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当一种恐惧代替了另一种恐惧,我变得麻木了。 屋里的光线告诉我黄昏已经来临。我打开所有的灯,把自己沐浴在一片光明之 中。我抓起一条毛巾擦了把脸。我再次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腥味。看看毛巾,底色是 黄的,上面有几朵鲜花的图案;花的周围,还有几处红色的斑块。不细看,会觉得 是图案的一部分。我本能地摸了下脸,粘粘的沾了一手。 手是红的。 我从手提包里取出小梳妆镜。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血淋淋的脸,就像惊竦片里的 僵尸或吸血鬼。 我肯定自己没有受伤;这是毛巾上的血,而这血…… 我想起卧室里的那面墙。当我领那个小子上来的时候,血迹奇怪地消失了,这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在我出门的那一会儿,我手里的这条毛巾把它擦掉了。毛巾当 然不会自己去擦,也就是说,这房间里,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一个什么呢? ——那张门镜里的面孔。 分析到这里,我倒不那么惊惶了。一半由于精神的过度紧张而造成的疲惫;另 一半……“他”(姑且让我用第三人称吧)似乎并无伤害我的意思,相反,在我即 将遭到侵犯的当儿,“他”还救了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把那恶棍吓跑了。 所以我认为还是呆在屋里比较好。 剩下的时间,我从容地做了不少事。洗干净脸和毛巾,把衣服甩干,晾好,又 用电热壶给自己烫了一碗方便面。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总感到有一种目光在注 视着我。“朋友,无论你是谁,你帮助了我,我会记住你并且感激你的。”我轻声 自语着。 我把结婚照挂在了那面墙上。我端详着它。慢慢地,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