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救我 “那你干吗不让我自己坐车来?” “就这样还抢不到你呢,哪敢让你自己来!” 我忍不住好笑。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远处有零星的灯光,又要下雨了,一片蓝灰中车好像开 在天上。我觉得很奇异,不仅因为这陌生的景象,而且因着我竟然是和一个网友、 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在一起,坐在他的车上,任他载我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渐渐灯火越来越密,城市的喧哗扑面而来,街道乱糟糟,摩托车轰响,从珠 海那么一个宁静优雅的地方突然置身这杂乱,有点不适应。我皱起眉头问:“这 是哪里?不是说去东莞吗?” “哦,这里是虎门。”他解释道,“我想你去看看虎门的炮台,这里还有很 大的服装批发市场,许多人辛勤地工作着。你应该体验一下生活,我想带你去高 档的酒楼,也去这样的地方看看打工者是怎么生活的。” 他把我想成一个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的小女孩子,我不禁好笑:“不用了吧, 这些我们本地都有的,我对炮台也没兴趣。” “还有,我想在这个服装市场给你买套衣服,让你回去也想着我。” 这下我更哭笑不得,“不必了,我们那儿什么都买得到,你们广东的服装更 是满街都是,我出来又不是为了购物的。” 他听了没再坚持,微微有些失望。 到了旅店,他要两间单人房,总台说没有了,他就要了一个豪华双人房。我 闻言立刻沉下脸来问:“你要和我住?” 他一怔:“不是啊,我给你要的,我回去住。” 可是他不能回去,这里是虎门不是东莞,而且为了能陪我玩,他事先早就对 家里说出差了。 总台小姐察言观色,马上推荐说有套房,我想套房虽然要共用客厅和卫生间, 但卧室还是独立的,就勉强同意了。 谁知上去一看两个房间竟然是连着的,就是说,如果我住里间,去卫生间要 经过他的房间,如果我住外间,他又要经过我才可以出去。我没有说什么,但心 里很不痛快,心情一下子坏了。 他带我去吃饭,一个很嘈杂的酒楼,我觉得太吵,他解释说这里的汤很有名 才带我来的,要清静只有去吃西餐。 坐在西餐厅里,我依然板着脸不说话。他惶恐地搓着手说不知怎么做才能令 我开心。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我不喜欢那个房间,他马上就去退房了。 趁他离开,我给罗依打了个电话告之此事,我被吓着了,没想到他会这样。 我们在网上聊了五年了,他一直都让我感觉很信任,否则我不会单独跟他走的, 难道我看走了眼? 我说:“罗依救我!我想回佛山来!” 他问:“你爱他吗?” “不!” “你坐明天的班车来吧,今天是救不了你了,你自己把门锁好。”然后他开 玩笑,“还是我好吧,总是找一些朋友一起呆着,让你不用担心。” 我心烦意乱地坐在那里,恨不能立刻回到佛山,回到罗依身边。 易水重订了房,这次很不错,是两个标间。回到房间我用信封装了一千块钱 给他,他不要,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用机票做交换的。” 这句话立马又把我气得半死,我沉下脸说:“你说什么呢!” 这话不仅侮辱了我,也亵渎了他这么多年对我的感情。我一直以为这感情是 真诚的,不然我们何必相见? 半夜里电话响,易水说:“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聊聊吧!” “我可以过来聊吗?” 我温柔但坚决地说:“不行。”他叹息一声,挂了。 一早收到罗依的短信:“还好吗?”那种温暖的感觉一下子把我包围。我回 道:“还好” 易水带我去深圳玩,途经一个高尔夫球场,非要让我进去看看。有许多穿制 服的人站在路口引路,一见车就举手行礼,球场很大,这些人像电子游戏里的人 似的。易水炫耀地说这里没车是不能进来的,是贵族活动,打一场球得好几千。 他有时候会带儿子来这里,就这么教育儿子,说如果你不努力上进,就不能来这 种地方。我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也许有些人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不能用钱来衡量的 东西。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