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哉!咱的嘴 常常坐在应酬场面的饭桌前,用一副泰然的嘴脸面对着稀奇古怪的菜肴。有 些菜确实不忍动筷,看别人把各种动物的尸体及其肢体送入嘴中撕扯咀嚼着,不 禁惊叹着中华饮食文化的造诣。怎么什么东西都敢下锅,都敢下肚。 时而替先贤们抱屈。自打四大发明之后,子孙们就没再鼓捣出什么象样的东 西。现在我们坐享的文明果实,竟都是先贤们视为蛮夷的后代们创造出来的。 千年的文明古国,一直是我们自诩的称号。我们的智商也确实很是不低,博 大精深的传统文明拿老外找乐是游刃有余的,即使他是满腹经纶的智者,也会败 在我们一个普通出租司机的嘴下。我们这千百年来的聪明劲儿,基本都用在嘴上 了。除了会用嘴去战胜一切,更令人欣慰的是开发出了无所不包的中华食谱,以 回馈我们辛劳的嘴。 阴险的毒蛇被我们扒了皮,又是椒盐又是煲羹,蛇皮凉拌、蛇胆蛇血佐酒; 健壮的熊,活着的时候我们直接从它们身上抽取胆汁,死后砍下的手足又是佳肴; 凶残的鲨鱼,被我们活活割下背鳍,精心制成名贵的“粉丝”;威猛的兽王老虎, 用它的骨头泡酒,据说可以祛风散寒……。所有凶猛的动物,我们都无所畏惧。 所以我们是勇敢的。 猪用来处理大便的肠子,经过我们的精心打理,非但不臭且津津有味;我们 翻山越岭抓来果子狸、野猪、穿山甲,这些都是席间的珍品;我们把鸭子的舌头 一条条地抠出来,端上桌又是一道名菜;费劲巴咧地为母猪配种,优秀公猪的后 代刚刚出生,我们就把这些憨态可掬的小猪送进烤箱……。无论多么艰难困苦, 我们都乐此不彼。所以我们是勤劳的。 我们总结出越是毒物越是清火,所以蝎子、蜈蚣、毒蛇、河豚我们都吃;还 总结出越是恶心的东西越有营养,于是蚕蛹、蚂蚁、蚯蚓等等我们都上了桌;把 各种雄性动物的生殖器割下来,视为补品。牛的、羊的、狗的、鹿的、虎的等等, 或泡了酒或下了锅,进了肚就擎等着自己阳物的勃起。那些愚蠢的洋人,这么多 年在牛身上下功夫,只会颠来倒去地吃牛排。华夏儿女就比他们有更多的创意, 把牛的嘴巴、尾巴、鸡巴烩在一锅里,并冠以美名“三巴汤”。单听这名字就透 着深奥,所以我们是智慧的。 把活生生的猴子牵到桌下,桌子中间的圆洞正好露出猴子的脑顶,小锤敲开 下勺就掏……。猴子属灵长目,跟人类是近亲。为了美食,我们也是大义灭亲的。 纵观中国历史,吃人的记载也时隐时现,所以我们甚至是舍身取义的。 如此完美的民族造就了如此精美的食谱,我们的嘴无所不为。愿我们的后人 能继续弘扬这旷古绝伦的饮食文化,期待着他们后来居上,推出个“清蒸二大爷” “脆皮烤外甥”什么的。 2002年2月4日于清贾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