经营的书局的确有过许多钱,但现在凡事从来不需要自己去 想付钱的事情,加上出门少之又少,渐渐的不再将钱带在身上。我真心希望给这个 女子一些钱,也许是她神情中的落寞打动了我。接收到我的目光,楚怀奚笑着拿出 一锭银子,放在铜盘上。那女子显然吃了一惊,猛的抬起头来,眼中有着惊讶。她 低声道了句,“谢谢。”又低下头去。 楚怀奚和我转身向外走去。忽然楚怀奚推开了我,已经与人交上了手,竟然是 人群之中有人偷袭他。楚怀奚没有带兵器,赤手空拳与几个人缠斗,倒也还算得心 应手。他的侍从听到声音,急忙赶来加入战团。那几个江湖卖艺之人也忽然缠斗上 来,招招欲致人死地。 忽然有人已举剑刺向我。我从未经历此种险境,心头一紧,想躲却是来不及。 楚怀奚已夺下一人的剑,余光看到我遇险,飞掷出剑,刺入那人背后。那人就在我 面前倒了下去,身上由直直的插着一柄剑。我哪里真正见过如此场面,眼前有些发 黑,后退两步。楚怀奚向一个侍卫大喊:“洛余,你去保护她。”一个人犹豫一下, 冲到我面前,却是功夫比较高的一个侍卫。他护着我到较远的地方,眼睛却焦急的 看着战圈。行刺者似乎准备周密,人数很多,功夫也很不错。那个叫洛余的侍卫一 撤开,形势立刻急转直下,楚怀奚和为数不多的几个侍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我对洛余说,“你快去帮王爷,不用管我。” 洛余犹豫一下,显是很想过去。“可是王爷让我保护你。” “你想眼看他们都死了么?”我厉声说到。“不用管我。” 洛余看看我,又看看那边缠斗的众人。“你在这里,要小心。”于是又冲了过 去。 洛余加入,形势有所好转。楚怀奚看洛余回去,想出言训斥,却被几个刺客缠 住。我远远的看着,慨叹自己竟然如此无能为力。大批背上印着“兵”字样的官差 从旁边一条街上冲了过来。我心里一松。官差加入,形势立刻逆转。那些刺客喊了 一声暗号,分散逃去。对决之下,也难免有死伤。 楚怀奚左右看看,看到我,松了口气,向我走过来。经历这样的生死场面,我 犹呆在那里。忽然,楚怀奚大喊一声,“小心!”快速跑了过来。我转头,才发现 有一个四散逃跑的刺客,看到我,拿一把剑便刺了过来。我向后退了一步,本能一 躲,将将躲过,他剑锋一转,又直刺过来,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心底一凉, 莫非今日要死在这里了?虽然之前生死已看的很淡,真到这个时候,心底还是充满 恐惧。我闭上眼,却被一个大力拉到一旁,听到剑刺入身体的“噗”的一声,却没 有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楚怀奚一手拉住我,护在我身前,胳膊上却已中了那个 刺客的剑,剑拔出来,血流如注。楚怀奚看清刺客,皱眉道,“原来是你!我抓你 一次,被人救走了便算了,自不量力,看你还逃的了第二次!”那刺客本是一个年 轻人,此时更是双眼通红。 “狗王爷,今日我同你拼了!” 年轻人显然不是楚怀奚对手,三招两招已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剑也 被夺了去。楚怀奚一个手刀,那刺客软软的倒了下去。早有侍卫跑了过来,看到楚 怀奚受伤,齐齐变了脸色。 “属下护驾不力,请王爷责罚。” 楚怀奚挥挥手,“把他带回去,好好审问。”有侍卫急忙拿出金疮药为楚怀奚 止血。 楚怀奚看向我,“对不起,让你受惊吓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