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变得煽情 我取笑道:“漫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呀!这意象不错呀!” 他诧异地望着我:“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啊,你忘了?有次我们进行情话大 赛,你说了这番话让我无言以对,自愧不如,才认输的。” 是吗?他的话让我发起呆来,我在网上还说过这等甜言蜜语?真可怕,转眼 就忘掉。可是如果都记在心里,岂不是更可怕。 我蹲下身,拾起一朵落花,它水灵灵地在我的手心里盛开着,一点没有凋谢 的迹象。我喜欢在盛开时就凋落的花儿,有一种凄美。那些在枝头已经枯成一团 还不肯落下的花儿,让人联想起老到干瘪还活着的老人,也许生命就应该在最美 的时候凋谢…… 突然“咔嚓”一声,漫步替我拍了张照片。他说:你紫红的发夹、紫红的纱 衣与一地紫红的落花很协调,好似你的网名“落红如雨”……落红如雨是我的另 一个网名,在幽林知道的人不多,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花儿就要谢了”,这些名 字都代表了我惆怅的心态。 一个小店在卖内画鼻烟壶,画功不错,瓶子也晶莹剔透,我买了一只小猫扑 蝶的,写上“罗依和夜儿玩”,想到他看到一定会觉得好笑,我不由微笑…… 店里还有一些其他手工,出于职业敏感,我马上打电话给总编,问要不要采 访一下。他听了很激动,指示我要好好做。 守店女孩子找来了店主小梁,他二十出头,猛不丁一见,我愣了一下,广东 人里竟有这么帅的小伙子!他长得虎头虎脑,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身材如北方 人一样壮实。特别是那双眼睛,非常漂亮,透着迷茫忧郁的光芒,让人心里一忽 悠。 罗依来接我们,我告之要采访,中午约了小梁和他父亲一起吃饭,下午还得 去作坊拍照。他本来下午打算带我去郊区一个湖边玩,闻言二话不说,把我们一 股脑拉到饭店,要了一个包房,说清静一点你们好谈话。 我连本子都没带,找了两大张白纸一边听一边记,记满了正面记反面。罗依 和漫步不停替我翻译——我听不懂广东话,小梁普通话说得不好,他父亲更是一 句不会。我知道他们对手工并无兴趣,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我。 吃过饭罗依送漫步去回韶关的车站,我和小梁去他家拍作坊,然后又回到祖 庙的店,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接着聊。不停有落花飘下,落到我们头上、石桌上、 地上。小梁忧伤的目光一直将我笼罩,雨后清澄的天空,微风阵阵拂过,我感到 很美好。 罗依回来了,带我们去了南风古灶,因为我想去那里看看,据说那火几百年 来一直熊熊燃烧,从未熄过。小梁一直跟着我,因为我还没有采访完,我又想工 作又想玩,像一个贪心的孩子,他们都好脾气地迁就我。 瞅个小梁不在的空子,罗依对我说:“小伙子喜欢你呢,你看他看你的眼神 那么忧伤。” “啊?不会吧,我可比他大。” “你又不漂亮,怎么那么招人呢?”他笑嘻嘻地打击我,我只笑不语。 “你别呆太久,我会烦的。”他继续打击我。 “那我现在就去投奔易水好不好?” 他装没听见:“回去之后咱们就恩断情绝。” 我歪着头逗他:“‘情’绝?不是‘义’绝?咱们有‘情’无‘义’?” 他就说不出话来了。这家伙真是好玩。 回来的路上去看了锅耳屋,那些屋顶真是很像锅耳,古旧的房屋之间挨得很 紧,只有窄窄的小巷可以通过。小梁陪着我在那些巷子里穿行,罗依在车上等着 我们,他是累了还是不高兴总是有人跟着我呢? 我们又回到小梁的作坊,我需要一些资料,墙上有一些介绍,我拿笔抄录, 罗依说不用抄,他有录音笔,可以录下来。说着便爬上桌子,站得高高的去看那 些说明,一边对着录音笔念。我突然间很感动,他不喜欢这些东西,认为神神怪 怪的,但却愿意为了我做这些事。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