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酒 自打有酒这东西那天起,就让不安份的男人更不安份,让自古以来的痴男怨 女们有更放纵的机会。 我分析酒可能是哪个懒汉或懒妇的发明,粮食沤臭了便出来美酒了。于是后 人便有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机会。 李白老先生喝高了冒的酒话便流芳百世称之为诗;武松借着酒劲儿打死一老 虎,成了打虎英雄,赵匡胤诳哥儿几个干杯酒,就把兵权夺回手,许多皇帝把酒 里兑点砒霜什么的赐给自己不待见的大臣或冷落的嫔妃,那是整死你的高干待遇, 古人们不懂也不会搞文化大革命……酒帮助古人干了不少事。 到现代,酒的价值更提高了,我对酒的印象是从“走后门”开始,我那时还 不会喝酒,但已经懂得求人办事得提两瓶好酒上门,酒一度成为中国七八十年代 公共关系中的宠儿,酒和红旗伴随着我成长。 第一次畅饮是高中时代为一位去当兵的儿时伙伴送行,小哥儿几个一人抄一 瓶,围在一锅皮皮虾跟前,喝得小脸煞白,鼻涕不是鼻涕,酒不是酒的,气氛特 别好,仿佛一顿酒喝出几个一奶同胞。回到家居然胆敢与一向敬畏的父亲直眉瞪 眼地说话。 对酒的感觉随着成长也开始全面了,九十年代初,我刚上班不长时间,在繁 华地段的一个派出所当外勤民警。每天都要管教几位酒后滋事的男子汉,挺好的 一个人,喝醉了酒后就逮谁跟谁来劲,借酒滋事的见了警察大多就老实了,可那 真喝醉的,警察是干什么的?天老大我老二,于是被带回所里,晓之以拳,动之 以腿- 老实了,等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挺温文尔雅,跟大姑娘似的。你说何 苦呢?都是这点酒闹的。 没那份心给领导家送酒,便总感觉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于是便辞了职,自 己混酒喝去了。商场跌打了数年,便对酒深恶痛绝起来了,整天忙于应酬得了一 个雅号——“醉枣”,醉枣者——用酒泡的枣也。 近两年,喝酒的风气好转了,不再有那种不灌趴下不是哥们儿的场面了,所 以可以清醒地写点感触了。 酒,曾经〈包括现在〉让多少领导推杯换盏时放松原则,酿造出许多腐败。 借着酒劲儿,越陷越深。酒往往是从廉洁走向腐败的第一步。 酒,每年要消耗中国多少并不富裕的粮食去换取酒徒们意识里的那种凌驾与 一切之上的感觉。中国人现在并不是人人都能吃得饱。这是人们说酒话遮盖不了 的现实。 酒,被酒徒们包装美化,不知怎么整出个“酒文化”。我一直没搞懂什么叫 酒文化,便简称之为“酒话”。 酒使许多人放松了第一步的警惕,勇敢地迈向第二步“色”,便又生出许多 桃色事来。老百姓如果不犯法也就算了,领导干部们一放松…… 酒是一部分奸商牟利的道具。甲醇掺水,装瓶里害了许多酒徒。人家再爱喝 酒,也不该把人毒死。 酒,害得多少为人民操劳的公仆身患“酒精肝”却仍带病工作,坚守在下一 顿的酒桌上…… 男人和酒,一个雄性的话题。但我无法真正去精确描绘,只体会到飘逸、无 忌、麻木、羞耻,没有什么美好的感觉。 没有酒的男人应该还是男人,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