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往听雪堂的道路 夜色茫茫,拈花邪少呆立在月光下,回味着孤夜飞鱼刚才那浅浅一笑,不自觉 又笑了起来。这时候凌如风和寒星等人追年少不果,返回来了。 凌如风没追到年少,回见邪少又在发呆,心中不免有些好气,上前推了邪少一 把问道:“弟弟,那个魔教妖女呢?”“让她逃走了。”邪少回身摊了摊双手。凌 如风正欲开口骂他,邪少却笑道:“嘿!姐啊,若不是我想出这条引蛇出洞的妙计。 我们今晚又怎么能打得年少落荒而逃呢。” 凌如风讥道:“算了吧,若不是有师父帮忙,你还不早被年少老魔给剥了,还 好意思耍宝。”邪少见凌如风也不再追究放走孤夜飞鱼的事了,于是顺藤摸瓜,大 拍马屁道:“是呀,是呀,寒星师父真不愧是当世不二的高手。只一出手,年少这 种魔头也要吓得夹着尾巴逃跑……” 寒星脸上并无喜色,只是平静地道:“只可惜让年少这个魔头给逃走了。”接 着回头望向天枫和南宫剑,刚才若非有他二人联手对付年少,自己独战年少,胜负 之数却也难料,不觉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天枫和南宫剑你们也不愧是年轻一代中 的高手,若是再过十年,一定是成就非凡。” 天枫微微点头回应,南宫剑也拱手道:“寒星前辈过奖了,晚辈愧不敢当。” 一旁的花小秋大感妒忌,正欲开口却听凌如风突然问道:“对了,师父,你怎么会 突然来到咸阳的?” “风儿,这事为师正想问你。”寒星缓缓地道,“现在下江湖上传言都说听雪 堂在咸阳城外三十里,渭水河畔莲花峰下的隐龙谷内。江湖中人都纷纷前往咸阳了。 为师是也抢一失一步赶来咸阳的。” 寒星一席话,凌如风等人大是震惊,要知道当日在云中谷内,他们亲手将密室 封闭了的,应该不可能有人再发现那密室的秘密。就算有人发现了听雪堂的秘密, 也没道理像这样在江湖上四下传播。众人互相望了望,心中不免有些猜疑。现在今 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六人中有谁将这个秘密泄漏了出去,但这又似乎是绝对不可能 的事。 寒星见到众人神色各异,于是问道:“风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如风坦 然道:“师父,徒儿和天枫等几个好朋友这些日来一直在寻找听雪堂,后来我们在 天台山云中谷发现了一间密室……”凌如风随之将听雪堂的秘密说给寒星听了。 寒星听罢,捋着长须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这大有可能是魔教的阴谋,看来 此次因为这个传说中的听雪堂,江湖中必会掀起一波滔天巨浪……” 凌如风语气坚决地道:“不到听雪堂我凌如风誓不罢休!”转对寒星道:“师 父,你明日同我们一起去隐龙谷吗?” 寒星摇头道:“不了,为师还要留在咸阳城内等几个朋友,希望能破悉魔教阴 谋。风儿,你们几个也要事事小心。”凌如风点头道:“徒儿知道了。”“嗯。” 寒星微微一笑,向众人点点头便飞身而去了。 寒星去后,南宫剑望了望天枫,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开口对凌如风道:“如 风,依你看这次江湖上传言听雪堂所在之事,会不会是魔教的人散播的?还是我们 当中……”南宫剑的话示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了他话中之意。邪少回想起刚才孤夜 飞鱼临走前所说的话,正欲告之凌如风。却听凌如风斩钉截铁地道:“好了,这事 不要再提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又怎能放弃,还是那句话,不到听雪堂誓 不罢休!” 凌如风此等豪言壮语一出,众人心中的疑虑尽消。年轻人都有一股勇往无前的 自信。这也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凌如风振臂一呼。六只手掌又紧紧地握在了 一起。 次日。 寒风刺骨,刮得凌如风等人脸上微微发疼。天空很阴沉,似乎预示着有大事将 要发生。渭水河畔有一座三面残垣的破屋。好像住有人家,又好像荒废多年了。河 水很平静,但却异常的冰冷,只是不见有过往的船只。 众人正在打算如何过河之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深沉的歌声:“湛湛长空 黑,更那堪斜风细雨,乱愁如织。老眼平生空四海,赖有高楼百尺,看浩荡,千崖 秋色。百发书生神州泪,尽凄凉、不向牛山滴。追往事,去无迹。少年自负凌云笔, 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常恨世人新意少,爱说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 出。若对黄花孤负酒,怕花黄,也笑人岑寂。鸿北去,日西匿……”歌声中暗含着 淡淡哀愁,众人一时间都被感染了,寻声望去,但见上游处一只小船驶了过来,船 上是一位年约九十的老渔翁,瘦小的身形裹在蓑衣中斗笠戴得很低,看不见他的样 貌。 凌如风道:“看来这渔翁不像是一般的人物。”邪少却道:“嘿,管他一不一 般,先叫他载我们过河再说。”于是挥高呼道,“喂!老伯!” 那渔翁将船靠向岸边,他的斗笠很低,仍旧看不清他的脸,只能见到花白的须 发。凌如风恭谦有礼地道:“老伯,我们想请你载我们到对岸去。” 渔翁也不抬头,只是低声道:“你们不是已经在岸上了吗,为何还要过河?” 这渔翁的说话看似不通,却好像又大有深意。凌如风耐着性子又道:“老伯,请你 行个方便载我们过河去。我们会付你船资的。” 渔翁却似没听凌如风的话,提了他那微微沙哑的声音道:“河这边的人总想到 对岸去,河那边的人也想到对岸来。到底那一头才是对岸?或许只有回过头来才知 道……” 邪少不耐烦地抛给渔翁一锭银子道:“老伯,我们没有时间听你说道了。快载 我们过河吧!”说着第一个跳上船来,凌如风犹豫了一下,便同众人上了船来。渔 翁也不再说话,轻叹了一口气,摇了小船渡往对岸。 众人登上岸来,凌如风正欲向那渔翁道谢,回过头却见渔翁已摇了小船去了很 远了。邪少道“姐姐,别管那老伯了,你看那边就是莲花峰了吧。”邪少回身一指, 凌如风顺着望去,见到阴云中一座形似莲花峰的六合状山峰,不觉精神大振,对众 人道:“我们走!” 莲花峰下几处怪石嶙峋,天枫生出警觉,低声对凌如风道:“小心。”凌如风 厉声喝道:“魔教妖人,藏头露尾。都给本姑娘滚出来!”凌如风话音一落,一朵 兰花如利器般破空射来。 邪上抽身而上,掷出玫瑰花,击碎了那朵兰花。花瓣散落,一个蓝衣人影闪身 而出拈住飞射来的玫瑰。同时间大石后面路出四人,凌如风、花小秋、天枫和南宫 剑也随之而上,与那四人各自交换了一招后又纷纷退了开来。 那蓝衣秀士,生得俊俏非凡,嗅了嗅手中的玫瑰花笑道:“呵呵!拈花邪少果 然名不虚传。” “原来不是魔教的人。”凌如风定睛一瞧,一个是着粉衣裙的清丽女子,手持 一对子母剑,正是唯笑派的温柔女侠,一个着一身白衣,腰悬长剑,气宇不凡,若 她没有估错,此人该是剑法与南宫剑齐名的白衣剑神。另一个也是只有二十年纪, 身才瘦小,从手中的那对双刀可以认出是独孤残,而那个发话的蓝衣秀士应该就是 兰花先生无疑了。只是最后一个持巨剑的长发男子不认得,但却听南宫剑开口道: “是你,一剑钟情!”且说这五人也是江湖中新一代的年轻高手。各人虽然不是都 有过交情,但也是互相听闻过。 邪少此时也嘻嘻哈哈地步过来搭着兰花先生的肩头道:“兰花先生果然是江湖 第一美男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兰花先生还未答话,温柔女侠却是一把推开 邪少叱道:“去你的,跟你很熟吗?少来套近乎!” “嘿嘿,想不到温柔女侠却是一点也不温柔,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还是兰花先 生平易近人。”花小秋步过来,说话间手已拍在兰花先生的肩头,但他的手刚一触 到兰花先生却像触了电般立刻缩了回来,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兰花先生横了花小秋一眼,再若无其事地对凌如风笑道:“这位该是凌如风姑 娘吧?我们给你们介绍……”随之将白衣剑神、独孤残、一剑钟情和温柔女侠介绍 给凌如风等人。众人互通了姓名,大家都是江湖新贵,不免互相客套一番。 邪少拉了花小秋到一旁偷偷问道:“小秋,你小子刚才旋展你的鬼影手,可摸 到兰花先生身上什么宝贝啦?”花小秋愣了半响才低声吐出两个字道:“肚兜。” “啊!”邪少捂着嘴巴险些叫出声来,想不到江湖中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竟然是 女人。不觉心中暗忖:若是兰花先生回复了女儿装,定能在江湖十大美人中排上号。 这时只听兰花先生问道:“凌姑娘,天气这么冷,你们跑到莲花峰这荒山野岭 来干什么啊?”凌如风不答反问道:“兰花先生,你们又在这做什么呢?” “哼!”温柔女侠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道,“我看有些人分明是听到什么风声, 想跑来混水摸鱼的吧!” 原来温柔女侠得之听雪堂在咸阳的消息,便邀同兰花先生等人前来一窥究竟, 但却像无头苍蝇一般在莲花峰撞了半天,一无所获。“你……”温柔女侠被凌如风 一语中地,大为羞恼,待要发作,却被兰花先生暗阻了,这时候忽闻后方传来阵阵 杂声,众人回头望去,但见远处人头拥拥,沸沸扬扬的,摸约好几百人向莲花峰这 边涌来。这些人当然都是江湖中人,有甚者更是打出了少林、武当、华山,青城等 旗号。 邪少笑道:“看来这次想来混水摸鱼的人还真不少啊!”说话间不住偷偷打量 兰花先生,心中暗忖:若是有机会,一定得看看兰花先生的女儿真身。兰花先生却 并未察觉到邪少异样的眼神,反而扬了扬眉角,用暖昧的眼光望向凌如风,温言轻 笑道:“如风姑娘,既然大家都是来找听雪堂的,这江湖传言虚实难辨,不知道如 风姑娘可知晓听雪堂的确切所在?” 凌如风却不吃眼前这位江湖第一“美男子”的这套“美男计”,抿了抿嘴,狡 黠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也只是听到些传言,想跑来碰运气而已……”凌如风 话未落音,毫无心机的君随缘一时口快,道:“如风姐姐,听雪堂不是在隐龙谷的 北面吗?” 凌如风暗叫一声糟糕,见到对方白衣剑神、独孤残等神色突变,当机立断道: “我们走!”说罢已拉了君缘随飞身跃去。白衣剑神、独孤残和一剑钟情纵身抢了 上来,却被天枫与南宫剑刀剑联合所发出的强悍气劲迫得。 “你们先走,我来掂后!”邪少高呼一声,人已闪到半空,挡住兰花先生的来 势,一双手掌刻意朝着兰花先生的胸前拍去。兰花先生本能地惊呼一声,旋开身形, 险些未能避过邪少的“胸袭”。然面就在这一瞬间的拖延,天枫、南宫剑和花小秋 已趁势抽身掠去了。 “岂有此理!”温柔女侠怒叱一声,倩影闪至,一对子母剑已往邪少身上招呼 而来,而白衣剑神等人并不动手围攻,只是四处守住邪少的退路。 剑风铺面,邪少面对温柔女侠来势汹汹的强攻,虚晃两招,便是一声清啸,展 开鬼魅般奇快的身法,避开温柔女侠的剑势,向兰花先生这一面袭来。兰花先生似 乎被邪少刚才那一招扰乱了心神,慌忙间提掌来迎。且料邪少这一掌又是虚张声势, 邪少徒然收招,劲道已转移到脚下,双足点地,一个翻般在空中接连打了几个跟斗, 跃过兰花先生,只听邪少笑道:“哈哈,兰花姑娘,后会有期!”白衣剑神、独孤 残和一剑钟情三人回头待要追赶,但却已来之不及了。邪少的身并非是能单以一个 “快”字来形容的。望着邪少瞬夕逝去的背影,温柔女侠亦只得气得跺了跺脚。 隐龙谷内迷漫着一层溥溥的迷雾,北面的石壁下,凌如风问道:“邪少弟弟呢?” 花小秋搔了搔头道:“嘿,该不会被他们逮住了吧。”君随缘闻言正在担心, 便听见邪少的声音道:“去你的大头鬼,谁捉的住本少爷啊!”邪少已飞奔而来了。 南宫剑指了左边的一堆青石道:“你们看,那里该是听雪堂的入口了吧。”凌 如风顺势瞧去。见那堆青石确实暗含了八卦之形,心想按照云中谷密室内石壁上的 文字所述,听雪堂的入口在隐龙谷北面的八卦形青石处,指的一定是此处无疑。不 觉大喜道:“一定是那里,大家快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凌如风同众人在堆放青石处的每一寸石壁上搜寻却并无任何发现。邪少拍了拍 花小秋道:“机关专家,现在该你来解决问题了。”此语一出,众人都用期待的目 光望向花小秋。花小秋使劲地抓了抓头皮后对邪少道:“邪少,你按我说的将这些 青石搬动作反八卦形试试看。” “什么,试试看?”邪少乍舌道,“小秋,你小子到底什么行不行啊?”凌如 风却是命令道:“弟弟,别废话了,照小秋说的做。” 邪少呼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得依照花小秋的指示,搬动那一块块沉重的大 青石。待邪少搬移完最后一块大青石后,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却不见有仍何动静。 凌如风不禁大感失望,同众人一起复望向花小秋。花小秋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无言 以对,此时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而邪少却已是破口骂道:“小秋,好你个臭小 子,把我耍惨了!”君随缘摸出手绢道:“邪少,你别生气,我给你擦擦汗吧。” “大家快看!”南宫剑突然间兴奋地指着石壁大叫道。凌如风闻声望去,不知 何时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八卦形的小圆柱。凌如风禁不住露出欣喜之色,就连表情一 直很平静的天枫脸上也泛起一丝笑意,而花小秋更是欣喜若狂地大笑道:“哈哈哈! 还有谁敢说我不是天才!” 凌如风激动地走过去,伸掌用力按下突起的圆柱。只听到“哗啦啦!哗啦!” 的声音,石壁脱了一层皮似的落下许多碎石片下来,露出一扇光滑巨大的石门。紧 接着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大响声,这扇约摸两丈多宽的听雪堂之门慢慢地开 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