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笛忙碌的一天 作者:陶笛 第一章 早上,一阵讨厌的电话铃声将我吵醒了,我闭着眼用左手摸索着去拿放在床边的 电话,半晌才将它凑到嘴边,正准备含糊不清说一声"喂?",对方就先说了:"请问陶笛 在吗?" “我在。” “那就请找一下他......” 跟着就是“扑哧”一声笑开了:“对不起,你就是计算机系的陶笛吗?” 我打了个呵欠,乘着嘴巴没关上,勉强“啊!”了一声。 “那就好!” 好什么,我脑子里还满是刚才做梦的情形,在梦中一直在吃大餐,海味山珍我 大嚼特嚼,人活着就是好;福还没享够,就给这劳什子电话变回了工农阶级。 对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是中文系的曾晴,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对方是个女同志,回答道:“记得,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谢谢你上回在东信公司帮了我忙,嗯......你今天有空吗?” 我还没来得及在大脑中分析“有空”的具体含义,她又开口了: “我十一点半在领袖脚下等你,你能来吗?” 我只想睡觉,当然我不想去,答道:“我晚上十一点半来! ”随后我发现说这 句话时,我是在梦乡里面,于是我又马上勉强醒了过来,只听到她说道:“...... 好吧,就这样,我等你!” ...... 迷迷糊糊中,我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曾晴?”这名字好像挺熟,是谁的呢? 谁的呢? 从床上忽然坐了起来,又半信半疑地念了一回:“曾晴?”不就是中文系的当 家花旦?我帮过她忙吗?我从学生会退出已经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就是帮别人的忙也 帮不到中文系啊?喔!我记起来了,她不是说什么“东信”,东信是我表哥开的公司, 我会不会......原来是那件事。我有一次去东信找表哥,恰好他公司在招聘兼职人 员一类的人,有男有女的,去了几十个人,那曾晴也在里面,那天她好像是忘了带 证件,居然将正在人丛中穿过的我认了出来,喊了我的名字,之前我也只是在学生 会当干部的时候见过她。我过去问了她一下,她跟我说了她的情况,她还以为我也 是去应聘的,看着她那着急样,我提出我去跟管招聘的人事经理解释,当然我没对 她说我认识那人事经理的事。我记得当时我进去跟那经理讲了两句话,然后就找表 哥去了,后事如何,我也不得而知了。多半是成了吧! 一想到中午不用吃泡面,我就有了起床的动力了。洗脸的时候,我摸到了刺手 的胡子渣,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难为它们了,反正我又不是去相亲,况且还可以 显现一下成熟男人的韵味。当年鲁迅先生留着一头翘发,不也被评为倔强吗? 胡乱吃了些面包又喝了点冰箱里的牛奶,准备出发了!这时候, 我在想当时我 真的说出“晚上十一点半”没有,到底说了没有,我也拿不准,说了,也很可能没 说......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直到我站到了毛主席像下面的台阶上,看着伟人向前 方举起的右手,既然伟大的思想都看得开,我为什么不能,权且当做是在这里晒太 阳兼看报。一套《商报》看了两遍,越看越有兴趣,索性把征婚广告也拜读了一遍, 里面有一则“窈窕淑女,身高173,大本,欲求经济宽裕,较高文化素质,有涵养.....” 倒不是我想应征,而是那淑女的各项“指标”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我正在 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悄悄来到了我的身后。 “呦!大学还没毕业,就急着征婚啊?” 还真把我吓了一跳,不过现在我知道没有说过那句“晚上..."的话了。我没转 过头去,而把头抬起来望向前方,她走下了两级台阶,跟我并排坐下了,也把头望 向前方,说道:“没想到你这位有志青年这么不守时,我还准备我今天一直等到晚 上十一点的。”我当时没说那句话吗?我又不敢肯定了。同时也比较吃惊这女孩说 话这么直接,这还是她跟我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尽管周围有着无数的路人。)不 过我是素来不会表现出吃惊的那类人,我都忘记我什么时候开始忘记怎样做出吃惊 表情了。 我当然不能再表示沉默了:“只不过今天不想中午再吃泡面了,所以我才会比 你先到。”“你,,我记得我没说过要请谁吃饭啊?”这丫头真是会反击,我确实 没听她说过要请我吃饭之类的话。 我自言自语的说道:“暴露自己的目标,就是把自己当成别人的目标。”等一 等,我这是被感谢者的姿态吗?我跟她分明就是情侣在拌嘴,我看着她的时间从在 学生会到现在加起来最多不过十分钟,要是她一开始不说话,没准儿我现在转过头 去还可能认她不出。(在系上我是公认的比和尚还心静的人,其实我只不过是没有 时间去想而已,单是每天的学习,搞电脑就够我受的了。) 可能她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觉吧,没说话了,我们就这样一齐望着前方,保持沉 默足足有两分钟。我忽然想起了中午的lunch,心想坐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忍不住 说:“你是找我来拍广告的吧,这种一往无前的造型特适合我!”“没想到你发呆 的姿势都这么有形,我以后要多学着点。”她就这样跟恩人讲话?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她也“扑哧”地笑开了,我不禁转过头去,她也侧过头来 看我。 也许是中午的太阳很强烈,我觉得她特耀眼,灿烂的阳光好像是为配合她的笑 容而量身定做的。我开始庆幸自己不是一个会吃惊的人,就算是,我也会庆幸自己 不是一个戴假牙的人,要不假牙早就因为张开的嘴而掉到地上了。我不是浪漫的王 子,“我的公主,你真美!”之类的话我也说不出来,但我却努力地想说点什么。 “中午准备请我吃点什么?”我还是说点什么出来了。 ...... 半个小时之后, 我坐在了KFC的邻窗座位上,大口大口地吞着汉堡,旁边有一 个人用惊奇眼光“欣赏”着我的咀嚼过程。我好象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去问她: “吃东西也没见过吗?” “就你这样吃法的,还没见过。”曾晴摇摇头说:“如果你觉得不够,把我这 份也拿去吧!” 我默默地把头转回来,停止了嚼咽。 可能她觉得自己可能说重了话,又赶紧补充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其实我 比较讨厌那些吃东西装模做样的人。” 好在我及时喝了口可乐,才缓过气来,继续完成着消灭汉堡的工作。 我对她并不在意,也不在意她请客,所以我也不想跟她解释我为什么是这个吃 像,当然她也不会从而知道我其实在赶时间:在刚才走进快餐店的一瞬间我想起下 午还要给马教授交UNIX通信程序的作业。 虽然我不想让她理解我的吃东西时的举动,但我还是没忘跟她说:“谢谢你的 Lunch,改明儿请你吃牛排,要不看电影。” 她难道看不出这是典型的客套话,居然和颜悦色地答道:“好吧!” 我跟她就在KFC的门口分手了, 至于她在那之后又去了哪里,我不得而知了, 只是无意中发现有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在她的脸上闪了一下,我觉得没时间问她了, 因为我差点就要交不成作业了。我在校门口将急急忙忙去赶飞机的马教授拦住,硬 把作业塞进了他的旅行背包。 经过一阵慌张之后的我,又感到疲惫不堪,到了寝室里倒头便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