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其实我知道,下午,她一定不会来合肥了。只是为了安慰我,她还留一丝希望与我, 虽然我明明知道这一切,但是当她下午六点钟往办公室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的心仍然 抑制不住地狂喜,祈求着她此刻已在合肥。然而,她的电话是从芜湖打来的,她还在办 公室里!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不来的呢?自以为早已作好心理准 备的我,此时才发现,原来,我的心竟是如此地不堪一击,只轻轻地一敲,便顷刻间又 碎落满地,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在电话中与她说了些什么。 放下电话,已是六点十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人,今晚的华灯之下终于只有我一 个人独自面对了,台下不再会有她注视的目光,我将没有人可以拉住她的手共分喜悦了。 我失望着,许多话这时才涌上心头,不行,我还要再试一试!我跑下楼去,把磁卡胡乱 塞进机子里。是她接的电话,她还在办公室。 “你现在能过来吗?”我几乎用绝望的口气说。 “现在?怎么可能?”她说。 “也许晚会会拖到八点钟才开始,——就算你赶不上晚会了,晚上我仍然可以见到 你。星期天你再回去。” “我如果能来,不用你说就一定就过来了。科长刚才还在说明天要加班,我怎么过 得来呢?” 我好似一个孩子似地苦苦祈求着,又胡乱发了一通脾气,当然,这无济于事,还令 我显得很可笑。后来,她竟然也有点生气了。 “好吧,”发过一通脾气之后的我,好像醒了酒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那你答 应我,下个星期过来。” “看情况吧。——对了,过来干什么?向我道歉啊?” “道歉?!”我没反应过来,便问了一声。 “是啊!是你向我道歉!谁叫你刚才乱发脾气?”她有些抱怨地说。 “啊啊,是,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一定得来,我好当面道歉啊!” “可以考虑考虑……”口气中她似乎原谅了我,得意起来。 ………… 晚会准时开始了。周末的哈斯顿迪厅人头攒动,有许多都是电台的忠实听众。因为 除了获奖选手外,电台的各位主持人今晚都要登台亮相,自然吸引了不少少男少女。萤 光灯四处乱射,音乐滚动在嘈杂的空气中,年轻人们走来走去,仿佛预示着这将是一个 热力四射的夜晚。 而我的心却异常平静,我知道,今晚,只有灯光下我的影子陪伴自己。 轮到我登台时,我缓缓地朝台上走去。正在这时,腰间的传呼嗡嗡地振动起来。我 闭上双眼,我想,这一定是她打来的!脚步慢下来,低头飞快地按亮呼机,“恭喜你! 关小姐。”此时,是八点四十七分。我默念着她的名字,心中的幸福与忧伤并存。 当我手捧鲜花,完成我的模拟主持后,台下响起掌声一片,我报以感激的笑容。很 久没有经历这样的时刻了,此刻我的笑容有些疲惫有些无奈,长久以来,我渴望梦想的 心一次又一次地跌落,这次获奖,也许会使我的人生充满新的机遇新的挑战。这一切, 都与cat有关,如果不是遇见她,我也许不会去参加这个比赛,也许仍然麻木不仁地生活 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浑浑噩噩,心无所想,终老一生。只是因为她,我觉得自己不 能沉沦,要漂漂亮亮地活着,为自己,更为cat,因为,我们之间也许会有走到一起的那 一天,为了那一天,只要有这希望,哪怕是千万分之一,我都不能虚度时日了,我要努 力,努力做得足够好,让自己有更多的信心去面对cat,去爱cat! 直到星期五,cat才写来信,告诉我确定过来,不过她又说,只能待一天,上午来下 午回去,因为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家里并不知道。 星期六上午,在我离长途汽车站还有一百米的路程时,呼机响了,是她打来的,留 言说已经到了合肥,正在车站等我。下了车,我直奔车站大厅,一抬眼,cat站在那里, 远远地对我笑着。 “你跟你爸妈说过我来了吗?” “当然说了,我还让他们买菜了呢!” “哎呀,我正准备告诉你不要说的呢!反正下午我就回去,真不好意思麻烦你家里 人的。” “瞎说,”我笑着,“既然来了,当然要去我家,总不能在大街上乱转吧?” “那也挺好呀,逛逛商店或是吃肯德鸡什么的……” “好啦,不早了,快点跟我回去吃饭吧!”刚好,车来了,是直通我家的路线。 进了门,点点好象还记得她似的,既不叫也不闹。 妈妈正在厨房炒菜,桌上已经摆着一盘烧鸡了,是我临走前嘱咐妈买的。看见cat来, 妈妈的脸色比平时对我还要好,笑着过来招呼她。 中午,喝了很多可乐,吃过饭,我们撑着一把防紫外线伞顶着毒毒的太阳就上街逛 去了。伞,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如果一人一把,便可以将本来靠得很近的人分开很远; 而如果两人合打一把,便可以将两个人靠得更近!我举着伞,护住她,这感觉妙极了, 并没有觉得胳膊有丝毫的酸痛,好想时间定格在那样的时刻,为她撑一把伞,让她紧挨 在我的身边,永远这样走下去。 为此,我甚至说什么也不肯乘车去汽车站,而是硬拖着她一路走去,好在她并不是 很抗议,约摸四点钟,终于走到了车站,终于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发神经啊?”她撇着嘴道,“别闹了,这大白天的,我还能丢了?” “那,我陪你坐坐吧,开车还早。”我们上了车,并坐着。 先是继续瞎聊着,直到那边司机上了车,发动油门之后,我才一下子意识到时间不 多了。 她的手放得离我很近,我侧头看着她的眼睛,一把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没有反抗, 任凭我握着。她的目光对我似看非看,似乎是在等我说些什么。 “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见?”我问。 “等过了夏天吧。” “为什么?现在才六月初,夏天还没到呢,你却说过了夏天!” “不为什么,”她噘噘嘴,“反正,总不能老见面吧?”她似乎说不出什么理由。 “嗯,这样吧,半个月后,我去芜湖。” “瞎扯,至少两个月以后。” “两个月?”我惊呼,“你是说一年才见你六次?!你干脆让我永远不要见你了。” “那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这么说。”她小声地嘀咕。 “我也没这么说啊!——那就一个月吧,七月初的某一个星期六,我去找你。” “来之前写信告诉我。” …… 我们的手仍然握在一起,也许是她怜惜我这颗爱着她的心,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 不忍伤我。毕竟,这一别后,我们又将有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她应该理解到我将会有 多难过。 车终于发动了,车厢里窜进了汽车尾气的味道。就跟说好了似的,我们同时放开握 着的手。“我下去了。”我说。“嗯。”她点点头,看着我下车。 我绕到车窗外。 “回去吧,回去休息一下。中午也害得你没睡觉。”她说。 “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过来,或者打传呼留言也行。” “嗯,放心吧。”车开动了,她把手低低地放在胸前,轻轻挥了挥手。接着又抬起 来摆摆手,示意让我早些回去。 这时的太阳仍然白晃晃地高高悬在空中,刺得人睁不开眼,这样酷热的白昼,一点 儿也不象送别的时刻,直叫人怀疑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这么快的一次相见就这样 浅尝辄止地,匆匆地结束了,太阳下的我,只有影子相随。 二十三 回到家,等到七点半,还没等来她的电话和传呼。心里一着急,便忍不住打了个传 呼给她。刚放下电话没两分钟,铃声就响起来了。电话中她说刚到芜湖,正准备给我打 电话。这才令我放下心来。 江南的梅雨时节到了,像春天一样多变,一忽儿是晴空万里,酷热难当,一忽儿又 是愁云惨淡,霪雨霏霏,牛毛般的细雨下下停停,停停下下,天气也忽冷忽热,我在信 中少不得又对她嘘寒问暖,大表爱心。其实我自己倒是经常淋着大雨浑身透湿地回家。 Cat在信中告诉我,她终于将买电脑的事提上日程了。我这边也忙活起来,好在平时 常看电脑报刊,耳濡目染,还算是有些硬件基础,加上这几日的快速充电,我竟在信中 自夸起自己成了DIY专家了。一份采购清单更新了许多个版本后,终于定了型,就等 着月底的一次传言中的降价了,岂料这时,天有不测风云,她的一笔用来买电脑的“私 房钱”却借给了生病住院的亲戚。好事多磨,也许再等一段时间,花同样的银子就可以 买奔Ⅲ或是K7了呢! 于是,就这样到了六月底,用她的话来说,电脑已经化成了一瓶瓶药水,但她又说, 只要亲戚的病能好起来,就算买不成电脑也高兴!令我感动了很久,以致于在每封信中 都忍不住要夸她一番。 也许是她亲戚生病而使她们全家都为之操劳的缘故,cat说她爸爸的头发几天来都白 了许多,而她自己也为此东奔西跑,信中的句子似乎都透着疲惫。甚至一连几天都没信, 来了之后也是寥寥的几句,匆匆忙忙的样子,真叫我有些担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总 希望能看到她开开心心的,而她开不开心,从来信的字句中便可一目了然。我感觉到, 她似乎有些沉闷和不快。 一边这样疑惑着,一边只以为她是疲乏,便没多问什么。正在这时,小杨来了一封 信。 “主持人大赛 主办单位:中坤集团乳业有限公司 芜湖人民广播电台 芜湖广播电视报社 协办单位:芜湖市经纬商贸家电有限公司 赭山宾馆 赛事名称:“中坤牛奶”杯主持人大赛 报名时间:7月8日至13日,上午8:30-11:30,下午2:00-6:00 报名地点:人民路赭山宾馆一楼大厅内 参赛条件及要求:高中以上学历,16至40周岁,地区不限。报名时,请携带一寸免 冠照片两张,填写有关表格,领取参赛证,报名费壹拾元。 比赛地点:赭山宾馆 日程安排:初赛7月12日至14日,复赛7月16日,决赛7月18日上午,颁奖活动7月18 日下午。 对获奖者,电台在进行业务培训后,依据其特长,安排担任业余主持人。 咨询电话:××××××× 摘自1999年7月6日芜湖晚报” 真是个好机会!既可以去看看cat,又可以去参加比赛。 但我又有些不解,为什么对我来说这样重要的消息cat却没有对我提起?虽然只是业 余主持人的小型比赛,但也许这其中蕴藏着改变我的命运的机遇啊。——或许我可以借 助比赛,而离芜湖这座城市更加接近,从而离cat更加接近。这不是没有可能!难道cat 没有想到? 我对小杨说暂时先考虑考虑,其实,我是在等来自cat的声音,如果她提起了,当然 我会去,如果她只字不提,我想我更有必要去了。 三天之后,在我们一次小小的信中的拌嘴结束时,她在语意平淡的信的结尾若有若 无地加了这么一句: “对了,小杨说他告诉了你芜湖在搞一个业余主持人大赛,你有兴趣吗?不过我觉 得这次只是一次广告活动而已。” 她总算提起了! 我连忙回信: “说实话,我感觉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人情味,是不是对所有的网友都这样?还是 因为这段时间特别累而心力交瘁? 你总是这样说话,我都怀疑自己是否敢来芜湖了,是否再敢见你了。你冷冷的语气, 不似从前般活泼与顽皮,我有种预感:我将失去你的好感! 也许只是因我有时说话太随意太刻薄,但你知道,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未曾对你有 过一丝不敬与冷漠,我喜欢你的心不会改变,尽管我明白未来未必会按我的意愿发展, 但是能够拥有现在的这一切,我已极大地满足了,我不敢再奢求什么,如果说我们之间 曾经有过友情或是些微的爱情,那么此刻,我唯恐连你的最后一丝情意也将失去! 笑起来,好吗?我也许会在12号去芜湖。只因这个月钱吃紧,所以我想当天报名 当天参赛,省得我跑两次。当口袋里只剩下三十块钱的时候,才想起来钱该省着花了, 还好,我是能伸能缩的,十块钱也能让我过半个月,大不了每天不花钱,什么东西也不 买就是了。下午忽然听到别人喊我,原来是《电脑爱好者》寄来的一张一百块钱的汇款 单,真是天助我也!雪中送炭!因为原来根本没想到会有稿费,他们早已寄来两份杂志, 我以为就没有下文了呢!我打电话回家报喜,那边爸爸说让我请客买烧鸡,我说明天吧, 因为晚上经理要请我们吃饭,当然饭不是白吃的,晚上要加班。 所以直到现在才给你写信呢。口袋里多出来100块,胸口似乎又挺起来了,至少 芜湖的一趟路费是够了。看来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以后争取多多投稿,补贴补贴生活。 写完以后才想起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快到芜湖了,看完信以后, 别忘了向走廊上望一下。不过,看你最近的心态,只恐怕已不能够向从前那样地欢迎我 了。” 星期一下午,我一赶到芜湖,就去报名进行了初赛,从赛场出来时才四点多钟。我 拨通了她的电话。我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你现在忙,我就不过来了,晚上我就回合肥……。 她说,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招待,况且小杨从上午就一直打电话问她我有没有到呢! 其实,我来趟芜湖,怎么会不想见见她呢?!扶着这快乐的梯子,我立刻乘车往她那儿 奔。 上了楼,看见她的背影,她正站在窗户旁边向下望。一回头,她看见我,笑了笑, 说,忙死了忙死了,我刚刚有空才站到这里看,没想到你就来了!看来,她的确很忙, 见面还没说到三句话,她就被别人叫走了,只看见她手里拿着份材料,楼上楼下地跑来 跑去。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多钟,她才回来,笑嘻嘻地说:“走,下班了!” 先是到小杨那里,小杨的确是个很好的朋友,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见了面他仍然 像欢迎一个老朋友一样地招呼我,把我拉到饭店里。大家仍然有说有笑,但是隐隐地我 感觉到,cat似乎有什么心事,笑,也是有气无力的。不过她又说,前两天同学聚会,玩 得比较辛苦,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上班又忙,现在简直是累得快走不动了,只想早早 回家睡一觉。看来她真的是很累。本来,小杨还提议饭后到一家新开的茶楼坐坐,cat却 表示没有兴趣,于是作罢。除此之外,我还发现,cat并不像以往那般劝我不要多喝酒。 “明天早晨你来送我吗?”我凑近她小声地问。 “哦,当然,我送你。”她说。 这令我稍稍有些放心,她对我似乎还像以前一样。只是今天有点累了。 吃过饭,我和小杨一同送cat回家。就在我们与她道过别即将转身而去的时候,cat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远远地对我喊道:“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明天早晨我 有事,不能送你了!真不好意思,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差一点忘得干干净净!——明天就 让小杨送你吧!” “不用了,我明天一早就走,不用麻烦小杨了,反正我对这里也很熟,没事的,你 放心吧!”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她。说出之后,心里才感到隐约的梗塞。 晚上我没去小杨那里住,实在是不愿给这么好的朋友带来麻烦,我找到了那家上回 住过的宾馆,在那里,有许多美好的回忆。 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想一定是cat叫我失眠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却始终 不敢对自己说出来。第二天一早六点钟,我就匆匆地坐上了回合肥的车。 一路上,我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对cat说。一到家,我就打开电脑给她写信,我想尽可 能快地呼唤她: “上午九点半就到合肥了,昨晚翻来覆去没怎么睡,醒来睡去好几次,最后一次醒 是6点钟,就起来了。 好似哲学中常说的那个‘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去年夏天和今年夏天,几乎 是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参加了几乎相同的比赛。可是一年的时光过去了,生活却发 生了多么大的改变啊。而更重要的是,这一次,我并非是完全为了得奖而来,虽然我对 你是这么说的,在电话里跟爸妈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如果芜湖没有你,我想我是不会 来的。因为,即使我十分幸运被他们以某种方式录用留在芜湖,但我仍将孑然一身,这 对我来说也不是最好的选择。 尽管现在的你对我已有了难以言表的淡漠之心,对于我的到来你也不似从前般怀有 欢喜之心,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地向你靠近。看得出来,你早已打破了数月前自我封闭的 苦闷,朋友间的联络多了起来,热闹了起来,现实的世界重新又喧闹起来,远方的我对 你来说也许渐渐只成了一个模糊的幻影,只有当这个幻影移近你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 它的存在,过后,依然是那片喧闹的现实,你似乎下定决心要从那片喧闹之中寻找你的 未来和你的幸福了。而我,则将被拒之门外了。 尽管如此,我却不愿放弃。这次比赛对我来说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够接触到芜湖的 广电圈,让我尽可能地引起他们的注意和兴趣。比赛中,我尽量地展现、发挥自己,所 期求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够留在芜湖。虽然结果未必如意。 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但最可怕的是,你对此无动于 衷,一副好坏与你无关的样子。 假如我足够幸运,能留在芜湖,你会怎么想呢?我是不是可以借此走进你的现实生 活中去呢?随时可以与你打电话、见面、上街……,——你害怕这样的现实吗,还是感 到高兴?毕竟,这种现实会有实现的希望,哪怕只是万分之一! ‘我承认我同样地喜欢你欣赏你,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准备好了,我不知道你是 否是你,也不知道我是否是我,我不想我们中任何一人成为别人的影子,透过那块玻璃 我可以清楚地看见我自己,我害怕再走进一块玻璃,我已经没了再走出来的力气。 同样,除去这些横在我们面前和还有世俗的大堆事物,如家庭、工作、亲人、朋友 等这一系列的问题,我也不想想,可这毕竟真实地存在,不是吗?我渴望纯真的爱情, 可是我好象已经没有了拥有它的勇气了……’ 一个多月前,你在信中这样说过,现在的你还能这样再说一遍吗?如果我真的能够 跨过时空的障碍,走到你的面前来,与你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如果愿意甚至还能够做 到朝夕相伴,——如果真的能够这样,你愿意吗?这些‘横在我们面前的还有世俗的大 堆事物,如家庭、工作、亲人、朋友等这一系列的问题’还能够困扰我们吗? 还记得我那次在车内很唐突地问你知道新婚姻法的规定吗?你说知道,那么,当这 已经不再成为一个问题的时候,现在的你是否还拥有当时的心境? 如果对于上面所有的问题你都能说一个‘是’字,我将会加倍地努力,不放弃所有 的机会,我愿意如三步一跪前往朝拜的朝圣者般,用溃烂的双膝换取心中的执着,一步 步地向你靠近! 我绝不敢说让你等我,只想自己拼命地加快步伐,在永远地失去你之前挥汗如雨地 赶到。 1999.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