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 在多年以前的六月,在那条逶迤而去的河边,在一顶簇新而华丽的蒙古包里,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那么好的酒量。也许是草原的暮色太美,也许是主人的盛 情难却,和着那些悠扬婉转的歌声,她有些忘乎所以,她觉得酒是甜的,觉得在辽 阔草原的深处喝那种叫做“蒙古王”的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从此,她知道自己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表面上的温文, 骨子里的谨慎,在平淡如水的岁月里,无所谓的活着。一个蛰伏在内心深处,而酒 就象诱饵,让她渐而释放,微红的脸映着暖融融的灯光,若有若无的记忆在空气中 浮动,她觉得自己看到了秦时关,汉时月,听到了羌笛声声苍凉幽怨,觉得自己是 错入了时光隧道一不小心来到了数百年后的今天。 一个如影随形,一个偶然绽放。对,她喜欢偶然,偶然的薄醉,偶然的放肆, 就象她一直喜欢的那首诗也叫《偶然》。 她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从好远的地方寄来了一份礼物。有时候,她会想, 自己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收到这种意想不到的礼物的女人。那是酒,是黄酒, 就来自那个有不尽故事和传说的江南水乡。 偶然她会倒上一杯,在窗外飘着雪的北方冬夜,细心地品味。她奇怪,这种像 可乐一样颜色的液体就是用来青梅煮酒的吗!每次她都会醉。这有着淡淡焦糖味道 的让人忘了它是酒的东西,真的是绵里藏针呢!也许,是因为少了一个可以“古今 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知己,也许,是她自己想醉。 她也会猜度。那个男人到底是酒鬼还是真的了解她。一转念间,她会莞尔,是 哪种又有什么意义呢?偶然绽放的她终究不会如影随形。 可她说不清,那经年的醇香是不是有一天也终究会让自己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