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兔坠子 作者:岁月0011 (一) 又到了周末晚,是陈重和薛蓓约定的幽会之夜。 薛蓓大学毕业后,分配至z 市某银行工作已有三年。在她眼里,陈重是最有 魅力的男人,个子高高,皮肤微黑,40岁就当上了她所在银行的行长。尽管陈重 早有妻子和孩子,但这一点并不影响薛蓓对他的钟情眷念。 Z 市郊区的“碧水山庄”是陈重和薛蓓的幽会场所。该山庄是陈重大学时代 的哥们华瑜通过陈重贷款建的。华瑜知道他俩的秘密,专门给陈重留下一个最好 的套房。 这晚,薛蓓来得比陈重早。她沐完浴,对着镜子用电吹风哄干头发。薛蓓年 方二十六,长得漂亮,又沉稳。在别人眼里,她是个矜持内秀的女孩。 薛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陈重,想起了这个男人对她的关爱。 薛蓓从z 市大学金融管理系毕业后,家中无人无权,她跑了不少单位都遭到 冷遇。一天下午,她没信心地跑到这个银行。人事处长不在,她胆怯地向陈重递 上自我推介材料。陈重问了她几个常规问题后,让她回家等消息。一个星期后, 陈重亲自打来电话,叫她第二天到银行人事处报到,安排在信贷部工作。 薛蓓小时候,父亲就死于车祸,母亲在纺织厂工作,两年前下岗后不幸又患 上尿毒病,每星期都要去医院做一次血透。老人病得十分虚弱,每次都是陈重自 己开车,抱着她母亲下楼上楼,并垫付了所有的医疗费用。 就在陈重第三次送她母亲去医院做完血透回家后,陈重把她带到“碧水山庄”。 薛蓓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处女之身交给了陈重。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陈重一进门就讪笑着向薛蓓打了招呼。 薛蓓正想含嗔带怨地说他几句,见华瑜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华瑜解释道:“我和陈重刚才谈了点事,要怪怪我好了。”说完,便告辞走 了。 两人习惯地关了手机。谁愿意在这销魂时刻,让不相干的电话来干扰呢? 两人吃了华瑜叫人送来的晚餐,还喝了不少干红。 在这庭园式的山庄里,躺卧在豪华的客房床上,薛蓓承受着陈重充满柔情的 爱抚和冲击,恍如堕入了仙境。一会儿,她就带着满足的情潮沉睡了。 (二) 陈重摇醒薛蓓时,已是第二天早晨八时多了。薛蓓奇怪一向睡眠质量不太好 的她,竟睡得一夜香甜。睡眠惺松的她起床后仿佛还沉浸在陈重的爱抚中。 她支起身子,感到有点晕乎。 陈重关切地说:“你再躺会儿,我去叫人弄早餐,估计是你昨晚酒后没吃主 食的原因。” 薛蓓娇娇地说:“不嘛,我要靠在你怀里歇会儿。” 两人又缠绵了一会儿。薛蓓起床洗漱。华瑜打电话叫服务员送来了早餐。 两人吃过早饭后,薛蓓感到舒服多了。 陈重打开了手机,须臾手机响了。陈重接了电话。行保卫处长向他报告行信 贷部主任高京和z 市电视台播音员丹妮在浮山同时遇害。 陈重把电话内容告诉薛蓓,两人惊愕得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陈重喃喃自语:“高京涉嫌收受贿赂,挪用贷款资金,省行正 在立案调查,没想到……” 浮山离“碧水山庄”不到3 公里。陈重要薛蓓先在这儿等他,公安局要他立 即去现场,有什么事他会打手机告诉她。 陈重驱车赶到现场,见公安局长、刑警支队长他们正在一边研究案情,几个 刑警正忙着给尸体拍照,还有几个刑警在搜索着什么。 公安局长与陈重熟悉,向他招招手,让他过来。 局长神色凝重地对陈重说:“这起案件在z 市肯定有很大影响,是什么性质 的案件还定不下来。我已决定让支队重案大队的凌飞和若男搭档负责侦破此案。 你可要配合好,抓紧时间破案。” 现场位于浮山虎跳崖下。浮山因一面临江,三面是养殖水池,满山翠绿,宛 如浮于水上而得名。阳光下,那唯一的一条通往虎跳崖的狭窄小路闪现在山水之 间,显得异常夺目。 虎跳崖是浮山北侧飞出去一个像跳水高台般突兀的山角,高出江边石滩二十 多米。为防止游客失足堕崖,虎跳崖四周浇注了水泥墩,还拉上了铁链。昨晚是 满月,月色明亮,绝不可能是失足堕崖事故。 凌飞和若男向陈重问了一些有关高京的情况。陈重把省行对高京立案调查的 情况告诉他俩。当问到高京与丹妮的关系时,陈重说:只听说过他俩绯闻的一些 议论,高京妻子也找他反映过。因没有真凭实据,他只是找高京旁敲侧击地谈过 一次心。“ 此时,行信贷部副主任打电话报告陈重,高京昨天下午冒领了一笔300 万元 贷款,还不见了一些重要的贷款凭据。“他问凌飞现场有没有能发现单据和现金, 这位二十八岁的刑警面无表情地摇着头说:”现场什么也没有发现。“ 陈重问:“会不会是有人谋财害命,对在场的丹妮也杀人灭口呢?” 凌飞沉思了一下说:“从现场情况看,案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样吧,这段 时间请陈行长尽量不要外出,有什么问题我们还要向你了解,有什么情况还要向 你及时通报。” (三) 陈重走后,薛蓓心像是打碎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 高京是她的顶头上司。薛蓓最见不得他那见了上级是奴才,见了下级是皇上 的蝇营狗苟的样子,更见不得地那副见了漂亮女人就一脸涎笑、满肚子坏水的色 鬼模样。 她刚进银行时正是夏天,穿着一件学生时代的T 恤和黑色短裙,鲜活地露出 乳房的轮廓和白皙健美的长腿。高京看得坐立不安,藉机在她腿上捏了一下,还 蹭了下她的乳房。薛蓓体验到从没有过的屈辱,吓得她第二天就长袖长裤地把自 己包裹隐藏起来。知道薛蓓是陈行长的人后,高京对她可老实安稳多了。 薛蓓心地善良。她一想到高京竟遭害暴死,血淋淋的惨相,心中顿生怜悯之 情。 薛蓓也认识丹妮。丹妮是个妖艳性感的女孩。围绕她有许多传说,每个传说 都很艳丽、都很煽情、都与大把大把的金钱有关。 丹妮居然也曾经是陈重的情人,尽管陈重对此拒不承认。薛蓓曾在陈重办公 室抽屉里见过他俩在海南“天涯海角”依偎在一起的照片。 丹妮对薛蓓并不隐瞒,坦诚了那次他俩在海南犹如度蜜月的情景,还掏出胸 口一根带着金坠子的项链给薛蓓看,说这就是陈重送给她的定情之物。薛蓓记得, 那个金坠子是个实实在在的而不是镂空的小金兔,因为陈重属兔。那个金兔的肚 皮下面还篆刻着一个繁体的似隶非隶的“陈”字。 想到此次丹妮也同遭杀害。薛蓓心里也毛糟糟地难受起来。 薛蓓一直认为,陈重很有事业心,通谙业务和人员管理,处理事情简洁而且 冷血,行里女孩都说陈行长“酷毙了。”信贷部是全行工作的重点,陈重与高京 私交甚厚,两人经常商谈工作到深夜。陈重告诉薛蓓高京收受贿赂、挪用贷款资 金时,她心里也不禁为陈重担忧起来。 薛蓓觉得陈重处事谨慎,当个行长,年薪十多万元,平时几乎没什么花销。 他常教育行员:“在银行工作天天和钱打交通,看着手里经过的这些成捆成摞的 钱,如同是视为印刷厂里一捆一摞的纸,千万不能心动手痒。只有自己的合法收 入才是钱。” 薛蓓担心的是,行里的每一笔大的贷款都必须由分管副行长同意,由行长签 名才能放贷。高京犯罪真的会与陈重没有一点关系吗?想到这,薛蓓的心如翻江 倒海般地砰砰直跳。 陈重回到山庄,已过了午饭时间。他叫服务员送来饭菜,边吃边把现场的情 况告诉薛蓓。见他神态自若的样子,薛蓓心想自己也许是多虑了,天下本无事, 庸人自忧之吧。 陈重要洗个澡回行里。他在浴间时,薛蓓帮他把脱下的西服上衣挂在客厅的 椅背上,把裤子搁在沙发的扶手上。忽然,有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从陈重的裤子里 滚落到地毯上。 薛蓓拾起一瞧,是只金兔坠子。兔肚下篆刻的“陈”字还沾上了不知是血还 是印泥的红色。这不正是陈重送给丹妮,丹妮又向她炫耀的那只坠子吗? 这只坠子怎么会出现在陈重的裤袋里呢?薛蓓把坠子放入陈重的裤袋,大脑 顿时一片空白,半天没缓过神来…… 陈重的形象在薛蓓心中轰然坍塌。 (四) 负责侦破此案的凌飞,系沈阳警察学院刑侦专业毕业生,在z 市公安局刑警 支队重案大队工作四年,因思维敏捷,又常以逆向思维给陷入困境的侦破带来破 案生机而屡建奇功,成为z 市乃至S 省的名探。 他的搭档若男,是他同校低三届的女生,胆大心细、反应快捷。自z 市公安 局改革刑侦破案机制,推行破案搭档制后,两人连奏破案凯歌,令同行瞩目和惊 羡。 但此案的侦查已近一周,连条像样的线索也没有,令他俩感到有点怪异。连 日的侦查,缺少睡眠的他俩,四肢乏力,头脑却无比清醒。他俩知道,遇到的对 手智商很高。 法医断定,高京和丹妮死于进食后的四小时内,发案时间当在周末晚10时至 12时。走访住在养殖场的四名职工,他们当晚均未出门,不知是否有人上山,也 未听见有异常声音。 现场勘查搜索的唯一收获是,在江边的石滩缝里发现了断了的金项链。经丹 妮家人辨认,是丹妮的遗物。丹妮家人还反映,金项链上有一个金兔坠子,可复 勘了现场,没有寻到。 高京被摔在江边石滩前,左后背心脏处已被捅了一刀;丹妮则是被绳索勒死 后推下悬崖的,作案者应是两人或两人以上。 逐一走访高京与丹妮的关系人,找不出与他俩有仇杀、情杀因果关系的对象。 丹妮虽然开放、有点另类,会在瞬间爱上一个男人,不管他有没有家室,但 没权没钱的男人,她是绝不会投怀送抱的。 调查掌握的与丹妮有性关系的男人中,三个是z 市的富商,千金一笑买红颜, 图的是尽兴和摆谱。这三人根本犯不着为一个女人开杀戒,弄得自身性命不保。 另两个除高京外,就是陈重。 陈重坦诚,他曾与丹妮有过一段时间不长的情人关系,但因他无法满足丹妮 贪婪的金钱欲望,他妻子对他的工资、奖金悉数收缴。不久,丹妮就与高京勾搭 上了。高京收受贿赂的一部分可能都送给丹妮了。 调查发现,陈重处事从不张扬,在公众场所,他尽量低调,连司机和身边办 公室人员都很难把握他的真正想法。他喜欢自己开那辆黑色的本田雅阁,不像有 些领导,有事没事,乍乍呼呼,前呼后拥的。同时,他生活简朴,未发现他在高 档场所活动的踪迹。除了特别需要的应酬外,他基本上不轻易赴约。 省行纪委调查组反映,高京利用放贷的职权,收受贿赂一千余万元,有一笔 贷款一千万元找不到凭据,还有数千万元贷款资金不见踪迹。 陈重自述,过去对高京一直信任,发现丹妮移情,且发现高京有收贿的嫌疑 后,即关系疏远。他在一次行务会上,曾提议调离高京至信用卡部工作,但不知 为什么未获通过。 凌飞的逆向思维告诉他,涉案有关的人员中越是镇定自若,越是没有丝毫破 绽的人,就越应当置于侦查的重点。 凌飞不无得意地对若男说,我们已经到了和对手短兵相接的时候了。我已经 嗅到了对手的气味。实话告诉你吧,此案与陈重不无关联! (五) 连日来,薛蓓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她想起罗曼·罗兰的一句话:“生命是一 张弓,有的人走弓弦,有的人走弓背。”自发现那只百思不得其解的金坠子后, 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走在弓背上。 薛蓓不希望自己钟爱的男人卷入此案,但直觉告诉她,陈重与此案有直接关 系。想起案发当晚的幽会,陈重因与华瑜商谈而迟来;自己过去与陈重做爱后往 往兴奋得很难睡着,但那次很快就睡得很香很死,第二天上午头脑还有点迷糊… … 想到这些,薛蓓深身不寒而栗。她很怕警察对她询问,不善于应变的她被警 察三问两问就会和盘托出的。 这两天,行里从表面上看还是那么有条不紊,正常运作,可薛蓓觉得她走到 哪,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薛蓓好几天没见到陈重,也没有他的消息。她想找陈重谈谈,劝他如果涉及 此案,趁早去投案自首。可一想到那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即便去警方自首了, 也难逃死罪。为此,她踌躇不安。 外面的天空是阴沉的,薛蓓的心也跟这鬼天气一样阴晦。 这天晚上,薛蓓服伺母亲吃过药、洗过手脚上床后,痴痴地坐在客厅呆想着。 门铃响了。她打开门,看见是一位衣着精致、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薛蓓正在纳 闷,这个妇女开口说:“你是薛蓓,我是陈重的妻子,想找你谈谈。” 薛蓓垂下头,眼望在地上,心虚地没敢吭声。她怕陈重妻子窥知私情后,前 来兴师问罪了。 陈重妻子自找椅子坐下后,怏怏地说:“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我丈夫还有你这 样一位年轻的情人。这是他主动向我坦白的。我想,他不到山穷水尽、无计可施 的地步,他是不会这么老实的。” 陈重妻子看了薛蓓一眼,接着说:“上周五晚上,你们到‘碧水山庄’幽会 的吧?得了,我现在不想斥责你……我心里痛苦得很。我来找你,是因为我丈夫 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替他作证……” “作证?”薛蓓惊讶地抬起头问,“陈重现在怎么了?” “警察已经传讯过他,要他说出上周末晚上的行踪,并要有足够的举证。他 现在家可是度日如年。”陈重妻子难过地哽咽起来。 “可警察还会查到他其他的作案证据啊!”薛蓓吓得脸上发白,还是不得不 提醒陈重妻子。 “那你是不愿意证明陈重那天晚上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 薛蓓无言以对。 (六) 薛蓓一夜无眠。她不知道一向刚毅的陈重在警察面前说了些什么,除了她, 确实没人能证明陈重没有作案时间,可她那天很快睡着了,现场离“碧水山庄” 很近,以后陈重干了什么,她能证明么?何况那晚上的谜团及那只金坠子的出现, 她能解释得清么? 薛蓓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独立的女人。过去她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美 貌、自己的情感都交给了陈重,可自己对陈重又真正了解多少呢? 这回,一向深沉刚愎的陈重在警方的严密盘查下会怎么办呢?她有一种不祥 的预感。她在这种预感的煎熬中像是被抽走了心肝,只剩下躯壳,在空中飘曳。 天刚拂晓时,陈重给薛蓓打来电话。他的声音大不如以前,显得萎顿和愧疚: “蓓,感谢你这两年和我的相伴,感谢你对我的痴情。高京、丹妮两人是我和华 瑜杀的,因为我也没有办法,有人逼得我非作这个案不可……我已经给你母亲看 病的医院交付了两年血透和其他的治疗费用。我想,我俩该说分手再见的时候了 ……” 薛蓓霎时的反应是,陈重的背后有一个强悍的人或者集团,陈重这时会去自 杀,而不愿拖扯出其他人。她急忙对着电话高叫,可陈重已关了手机。 薛蓓匆匆穿衣出门,可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警察。 她对警察高叫:“陈重自杀了!” 她凭直觉把两位警察带到浮山虎跳崖下,只见陈刚已血肉模糊地躺在江滩石 块上。 …… 华瑜投案自首了。他供述:他通过陈重的关系先贷了一笔一千万元,用于投 资“碧水山庄”,当他想再贷一千万元扩大经营,所得利润他与陈重平分。但高 京藉口担保单位是个空壳公司不允。陈重出面后,高京提出的条件是丹妮由他包 养,陈不得染指。他从贷款资金中借出一千万元,在华瑜的借条上注明经陈重批 准。陈重同意了,要他把这份贷款合同和借条单独存放。过后,高京告诉陈重, 已把这份合同、借条和危及陈重仕途的证据,以丹妮名义放入银行私人保险柜了, 开启印鉴就是那只篆刻“陈”字的金坠子。 高京涉嫌收受贿赂被省行调查后,高京要挟陈重三天内帮他和丹妮各办一份 出国护照,如不能办到,他即向省行坦白交代,并举报陈重。 情急之下,华瑜和陈重密谋,上周末晚上,以送护照为名,将高京和丹妮约 到浮山。为防止薛蓓知情,他在当晚给她喝的酒杯中放入了安眠药。待薛蓓睡熟 后,两人在虎跳崖一人持刀、一人用绳索,杀害了高京和丹妮,抢走了高京携带 的300 万元现金,扯下了丹妮脖子上的那只金坠子。可打开丹妮的保险箱,里面 啥也没有。 华瑜的供述似乎都在情理,且天衣无缝,但破案后的凌飞和若男一点也喜悦 不起来,且不说案犯之一的陈重在他们刚刚接触时即自杀身亡,更重要的是他俩 觉得此案背后还隐匿着不少陈重不愿交代的秘密,而他们现在得知的仅仅是冰山 上的一角。 陈重自杀的当天,薛蓓向两位警察如实地反映了当天晚上的情形及陈重妻子 出面相求的情况。但她隐去了陈重自杀前电话里对她说的“因为我没有办法,有 人逼得我非作这个案不可”这段话,也隐去了她对陈重自杀动机的察觉。 当天下午,薛蓓从公安局回家后,费力地背着母亲下楼,打的去医院为老人 做了血透。尔后,母女俩便沓无踪影,好像在Z 市蒸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