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城 作者:水陌 无需诉说,我知道你会有相同或相似的感觉。即使你保持一贯的沉默,我依 然知道是你。我依然知道那样的脚步是你。丫头,即使隔了天涯的天涯,我依然 听到你在它城的呼吸,如此清晰。 只有你会走弯曲的小路。只有你会开三楼不亮的灯。只有你会翻开一本书用 三秒钟的时间否定一个故事。 因此,我知道,你还没有走远。你的目光还停留在昨天。你的衬衣领子上还 有残留的洗衣粉的味道。你还保持着从前那些奇怪的习惯。因此,我知道,尽管 有山一般的隔膜海一般的忘却,你还没有走远。 它城没有窄胡同和绿树红墙。你在这样单独的它城,你的手指向谁在的方向, 你改变嘴角的弧度却无法掩饰微笑。因此,我知道你还不想走的太远。我知道你 为了让我能找到你,也为了让你自己不至丢失,不想走的太远。 也许你只是想找个角落藏起来,把自己舒服地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看着我 用焦虑的目光寻找你的所在。但是丫头,你的脚步声过于明显,尽管你保持一贯 的沉默,我依然听到你走向南方的声音,听到你的脉搏在空气里颤抖。 你不愿回来么。不愿回到我的身边,贴着我的手心唱你喜欢的歌么。不愿从 此停了匆匆的脚步,一劳永逸低风险高收入地把自己交给我么。 丫头,你知道我不会走那么久的路去带你回来。我喜欢看你自己单独而迷惑 地找不到来时的方向。你的头发会被风吹散,因为静电而凌乱。你的眼睛会看向 白蓝的天空。 春分过了,太阳偏向了整个北方。我不必知道你在它城过得怎样。那不是你 的城市,没有你留恋的味道。尽管也许有你喜欢的河流,温情脉脉,一如既往地 穿过,但你不会迷恋太久。你会被每一块不熟悉的石头绊倒,无措地发现没有谁 的袖子可以任你拉着哭泣。 我知道你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安静地坐在这里。安静地看着你走。我知道你痛 恨我笃定的眼神。所以这一次,你走得太冲动。你坐的火车从山的脊背上跑过, 从水的皮肤上掠过,沿途是按照纬度地带性规律变化的植被和气候。你拍那些照 片的时候还想着要拿给我看,可下一秒钟又对自己说再也不回去的谎言。 好吧。就算你已经到了想好要去的地方事实上你从不曾仔细地想过就算如此, 又怎么样。你保留了应该保留的一切琐碎的习惯,永远走最难走的弯曲的小路, 开三楼不会亮的灯,或者在陌生的书店里刁难地翻开一本书。 为了让我能找到你,你几乎在一路走去的每个转弯处插了路标。丫头,你忘 了我如此熟悉你丢三落四的性格,还有你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方向感。那些标记没 有任何价值,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走那么远的路去带你回来。 我不会像你看的那些童话里的王子一样追着你的群摆。我不能给你一个完美 精致的宫殿。我无法满足你各种奇怪的要求。我承认有的时候我可能并不能让你 像你想要的那么快乐。 但是丫头,我想你会知道,尽管我没有用几千几百个小时追随在你的身后, 我依然用不曾改变的心情惦念着你。无论你在我的手心里,还是在遥远的它城。 距离无关紧要,只有你才是整个舞台的中心。所以我会用我的一切包容你的任性, 享受你每时每刻的真实,给你我所能给你的一二三四,从不后悔。 因此我知道你会回来。会从遥远的它城回到我的身边,贴着我的手心唱起fly to the moon 的旋律。丫头,不要害怕。我会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有一 天你满怀欣喜地走进我准备好的屋子,名正言顺地和我生活在一起。 丫头,回来吧,我已经听到你的眼泪坠落的声音。回程的脚步要快些,再快 些。我已经等不及要拥你在怀,听你说你这一路受了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