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乡的爱情 作者:邵志鸿 水乡跳上了小船,向不远处的苇丛看了一眼,心里甜甜地乐了一下。她知道 她的阿海哥就在那苇丛里等她呢。 船在湖的胸脯上静了一会儿,像一幅画。 水乡弯腰,两手握着木质的橹,随着水乡腰身的起伏,船的两侧浮起吱吱地 橹声。橹声带着湿湿的水意,顺着船边,透过水乡的肌肤抵达水乡的心中。水乡 的心情好,心情好,就觉得那浅浅的橹声是首动听的情歌。 晨曦,温温柔柔地踏湖而来,然后轻手轻脚地落在水乡划动着的小船上。水 乡站在船上,站在满载阳光的船上,很幸福地笑了。 苇丛近了,绿绿的密密的一老片。芦花白白净净,处女一般,且文文静静地 站在苇丛之巅。 水乡嘴里哼着情歌,两眼向苇丛扫了一圈。“阿海哥,阿海哥。”水乡把摇 着的橹停下,对着苇丛喊。 船静在湖面上。水乡坐在船边,两手八字形托着下吧,嘟咙着嘴甜甜地骂: “黑蛋,死东西,说好了早点儿在这里等我,喊都喊不出,” 水乡蹲下身子,伸手掬一捧清亮亮的湖水,往自己的脸上轻轻拍了拍,然后 向后拢了拢披散在肩上的秀发。 “水乡,小心点,别掉进水里。”阿海的船,沿着苇丛,像一只离弦的箭向 水乡冲来,只十来秒功夫,两条船便粘贴在一起了。 水乡的心嘭嘭一阵跳。阿海的迟到,她并不在意。但嘴上还是说:“喂,黑 蛋,你以前可总是比我来得早哎。” 阿海站在船头,盯着水乡鬼鬼地说:“其实,我早来了,故意让你急急,想 想,喊我阿海哥。” 水乡站起身子,咧了咧嘴冲着阿海:“去你的,谁急了,谁想你了,美死了, 你。” “好,好,就算你没急不想我,那阿海哥阿海哥是谁喊得那么亲热。” “黑蛋,你不要脸。不理你了。”水乡说着,两手作摇橹状。 阿海把手中的撑篙一放,一抬脚倏地跳进了水乡的小船,一把将水乡揽进自 己的怀中:“好个水乡,你想逃呀,没门。” 水乡乖顺地躺在阿海的怀中,微闭着眼等着阿海亲她。这是他们每次来这片 湖面来这片苇丛边必修的课程。阿海几乎很粗暴地亲吻了水乡。 两条船泊在苇丛边,一条静着,一条轻微地颤动着。 水乡贴在阿海的怀中,抬眼望着阿海的下巴说:“阿海哥,我们可能是最后 一次约会了。” 阿海嘿嘿地笑:“你骗我,不会的。” “真的,我妈心里根本没有你,她不同意我们俩。”水乡搂着阿海的一条胳 膊。 “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只要你同意就中。”阿海把嘴巴帖近水乡的耳朵。 “我们真的只有这一次了,我妈说了,我再跟你来往,她就喝敌敌味。你说, 我总不能为了你,让我妈去喝敌敌味吧。” “水乡,那可怎么办?” “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我们不再来往,你把我忘了吧。” “不行,我没办法把你忘了。”阿海几乎有点悲伤。 “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不同意吗。” “不知道,可能我家不够富吧。” “你错了,我妈是嫌贫爱富的人吗。” “那为什么?” “告诉你,我妈是看你长得又高又粗又黑的,她说我嫁给你,要是你使坏, 我尽倒霉,还有,我这瘦小的身子让你压着吃不消。”水乡知道后面一句话讲漏 了嘴,脸刷地红了。 “告诉你妈,我会好好爱你,不会对你使坏的,还有,我会学会温柔的。” 水乡捂着嘴突然吃吃地笑起来,阿海知道上了水乡的当,将两片厚重的唇狠 狠地压在水乡的嘴上,一边用手去捅水乡腋窝的痒处。 水乡最怕痒不过,她实在受不了,只好在阿海的怀里拱来拱去的。嘴里说着: “饶了我吧,求求你。” 阿海继续捅着水乡的腋下,嘴里说:“小东西,下次还敢骗我啦。”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水乡不停地笑。 有几只水鸟低吟着飞翔,鸟声划过湖面激起一湖涟漪。 水乡笑累了,翻过身来,骑在阿海的胸脯上,用小手捶打着阿海的两肩: “叫你欺侮我,叫你欺侮我。我捶偏你,我捶偏你。” 太阳由红色变成乳白,阳光铺在湖面上,将湖水点化成细细碎碎的金子,闪 闪亮亮的,整个就是一个水晶般的童话世界。 阿海撑着船,水乡摇着橹,他们离开苇丛向湖心深处行去。湖是浅湖,湖心 生长着一大片墨绿色的荷,荷叶密密田田,荷花粉粉艳艳。船儿很快淹没在荷叶 荷花荷香之中,仿佛进入了仙境。 “这儿真美。”水乡感叹。 “有你,这儿更美。”阿海说着,伸手摘了一朵粉红的荷花,站在他的船上, 双手捧着递给水乡“乡儿,荷花献给你。” 水乡接过荷花,放到鼻尖处闻了闻:“好香呀。还不过来。” 阿海明知故问:“到哪边?” 水乡闪动着明眸:“到我船上来呀。” 阿海伸手摘一片荷叶,戴在自己的头上:“你为什么不过来?” 水乡说:“好个黑蛋,过不过来,再不过来,永远也别想过来。” 阿海说:“男子汉说话算话,说不过去就不过去。” 水乡哇地一声假哭起来:“妈哎,还没嫁给阿海他就欺侮我了,我现在决定 听你的话,不嫁给他了。再也不理这个黑蛋了。”水乡哭着假模假样地握着橹, 摇将起来。 阿海知道水乡又在骗她,但他还是从自己的船上一跃跳进了水乡的船上。 两只船在荷花丛中,荡了荡即刻又静了下来。 水乡把头伸到船边,看了看,然后一伸手拧着阿海的耳朵:“小乖乖,难怪 我妈不同意我嫁给你,怕受你罪,你看看,你一跳进来,小船吃水多深,就快给 你压得沉下去了。船都吃不住你使了,我这瘦小的身子能吃得住你使么。” 阿海一用力,耳朵从水乡的手中抽出来,水乡的手本来就是象征性地拧着。 阿海转身,搂过水乡又一次粗暴地吻了水乡,吻得小船儿颤颤的。 “你不能轻点温柔点,我都快透不气来。”水乡抽出嘴说句话又堵上去。 “我是个粗人,还没学会温柔呢。”阿海抽出嘴作答赶快又压了下去。 有歌儿远远地传来,隐隐地似有似无。水乡听得出是从芦苇丛那边过来的, 就轻轻地推开阿海:“好了好了,怎么就是亲不够,每次都这样,迷上了对不对。” 水乡说着给阿海一个媚媚艳艳的笑。 阿海的脸刷地一红,水乡得意地笑笑,她拉阿海坐下。阿海意犹未尽地看着 水乡的脸,嘴里说:“我还没亲个够呢。” 水乡偎依在阿海的怀中,看着眼前绿绿的荷叶问:“阿海,我们认识多长时 间了?” “三年零68天。”阿海答道,并把两手放在水乡的酥胸上。 “我们这是多少回来这湖里约会了?”水乡把阿海的手移开,放到她的两个 腮边。 阿海抚摸着水乡的脸颊:“报告小美人,我们这是三十六回。” “你记得前几回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前几回,你在你的船上,我在我的船上,我们根本不像恋人。” “那现在像吗?” “怎么能说像呢,我们现在就是恋人。”阿海低头在水乡额上亲了一口。 “阿海哥,你说说看,城里人在酒吧、茶吧、舞厅里泡着浪漫,还是我们在 这里浪漫?” “当然是我们浪漫啦,' 吧' 才多大,我们的湖面多大呀,这里的空气多新 鲜,这里的天,这里的水,还有芦苇,还有这荷花荷叶,全属于我们,只属于我 们两个。” “我也这样想,将来等我们有足够的钱,我们就在这水中央开一家湖吧,把 城里所有的' 吧' 都比下去。” “怎么,你跟城里人有仇?”阿海又把手放在水乡的酥胸上。 “怎么会有仇呢,我心里充满了幸福。”水乡不但没有移开阿海的手,还把 自己的手按在阿海的手上,借着阿海的手轻揉着自己的乳房。 水乡的动作,像似给阿海注了一针兴奋剂。阿海的血往上涌,呼吸短促起来。 他从水乡的手下抽出手,三下五除二,把水乡上衣的扣给解开了,将两只手贴在 水乡的乳房上。 水乡闭着眼,她感觉到自己快要沉入湖底了,体内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是烦躁是渴望是迷醉是摇荡,她根本分不清。她感觉到脸上发烫,整个体内有一 团火焰在燃烧。 阿海把水乡平放在船板上,一层一层剥去水乡的衣衫。水乡的身子,光滑洁 白,肌肤凝脂一般,柔嫩酥软中散发出缕缕肉香。 阿海两手撑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身子整个儿压下去。 水乡睁开眼,想笑:“干吗两手撑得老高,不想靠着我身子?” “不是,我怕压坏你。”阿海喘着粗气。 水乡说:“女人是水做的,我水乡也是,水是压不坏的。再说,女人本来就 是留给男人压的,笨蛋。” 阿海盯着水乡眼睛嘿嘿地笑,然后开始粗鲁起来。 船身在不停地摇荡,挨着船边的荷叶颤动着。一阵微风吹来,所有的荷叶向 小船的方向倾斜来,像似要看一看这船板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奇怪,怎么 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 “乡儿,痛不?” “不痛。我很幸福。你再抱紧点儿。”水乡的嘴在阿海的胸脯上不停地游弋, 两只手由阿海的身后交叉着抱得紧紧的。 小船震荡起来,水乡感觉到了,她贴着阿海的耳边悄悄地说:“别把船儿捣 腾翻了。” “没事,不会翻的,翻了我把你放在荷叶上,然后再把它翻过来就是了。” 风儿由原路撤回,荷叶也都重新直起身子,湖面静得只剩下阳光的小手拍打 荷叶的声音。 水乡已经转下为上,她伏在阿海的胸上,用手梳理着阿海腋下的毛发:“小 乖乖,你都出汗了。” “不出汗显不出对你的诚意。你也不会爽快,是吗?” 水乡用捶着阿海的胸:“去你的。阿海,我们读书的时候,常常读到爱情这 个词。你说,我们这,算爱情吗。” “你怎么老是用词不当,怎么能叫算呢,我们这就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最 伟大的爱情。如果我们的不是,那就没有什么爱情了。” “我也这么认为。”水乡往上窜了窜,将小嘴贴在阿海的嘴上。 “乡儿,我问你,你妈后来怎么同意我们在一起呢,你使了什么招儿?” “想听吗?”水乡盯着阿海的眼。 “想听。” “亲我一下,这边。”水乡用手指指左边的脸颊。 阿海就贴着水乡左边的脸颊亲了一口。 水乡说:“一次,我故意问我妈,怎么好东西两个月没来了,我妈一听,就 吓得跳起来。她老人家把我拉到房间里,让我老实告诉她,有不有跟你做男女之 间的事。是不是怀孕了。我就假装不好意思说。我妈硬是逼着我说。我就低着头 告诉我妈,只跟你做过一次。” 阿海说:“那你妈一定骂你了吧。” “不光是我,还有你。” “怎么骂着?” “骂我不要脸皮不知羞愧,骂你千刀剜的万箭穿的。” “真有你的,乡儿”阿海把水乡搂得紧紧的。 “喂,这一次我们可是来真枪实弹的了,弄不好真的能怀孕。我可不想掬着 大肚子走进洞房。”水乡把阿海也搂得紧紧的。 “那还不好办。” “怎么办?” “结婚呗,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