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是世上好人多 “你怕个什么呢?” “怕你把我拉到东北农村去卖了。”我半开玩笑半认真。这样的事也是有的, 听说那些地方又没电话,不能和外界联系,而且一个村的人都是同盟,一跑马上 就有人通报根本逃不了。还有,报上不是登过多次骗网友见面把对方杀害了吗? 他有点黯然:“夜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对不起,海水,请你谅解我……毕竟我们只聊过几次,还不是很了解……” 我有点惭愧,既想依靠他又不信任他,难为他容忍我。 一个采访对象名叫兴安岭的,表示愿意到机场来接我,说深更半夜的我一个 人不安全,我觉得他更可靠些。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考虑自身安全要紧,我孤身一人到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岭, 还是小心点好。临行前我把海水的手机号和家里电话在QQ里留给了落落,说如果 我的东北之行有什么意外,问题肯定出在这个人身上,可以根据这些号码查找线 索。 南风给我寄了点东西来,我都快要走了还没收到,他急了,天天打电话问我。 我问是什么,这家伙却不告诉我。 终于在我临行前一天收到了一个扁长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些巧克力和一 个小小的电暖手炉。东西放得整整齐齐,有效地利用了所有的空间,一点没浪费, 很能体现他的为人。在盒子的底部,有一张淡红的卡片,写着:“你浪漫而又寒 冷的冰雪之旅就要启程了,愿这些东西能带给你一些暖意。” 那一刻心里积蓄的泪一下子冲到眼眶,不敢在同事面前流露,我走到外面给 南风打电话,告之收到他的礼物。本想表达一下感动,但不知为什么话一出口就 变了:“寄这么多巧克力给我,还嫌我不够胖啊,想叫我嫁不出去是不是?” 他笑:“那总比冻死在你向往又畏惧的茫茫雪原好。放心,没人要你我要好 了。” “哼!”我哼一声,想说你已经名树有主,还能要我?但这是个敏感话题, 我转过话头说,“那个暖手炉让我怎么用啊,又不能一天捧着它,我得工作啊。” “你去看冰灯的时候用啊,我试过了,充上电可以管两三个小时,挂在胸前 也很暖和的。” “你不是笑我太紧张没必要吗?” “总要安慰一下你嘛,人事和物质上都做了如此周全的准备,你就不会那么 害怕了。” “谢谢你……” “应该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如果说南风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是朋友,那海水又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 们非亲非故,也不是网上的好友,只不过才初相识而已,他如此热情地帮我,难 道真是世上好人多? 罗依在短信里对我说:勇敢些,你的运气总是不错的。但愿如他所言一切顺 利,平安无事,能够圆满地完成工作。 在机场见到有女孩子穿短裙披貂皮,我盯着她只穿薄薄一层连裤袜的腿看, 觉得不可思议,她就不怕冷?我穿得跟个球似的,热得要死,把大衣脱下来抱在 手里。 飞了三个多小时,注意到机窗上开始结冰,即使机舱里温度很高,摸上去也 冰凉。飞机在黑暗中飞行,有一刻发动机的嗡嗡声没有了,好像失去了动力,又 好像飞行在真空,让人莫名地恐慌。机壁微微颤抖,薄薄的一层壳让人感到自身 置于一个非常脆弱的保护中。 哈尔滨的温度是零下十五度,可是我在飞机及机场大巴上热坏了,帽子手套 一样也没用上。总编也担心我,怕我冻得不能出门工作,发短信来问:冷吗?我 回:不冷,热。 机场大巴进入市区时兴安岭的短信到:放心,我已在民航大厦等候。我看了 心里很温暖很踏实。虽然兴安岭也从未谋面,但下车我一眼就认出他,高高的个 子,很朴实的样子,让人一看就放心。 宾馆房间里也很热,北方干燥,摸到什么都起静电,刚开始被触到吓坏了。 我不习惯大冬天屋里这么高的温度,热得睡不着。想想真好笑,来之前生怕冷着 了,结果竟然是热得受不了。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