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狂夜 “逃吧,逃吧,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特莱因疯狂的笑声充满了我的大脑。 上了三楼,我立刻感到不安。 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立刻知道三楼有S.K 埋伏着! 我贴着墙壁向前走,而心也不断地沉了下去。 索菲亚和丹迪完了,而楼下已被佣兵团占领,后退无路。 现在的我,只是一只老鼠。 转角处,一轮子弹向我射来,我立即一个后空翻避过。 排名六十九位,刚蒂巴特,爱用自动步枪刺杀的S.K.他的每一次刺杀都极具规 模,每每动用到大型武器,如火箭筒等。 我躲在子弹死角,叫道:“闪开吧,巴特,你不是我对手!” “呵呵,现在谁胜谁负可很难说!”巴特边扫边说。 我一边观察周围一边叫道:“得了吧,六十九位S.K 向第七位挑战,说出去也 会被人笑吧,而且我可不记得火药筒刚蒂巴特是别人的走狗!” 刚蒂巴特又扫了一轮,才说:“现在情况不一样,魔都。我很尊敬你,但没办 法,我是杀手,杀手收了钱就该老老实实地为主人办事!” 我冷笑:“即使去死?” “即使去死!” 我拿起一旁的灭火器奋力甩出。 “那你就去死吧!” 子弹打中灭火器,灭火器爆开,我乘机跃出连击四枪。 命中手腕,脚骨。 刚蒂废了。 “为什么……不杀我?”刚蒂痛苦地说道。 “……你不够资格。”沉默了片刻,我淡淡地说。 我向楼梯走去,刚蒂巴特在我身后不停地叫喊:“混蛋,别侮辱我,魔都!” “哈哈哈哈……魔都,你知道吗?你变了,你变得有感情了。”刚蒂巴特突然 说。 我停下脚步。 “我记得当年百人混战时,你完全是一个冷酷的杀人机器……哈哈,那时你真 是漂亮,够狠,够强!现在呢?废物!你有了感情了!‘如果一个杀手没有抛弃爱 的话,那么他的死亡也就指日可待了。’还记得这句话吗?你这句话,成了同行的 金玉良言。现在呢?呵呵,你快死了!魔都!你快死了!你快死了!!!” 我跑上楼。 一个杀手没有抛弃爱的话,那么他的死亡也就指日可待了。 混蛋,我当然知道。 我有感情了吗?我有感情了吗? 真可悲,我有感情了。 甩甩头,抛开杂念,我上了四楼。 现在唯一的道路便是上楼顶,再用钩索滑到3 号楼去。 索菲亚…… “呯!” 子弹在我脸旁擦过。 我立刻向左看去。 一个男子,一头漂亮的银发,站在那里,侧对着我,正在装子弹。 “魔都,这不象你。” 好听的声音。 S.K ,NO.8“圣骑士”亚瑟。 强大的压迫感向我逼来,这是刚蒂巴特所没有的纯洁的杀意。 杀意,不是杀气。 S.K 排名十名以内,鲜有会发出杀气者,因为他们都能将自己的杀气控制得很 好,将情绪控制在最佳状态。那是完全的以“意”取人。杀意,比杀气更胜一筹。 如果说杀气是对鲜血的渴望,那么杀意则是对胜利的执着和信心。 圣骑士亚瑟,果真有真才实料。 我们站在楼道各一端,距离为50米左右,各自向右侧个半身,右手握枪,左手 往各自的枪中装填3 发子弹。 没有更多,只有3 发。 亚瑟好听的声音又响起:“魔都,你确定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念头,冷静地说:“确定。” 高手对决,能从对方最细小的部分看出对方的状态,象刚才亚瑟便从我的呼吸 看出了我心有杂念。 ……索菲亚…… 发动! 15米的距离瞬间变为5 米,贴近战! “呯!” 几乎同时,子弹出镗! 两人同时避过! 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看对方枪管倾斜度而算出弹道,对我们来说只是小 事一件。 但接下来的便关乎生死了,估计对方会如何闪避弹道,向左还是向右,时机如 何,而射出第二,第三发子弹! 所以,几乎是眨眼间,双方又互换了两枪。 身体动作骤停。 位置互换,距离依然是15米。 第二发子弹,亚瑟成功地击中了我的右肩,而我的子弹则被他用枪管挡开。 但那只是我的策略。 要知道我的心绝对做不到亚瑟般的宁静,这对我始终是个致命伤。所以我故意 用右肩接亚瑟的第二枪,而乘他心神恍惚的一瞬间逼他判断失误,用枪管挡我的子 弹。 就那么一瞬间,已够我将第三发子弹送入他体内。 他的第三发子弹只贯穿了我的右臂。 一死一伤,已是天壤之别。 “魔都,你果然……很……强……” 我几乎已拿不住我的枪。 索菲亚,索菲亚…… 楼顶上,壮观的银河列于天幕中间,华美而凄清,慑人心魂。 我粗略地包了下伤口,向三号楼看去。 深吸一口气,我射出钩索。 索菲亚,等我。 准备完毕,我松了口气,惯性地向一号楼方向看去。!! 丹迪浑身是血,肚子上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尸体在一号楼楼顶挂着。 我的心在淌血,天杀的,他们敢用达姆弹! 但我却不敢喊出声,悲痛和郁闷在我体内狂涌,我狂喷一口鲜血。 脑袋一阵晕眩,泪无声地落下。 索菲亚,索菲亚…… 一脚踹开玻璃,我看到了索菲亚。 也看到了特莱因。 索菲亚双腿严重受伤,倒地处一滩鲜血。 “真可怜。”特莱因笑着说,“她还当我是你派来的内应呢!唉,真可怜。”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磁碟,在我面前扬了扬,尽管室内不甚明亮,我依然可以 看到磁碟那独一无二的荧光,disk.2!! 我感到怒气不受控制地上涌。 “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吗?特莱因!”我怒喝。 “赢不了。”他笑着说,“但那是平时。” “第一关,我让刚蒂巴特击溃了你的‘心’;第二关,圣骑士成功地重创了你 的‘肉体’;第三关,我用丹迪那老鬼的尸体又一次打击你……” 特莱因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所以现在,我的赢面是99.99%,再加上她和它,”他将磁碟放入怀中,“100%!” 我仰天狂笑。 “特莱因,论策略,你无懈可击,但你做了最愚蠢的事——你,惹火我了!” 我身形猛地发动,拳头向特莱因狂轰。 特莱因轻松地化解。 “你知道吗?魔都?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愤怒、痛苦、后悔、悲哀… …一切一切,使你变得如此美丽!如此人性化的你,是我从未见过的啊!” 我不答话,只是猛轰,狂轰! 但,因为怒气,因为感情,特莱因很轻松地知道我的想法,了解我的下一步动 作,作出反应。 所以,很自然的,我被他一击轰倒在地。 特莱因踩着我的脸,淡淡地说:“知道吗?魔都,我曾经十分喜欢你。但现在, 我不得不让我喜欢的你,死在我的枪下。” “喀喀”,子弹上膛。 我已经无法动弹…… “呯!!” 特莱因倒下了。 我勉力爬起来,索菲亚双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倚坐在墙角处,送我一个虚弱的甜 笑。 她手上握着的是我的“沙漠之鹰”。 我抱着索菲亚,一起爬上阳台。 楼下人声鼎沸,想是接到不准上楼的命令但见久无动静而蠢蠢欲动的佣兵们。 我撑起因失血过多而摇摇晃晃的身体,扶着索菲亚在屋顶艰难地走着。 “我……我不行了……”索菲亚轻喃。 “喂,索菲亚,别睡啊!”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你……你别管我了,走吧,一个人,应该逃得出去的……”她说着,闭上了 眼睛。 “喂,索菲亚,索菲亚!”我拼命摇晃着她。伸手一探,她已气若游丝。 一阵晕眩,我知道我也到了极限。 我倚在屋顶的雷达旁,怀里抱着索菲亚。 小笨蛋,我已经失去了丹迪洛夫,叫我怎能再失去你。哼,什么磁碟,什么历 史,什么现实,什么仇恨,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知道吗,不知何时,启明星已出现在天际,而头顶壮观的天河已成了一条光带, 十分迷人。 三点五十五分。 索菲亚的脸依旧那么动人。 “索菲亚,索菲亚!”我轻唤,“我爱你……” -------- 幻剑书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