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就是一副扑克牌 作者:头发温柔 上帝创造了男人和女人,看他们寂寞无聊,就又给了他们制造了一副扑克牌 来玩,这副扑克牌就是爱情。 ——题记 “我看你就是不甘心,对你来说爱与不爱已不重要了。”雪儿对着趴在床上 哭个不停的小然说。 她们是一个寝室的室友,小然在八个姐妹中排老五,雪儿排老六,她俩都属 猴。人们都说:属猴的人天生具有浪漫气质,而且还具有很浓的悲剧色彩。她俩 在姐妹中是最早谈恋爱的,也是换男朋友象换衣服一样快的死党。小然在甩了不 知多少个新好男人之后,遇到了道行比她还要高得化学系最帅得帅哥- 大卫,她 深深地迷恋上了他那伟岸的身材,温暖如阳光般的微笑,她彻底地陷入了他的情 网之中。时常一人坐在床上发呆,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对着镜子涂抹新买的唇 膏,一会穿着新买的裙子在地上转圈。 “完了,完了,你死定了。”雪儿对着她啧啧道。 果然两个人的恋情没有维持一个月,他们之间就多了一个女孩子。那是大卫 的同乡,一个数学系的女孩子,叫平平,名字很普通,相貌却不平平。小然望着 她那里波涛汹涌,回到寝室就开始举哑铃,结果胸没练出来,细细的两臂却平地 突出了两块疙瘩肉。恨得她要去找平平决斗。每到熄灯的时候,也就是她念咒的 时候,她从不肯诅咒那个玩弄她于掌股之间的大卫,却将那素位平生的平平从头 评到脚,骂得个狗血喷头,恨不得明天一睁眼,就得知她死于非命才好呢。 “唉,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雪儿心里叹着气。 女人一生最大的仇敌,不是伤害她的男人,而永远是同她处一样境界的女人。 “我不是不甘心,我就是不明白,我哪比不上她,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可 以对我这样呢?”小然一骨碌地坐起来,对着雪儿大喊道。 “你对我喊什么,有本事去对他喊啊,在他面前就知道哭,哭,哭,我们寝 室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以前甩男孩子的那股尽呢?”雪儿对于感情是分得很 清得,投入得不多不少,爱得不浓不淡。她的心思主要在学习上,爱情对于她来 说不过是调味品,可以让她枯燥的生活不那么单调。 上帝创造了男人和女人,看他们寂寞无聊,就又给了他们一副扑克牌来玩, 这副扑克牌就是爱情。 爱情对于雪儿来说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她没有花过多的精力在上面,她拼命 地泡图书馆,拼考试成绩。她希望自己能有个不错的将来,一份有激情的工作, 一份成熟的爱情,一份平静的生活,如此而已,她从未想在某个男人身上拓展自 己的未来。 小然却不同,开始是游戏感情,最后是真爱了,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可是结 局已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了。她放下自己的尊严一次一次地去找大卫,一遍一遍地 给他打电话。而他却象条鱼在两个女孩子之间游来游去。 平平生气不理他了,他就过来找小然,又是陪看电影,又是请喝咖啡。“浪 子回头金不换啊!”看完电影的小然将自己摔在床上幸福地说道。她不知道,那 个刚陪她喝完咖啡的大卫正和平平煲电话粥呢,甜言蜜语地终于哄得了美人笑。 而这边的小然也在梦里露出了满足得微笑。 小然冷淡他了,他又去找平平。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象是三角恋,更象是一条线上的三个点,大卫在中间,小 然和平平在两头。 “这是场艰苦的拉锯战,我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小然一脸的坚定。 “放弃吧,是你的,别人抢也抢不去,不是你的,就是抢回来了,也会再失 去的。” 雪儿劝道。 “你不懂,什么叫爱情?这才叫爱情,真正的爱情。”小然特意在“真正” 那两个字上加重了口气。 “我不懂,但是我知道爱情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搅乱我 的生活,那样太痛苦了。”雪儿说。 “是痛苦,但是苦中有乐,有希望,没有目标的生活才是绝望呢!”小然在 同性面前,口齿相当伶俐,甚至有点刻薄,但是雪儿是不会同她计较的,因为恋 爱中的女人多数是不正常的,是没有判断力的。 她们照样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户外写生,一起谈论男孩子,只是小然谈论 的永远只有大卫一个了。 一年以后毕业了,她们各分西东。 雪儿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广告公司,业务蒸蒸日上的时候,朋友卷走了所有的 钱跑到了国外,留下了一大笔就要到期的银行贷款。雪儿变卖了房子、汽车,当 要买掉最后一台电脑时,公司的司机阻止了她,他卖了自己的房子替她还了余下 的贷款,她也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他的老婆。 她去了一家小广告公司工作,做文案设计。 她改掉了喝咖啡的习惯;她适应了去批发市场买十元钱一大包的卫生纸;她 也学会了去菜市场同小贩们因一棵葱、一把香菜而讨价还价。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想三想四了,中国大部分的黎民百姓不都是这样生活的 吗?现在,生存是第一位的,而所谓的事业、成就感早已被她甩到过去的时间隧 道里去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或者过几年再要个孩子。 日复一日的生活没有向她展开精彩绚烂的一面,日子平淡得象白开水,看着 对面入睡的他如此陌生的脸,雪儿感到了恐惧,“我要和他共度一生吗?”她对 他失去了兴趣。 她令他们的关系日趋紧张,她想缓解这一切,可是她找不到出口。 她把自己投入到了那台电脑中,起初是做平面设计,调配色彩,最后迷上了 聊天。 与各色陌生人谈着无聊的话题,到各种论坛写着风花雪月的故事。有时,也 同网友开些带荤的玩笑,但是她决口不提现实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有网友试探:“你不会是个恐龙吧,在寂寞的深夜寻找一丝心灵的慰际……。” 还有的说:“你一定是个恶妇,而且是个仇恨男人的变态杀手,为什么对男人总 是这样地刻薄,一点也不温柔。”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想象着网络背后她的真实面 目,这一切突然让她感到兴致索然。 从那以后,尽管QQ开着,却已不再回复,任凭他们一遍一遍地发过信息来。 她听音乐,开大音量,反复地听,唯有音乐是她的镇静剂。 她越来越喜欢沉湎在对往事的追忆中,“我是不是老了?怎么了?”她想起 了小然、大卫、平平还有同她恋爱过的男孩子们,还有那个对她至关重要的暗恋 对象,音乐系的一个男孩——强子,他弹得一手好钢琴,修长的手指、白皙的面 孔还有那双单眼皮都是那么深地烙在了她脑子里,这是独属于她的秘密,小然也 不知道。她频繁地换不同的男朋友去看他的排练,可是她却没有勇气上前对他说 一句话,她不太相信爱情,也许是受了小然对爱情太执着而被伤得失去了尊严的 打击。雪儿只选择爱她的人,却远离她爱的人。 还有就是她只想着毕业后靠自己的力量来打造一番天地,那才是她所追求的。 而爱情不过是个游戏而已,不能当饭吃。 毕业以后,雪儿就象是人间蒸发了,她完全脱离了曾经的生活圈子。 她孤身一人奋斗,身边没有亲人,没有同学也没有朋友没人知道她曾经的成 功,也没人和她分担失败的痛苦,更没有人触及和体察她无聊而平淡的生活。 “我所孜孜以求的目标是什么?我所想要的是什么?我失去过什么?我又得 到了什么?”雪儿迷惘了,“我年青时的梦呢?我的花样年华呢?”她想:“也 许我错了,小然是对的,爱情永远是生活的全部,我们因它而有工作的动力,我 们因它而有活着的乐趣。” 雪儿在5460同学录上注册了班级,留下了信箱地址,她渴望得到小然和其它 同学的消息。 一年后,雪儿收到了一封信,是小然的,她在同学录中发现了雪儿。 她们相约晚上7 :00在新浪的聊天室会合。 “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结婚了吗?他是谁?”雪儿的话象连珠炮。 “我结婚了,有个男孩,快5 岁了。”小然说。 “真不错,你现在一定很幸福。” “是啊,你们不是还以为我死了吗?” 雪儿好象听谁说过这事。“怎么回事?” “不是我,是平平,还记得那个波涛汹涌的平平吗?她自杀了,一家人都在 传大卫的女朋友自杀,就以为是我。”小然说道。 “啊?”雪儿还是大吃一惊,“为什么?是因为大卫抛弃了她?” “也不算是,与大卫要结婚时做婚前检查,发现没有了卵巢。” “啊?”雪儿再一次地吃惊,“有什么啊,收养一个孩子不就行了。” “唉,还不是大卫的事。”“那你呢?你们?”雪儿想知道,当初爱得要死 要活的小然是否终于可以跟他了。 “我当时一毕业刚分到新单位,就发现我怀孕了。” “你没去找他吗?”雪儿说。 “没有,也找不到,自己去市医院做了手术,连妈妈也没告诉。”小然说。 “你当时一定很痛苦,很绝望。你要自己承担这一切。”雪儿说。 “是啊,当时我都脱像了,没有一点人样,好在熬过来了,最后认识了我现 在的老公。他对我很好,我很幸福,我为所爱付出到此也对的起自己了。”“你 呢,怎么样,幸福吗?” 小然问。 “不,不太幸福。其实他人对我还是不错的。可是我就是没有感觉。”雪儿 说着,“我很苦恼。” “苦恼什么,再找个情人不就行了。” “这可不象是你说的话啊,你以前对爱情可是坚贞不移的,怎么你变了吗?” “不是我变了,是这个社会变了,这是个不谈感情的社会,只要生活得快乐 就行,告诉你吧,我就有两个情人,我们都说好了,我们互不干涉各自的家庭。” 虽然看不到小然的表情,但是雪儿知道她说这些话时很轻松。 “那你爱你的老公吗?” “爱啊,我们之间也很好。” “那你爱你的情人吗?”雪儿紧追不放。 “也爱吧,不过情人只是婚姻之外情和性的补充,不能太认真的。” “你忘了你曾有过的爱情吗?”“爱情?我付出的已经够多的了,知道吗? 大卫又找到我了,他感到很内疚,对不起我。” “他没结婚吗?”雪儿问。 “结了,有个女儿。” “你不要再同他来往了,就是天下的男人死光了,也不要找他!” “无所谓,有心情的话还是可以同他玩玩的。” “我不想再同你谈这些话题了,我已经够烦的了。”雪儿不明白了,曾经是 她对爱情不够执着。 爱情真的是副扑克牌吗?重洗一遍,就会是另一种局面?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音乐系的强子吗?咱俩时常去看他排练的。” “认识,他和大卫是好朋友,临毕业时,他还和我们谈到过你。” “什么,他说过我,他认识我?他说什么了?”雪儿感到一股血涌上脑门。 “他好象说很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啊,你都走了,还有男朋友。”小然接着又问道:“你也喜 欢他?” “不,没什么。”知道了又怎样呢? “听说他结婚又离了婚,自己一人去了北京,好象开了家服装店,生意不错, 我这有他的电话你要吗?你们离得很近得。”小然接着敲出了他的电话。 半年过去了,那个电话号码早已被雪儿输入手机中。 爱情是什么呢?真得是一副扑克牌吗?是否换个对家,换种玩法,就会是另 一样心情,另一种结果呢? 雪儿再一次打开手机,翻到那个号处,她在想:是按红键呢?还是按绿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