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文字,烟灰和让 作者:江南狂人 烟灰是网妖的编辑。在最新他接受我的一篇文字的时候说,其他的文字,太阴 郁了,只有这篇,依稀感觉到了阳光。在唯一一次烟灰登录真情并给我一篇文字回 复的内容里他说,爱情太痛,所以我已然不写爱情。我是一个旁观者,观望你们的 爱情。 在那篇回复里他第一次剖析了自己,让我清楚的从他的文字里看到伤口。在和 他聊天言语里他的快乐,在这篇倾诉里荡然无存。原来,每个人都披着快乐的外套, 掩住溃烂的疤痕。而在倾诉的时候,回忆是通往悲伤的桥梁。 在写了很多人之后,我很想写一写烟灰,这个同样热爱文字又害怕文字的男人。 我们都在文字里构造着自己的乌托邦,我们要它快乐,它就是快乐的。文字是绝美 的圣衣,安抚我们罪恶的躯体。我们通过网路相连,我知道任何一个文字后面寂寞 害怕疼痛的灵魂。 我们相互了解,又远远相望。 在陌生的心与心之间,我们产生共鸣。 2003年八月二十三日。前一日我把那篇几乎要了我的命的文字装饰一新,重新 摆到舞台上。这一日烟灰说。 他说: “桃花!看完了你写的东西!有种很压抑的心情!说句实话!我从开始第一场 恋爱到现在!一直没在所谓的爱情中找到感觉!可是很多人都在写爱情!还写得很 好,很有激情!可是我没有这种感觉。所以我的文字很少涉及爱情这一块!所以干 脆选择作为一个读者去看你们的文章! 不知道这个美丽的世界是不是真的让我体会得这么乱七八糟。一见钟情,三笑 留情之类的东西我不持赞美和赞同,因为我没有体会过,我喜欢将这家伙与自己的 正比讽刺的体无完肤。到现在,我从一个网络菜鸟荣升至骨灰级网虫,也许还会又 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龄上泡到残废了身体。我在网络的沉浮间被破裂成双色的两 半,喝着猩红的劣质酒,抽着快要令我呕吐的劣质香烟,我知道我要晕倒在阳光明 媚的网络上了,原来一切都是这么陌生,原来熟悉和陌生都没有差别,熟悉的朋友 可突然陌生,陌生的男人和女人可以突然熟悉 我是无神论者,以教徒的名义可以指责我是个侮辱死亡的人,上帝罚我在喧闹 的人群里抽离出孤单幻化做垃圾,植入我这个表情空洞,言语苍白的身体。不过还 好,还有个率性的自己藏在了没光之处,我在上班和看女人的路上还可以低着头看 自己鞋尖上有没有废纸雪,被有力无力的光线刺到眼睛,对讨厌的人懒懒地打个喷 嚏,说没完没了让人听不懂的废话…… 安然说烟灰你要争气,百合说烟灰你不要这么颓废,朋友说烟灰高兴点,她说 烟灰对不起……我说烟灰,你要明白,你只是个垃圾。 我还活着,还做了这么久的垃圾,这真让我伤透了心,我还害怕最后大家冲我 大叫,烟灰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死垃圾,你骗了我们的感情。我害怕了,真的。 18日与19日的交换时间里 ,我下了网 在空无一人的街找寻可以温饱胃的东西 凌晨三点,我终于心情愉快的看到这个城市里唯一热闹沸腾的夜档 我吃到了香甜的烤肉 跟我一起的是素素和飘飘,两个漂亮的圆滑女子 这是我近年来常在一起的朋友 下了一阵小雨,突然有很好的兴致想喝酒 在素素母亲留给她的大房子里 酒精让我们这三个同样颓废同样在本命年失落的人快乐地跳起恰恰 我们说很多废话,说很多理想,说很多不着边际的黄色笑话 露骨,无聊,我 们不是每天都作爱,似乎只有那样才能无声的触摸对方还深爱自己的灵魂,真实的 彻底的感觉着,于是坚持着。 疼痛,流汗,没有声音,心里没有感觉 三八某某人的隐私,那刻,我忽然想学素素和飘飘做个女人 天亮时 我醉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午饭前我坐在灯下昏昏沉沉的帮杂志完成生活写实的一个策划 要求积极乐观真实 头还是一样的昏疼,真实,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我喝掉了3 壶4 两的泡酒写出了不到500 个字 困难极了 不再拿笔爬格子这么久 离开了现实这么久 怎么知道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我的文字已经很空洞,我的文字已经像一具腐烂的死尸 很久以来,我已经很少清醒 文字,我爱你,可是我对你已陌生 望着昏暗的天,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背弃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背弃了我, 但我能清楚的意识到,与世界对歧时,我孤独的像个鬼,可我始终也不明白是谁让 我背弃了所有的真相,在每个黑夜白天,扭曲着自己。 以前的从文日子是快乐的,我像一个偷窥者一样,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了它不曾 让我感知的一面,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 我在4 月以后身体一直非常虚弱,此时体内像要炸开似的疼。终于忍受不了, 我起身,流了鼻血,吐出的痰也是血红色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点只烟。那个以为自己是我什么的飘飘来阻止,跟我说:“你不要对自己 这么糟糕啊!” 我“恩”了一声,点燃了烟。 关你鸟事 天空变为没有色彩的灰色 10月不交齐采访稿就要停我的专栏,心烦,将那500 多个字撕得粉碎,心忽然 隐隐的莫名生起快感。 我写灰暗死亡的文字和商业稿,一直以为自己是网络写作残余的顽固派,当认 识到温软不是罪的时候,温软如樱花雪般的罪都报应在我的身上。我选择作为一个 冷漠的旁观者写字,写下一段一段的小故事,填充这个都市的媒体,大众看到了与 否,其实与我无关。我的文字裂变成两种,一种是没有“我”的,一种只有“我” 的。 一种为了生存,一种为了存在。 有很多时候,前者是压抑得想爆发的空虚,后者是压抑着找不到宣泄口的充实。 我希望自己不再写字,这2003年来我的稿子出路一直不是很好,发稿,退稿, 一条直线,就像我喜欢把句子拆开来念,破破碎碎,有点像自己无拘无束、自由散 漫的生活。用两天来幻想,一天出生,一天死亡。看自己的生活漫长,看漫长的有 点疲惫。忽然想着自己已经不该再继续从文!这个所谓的骨灰级虫友现在只有对着 网络和虚拟还有点眼泪。轻易的给我的爱总是让我疼 烟灰 裂变 无阳光 无影子 要存活 变妥协 悲伤无所谓 呼吸没有停止 你说的,你不想让生命再纠缠不清。你离开了那个江水城市,独自来到另一座 城市。你依旧写些压抑的文字,依旧靠这些文字生活。可你真的开始寻找希望了。 因为你经历过死亡,你需要希望。 其实希望的生活,真的是场戏。戏中的角色仅仅是一个躯客,不是灵魂,一不 小心输了,便丢掉了生命。 “ 每一次的倾诉,都是黑暗里纵情妖艳的玫瑰。它们嘲笑的疼痛,撕裂着灵魂。 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文字的俘虏,不是我们让文字失去生命,而是它会让我们 失去生命。我亲爱的朋友,我们都会窒息,在我们以为恣意操纵的文字里,有一天 你会发现,我们不再自由,在它们掌心里,苟延残喘。 我们都是罪人。 2003年八月二十五日。 我说: “烟灰。谢谢你的话。爱情真的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人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 只是极少的一点。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却是致命的一点。 如果可以不谈爱情,生活就会欠缺太多太多。 一直你给我的感觉是阳光男孩,却不知你有这么心悴的一面。也许黑暗中才是 灵魂真正的模样,只是我们很少看到。 也许是快乐是一样的,痛苦有各自的痛苦,这句话真的很准。呵。 如果活在垃圾的世界里可以减少一点痛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说的话太多,不知从哪里说起。看这些无绪的混乱线头。每根线都在操纵世 界,断了一根,则全盘崩溃。 我梦到被人绑架,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大声喊救救我,却无人应答。 我梦到了天空之城。在很多梦里我看到过它。它在天空里漂浮,人们在里面生 活。一个男孩坐在树上,我看到了他,他看到了我。这座城市经常出现在一个有旋 转木马的游乐场旁边,而我总上不去。我看着它,望着他。 看这多美的梦。那些生活在童话里的人,真是幸福。 烟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加油。“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对每一个人说加油。我说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得 到温暖,会等到阳光。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谎言,我们都知道破碎的玻璃只会刺伤 更多的掌心,即使它们那么美,那么那么美。 我的电脑桌旁,是宽阔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在能见度高的时 候。我在北京的东边,天空晴朗的时候,可以望见国贸楼。这个辽阔的城市。在很 长一段时间里,我不停的迷路,迷路。我用双脚丈量这座水泥森林。可迷路让我害 怕。曾经的不知选择哪个方向的无助,在一点点失去踪影。 我终于学会坚强起来。 在最近能够写得出故事情节的文字里,我无一不给其中一个角色安排了死亡的 结局。也许这是我潜意识里的对未来结局的预想,我无法给自己一个健康美满的人 生。 在近日里终于有了一场谈话。从谈话里我们吐露生活,还有其他。我想在一个 有温暖阳光的下午,悠闲的喝一杯卡布其诺,看尽人来人往的陌生城市。 我们也只是瞬间擦身的影子,在彼此生活里,都不会有交集。 烟灰。我写这些文字给你。我的生活状态。我想说的话,又变成乱绪。 和让的通信里他说,你安排与丁一的相遇,是那么没有破绽。文字是探测人心 的最好武器。我们要沉到一个新的地方,捉摸人们的心灵。它一抽紧之间,就是你 描写的疼痛。没有哪一个人永远活在黑暗里,你也不会成为黑暗中畸形生长的树。 这是你的假想,你的象牙塔。 她们说,桃子。 我说,我在,我一直都在。 北京的秋天很短,是要过去了。我不再是南飞北回的大雁,在这一年的寒冷到 临之前,我筑了小巢,保存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