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失败 上了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试图把发生的事情理出个来龙去脉,谁知越 理越乱,越乱越睡不着。我侧身瞅瞅妻子,她早已进入了梦乡,轻微地打着鼾,依 旧丰满的胸脯起伏得很诱人。我发现熟睡中的女人有两种:一种由于睡相睡姿不雅, 显得比醒着时丑陋,老相;另一种则比平日增一份妩媚,可爱。幸运的是我妻子属 于后一种。我有点冲动。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做点夫妻功课,暂时忘掉那些缠磨 人的事。这么想着,手就自然地放在她的胸前,轻轻揉动着。妻有所察觉,含混地 哼了一声,扭过身去。我执拗地扳过她来,腾出一只手脱她的内衣。她睁开眼,默 默地帮着我。结婚这些年,她在这方面一直担当着被动角色,我要,她从不反对, 而且配合默契,也有快感和高潮;我不要,即便时间再久,她也不会提出。 不过我今晚有些异常。我像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迫不及待情不自禁,但是我 的那部分却不起任何反应,我甚至感觉不到它,它犹如旁观者冷眼看我折腾。作为 一个男人,再没有比这种失败更彻头彻尾了。 直到我汗流如注,仍无济于事。妻推推我的肩膀,沉吟道;“实在不行,就算 了吧。” 我翻身仰面躺下,眼睛盯着弥漫在室内的浓重晦暗的夜气,想起那黏稠,凝滞, 一如液体的光线。似睡非睡间,依稀看到那个没有下半身的人就在我的面前,用很 遥远的声音重复着一句话,“你为什么是我。你偷走了我的请柬。” 一只沁凉的小手抚在我湿乎乎的胸部,我不由浑身一震,原来是妻偎过来。 “怎么了,你?”声音里带着经年夫妇不常有的温柔。“没什么,你睡吧。” 我不愿说话,只想静静地躺一会。那只手往下滑去,摸到我东倒西歪溃不成军的所 在。“不会是……阳痿吧。”她怯生生地问。我拨开她的手。从她嘴里说出的这个 词令我陌生而反感。“瞎想啥呢,”我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妻不再说什么了。 明天,一定去传达室找着那个小保安,把钱还给他,然后详细问问他,我总琢 磨这小子是个知情人。